經典散文:缺失的母親
心沉沉地往下墜落,為山區的那些孩子。也為身邊的一些破碎的家庭。
福建三明一個小村莊,兩個家庭同樣的缺失了母親。兩個媽媽都因為家裡太貧窮,忍耐不了,離開了。這一去還會回頭嗎?也許一輩子都不會了。
這一家,三個幼弱的孩子,哥哥和姐姐一年四季都穿著唯一的鞋一雙涼鞋,沒有冬夏之分,他們的腳皸裂,通紅,變成紫色。姐姐最大的願望是,希望有一支完整的鉛筆。
那一家,孩子跟著年邁的奶奶,用著只夠手指握著那麼短的鉛筆。
只有十幾個孩子的學校。我想知道誰能為他們播種下希望?用那支短短的鉛筆,他們又將寫下什麼樣的希望呢?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好奇,只有冷漠;沒有傷心,只有淡漠;沒有希望,只有憂慮。
如果之前的教育,讓孩子們,滿懷希望,走出大山,就可以進入一個新的天地。但如今的教育,讓孩子們,只能勉強走到城市,進入新的煉獄。對一個農村的孩子來說,讀書,除非讀到特別優異;打工,除非遇到特別的際遇;他真的很難,憑藉微薄的知識積累,蒼白的背景,樸素的訥於表現的本質,去鋪平自己的'人生大道。註定他是坎坷的,註定他是平凡的,註定他是掙扎於城市最底層的,苦苦謀生者。
回到母親的缺失。山村的炊煙中,已經缺少了母親的呼喚。幼小的孩子,一年見不到幾次母親。這樣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孩子,孤苦無依,那麼堅韌地生存如街邊野草。
孩子一茬茬地長大,缺失了母愛的孩子,不懂得與人好好地相處,或孤僻,或自控差,或攻擊性強。就像一隻只畸形的小獸,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露出噬人的利齒。
小獸會受到自然的淘汰而消失,可這些孩子,不一樣,他們是人啊,他們要在這個世界生活幾十年。他們也會被殘忍的社會所改變,有的更加懦弱,有的更加自暴自棄,有的則鋌而走險,誤入歧途。
那個白白胖胖的孩子,母親還在身邊時,多麼地驕縱。他可能做夢也想不到,剛剛上學一年,母親就偷偷離開了他。上國中的姐姐開始承擔母親的責任,每日燒飯煮菜,照顧父親和弟弟。孩子恐怕不知道,他們的母親是從雲南偏遠的地方買來的。父親雖然有一技之長,但是對這個買來的妻子,有多少感情呢?問那個高大健碩的男人,只說:唉,走了,再找過一個哦。
這個愛賣萌的孩子,父母親離婚了,雖然判給了父親,卻是跟奶奶一起生活。問他父親哪去了,他說養小妖精去了。犯錯,請他爸爸來學校,他說,我沒有爸爸!是啊,長久地不相見,如何教育孩子。母親把他帶去,他最開心。在母親身邊,他總是很聽話,裝作很認真學習樣子。可是我想他的小心眼裡,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了。讀書絕不是他想要的。可是進入社會,什麼也不會的小小的他,又能幹什麼呢?
又一個家庭解散了。孩子的父親要找我聊聊,我很無奈,我能幫他什麼呢?能幫多少呢?孩子的母親離開了,父親要忙於工作,孩子只能跟著姑姑。這個孩子真讓我擔憂啊,本來就懦弱的性格,如何堅強地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生活的災難。
那個可愛的女孩子,缺失的是父親,跟著媽媽生活的她,小小年紀就開始被媽媽帶去教堂,主成為了她的信仰。是幸耶或是不幸?上帝知道嗎?
鄉村因為貧窮,失去了許多孩子們的母親;城市,因為什麼呢?是什麼讓女人拋家棄子?是什麼讓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變得如此脆弱。
生存已經不是問題的現在,母性卻讓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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