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影隨形抒情散文
我的生涯中,註定有兩載的光陰在大工度過。
世外桃源。一大群鮮鮮活活年輕的生命,人面桃花般地怒放,處處演繹著青澀的愛情,那愛裡有爽朗的笑聲,亦有未知的淚水。然而,哭也好,笑也好,這熱鬧卻鑽不入我雨雪冰霜的心扉。
外面的喧囂在此,似乎被拒之千里了。偌大的校園,三三兩兩的行人。黃昏裡,我與妻攜手,在小街兩旁的法國梧桐樹下走過,到人工湖那裡,去看錦鯉與青魚。一池清水,零星的幾個看魚人,或蹲,或站,沐浴在晚風之中,心緒輕拂。此時,閒適的是那水底的游魚,亦是這岸邊的觀者。月亮出來了,卻掉在水裡,隨即散做了萬千大大小小的.銀魚。
火山口一般,陷入地下的體育場,被磚牆、梧桐樹與高樓圍囿。在夜色裡,猶如我的心房,空空如也。頭頂有璀璨的星光,寬闊的臺階上,並肩坐著客居異鄉的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隻言片語,吐露著家裡亦或是家外的往事。那往事像酒,是二鍋頭,也是老窖,愈陳愈香,稻麥的花一樣,在這寧靜的夜裡盛開。
拉長的春與秋,擠兌了冬天。深藏在梧桐的綠蔭中的蟬聲,豐滿了夏季的內涵。關上了一扇柴門,整個的夏季都被拋在了屋外。頭腦裡,有絲絲的涼風,從心海的深處徐徐蕩來。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閒暇之時,登上雜樹叢生的玉山,眺望比鄰的周水子國際機場內的龐然大物,舉重若輕般的升降。迎風挺立,高處不勝寒,不久之後,遂沿著原路,落荒而逃。審視飛機的時候,我竟想到了兒時,佇足在農家小院障子之上的蜻蜓。
乍暖還寒的初春,在一食堂的後身,看鄧超與車曉拍《鑽石王老五的艱難愛情》中的對手戲,一遍模仿著一遍,感覺很無聊。鄧超穿著半截身老舊的風衣,顯得人很瘦小,卻在扮酷。車曉梳著拉拉鼓辮子,上身著單衣,胯間卻圍著棉襖。近在咫尺,看到他們的嘴在動,說的什麼,卻全聽不清楚。間隙,鄧超坐在椅子上休息,一個女學生很麻利地一躍上了高臺兒,讓他簽名,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又跳了下來。在路上,鄧超雙手插袋,又和那個梳著小辮辮的肥胖導演說起了俚稽,隨後噴飯似地暴笑。而那個導演不知經歷了怎樣的奔波,渾身上下,沾染了灰土色了。我在人群裡冷眼注視了片刻,遂自離開,回寢室裡切磋睡眠。下午,再路過那裡,已人去樓空。而我,還得繼續我的人生。
我是一個攜筆走天涯的人。我像一位俠客,在鄉下,肩上橫把鋤頭就去闖蕩山間,我的眼眸裡就快要生出野草。而在而立之年,我驀然地轉身,放馬城鎮。我不是英雄,卻喜歡“從來寂寞”的話。在一個角落裡,我可以什麼都不做,而心如止水地呆上一整天,我是一個享受寂寞之人。
在我的生命裡,真地不需要太多的東西,只要有詩與酒,也就足夠。清夜孤燈,桃李盈窗,在萬丈的紅塵之外,我情願獨對風月,爛筆成柯。那是一種心性,而我的心性,與生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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