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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膽的故事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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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叔的大號叫張大旦,可人們不叫他的名字,都呼他張大膽。也怪,叫什麼他都答應,一點兒不計較。他的一生也有傳奇色彩,盡幹懸事,呼他張大膽一點也不冤。不説旁的,他鬥狼的故事讓人聽了頭髮根兒都發炸,可他卻不以為然。還是從人們送他“張大膽兒”的綽號説起吧。

張大膽的故事經典散文

那年他七歲,就幹一回懸事。北大荒的冬天黑的早,還沒到四點,就已眼前黑了。大旦的父母去鎮上趕集沒回來,把大旦姐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着,突然大門開了,大旦姐以為父母回來了,趴窗一看,卻嚇一哆嗦,不是父母,進來一隻大灰狼。山裏的孩子常聽父母講大灰狼的故事。真看見了大灰狼,長這麼大還頭一回。這是一隻老狼,兩隻眼睛還冒着綠光,耳朵尖尖的,大嘴丫子扯到耳朵後頭,又紅又長的舌頭伸出嘴外,是夠嚇人的。大旦姐越想越害怕,忙跑到外屋把門栓拉上。大旦正在燒蛤蟆吃。山裏的蛤蟆多,一到冬天都跑到河溝裏避冬來了,一球一球地聚堆,一撈一大筐。燒吃蛤蟆滿嘴噴香,香的從嘴角流出油來。大旦見姐姐心神不定得樣子,覺得奇怪,忙喊她吃燒熟的蛤蟆。大旦姐沒吭聲,指了指了窗外。大旦剛要去看,卻見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從門上的貓洞裏伸進來,時不時還露出兩隻綠瑩瑩的眼睛朝屋裏看。大旦姐告訴他是大灰狼來了。大旦卻不以為然:“你沒聽爸講大灰狼的故事嗎?咱們也玩一次鬥灰狼的遊戲。”大旦把剛燒熟的蛤蟆往伸在貓洞裏的狼嘴裏送,狼張口便接。一口一個,吞進肚裏。姐弟倆燒的蛤蟆哪夠狼吃?大旦轉着眼珠子想主意。他瞧見炕上剛玩過的鐵球,便把它扔進炭火盆裏,邊燒邊告訴姐姐:“有辦法啦!”不一會兒,鐵球燒紅了,姐弟倆把蛤蟆的嘴掰開,再把燒紅的鐵球塞進蛤蟆的肚裏,蛤蟆的肚子裏脹的鼓鼓的.,哧哧地冒着香氣。大旦用筷子夾着蛤蟆向狼嘴裏伸去,狼看都沒看,一口便吞了下去。只聽嗷地一聲,狼頭不見了。大旦姐趴窗一看,只見老狼一溜煙地跑了。大旦哈哈大笑:“咱倆少玩一個鐵球,燙跑了一隻大灰狼,值得!”晚上,大旦父母騎馬從鎮上回來,馬背上還馱着一隻死狼。爸爸説:“路上撿的,剛剛死過。狼的候下有個蛋黃大的洞,不知用什麼武器打的。”大旦姐説:“是弟弟的武器。”爸爸不解:“你弟弟有啥武器呀?”大旦擺擺手,哧哧地笑着:“你猜猜,我能有啥武器?”打那以後,張大膽的綽號叫開了,越叫越響。還有更懸的故事,是他五十二歲那年發生的。一天晚上,張大叔在朋友家喝醉酒了,醉醺醺地往家走。那時,北大荒人家稀,十里八里串門是近鄰。朦朧中,看見一隻狼卧在路旁等他,以為是自家的大黃狗接他來了。上前就去撫摸。狼不讓他摸,張大叔生氣了,心想,這狗今天是怎麼了?它也敢欺負我喝醉酒?非教訓教訓它不可!這樣想着,他是足了勁,對準狼頭就是一腳,狼輕巧地一閃,躲過去了。張大叔酒過了量,頭重腳輕,一個後仰,摔倒在地。他不服輸,突發奇想,古書上説武松三碗不過崗,能拳打老虎,我張大膽兒雖説喝點酒,連自家的狗都管不了,豈不讓村裏人恥笑?想到這裏,他爬起來,定了定神,咦?大黃狗怎麼不見了?正想着,突然覺得背後有誰搭他的肩膀,張大叔以為酒友怕他喝醉,偷偷地送他來了,便説:“別鬧,你以為我張大膽喝醉了吧?沒醉,我正教訓家裏的大黃狗呢!”正説着,伸手一摸,不對,是“大黃狗”從後背上來了。張大叔更生氣了,沒良心的東西,竟敢從背後對主人下口,我非摔死你不可!説不上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雙手一叫勁兒,把狼的兩隻前爪緊緊的抓住,脖子用力一挺,光頭正好頂在狼的下顎上。一隻百八十斤重的狼,硬讓他給背起來了,要動動不得,兩條前腿已被牢牢地抓住,兩條後腿已騰空,幹撲騰,掙不脱:要咬咬不到,嘴巴已被牢牢地頂着,想張張不開。此時,張大叔心理平衡了,自言自語着:“大黃狗哇,大黃狗,看你平日看家的份上,我也不怪你,今天咱倆別折騰了,我被你回家!”狼已被張大叔頂的差點兒斷了氣,只能任其擺佈了。張大叔揹着狼,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到家時,大黃狗迎上來。張大叔覺醒了:“不對呀?大黃狗在家哩,不是眼花,他正朝我搖尾巴哩,那背上的是……莫非是?……張大叔嚇出了一身冷汗,此時,他知道自己背的是什麼了,酒也醒了大半。他罵自己:”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狗?自己和狼遭遇了!“他有點兒後怕,”若真有點兒閃失,讓狼吃了都不知咋死的!“心裏這樣想着,嘴裏可不能説,甭管怎樣我把狼揹回來了,誰都喜歡吹自己過五關斬六將的能耐,沒有提夜走麥城的,對,不能説自己醉酒誤把狼當狗,就説自己孤身敢背狼……想到這裏,張大叔故意大聲喊:“快開門,你看我背的啥?”老伴見老頭子手裏抓着狼爪子,頭頂着狼腦袋,硬把一隻活狼揹回家來了,當時就嚇得倒仰:“這……這……咋辦?”“咋辦?找根繩子先捆住狼的嘴,再捆住狼的腿,不就完了?”

“説的倒輕鬆,你傻呀?能豁出老命和狼鬥?”

“怕啥?狼真怕我哩,若不然我敢背它?”

張大叔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誰聽了都信,更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麼着,張大膽的名聲傳得更遠了,十里八村沒有不知道的。每到冬天,是張大叔最忙的時候。村後的山坡是狼羣進村的必經之路,也是他下夾子的最理想的地方。幾十年了,不知有多少狼死在他的夾子下。他的夾子彈力大,夾住的狼必死無疑。夾子的誘餌或雞或鴨或鵝,但必須是新鮮的。狼多疑,加工的雞鴨鵝它是不動的。它若看不出破綻,就會不顧一切地叼誘餌。只要一動誘餌,正好夾住狼頭。這是張大叔發明的“斷候夾”厲害着呢。

這天,張大叔趕着一輛狗爬犁,沿着山路收夾子。老遠,就見一隻狼卧在夾子上,不由得一喜,驅趕着狗爬犁往狼的地方奔。這時,他發現不遠處的灌不叢中有響動,他機靈地喝住狗,迅速躲到樹林子裏窺看。只見一隻公狼急速地向夾狼的地方跑。它一看到已經凍死的母狼,頓時撲到母狼的身邊嗚嗚地叫着,邊叫邊用頭撞母狼。足足叫了一個時辰。公狼突然叼住母狼的腿往外拖。但是,母狼被夾子上的鐵鏈牢牢地拖住,任憑它用盡全身力氣。依舊拖不動。公狼放開母狼,用嘴狠狠地咬鐵鏈。鐵鏈它是咬不斷的,鐵臉上留下鮮紅鮮紅的血,公狼也滿嘴流血。公狼終於不咬鐵鏈了,嗚嗚地嗥着,聲音十分悲切,聽得張大叔撕心裂肺。“哭”夠了,公狼爬起來,前扒後刨,往母狼身上扒雪,直到把母狼埋好為止。公狼繞着埋母狼的雪堆走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嗚嗚咽咽,才一步一回頭地走回山林。看到這裏,張大叔落淚了,他驅趕着狗爬犁走了,連狼夾子也不要了。從此,他見人就説這撕心裂肺的一幕,發誓告別鬥狼的生涯。真的,三十多年了,人們再也看不到張大叔上山夾狼的身影了,也沒有人稱他張大膽了,更沒有人聽到張大叔鬥狼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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