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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賞:養一束花,開一束文字

文學1.83W

秋末冬初,那棵小菊花終於開放了,細瘦的枝兒頂着一大兩小三朵花,顫巍巍地晃。細長的花瓣流動了紫色的香,流過我的心,充溢了體內每一個細胞。分明感覺,隨同菊花開放的,除了初冬仍温暖的陽光之外,還有心裏的一束文字——

美文欣賞:養一束花,開一束文字

花的開放,不全在繁盛,而在於氣勢和精神。只在興餘,把半截塑料瓶子和一撮兒虛土給了一粒菊花種子,她就借了窗縫兒裏擠進來的一縷陽光和春風,讓自己的夢紮根發芽。憋屈着身子,卻飛揚了神采,頂過炎炎日烈,踏過漫漫秋長,一路風雨一路歌,拼盡力氣圓了自己的使命——單枝瘦杆僅幾寸,輝煌開花足三朵,這該有多大的心勁兒啊!紫菊花,你真了不起,你給了你自己生命一個驚喜。你是春天的一粒小種子,卻長成了秋天的大氣概,舊夢結新夢,來年你就是一羣新種子…… 慢慢展讀心裏的這束文字,咀嚼着一個趣:花和文字是有緣的,養一束花,會開成一束文字。

有點心旌神搖了。竊喜着回首一望——可不是嗎?這事老早就有,並非菊花才開始。

大凡居於茅棚陋室,也只能想望着嘴裏肚裏的豐富;入住鋼筋水泥高樓,就會燦爛些新思維。對花花草草的青睞,一是緣於她們外表的可人和口氣的清新,二是想着她們温柔的殺傷力,能夠把藏在新居角角落落皮裏皮外的甲醛之類一一吞噬,毫不留情卻不見半點刀光劍影和腥風血雨。

於是,掐來一簇幼小的吊蘭,輕按於盆內,軟土只擁了根芽嫩尖兒,她便屯下了,沒幾日就安營紮寨。不用蹣跚練步,不用旗手號令,直接就急行軍奔着跑着淹沒了盆沿兒。待根粗膽壯了,又從心裏伸出如槍似棒的長梗,去闖蕩遠處的世界,還不忘生兒育孫,挑了一簇又一簇。春、夏、秋三季裏,吊蘭的勁兒是絕對用不完的,只在冬初,似要休養,偏偏新居來了暖氣,她便又抻腰踢腿的,繼續生了一朵一朵密密麻麻的小花以及微小得不易察見的小籽。而且,我知道,此時她的根更粗壯得快,遒勁着盤曲,和土較着勁兒,正大口大口地把土吃掉。

看着她,“隨掐隨插,隨插隨長”之類的文句總會潛意識地蹦出,還遠不止於此吧——新近,竟還會由她而想起芝蘭園文友羣裏一個青春活潑高挑靚麗的姑娘,就是叫“聽好”的那位,對,就是她。你若見過,一定不會忘記她優優雅雅、油光發亮的青翠和直截了當、見風就長的生機。

文竹,很文氣的,纖纖弱弱立於窗台,就是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嘛。但是,她卻攀着窗的一角往上竄,手抓腳蹬地潑悍!毫不客氣地攀着踩着我為她粘上去的`幾個紅掛鈎,翻跟頭吊刺溜兒,唱、念、做、打全有,直竄上窗頂,“哐當”一聲亮了個“金雞獨立”相。冬天了,她這精氣神兒差點讓我混淆了四季——“冬天裏的春天”?對,側躺在牀,搭條薄被,正好觀看着文竹的武生戲,她在冬天裏盪漾出來的激情和春意讓我一下子激靈出了這個題目;題目下面自然會傳來故鄉遙遠的陣陣冷風,以及娘在土炕中間為我們燃起來的那堆柴火和滿屋濃煙——

那時真冷啊,冷得我們都縮了個兒,冷得課本里的字都結了冰,冷得我們的手長成了燒紅薯。娘把燃火弄成濃煙,還絮叨着“煙暖房,屁暖牀,無聲屁,暖褲襠……”

想至此,不覺“噗嗤”一笑。回過神來繼續觀看文竹武戲!心裏分明攥了兩個水袖,唰的一下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