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蘋果的散文

小時候，家裏窮。鄰居家倚牆種着一棵蘋果樹，枝繁葉茂，葉子穿過圍牆伸展過來，樹上的蘋果更是肆無忌憚搖曳着身姿使勁對我拋媚眼，覬覦已久的我，常常流着口水駐足仰望，央求母親去鄰家討要，遭到母親的一頓訓斥。

一個夏日午後，毒辣辣的太陽曬得樹葉無精打采，公雞躲在柵欄裏閉目養神,鄰居外出未歸。我將腦袋貼在竹門簾上透過縫隙看到母親在睡午覺，哈哈，機會來啦！

旋即邀同院住的堂姐密謀一番後，悄悄將木梯架於牆頭，堂姐大我半歲，矯健如燕，我扶着木梯，看着堂姐蹭蹭蹭爬上梯子越過牆頭站在樹杈上。無奈蘋果要麼居高臨下，要麼端坐在樹杈末梢。堂姐抱住樹幹拼命搖晃，蘋果斜睨着眼睛紋絲不動。我眼巴巴地看着，將牆角佇立的.竹竿遞了過去，堂姐對準蘋果一陣猛打，受了傷的蘋果呻吟着紛紛脱離樹枝，倒在了地上。我伏在牆的這端捂着嘴心裏早已樂開了花，看着堂姐從樹上慢慢滑下去，脱下衣服將蘋果一一撿進衣服內，繫好，四肢環抱樹幹一點一點爬了上來。當我急不可待準備把蘋果送入口中的時候，堂姐抱住腿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俯身發現腿上嵌入了密密麻麻的刺。原來堂姐返回時，由於興奮，忘了跨越牆頭上那排帶刺的仙人掌。

母親聞得動靜，從堂屋裏走出來，看此情景什麼都明白了。拿來鑷子，一根一根將刺拔出來，塗上藥水，抹上藥膏。完畢後，母親狠狠瞪了一眼蹲在一旁的我，嚇得我一哆嗦，紅着臉垂下了頭。

事後，一直在惴惴不安中度過，擔心母親由此責罵我，母親卻温和地告訴我，無論別人的東西再好，不是你的，都不能去偷，即使再窮，也要窮得有骨氣。

從此之後，母親的話總在耳邊縈繞，再也沒有動過偷東西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