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坯牆上的格桑花散文
矮矮的房子周圍有一圈不高的土坯牆,那裏少水,沒有養分,所以一直光禿禿的。縱使以前有過生命,可不過是曇花一現,幾日的日曬便不見了蹤影,死傷慘重。然而,今年的開春,那裏又有了綠色。那是一株奇特的植物,也不知是哪隻麻雀將她的種子遺忘在這土坯牆上,並且抽枝,發芽,悄無聲息的生長。
她的莖上有着一層薄薄的柔柔的絨毛,看着弱小的她,我總是有些擔心。不過,我的擔心多餘了,她並沒有因為遠離大地母親而放棄夢想,花和葉向着天空盡奮力的伸展,渴望得到上天的垂憐和恩賜。或許她命不該絕,或許是真的可憐她了,老天下了一場雨,她便在這一場雨的滋潤下活了過來,還多了一個花骨朵。
露珠伴着風不經意得吹開了花瓣,見到了紅的要滴下來得芬芳。那朵芬芳有八片希望,淡黃色的蕊,總是向着太陽,散着清香。綠葉張開了雙臂,擁抱着藍天。可遠方是她可望不可即,只能讓過往的白雲帶着她的想念去遠方。她知道,白雲會幫她,陽光會幫她,就連微風有時都會幫她。
這樣花,在北國常見也不常見。路邊多到無人問津,可在土坯牆上,她的紮根是一種超脱的意志。沒有陪伴的她,只能偶爾和過路的蝴蝶説兩句悄悄話,其餘的時候只能獨自看着日出日落,數着繁星點點。畢竟,沒有俗氣的人生,註定孤獨。
我沒想到,在一個沒有光亮的晚上;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個電閃雷鳴的晚上,它癱軟在了土坯牆上,身子匐的一低再底,可風依舊無情的吹着,要制她於死地。她的葉子上有泥的淚花渲染出的水墨畫,雨水擊打多的地方多了大小不一的傷口,八片花瓣蜷曲在看不清樣子的花蕊周圍,無聲得哀歎着。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無論變化多大,她都只能接受,弱小的她別無選擇。這種狀況下,我計劃着去探望她的屍體,可她卻還在頑強的活着,捱過了幾次風雨,活到了花瓣開始萎蔫。她的花期就要過了,畢竟她承受的`太多,已經開始疲憊。她的葉子上不止是泥的淚水,也開始有了她自己的心酸。
可最終,她還是沒看到籽的成熟便去了。她死在了狂風之後,一隻雞的嘴中。飛上土坯牆的公雞,咬斷了她的筋脈。她的枯藤,來回被雞鴨踢着,在院中和着泥土,再也看不到春天。
她就這樣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原本可以在沃土之上隨風舞動,可她卻受一隻鳥的牽引在土坯牆上安家落户。同樣是花期,可她受得太多。
在這裏,北國,或許她配不上這樣高雅的名字,但請允許我這樣叫她。畢竟,她的同胞開的到處都是;畢竟,都長得一樣沒有區別;畢竟,名字只是一個代號。
格桑花,就應該是開在哪裏都能活出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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