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南城故事

江湖上傳言她是我三世的仇人，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結下的仇怨，每次遇見孟婆，那老太婆總是讓我多喝幾碗，然後滿眼含春的看着我。我真的想不起來為什麼，不過我遇見她時會努力作出劍客應有的樣子，故作鎮定，用話劇腔説到“此劍乃海外精英，劍鋒三尺六寸……”

一個人不可能每天都在復仇，每天都在大漠吃風沙，誰會這麼閒!何況我還有些懼怕塞外的風沙。南城意料之中的成為我復仇的絕佳地點，每次我都磨利了劍鋒前往南城，大街小巷地尋覓我的夙仇。一個人不可能無邊無際地復仇，大漠裏一個戴斗笠叼着狗尾草的傢伙告訴我，他的願望是當赤腳醫生。人也不能忘記復仇啊，一個人的世界，多孤獨。為什麼復仇?不知道，反正每個人都在做這事就對了。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冥府只會在人短短的一生中安排一次或幾次簡短的復仇，勝、負或兩敗俱傷。勝負其實是一個概念，因為它只有一個字，活的人也只能是一個，結束復仇。兩敗俱傷就不同了。

大漠裏的那個傢伙從不會放下他的`利刃，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忽然有一天，我在南城的海棠花叢裏收到他的利刃，已經鈍裂了。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南城竟然成為我和她的落魄之地，有點鎩羽而歸的意思，卻早有預兆。沒有勝負，也沒有兩敗俱傷。值得慶幸的是，南城始終只是我們共同喜歡的一座小小的城，而並非我們居住的城市。這也使得我們這局賭局輸了時，不至於無家可歸。

(作者：林原 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