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素描的優美散文
剛剛下過一場新雨。乳白色的霧在山腰上纏來繞去,青黛的山頂在乳白色的霧中出沒,像大海里浮動的船影。
村莊開始喧鬧起來,牛羊豬狗的聲音嘈雜而親切。村莊在大山的褶皺裏,青瓦屋脊與青黛的羣山相映成趣,猶如一幅清新的水墨畫。此時,錯落有致、高高低低的炊煙升起來,村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温暖開始蔓延。
小路像大樹的`枝椏,從村莊裏四通八達地蜿蜒進入羣山深處。沿着小路行走,就會碰見一羣憨厚的牛或温順的羊,放牧的婦女或小孩緊隨其後。其中有一頭饞嘴的傢伙,趁人不備,突然間襲擊了路旁的莊稼,尖厲的喝斥聲和啪啪的牧鞭就會響起。“呼啦拉”,路旁草叢中的一羣小鳥被驚飛了。它們箭一般地竄進山腰上一棵大樹的樹冠中,嘰嘰喳喳地叫着、跳躍着,一樹的枝葉顫動不已。好一陣子後,看見沒了動靜和危險,又“呼啦拉”地俯衝下來,流星雨一般地沒入草叢,瞬間不見了蹤影。
山是青翠的山,水是清澈的水。轉過一個又一個山彎,趟過一道又一道溪水,忽然間聽到了轟鳴的水聲,那是一掛瀑布從山腰的懸崖處傾瀉下來。陽光穿透水簾,飛珠濺玉,熠熠生輝,那只是大山裏的尋常小景。只要不停地走,瀑布就會不斷地出現。大的、小的、高的、矮的,瀑布就那樣讓青翠的羣山永遠鮮活生動。
路轉溪橋忽見,那又是一種驚喜。那些熟稔的詩詞在山野小道旁隨意地散落着,俯首即拾。
山裏的小橋多是木頭搭建的。三四棵樹一砍倒,用篾條在兩頭一捆紮,橫架在溪溝上就成了橋。講究一點的,在橋面上鋪上稻草,稻草之上再覆蓋泥土,走在上面平整、舒適,不高低顫動,不左右搖晃。看見了那樣的橋,橋的一端必定連結着一個大村寨。
還有許多的獨木橋。獨木橋難過,但山裏人常過。無論負重與否,山裏人過獨木橋都如履平地。那是山裏人的本領,也是山裏一道不可多見的獨特風景。
不遠處,有一個老人正靠着一棵油桐樹抽煙。他是一個牧人,他的牛羊已在羣山中散開。他能根據那滿山的叮噹聲判斷出它們所在的位置,所以他不急,不擔心它們會走失。他悠然地抽着煙,彷彿一個穩操勝券的將軍,欣賞着那些鈴聲奏出的山野之樂,怡然而自得。
夕陽西下,吆喝聲此起彼伏。老人起身朝村子裏走去,身後那長長的影子,在山路上逶迤成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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