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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雨一起作畫寫景美文

文學2.43W

午間的紫竹院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當我撐傘走到紫竹湖邊澄碧軒時,看到一年輕人拿着一張紙從雨中跑回到長廊,攤放在長廊的木椅上,我懷着好奇湊上前去,想知道年輕人在搞什麼名堂。

和小雨一起作畫寫景美文

待走近了,發現這是一幅抽象畫,旁邊擺放着刷子、水粉紙和透明水色,想必這是一位畫家。

“這是您畫的嗎?”

“不。”畫家的話匣子打開了,“這是我和小雨一起畫的。我要和大自然一起作畫,這幾天我都在琢磨這幅畫。”

“哦?”我頓時感到很新奇,再仔細端詳這畫,隱約看到裏面有天空,有湖泊,有田野,還有正在天藍、碧綠和鵝黃中暈染開來的小雨點兒,“啊,這太神奇了!您怎麼畫的呀?能否再畫一幅讓我看看啊?”

“好!”見有人欣賞,畫家的興致也來了。

他分別將藍色、黃色和綠色透明水色塗在水粉紙上,然後拿到雨中,大小不一的雨點滴在色中,暈染開來,就成了一幅天然之作。畫家不承認這完全是他的作品,他説這是他與大自然共同完成的作品,《春雨》。他説得沒錯,天與人,在那一個時刻融合在一起,即興即念,又藴含着天意,還有比這樣的作品更神奇更富有靈性的嗎?還有比這樣的作品更富有個性、更具唯一性的嗎?彼時我想起顧城取名為《調》的一首詩:

加一筆藍,

是天宇;

加一筆黃,

是土地。

把藍和黃,

加在一起,

是綠,

是生命的天地。

那麼再加一筆春天的小雨呢?

眼前的《春雨》,分明有着不容更改亦無法再現的美,我喜歡極了。

畫家説他開店,但他看到下雨,按捺不住興奮,就將店關掉跑到紫竹院來搞這場“實驗”了。

我問畫家這畫賣多少錢,他説他不知道,他也説不清楚。是啊,即興創作、甚至還未完成,尚在創作的過程之中,畫家顯然還未想過或者還未來及想這個問題,但在我的再三詢問下,他説如果裱好,大概賣300吧,不裱,就160。我想要,但沒好意思開口,如此地躊躇了一會兒,我試着對畫家説:我遛彎路過,也沒帶那麼多錢,50塊能不能賣我?畫家爽快答應。“緣分!”我説,“我很喜歡。”是的,這是多麼愉快的一件事啊!

畫家説他反對一味迷信名家,他特意提到一位畫家的名字,我忘了,他想強調的是要去創造新的、鮮活的、不帶功利的藝術。藝術,難道不正應該是活的、有生命參與、帶着生命脈動的嗎?藝術生活、藝術行為乃至藝術家,難道不正應該存在於日常生活和你我之間嗎?承載着美、帶給人們審美感受的東西都帶着藝術的特質,它可能存在於某個機緣巧合的`瞬間,可能存在於藝術家“那一刻”的靈感裏,也可能存在於某個天人合一的剎那,畫家與大自然共同完成的這幅《春雨》,帶着畫家真切的想象與呼吸,又與“那一刻”的天地自然相合相契,難道不是和合了天機、涵養了靈性而又不可複製的嗎?

隨後,我看到畫家先後在朋友圈發的幾條信息:“我在雨中的紫竹院,一會,我會把春雨記錄下來……”“2018年第一場春雨,劉SIR在紫竹院現場記錄,我畫底子,小雨自己作畫,因為我知道,只有大自然才是真正的畫家……”“這一刻,我跟天一定取得了某種聯繫,雨點在畫紙上不同重力地落下,雨的成分又不同於水,在畫面產生的化學反應十分微妙,美極了。”“雨和快慢緩急、抑揚頓挫只有雨和我知道。”

畫家説,他今天就先玩兒到這兒了,“借大自然用平面肌理去表現雨,很開心,下次北京兩三級風的時候,我來用線捕捉風。”

有風的日子,我期待與他、與大自然的傑作再度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