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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的隨筆散文

文學2.39W

雪色的隨筆散文

漫天的鵝毛大雪下了一天一夜,遠遠近近的村舍都成了一堆一堆的白麪饅頭。

河岸邊結了冰,堆滿了雪,中間的流水顯得更加蜿蜒細長了。

萬徑人蹤滅,可在這蜿蜒的水道上卻駛過一葉小舟,撐船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漢子,船頭靜靜地坐着的是他的一雙兒女—我和妹妹。

那天是期末考試後的返校日,去的時候也是爸爸撐船去的,現在是回程,船上多了妹妹的學桌。剛剛讀完國中一個學期的妹妹下學期就要輟學了,跟許多的農村女孩子一樣,哪怕這個學期她跟我一樣還拿到了“三好學生”獎狀,因為家裏實在供不起兩個人的學費

回程的途中,爸爸和我們都不説話,只是竹篙一下一下地撐着。我聽着船頭的潺潺水聲,抬頭看了看爸爸的眼,發現他的雙眸,白的像雪,黑的恰似黑漆漆冰冷的河水。再看看妹妹的眼,也是白的像雪,黑的卻如同黛色的河水一般清澈,看得見她眼眸中我的影子。

寒眸如雪,我心中一凜,這時候的雪應該是黑色的,無望的顏色……

這樣的印象,在我記憶深處駐留了許久許久。直到現在,妹妹的女兒已經快要大學畢業了,才開始慢慢地淡忘了。

在有“中國第一水鄉”之譽的周莊旅遊,恰逢下雪,雪花很細,揚揚灑灑。雪不是很大,漫天飛舞,輕飄飄地飛落,對南方人而言,已經是曼妙不可言了。

我饒有興趣地觀看着,一眼便發現在陳逸飛曾經畫過的雙橋上,一對情意濃濃的戀人在古橋上駐足,一襲紅衣粧點着這江南雪景。

同行的導遊告訴我,有這難得的江南雪為證,戀人們走過這雙橋,便是許下了白首的約定

白色的雪片,輕輕地灑滿黛瓦、小橋、青石板,我無限期許剛才導遊的説法是真的。那空中飛舞的白雪,像濛濛的霧,霧靄中一襲靚麗的紅色,與氤氲江南融為一色,渾然天成。

此時的雪色,應該是紅色的,如同火熱的戀情,和説不定在無人的某處,有晶瑩的雪花為伴,他們彼此送上火熱紅脣……

我在心底默默地祝福着他們……

厚重的雪,積滿黛色的屋頂,在黃昏的夜色下亮晶晶的。家家户户的大紅春聯已經張貼了,門口的雪堆,因為有着紅色春聯的映襯,也呈現出粉色的光。那天是除夕,我正行色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些人家的守歲酒已經開始,影影綽綽的人影和喧囂透過黑色的窗櫺,和着三三兩兩的雪花一起飄落。房間裏開着燈,窗格的顏色是粉色的。

天慢慢暗了起來,一些考究的人家,門口的紅燈籠高高掛起了,飄過燈籠前的雪花,便就是粉紅的顏色。

還沒到家門口,便遠遠看見媽媽在飄舞的雪花裏站着,向着我回來的方向張望。雪不是很大,她就這麼任由雪花飄落身上,腳下青磚鋪就的.巷子落下了薄薄的一層雪。

堂屋裏的家神櫃上,香爐裏香煙繚繞,一對紅蠟燭已經燃起,火焰跳躍着,很是光亮,照到門外的巷子上。難怪剛才媽媽站着的地方也是粉紅色的。

粉紅色是温柔的暖色,是家的顏色。那天,我感覺雪是粉紅色的,那是暖徹心扉的顏色。

南方下雪本來不多,除夕下雪就更不是那麼容易碰到,以後再也沒有見過粉紅的雪色了。

終於下了一場透雪。早晨推開窗,雪後的空氣如同洗過一般清新,遠處的建築似瓊裝玉砌,近處的香樟和玉蘭,寬大的葉子被雪層層疊疊地壓着,綠白相間。沒有玉樹瓊枝的感覺,玉樹瓊枝那是北方的雪後。

院子裏的雪,居然有了八九公分的厚度,腳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地響,這是久違的聲音,彷彿回到了孩提時代。

我突發奇想,雪如此之厚,何不堆個雪人?於是把上班的電腦包放在一邊,先滾上兩雪球為身軀和臉蛋,摘兩片杜鵑葉為美目,貼一片橘子皮做紅脣,折兩支臘梅就是纖纖玉指,盤一圈竹葉就是頭飾。雪膚紅脣,高鼻深目,好一個美妙人兒!

我禁不住撫掌大笑,童趣頓生,身心有了難得的輕鬆。

再捧一捧雪,細細端詳。雪潔白細膩,每一粒冰晶都是那麼晶瑩剔透,這是雪的原色,沒有任何的粉飾。

潔白無暇的雪色,是最純真的美色!

標籤:雪色 隨筆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