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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形象分析

《山鬼》是《楚辭·九歌》篇名。關於山鬼的身份,中國民間有多種傳説,女神,精怪,山神等。為祭祀山神之歌,所描寫神姿態和衣飾,系一女性。內容多表現離憂哀怨之情。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山鬼形象分析,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山鬼形象分析

《山鬼》出自《九歌》的第九首.《九歌》是一組祀神的樂歌,據説是[屈原]在民間祀神樂歌的基礎上加工修改而成的.《九歌》中有不少篇章描述了鬼神的愛情生活,如《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等,本文也是如此.[山鬼]即一般所説的山神,因為未獲天帝正式冊封在正神之列,故仍稱[山鬼].

《山鬼》採用[山鬼]內心獨白的方式,塑造了一位美麗、率真、痴情的少女形象.全詩有着簡單的情節:女主人公跟她的情人約定某天在一個地方相會,儘管道路艱難,她還是滿懷喜悦地趕到了,可是她的情人卻沒有如約前來;風雨來了,她痴心地等待着情人,忘記了回家,但情人終於沒有來;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風雨交加、猿狖齊鳴中,倍感傷心、哀怨.

詩的第一節主要從各方面描繪了[山鬼]的美好.“若有人”一詞,準確地傳達出[山鬼]給人的迷離惝恍、來去飄忽之感.“被薜荔兮帶女羅”以及下文中的“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等寫[山鬼]的裝束,既活畫出[山鬼]這樣一位身為山林之神的自然女兒的形象,又暗示了她外表和內心的美好,這也是[屈原]的善於以香草比美好品德的手法的體現.“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山鬼]的這兩句突如其來的自誇,就好像演員在舞台上的第一個亮相,其美好形象讓讀者眼前一亮.值得注意的是,這裏沒有仔細地描摹[山鬼]的外貌,而是借她的愛人之口來讚美她的神態之美.這不禁令人想到《詩經·衞風·碩人》對“碩人”的美貌的描寫:“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前面幾句窮形盡相的比喻固然煞費創作者的苦心,可欣賞者們並不太領情,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能見出“碩人”女兒情態與生命活力的詩句才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讚譽.《山鬼》中的這句詩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更何況它是出自[山鬼]的愛人之口呢!我們似乎可以看到,[山鬼]在赴約途中,想起愛人對自己的讚譽,不禁滿心歡喜,此時更恨不得馬上與愛人見面.為了與愛人見面,她還特意準備了禮物:“折芳馨兮遺所思.”

第二節寫[山鬼]在約定處焦急等待愛人的情景,見出她温柔、痴情的性格.天色變了,下起雨來,由於還沒見着愛人,[山鬼]並不甘心就此回家.“歲既晏兮孰華予”一句,寫出古今女子共有的心理:對於時時威脅到自己青春容顏的時光流逝,惟一可令她們感到欣慰和放心的就是愛人對她們的欣賞和寵愛;如果愛人不在身邊呢,自然容顏暗淡,沒有光彩了.這句心理描寫,使[山鬼]形象更多了凡俗氣息,更讓人覺得她的親切、可愛.而類似的表達在後世詩歌中是屢見不鮮的,如“古詩十九首”之《行行重行行》裏就有“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在長久的等待中,[山鬼]不免要揣想,他到底因為什麼不來赴約呢?“君思我兮不得閒”既是為愛人開脱,也是自我寬解之詞吧.

第三節寫總也不見愛人到來,[山鬼]開始心生疑懼,隨着希望徹底落空,[山鬼]對愛人不禁有所怨憤.“山之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陰松柏”讚美[山鬼]的美好高潔;“君思我兮然疑作”承上“君思我兮不得閒”而來,至此時,[山鬼]的忍耐已到了極點,她不由自主地要往壞的方面想;天黑了,雷聲隆隆,雨大起來了,猿狖也淒厲地鳴叫起來,風颯颯地吹過樹林,——這一切,讓[山鬼]倍感孤獨、淒涼,她怎能不抱怨呢?“思念你只會徒然地讓我飽嘗憂愁啊!”

這首詩情感線索清晰,與此相應的是,詩人善於藉助景物描寫來烘托、渲染女主人公的情感變化,這在第二、三節中表現得尤其明顯.第二節中,看到愛人並沒有如約前來,[山鬼]愉快的心情蒙上了陰影,而天氣也是“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第三節,在愛人終於不至,[山鬼]無限傷心、哀怨之時,風雨也更猛烈起來,並夾雜着猿狖的哀鳴.

  山鬼的原文以及賞識

原文

作者:屈原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

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

折芳馨兮遺所思。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

路險難兮獨後來。

表獨立兮山之上,

雲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晝晦,

東風飄兮神靈雨。

留靈脩兮憺忘歸,

歲既晏兮孰華予。

採三秀兮于山間,

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悵忘歸,

君思我兮不得閒。

山中人兮芳杜若,

飲石泉兮蔭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

猿啾啾兮狖夜鳴。

風颯颯兮木蕭蕭,

思公子兮徒離憂。

楊梓卉賞譯:

住在若木神樹下的山妖,生長於山林深處的仙境。

披掛着大葉薜荔的坎肩,纏着柔韌女蘿藤的腰帶。

她神情純潔且天真浪漫,美目流盼時又巧笑倩倩。

無數多情的少年愛慕她,渴求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趁驅氣勢他們圍狩赤豹,縱情追擊捕捉斑斕大虎。

給白馬佩紫色的辛夷花,讓熊羆都頭戴芳香桂冠。

裝飾着紫紅石斛蘭披肩,腰間掛香氣四溢的杜蘅。

少年們奉獻最珍貴香花,贈給那令人相思的女神。

我從幽竹遮天的山林來,跋山涉水加入求愛隊伍。

我不畏艱辛登爬到山頂,宣佈世界上唯獨的最愛。

山嵐和風雲都來干擾我,紛紛地湧擠到我的腳下。

太陽落下山斂盡了光芒,白晝從遙遠的天邊昏暗。

東風飄蕩起雲霧和迷茫,風雨之神也都趕來顯靈。

山神啊求你留下靈脩吧,讓我安心跟隨不再離開。

就算歲月老去也不離棄,還有誰能令我有此榮譽。

在深山為女神采摘靈芝,重重疊山石纏纏繞的藤。

誰在埋怨我從此不歸家,是誰在不間歇地想念我。

迷失在繁華山林的人啊,一心只為尋求那叢芬芳。

渴了就掬山澗的甘泉飲,累了就借松柏的樹蔭歇。

那些思念我的人安心吧,不要有滿心牽掛的樣子。

雷聲如霹靂震響在山林,狂風暴雨令天地昏沉沉。

耳邊只能聽到猿的哀鳴,更有深夜裏慘叫的長尾。

整座山谷轟響妖風颯颯,落木蕭蕭春夏秋冬枯榮。

我已然失落得沒有方向,徒有想念和無奈的離愁。

所讀過的,關於《山鬼》的註解和演譯,得到統一的`形像,描述“山鬼”是一個山野裏失愛的怨婦。我按這種理解來讀屈原的原作,覺得無比的艱澀難懂。於是,很多年再也沒碰過楚辭。

偶然,我為蔡瀾先生畫漫畫玩,畫了一隻粉色小狸。在修改小狸造型的時候,我加了條紋。於是,就想起有文狸一詞。那是接近我本名發音的詞,忽然就喜歡上了,到搜索引擎上找註解。得到一句楚辭中的美句:“乘赤豹兮從文狸”,第一印象認為,文狸是可愛的,類似小狐狸,小浣熊一類的寵物型小生物。卻發現,那個“乘”字和“從”字給我的直覺是一種速度和力量,是強烈的節奏感。於是,單就這兩個字再上搜索引擎。

果然,“乘”字絕不單指“騎”。早先,每每看到那些畫山鬼騎虎豹的圖畫,我一直覺得滑稽可笑。我認為,“乘”字在這裏,不該是騎虎坐豹。而應該是一種製造聲勢的意義,是乘興,乘勢的意思。那些愛慕山鬼的壯年山民,他們為了表現強壯和勇猛,以獲取山鬼青睞。於是,“乘赤豹兮從文狸”一句,就該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捕獵場景。非常壯麗華美,又氣勢恢弘。“乘”字更適合譯為乘趁,趁興,驅趕造勢。接下來,“從”字就非常好理解,它明明白白的,就是一個“縱”字。這一整句,就是驅逐赤豹,追捕斑皮虎的壯觀豪邁駕勢。符合男子們炫耀體魄技能,向“山鬼”邀功求愛的舉動,符合原始的祭祀活動。這樣,我就將文狸譯作斑斕大虎了。

一句解開,醍醐灌頂。原來的那些費解,全是人為的作難自己,所謂作繭自縛是也。《山鬼》,就是一出再簡單淺顯不過的求愛故事,它像童話一樣易解,純潔而瑰麗。它也必須是簡單瑰麗的,才有可能在民間不斷流傳,成為經典。

回到開篇的第一字,“若”字一直被當作語氣虛詞。當作“彷彿”解,這很奇怪。因為,如果山鬼這一形像是那麼不可確定的話,那又如何接上“子慕予兮善窈窕”這一句呢?所以,她的美好一定是可見的。那麼,開篇就要交代她在哪裏。一個“若”字,在古代典故中可以很具體,到了文字歷史複雜的現代,人們就只好取虛化它作為有深度了。其實,“若”字當作神樹“若木”來解,它就是令這個故事有了方向的實證。“若木”是開滿鮮紅繁花的赤色神樹,會發“若光”的神樹。一個女子,住在這樣的樹上,她無疑就是最高貴,最美麗,和最誘惑了。而且,她所居的山之阿,才有可能成為眾人夢寐以求的仙山之阿。

現實生活中,每有一個容貌出眾的女子,她身邊一定會聚集很多追求者。追求者要有相當的物質奉獻,才有可能獲得美女的垂愛,這就是自然生態,《山鬼》正是這樣表達求愛場景的。“子慕予兮善窈窕”之後,正常的描述就應該是表現男子們奉獻的場面:

乘赤豹兮從文狸,

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

折芳馨兮遺所思。

從展示體能,到展示權力及財富,到展示才華與多情。這一切,都在這四句中了。“辛夷車兮結桂旗”一句,我無法從句子表面得到合理的直觀美感。因為,車和旗如果按現代漢語的意思解釋,那這山鬼顯然就成了宮廷貴婦了。現代意義的車和旗,在那樣的深山老林裏,是多麼的不現實啊。我是這麼想的,我選擇將“車”作為馬來譯,因為,二馬為“車”,既然“車”是馬,那麼“旗”的解釋就要相對配成動物。搜索中得到“熊虎曰旗。——《廣雅》”。有實力的求婚者,跨着裝飾了辛夷花的白馬,獻出戴了桂花冠的熊和虎,這是相當豪華的聘禮了。那些沒有資財的美少年,把自已打扮漂亮,展示出多情的樣子,獻上珍奇的花草。這一切,都是對山鬼的追求場面。有了這樣的前奏作為鋪墊,後面那個從竹鄉遠道而來的求愛者,就必須死心踏地的為山鬼捨命尋靈芝了。後面一大段的道白,並不是所謂的山鬼的哀怨,而是一個悲情的愛人,死去活來,留連忘返,寂寞尋愛的內心獨白。所以,山鬼的魅力所在,是相當於希臘神話中的海妖梅杜莎啊。

有一種説《山鬼》是巫舞,是男女對唱。這個很正常,就像小説和神話用於戲劇的改編一樣。楚辭的實際功用也該是可説可唱的。另外,我不能接受的是郭沫若的巫山之説,太玄虛了。兮字在辭中的主要作用是控制語言的節奏,用作助詞是次要功用。所以,將“採三秀兮於山間”的“於”字當作巫字是很奇怪的。總之,我是把《山鬼》當作一篇神話故事讀。一個山之精靈,引誘了多情少年的故事,如同倩女幽魂。辭分上下片,後片是描述山下的親人,為失去的子弟哭泣,以及失魂在山裏的孩子,對親人的哭訴。這也符合屈原借代以向帝主表忠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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