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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愛的母親經典散文

文學3.08W

讀過高爾基的《母親》,聽過“孟母三遷”的故事,念過“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的詩句,母親,在每個孩子的心目中,都是崇高偉大的代名詞,她無私,親切,慈祥,她用鮮血變成的乳汁哺育着我們,用殷切的目光注視着我們成長的腳步,用粗糙的雙手温柔地撫摸着我們的小腦袋,用温暖的懷抱迎接受到委屈的我們……

我所愛的母親經典散文

我的母親是一位普通的農家婦女,跟外表儒雅俊帥,如白面書生般玉樹臨風的父親相比,母親顯得有些平凡,不過,年輕時的她也長得挺秀美的。她中等身材,圓圓的鵝蛋臉,精緻柔和的五官,長着一頭濃密黑亮的頭髮。父親比母親大10歲,他對母親疼愛有加,時常用一些幽默的詞句讚美她,説她眉象彎月,牙如貝齒,眼象深潭,烏黑水靈,額頭長得“迎春接福”。每當聽到這些半調侃的詞句,母親就像一個嬌羞的姑娘,用“粉拳”輕捶父親的胳膊,我們幾個則在旁邊偷笑起來,把一天勞作的疲憊、父親生病的陰霾暫且拋到九霄雲外。

母親勤儉持家,熱情待人,任勞任怨。在我的印象中,她從未睡過一天懶牀,每天天剛露出魚肚白,她就起牀了,打掃衞生,洗衣做飯,總是一刻也閒不住。父親3歲喪母13歲喪父,直到29歲,才娶了母親。聽母親説,她剛嫁過來那會,家裏窮得響叮噹的,除了兩間破瓦房,連一個像樣的水桶也沒有。因為家境窘迫,在二妹出生後,父親向生產隊承包了一大片松樹林,想通過割松脂,多賺些錢,改善一下貧困的生活,沒想到,一向文弱的他承受不了過重的體力,落下病根,從此一生跟病魔抗爭。母親曾多次跟我們説起:“早知道那樣,寧願住茅房,也不讓你爸爸去幹那活。”憶起父親,母親的眼中總有一些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我家座落在在貧窮落後邊遠山區的一座半山腰上,母親每天早早起來到山底下的水井挑水,接着到菜園裏澆水,摘菜,到河裏洗衣服,再回來做飯,家裏沒有公公婆婆看管孩子,裏裏外外都靠她一個人操持着。農村人,只靠着幾畝田,要養活四個孩子,還要支付父親的醫藥費,其生活的艱難可想而知了。為了讓我們四個都讀上書,母親向同村村民租了幾畝田,加上家裏的田地,一共11畝,因為父親經常生病,母親包攬了家中所有的重活,她犁地,挑秧,挑谷,曬穀子,砍柴割草,砍竹子……幾乎所有的重擔,都落在她一個人的肩上,尤其是持續差不多一個月的夏季農忙,她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卻沒法吃上一兩鹹魚,更別説肉了,但是她從不怨天尤人。

母親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和父親吵架的時候,她會説上一些過激的語言,但卻從不讓父親乾重的體力活,她説:“你在家好好的休養,不讓病情加重,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孩子他爸,你要是不長壽,要我們娘五個怎麼辦啊?”每當聽到那些話,我們姐妹幾個都要哭起來,而母親卻咬着牙説:“娃兒,不哭,生活不相信眼淚,人定勝天,知道嗎?”看着艱苦的生活讓母親過早衰老的臉龐,我的心揪緊着,看着她堅毅的眼神,我又暗暗鼓勁:“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跳出‘農門’,讓父母過上幸福的日子。”

母親性格潑辣。記得小時候,村子裏常有從外地來的挑着籮筐挨家走户叫賣的雜貨郎,那一聲聲“賣雜貨嘍,賣糖餅嘍”的叫賣聲叫得孩子們心癢癢的,那乳白色的一塊塊糖果饞得我們口水直流。有一次,弟弟實在經不起誘惑,竟然把丟在我家門坪上的叔婆孫子的一雙涼鞋交給雜貨郎換糖吃,聽了叔婆的“告狀”,看着低頭默認的弟弟,從不打罵我們的母親竟然大發雷霆,她把弟弟的雙手捆在背後,繩子的另一端栓在窗户上,用鞭子狠狠抽着弟弟的大腿和屁股,邊打邊罵道:“叫你偷東西!叫你偷東西!不聽話的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人窮不要緊,但要窮得有骨氣,聽到了嗎?”那天晚上,我從睡夢中醒來,清楚地看見她輕輕地往睡熟中弟弟的腿上抹跌打藥酒,在昏黃的燈光下,母親臉上的淚珠是那麼晶瑩透亮……

在人們思想落後閉塞的農村,窮人家總是會受到一些白眼的',父親個性謙和,從不與人吵鬧。但是,母親卻有着一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潑辣勁兒。記得有一次,仗着有幾個臭錢便目中無人的鄰居公然霸佔我家的地方,在我家的豬棚牛棚的四周都種上了香蕉樹苗,父親好聲好氣地跟對方説理,對方不但不聽,反而氣焰囂張,叫父親如果從他的胯下爬過去,可以考慮拔掉樹苗。母親從田裏回來目睹了這一切,二話不説,拿來一把鐵鍬往地上狠狠一插,一手叉腰,用手指指着對方厲聲道:“限你兩天內把樹苗拔掉,不然我會把我在縣法院工作的父親和我孃家5個哥哥都叫來,要你吃不完兜着走,我倒要大夥兒看看你是怎麼仗勢欺人的!不信咱們走着瞧!”這一招果然奏效,第二天,我們發現香蕉樹苗被拔掉了,打那之後,村子裏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家。

我清楚地記得,我是8歲開始學插秧割稻穀的,二妹揹着弟弟在家做飯,農忙的時候還要收曬穀子,而我,則像個小大人一樣跟着母親幹農活了,在烈日炎炎的夏天,母親把一擔擔割好的稻苗挑到我的跟前,由我用腳踏打穀機“打出”稻穀。小時候的我個頭矮小,常常幹不到兩小時,腳就累得不能動了,總想躺在禾竿堆里美美地睡一覺,母親挑着稻苗前來,和聲地問:“娃兒,累嗎?累了就歇歇吧,讓媽媽來,不急,總能把活幹完的。”她的話讓我心存愧疚,看着母親因為勞累過度吃不下飯過多喝水而黃腫的臉,我裝作幹勁十足地説:“媽媽,我不累,一點不累。”

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母親回孃家借錢買肥料的事情,她一進門,父親就急切迎上去,“借到了嗎?”母親説:“沒有。”便默默挑着尿桶到菜園子去了,看着母親悽清的背影,父親一臉黯然。後來我們從一個舅母也是我表姐的口中得知,那一次,舅舅他們不肯借錢給母親,目的是要逼着母親離開一貧如洗病魔纏身的爸爸,母親斬釘截鐵地對他們説:“打死我也不會離開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何況我還有四個孩子呢。”

母親愛我們,從不體現在語言上,卻體現在行動上。我走上講台的第二個年頭,父親走了,那年母親42歲,母親孃家的人極力主張母親再婚,在深圳打工的小姨給她介紹了一個喪偶的香港人,對方答應在經濟上支持弟弟妹妹讀書。她考慮到家裏只有我一份工資,要供一個高中一個國中的弟弟妹妹,怕我吃不消,便徵求我們四個的意見,我説:“媽媽,如果你覺得再婚對你來説,是幸福的選擇,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不要你揹着供他們讀書的負擔去嫁人,弟弟妹妹的讀書問題,由我來承擔,我會想盡千方百計讓他們完成學業的。”母親聽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説:“我有堅強的兒女,還嫁什麼人啊?堅決不嫁!”説完,我們四個緊緊抱着她,又哭又笑……

女人當了母親,會更加想念自己的母親,這點我是有着深切的體會的。因為我的體質對麻醉不敏感,從產房剖腹產出來後,我承受着三天三夜的傷口疼痛,我咬緊牙,默默地喊着“媽媽”,母親當時在外地打工,她似乎有心靈感應,總是坐立不安,於是趕忙辭工,火速趕來照顧我和孩子,兒子從出生後的第七天開始直到2週歲,都是由母親在幫忙照顧着。母親帶孩子,是特別細心的,她把孩子打扮得整整潔潔,會像老頑童一樣和孩子一起唱歌跳舞。她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把飯菜做得清香可口。“有媽的孩子象塊寶”母親跟我和孩子生活的那兩年,我真正領略到了什麼叫“幸福”,什麼叫“天倫之樂”。

在逆境中成長的窮人孩子,與家人是相依為命的。艱苦的生活讓我們懂得什麼叫“珍惜”,父親的離去讓我們懂得什麼叫“子欲養而親不待”,如今,我們幾個對母親非常孝順,恨不得連同對父親的那份愛一起回報在母親的身上,而母親,還是一如既往,捨不得花錢,捨不得穿新衣,惦記着着這個那個,還把我們給她的錢偷偷塞進我們的袋子裏……

記憶中母親很少掉淚,可是,當弟弟妹妹把大學錄取通知書交到母親手上時,當他們告知找到理想的工作時,當看見他們幸福地踏入婚姻的殿堂時,她總會一個人偷偷躲在房間哭泣,對着父親的遺像喃喃自語……

世界上最美麗的聲音莫過於母親的呼喚,每當在電話中聽到母親愉悦的聲音,親切的呼喚時,我便有了無窮的力量,用充沛的精力和抖擻的精神投入工作,笑對生活的風風雨雨。

母親,生我養我的母親,您的愛如太陽的光輝,無私而綿長,您的恩情如山高似海深,您堅韌勤勞樸實的品質是我們受用一生的財富,有您,才有温暖的家,願您健康長壽,我愛您,我親愛的母親!

標籤:散文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