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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中三類女性的形象分析

《西遊記》是中國古代第一部浪漫主義章回體長篇神魔小説。該書以“唐僧取經”這一歷史事件為藍本,通過作者的藝術加工,深刻地描繪了當時的社會現實。主要描寫了孫悟空出世,後遇見了唐僧、豬八戒和沙和尚三人,一路降妖伏魔,保護唐僧西行取經,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到達西天見到如來佛祖,最終五聖成真的故事。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西遊記中三類女性的形象分析,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西遊記中三類女性的形象分析

明代中後期,由於經濟的繁榮,文化的發展,市民隊伍的壯大,為了滿足人們的精神文化需求,繼《三國演義》和《水滸傳》之後,《西遊記》逐漸被廣大人民接受。

《西遊記》最早感受時代劇變前的氣息,因而在體現新的時代精神上有異於《三國演義》和《水滸傳》。

《西遊記》為我們塑造了豐富的女性形象,為我們瞭解女性提供了平台。如果説對人的解放首先是對女人的解放,那麼,要想理解人,首先要了解女人。

經過對《西遊記》中的女性形象進行分析整合,女性可以分為無情無慾的女神,他們是理想中的女性,是楷模的代表,有情有欲但能理性對待的世俗女性,她們生活在傳統貞潔觀念的束縛下,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慾望的女妖,她們被視為禍水,警戒男士望而遠之。

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理論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20世界西方最著名的心理學家、精神分析學的創始人。他所創立的精神分析學説對很多行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著名心理學家弗洛姆曾將他與馬克思、愛因斯坦一起看作現時代最偉大的思想家,他的經典理論也為我們研究《西遊記》中的女性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認為,人的精神世界可以分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重人格結構。

所謂“本我”就是遺傳下來的動物的本能,是一種原始動力機制,是個性中與身俱來的最原始的潛意識結構部分。它是人格形成的基礎,基本由慾望組成,它的目標是毫不掩飾的滿足身體本身的慾望, “本我”過程是潛意識的、非道德的,是本能和慾望的體現者。

它無條件地按照“快樂原則”行動 。弗洛伊德把“本我”看作人的原始衝動、各種本能及出生後的被壓抑的慾望。

“超我”是代表一種對本我的道德限制,即良心、理性等,它處於人格的最高層,是個性結構中最高的監督和懲罰系統,它充滿了清規戒律。“超我”使“自我”擺脱“本我”的糾纏,規定着道德的標準,按照社會規範和要求活動,其行為準則是“道德標準”。

“自我”,代表理性和機智,是每個人都有的心理內涵,是意識的主體結構部分,它既要滿足本我的要求,又要使之符合現實。在現實原則中感受情感。

三類女性

形象分析

《西遊記》中的女性的確數量不少,從本質上來看,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一類是女神,她們清心寡慾、愛好和平、在唐僧取經路上給了很多幫助,是當時社會中的理想女性形象。

一類是世俗女性,她們被打上了深深的時代烙印,她們有常人的七情六慾,但不能放縱自己的情感。否則,就要受到當時社會的譴責和封建禮教的枷鎖。

還有一類是女妖,她們對自己的慾望不加節制,任由其膨脹,她們熱烈的追求唐僧,給唐僧的取經之路造成了很多阻礙,她們最終自食惡果。在分析這三類女性形象的過程中,我們不難發現它與弗洛伊德的三重格理論相穩合。

超我人格

女神形象

《西遊記》中的女神形象非常多,比如七衣仙女、王母、觀音、嫦娥、太陰、風婆電母、毗藍婆、四聖(黎山老母,觀音,文殊和普賢)所化母女等,有十幾個,她們多是一些有着菩薩心腸的仙佛,清心寡慾,她們總是救唐僧師徒於危難之際,對於唐僧師徒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

也正應為如此,作為女神的女性,是整個人類崇拜的偶像。作者將這些女性塑造的完美高大,代表了作者心目中超我的女性形象,這類女性被當時社會認可,被人們推崇。是當時社會世俗女性學習的楷模。對於小説中的其他女神,作者只是輕描淡寫,我們對其印象也不深刻,着墨較多的女性是觀音、嫦娥等幾位女性。

因為是作者着力塑造的超我形象,所以她們的慾望我們很難看到。

觀音是全書塑造的最為成功的一個女神形象,在小説的第八回中這樣提到:

“纓絡垂珠翠,香環結寶明。烏雲巧迭盤龍髻,繡帶輕飄綵鳳翎。碧玉紐,素羅袍,祥光籠罩;錦絨裙,金落索,瑞氣遮迎。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脣一點紅,淨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楊歲歲青。”

這些描寫給人一種端莊、華麗的感覺,也給人一種美而不俗的視覺享受。觀音不僅有着熠熠奪目的外表,給人一種脱俗的感覺,而且她還有着超人的本領。可以説,在《西遊記》中,唐僧師徒每次遇到困難,都是觀音出手相助,就連如來佛祖也大加讚揚:“別個是也去不得,須觀音尊者,神通廣大,方可去得。”

她對唐僧的要求是不圖回報,完全沒有摻雜任何個人慾望。觀音是作者對世俗女性淨化後的產物,她美麗、聖潔,沒有了世俗女性的七情六慾,是一個完美女性形象的代表,達到了“超我”的境界。

我們可以瞭解到,小説中的觀音不僅有着端莊的外表,高超的本領,還是一個具體實在的女性形象,完全符合男權社會對女性的要求,是理想女性的化身,也因為如此,她們的形象才更加符合弗洛伊德的超我人格理論,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形象的代表。

自我人格

世俗女性形象

在小説《西遊記》中,世俗女性主要有女兒國國王、温嬌、百花羞、金聖宮娘娘、天竺國公主等,她們都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是世間女性形象的代表。她們對愛情有着強烈的慾望,她們最後都用理智戰勝了激情,是自我的典型代表。

女兒國國王對唐僧可謂一見鍾情,她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又有整個江山,她願意用她的所有,換取唐僧的真心,願意納唐僧為王,自己做王后。這種做法足以見得她對情慾的渴望,她把愛情看的比江山、金錢和地位都重要,她大膽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讓人驚歎。看小説的五十四回:

女王聞滿心歡喜,對眾文武道:“寡人以一國之富,願招玉帝為王,我願為後,與他陰陽配合,生子生孫,永傳帝業,卻不是今日之喜兆也?”眾女官拜舞稱揚,無不歡悦。 女王看到那心歡意美之外,不覺淫淫汲汲,愛慾恣恣,展放櫻桃小口,呼道:“大唐玉帝,還不來占鳳乘鸞也?”

只見那女王走近前來,一把扯住三藏,俏語嬌聲,叫道:“御弟哥哥,請上龍車,和我上金鑾寶殿,匹配夫婦去來。”

這些表述,無不體現了國王對情慾的大膽追求,她用她的理智戰勝了慾望,在實在不行的情況下,她放下了自己的慾望。相對於女兒國國王來説,小説對唐僧的刻畫讓人覺得不盡人意。他過分壓制自己的慾望,顯得蒼白無力。小説以國王的失敗而告終,其實是對女性自作多情的一種嘲弄。這裏,體現了慾望和清規戒律之間的矛盾衝突,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情慾只能讓步,説明了封建社會對人的自然慾望有着很深的壓制作用。

小説同樣還講到兩位女性,唐僧的母親滿堂嬌和百花羞公主,她們也受到了封建禮教的約束,最後都成了當時社會的犧牲品。滿堂嬌又叫温嬌,是一個丞相的女兒,她用拋繡球的方式和陳光蕊結為夫妻,結婚不久,兩個人坐船去江洲付任,船伕貪圖美色,殺害陳光蕊,強佔温嬌為妻,當時温嬌已經懷有身孕,為了給陳家保留香火,她委曲求全,生下了唐僧,但不被劉洪允許,温嬌只好把孩子放在江中,最後是一位長老救了小孩的性命。陳光蕊,也因為曾救過龍王一命而復活。十八年後,全家人團聚了。本來是一個圓滿的結局,但是由於社會道德的約束,她不得不放下自己和家人生活的願望,從容自盡。

作者安排温嬌的結局,反映了當時社會的貞操觀念深入人心。雖然她的高尚品質讓人稱讚:她為了給丈夫報仇,為了給陳家延續香火,忍受着奇恥大辱,身心受盡了折磨和摧殘,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和一個賢良的妻子,但是在社會道德的約束下,她沒辦法原諒自己的過失,從容自盡是當時社會女性自我意識的表現。

温嬌用死來獲得心靈上的解脱,而百花羞則是活着贖罪。百花羞本是寶象國公主,和奎木狼私通生下兩個孩子,她們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也很恩愛,但就是由於封建禮教的束縛,她仍然想回寶象國,以至於最後出賣了丈夫。記得書中有這樣一句話:“此非我兒以盛衰改節,皆因出乎不得已,何得為恥?”這是殷丞相的話,可見封建傳統道德對人的摧殘之深。

無論是女兒國國王對情慾的大膽追求,還是温嬌從容自盡,乃至百花羞苟活於世,都表現了女性追求自然慾望和當時社會傳統觀念之間的矛盾,她們都是自我的載體。

本我人格

女妖形象

《西遊記》中的女妖是女性形象體系中極為獨特的一個羣體,根據統計,和唐僧師徒有直接衝突的女妖有:蠍子精、蜘蛛精、老鼠精、玉兔精、白骨精、白麪狐狸、鐵扇公主、玉面狐狸、杏仙、九尾狐。從外貌上看,她們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論本領,她們獨佔一方,武藝出眾。

在作品中,我們可以把這些女妖分為兩類:一類是用美貌來誘惑唐僧,比如蠍子精、蜘蛛精、老鼠精。

還有一類是想吃唐僧肉來追求長生不老,比如白骨精。她們有着無止境的色慾和食慾,並且沒有理性的限制,按照原始的快樂原則行事,是本我的代表。

在小説《西遊記》中,蠍子精對唐僧的追求是明目張膽、蠻橫霸道的,她不管唐僧有沒有同意,就要和她強行結婚,有時候也用甜言蜜語來挑逗唐僧,以滿足自己的慾望,第五十五回,蠍子精一看見風流倜儻的唐僧就説了這麼一句話:“常言黃金未為貴,安樂值錢多。且和你作回夫妻兒,耍子去也”。樹精杏仙為了得到唐僧低聲細語的説道:“客莫者,趁此良宵,不耍子待要怎的?人生光景,能有幾何?” 把女妖展現在我們面前,把其色慾表現的淋漓盡致。

還有一個事例就是餡空山無底洞金筆白毛老鼠精的故事,她為了和唐僧相配,她用盡了腦汁,先是假扮落難女子跟隨唐僧師徒,然後趁機將唐僧攝入無底洞,她不管唐僧的拒絕,對唐僧體貼入微的説:“夙世前緣系赤繩,魚水相合兩意濃,不料鴛鴦今拆散,何期鸞鳳又西東!藍橋水漲難求事。佛廟煙沉嘉會空,着意一場今又別,何年與你再重逢。” 這種赤裸裸的表白,體現了女性人格中自我滿足的本我。這些女妖各個都使出看家本領,無需世俗的三媒六證,為了和唐僧結合完全無視世俗女性應該恪守的封建道德觀念,成為了原始色慾的載體。是女性人格中本我的表現。

追求長生的女妖,最為典型的是白骨精,她狡詐多變,幾次挑撥唐僧師徒之間的關係,當她變作少婦時,她用花言巧語説道:“母在堂,看今好善,廣齋方上遠近僧人……卻思父母好善,故此將飯債僧,如不嫌棄,願表芹獻。” 這些話讓唐僧不加防範,幸好孫悟空及時發現,救了唐僧的性命。過一會兒,又變作了老公公和老婆婆,直至唐僧師徒關係僵化。女妖為了自己的長生不老,不擇手段,代表了女性的本我人格。

作者的女性觀

《西遊記》中的三類女性神、人、妖,作者不自覺的賦予了她們弗洛伊德的超我、自我、本我的性格特徵。

同時,由於《西遊記》的創作是以幾千年的封建男權文化為背景的,在中國封建傳統文化中,充斥着對女性的歪曲和歧視,特別是宋明理學“存天理,滅人慾”的思想認為:

一切罪惡的根源在人之有欲,為了維護天理,必須消滅人慾。

由於吳承恩生活在這樣一種文化氛圍中,作品《西遊記》展現了作者比較落後的情慾觀念:

天上的女神神通廣大,清心寡慾,是作者心目中理想女性的化身,觀音是全書塑造最完美的女神形象;

凡間的女人都自覺的以禮教規範自己的行為,稍有越軌就會受到作者的譴責,滿堂嬌從容自盡和百花羞帶羞苟活的不幸結局,是作者封建思想的表現,就連從未見過男性的女兒國國王,因為主動追求情慾,也遭到作者無情的批判;

至於女妖,作者雖然賦予了她們美貌,但是卻把美貌和邪惡等同起來,女妖的美貌是用來引誘唐僧,阻礙取經道路,最終沒有好的結局。

總之,從《西遊記》三類女性形象可見作者的女性觀是保守傳統的。

  西遊記的後世影響

文學成就

中國古典小説中,《西遊記》的內容最為龐雜的。它融合了佛、道、儒三家的思想和內容,既讓佛、道兩教的仙人們同時登場表演,又在神佛的世界裏注入了現實社會的人情世態,有時還插進幾句儒家的至理名言,使它顯得亦莊亦諧,妙趣橫生使該書贏得了各種文化層次的讀者的愛好。《西遊記》的出現,開闢了神魔長篇章回小説的新門類。書中將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諷刺和嚴肅的批判巧妙地結合的特點直接影響着諷刺小説的發展。所以説《西遊記》是古代長篇浪漫主義小説的高峯,在世界文學史上,它也是浪漫主義的傑作,魔幻現實主義的先驅開創者。[16]

社會影響

自《西遊記》之後,明代出現了寫作神魔小説的高潮。有朱星祚的《二十四尊得道羅漢傳》,鄧志謨的《鐵樹記》、《飛劍記》、《咒棗記》、許仲琳的《封神演義》等。《西遊記》對戲曲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清代宮廷大劇《昇平寶筏》是西遊戲,十本,240出。《西遊記》不但有續作、仿作,對後世的小説、戲曲、寶卷、民俗都產生影響,清朝子弟書裏都有《西遊記》的鼓詞,可見影響之大。[17]

《西遊記》也備受西方人士的關注,譯介較為及時。19世紀中葉,法國漢學家泰奧多·帕維把《西遊記》中的第九回(“陳光蕊赴任逢災,江流僧復仇報本”)和第10回(“遊地府太宗還魂,進瓜果劉全續配”)譯成法文。第九回譯文題名為《三藏和尚江中得救》,第十回譯文標題為《龍王的傳説:佛教的故事》。譯文皆刊於巴黎出版的《亞洲雜誌》(亦稱《亞洲學報》,由亞細亞學會主辦)。1912年法國學者莫朗編譯的《中國文學選》一書出版,收錄了《西遊記》第10、11、12三回的譯文。12年後,即1924年,莫朗譯成《西遊記》百回選譯本,取名《猴與豬:神魔歷險記》,當年在巴黎出版。這是出現最早的較為系統的《西遊記》法文譯本。

  西遊記的作品鑑賞

文學特色

《西遊記》是我國文學史上一部最傑出的充滿奇思異想的神魔小説。作者吳承恩運用浪漫主義手法,翱翔着無比豐富的想象的翅膀,描繪了一個色彩繽紛、神奇瑰麗的幻想世界,創造了一系列妙趣橫生、引人入勝的神話故事,成功地塑造了孫悟空這個超凡入聖的理想化的英雄形象。在奇幻世界中曲折地反映出世態人情和世俗情懷,表現了鮮活的人間智慧,具有豐滿的現實血肉和濃郁的生活氣息。《西遊記》以它獨特的思想和藝術魅力,把讀者帶進了美麗的藝術殿堂,感受其藝術魅力。[7]

《西遊記》的藝術特色,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一是幻,一是趣;而不是一般的幻,是奇幻,不是一般的趣,是奇趣。小説通過大膽豐富的藝術想象,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創造出一個神奇絢麗的神話世界。《西遊記》的藝術想象奇特,豐富、大膽,在古今小説作品中罕有其匹的。孫悟空活動的世界近於童話的幻境,十分有趣,而且在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稀奇有趣的妖怪,真是千奇百怪,豐富多彩。浪漫的幻想,源於現實生活,在奇幻的描寫中折射出世態人情。《西遊記》的人物,情節,場面,乃至所用的法寶,武器,都極盡幻化之能事,但卻都是凝聚着現實生活的體驗而來,都能在奇幻中透出生活氣息,折射出世態人情,讓讀者能夠理解,樂於接受。[7]

《西遊記》的藝術魅力,除了它的奇異想象,就要數它的趣味了。在中國古典小説中,《西遊記》可以説是趣味性和娛樂性最強的一部作品。雖然取經路上盡是險山惡水,妖精魔怪層出不窮,充滿刀光劍影,孫悟空的勝利也來之不易,但讀者的閲讀感受總是輕鬆的,充滿愉悦而一點沒有緊張感和沉重感。[7]

《西遊記》的奇趣,跟人物形象的思想性格相輝映。孫悟空豪爽、樂觀的喜劇性格;滑稽諧趣卻憨厚朴實的豬八戒形象。他們幽默詼諧,機趣橫生的對話使文章增色不少。人物的性格常常通過富於揩趣的對話得到生動的表現,這也是《西遊記》充滿奇趣的又一大特點。在人物描寫上將神性、人性和自然性三者很好地結合起來,也是造成《西遊記》奇趣的重要原因。所謂神性,就是指形象的幻想性;所謂人性,就是指形象的`社會性;所謂自然性,就是指所具有的動物屬性。《西遊記》展現了一個神化了的動物世界,同時又熔鑄進社會生活的內容。[7]

《西遊記》張開了幻想的翅膀,馳騁翱翔在美妙的奇思遐想之中,其幻想的思維模式,有着超現實的超前的意識。《西遊記》的幻想藝術確是一份寶貴的思維財富和豐富的藝術財富。《西遊記》不僅是中國文學中的一部傑作,而且也是世界文學中的瑰寶。[7]

美學批判

神話思維和權力意識

從文本的基本性質和藝術總體上判斷,《西遊記》是一部宗教與神話、迷信與魔幻等要素混合的漢族民間文學文本,是一個經歷漫長曆史時間的集體創作和最後的個體加工的文本形式。它折射出先秦軸心文化衰微後華夏哲思的遞減式沒落和價值大廈坍塌後生活世界的混沌畫面和世俗化的享樂圖景。對於儒道釋三種價值體系的喜劇化的嘲笑和反諷,凸顯出中國古代社會的晚期,隨着商品經濟萌芽和漸次,主流意識形態的解構和精神信仰的潰滅。《西遊記》建構的神話世界,宗教隱喻着對於精神和心理的極權統治,被演繹成為皇權的象徵。於是皇權意識和神話思維在宗教化的藝術文本里合乎邏輯地結盟,誕生出一種宗教政治和政治化的宗教模式。[8]

《西遊記》呈現世俗世界和精神世界的雙重極權——皇權和神權,生存主體無論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中都被牢牢地桎梏,屈服於政權和宗教的二重宰制,在心理結構上集體無意識匍匐於皇帝和佛祖的腳下。顯然,《西遊記》的文本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國民奴性氣味。即使是作為反叛偶像的“英雄”最終也不得不拜倒在象徵最高統治形式的佛的“法力”之下。[8]

自我異化和遊戲主體

黑格爾在《美學》中表達他一貫的美學主張:理想的藝術應該以人為中心。他又強調説:“性格就是理想藝術表現的真正中心。”[9] 顯然,《西遊記》是神魔妖怪為感性符號而建構的人類形象。然而,由於宗教和迷信意識對於創作主體的宰制,文本所書寫的形象呈現主體沉淪和自我異化的審美狀態。換言之,《西遊記》儘管不乏生動傳神的各類形象或意象,然而,顯露着一個無法掩飾的藝術事實:人物形象的主體性喪失,人性由於被宗教的壓抑而處於沉淪的境域。[8]

在總體上,孫悟空是一個“古典式英雄”。既是一個充滿遊戲精神的可愛英雄,又是一個也會遇到艱難困苦,遭受人生挫折的的英雄。顯然,在被如來佛的魔法鎮壓之後,孫悟空顯明為一個不徹底的英雄和遭遇災難的英雄,身體和精神同時被囚禁。從具體細節考察,孫悟空是一個神話的虛幻英雄,而且是一個不斷求援的英雄,是必須藉助法術和寶物的英雄,在大鬧天宮之後,他的英雄形象則表現在對凡人的救助上。和司馬遷《刺客列傳》中的英雄相比,後者則是充滿歷史理性的英雄,呈現悲劇色彩的英雄,也是道德和倫理意義的英雄,洋溢實踐理性的斑斕光輝,因而是真實的和可敬的英雄。比較之下,孫悟空只能是可愛而不可敬的虛假英雄。[8]

混合的母題結構和循環的敍事策略

作為一部神話小説,《西遊記》包含的母題豐富而寬泛,諸如反抗母題、取經母題、遊歷母題、冒險母題、受難母題、性禁忌母題、修成正果的母題等。新批評的代表人物韋勒克、沃倫認為:“從文學理論看,神話中的重要母題可能是社會的或自然的(或非自然的,或非理性的)意象或畫面、原型的或關於宇宙的敍述或故事、對我們永恆的理想中某一時期的事件的一種再現,這種再現是綱領性的,或者是帶着末世情調的,或是神祕的。”[10] 《西遊記》的母題涉及自然、社會、歷史、政治、神話、宗教多種領域和對象,它展現一幅生動多姿的歷史風俗畫,一定程度上呈現人類的理想主義和道德主義的理性傾向。然而,遺憾的是這些理想主義和道德主義是不完整、不純粹和不徹底的,甚至是破碎的和含混的,有時表現出內在的困惑和矛盾,嚴重地削弱了小説文本的哲學意義和思想魅力。[8]

名人點評

《西遊記》至多不過是一部很有趣味的滑稽小説、神話小説;他並沒有什麼微妙的意思,他至多不過有一點愛罵人的玩世主義。這點玩世主義也是很明白的;他並不隱藏,我們也不用深求。”——胡適[11]

然作者雖儒生,此書實出於遊戲,亦非語道,故全書僅偶見五行生剋之常談,尤未學佛,故末回至有荒唐無稽之經目,特緣混同之教,流行來久,故其著作,乃亦釋迦與老君同流,真性與原神雜出,使三教之徒,皆得隨宜附會而已。”——魯迅[4]

《西遊記》是一部以拯救墮落的人心與人精神為鵠的作品;《西遊記》也是一部描寫反貪題材的作品。——劉戈[12]

《西遊》曼衍虛誕,而其縱橫變化,以猿為心之神,以豬為心之馳,其始之放縱,上天下地,莫能禁制,而歸於緊箍一咒,能使心猿馴伏,至死靡他,蓋亦求放心之喻,非浪作也。——謝肇浙

西方人翻譯了《西遊記》,只認為是中國的神話故事,不曉得藴含了印度、中國天人合一的宗教理念,裏面還藏有深刻的道理。《西遊記》我看過四五遍,前幾年我還重新一字不漏再看一遍,我很想拿起筆來,每一句話、每一回都把它批了,那真是寫得好,全部修道做工夫的道理都在內了。——南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