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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吃派飯的日子-隨筆散文

文學2.44W
  想起吃“派飯”的日子

一到吃蒸臘肉時節,下鄉插隊吃“派飯”的情景彷彿就在昨天。

想起吃派飯的日子-隨筆散文

那是1976年春天的一天,我和一名上海的知青被分配在地處江南丘陵處的一個生產隊落户。一到生產隊,隊長把我倆暫時安住在兩開間的草屋牛棚房裏,外間是牛吃草的地方,裏間是我倆住。屋裏沒有爐灶,隊長就安排我倆在社員家吃“派飯”,一家輪流吃一天。這年入春後,趕上倒春寒,社員家門前屋後巴掌大自留地裏菜秧剛揚起頭,只有大白菜、蘿蔔和社員自家做的豆腐及醃菜了。

到生產隊第一天的晚餐是在隊長家吃,我倆和隊長家人在一盞煤油燈光的普照下,圍坐在四方桌邊,手端着飯碗,眼望着桌上擺放的一碗青菜豆腐和一碗蘿蔔,青菜豆腐在微弱的燈光照射下,青菜顯得更綠,豆腐看的更白,就是看不到菜湯上漂浮的一滴油,我倆面面相覷,用蘿蔔裹着米飯慢嚼細嚥。頃刻間,我當初自告奮勇上山下鄉的興奮與自豪猛然間被惆悵、彷徨洗刷的蕩然無存。不一會兒,隊長喔裏(夫人)端來一大碗蒸菜,放在了桌上,是臘肉,我倆霎時忘卻了悽楚露出了微微笑容。隊長兒子立馬起身,伸手去檢臘肉,被隊長喔裏用筷子迅速擋住了,要讓我倆先動筷子撿肉,她兒子的嘴脣頓時撅的能掛油瓶,氣憤地放下碗筷,向門外走去。我倆尷尬地在蒸臘肉的伴隨下,狼吞虎嚥,我吃的打飽嗝,從嘴裏噴出的是臘肉香味。

此後,每天早上八九點鐘,收早工後,就有一户領着我倆去他家吃飯。

生產隊不富裕,只靠僅有的70畝水稻和飼養不多的家畜出售的收入,維繫着“抓革命、促生產”的幹勁。但社員家家傳承着熱情好客的傳統美德,對於安排我們的“派飯”,毫不吝嗇不甘落後,隱埋着苦楚,總想讓我們比在前一家吃的好一些,於是,他們用臘肉和其它菜做出不同的`佳餚來。每當他們悄悄地問我倆吃的好不好的時候,我倆總是點頭示好 ,於是,在他們苦澀的臉上呈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吃“派飯”,使我最難忘的是,在一户三口吃素不吃“長眼睛”菜的家裏,那天“派飯”輪流到他家了,他家婆娘悄悄委託她妹妹家蒸了一碗臘肉伴鹹魚送來給我倆吃。我倆見此情景,久久不願意動筷子撿臘肉,在他們家人一再説明和勸説下,我倆窘況地伸手動了筷子。第二天,隊長知道了,從此再也沒有安排我倆去他家吃飯了。

38年,光陰如水。去年的二月二,我回生產隊,映入眼簾的是家家户户樓上樓下電器滿堂,餐桌上是品種豐富的綠色食品,年初年末,醃臘肉已不在是他們所期盼的唯一佳餚了。正如隊長精神矍鑠眉飛色舞地告訴我,現在我們村上是 “天翻地覆慨而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