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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蕭郎是路人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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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可置否,曾以為,關乎夜的消息,關於燈的明滅,只要我細耳傾聽,用心焐荒,便能在天風浩蕩十里黃沙中柔軟感知,某人由遠至近由外至內的歡快馬蹄。卻未去料,江南的胭脂早經生長誘跡,而獵獵在望的悲壯和蒼冷,也唯是等到長長的光陰侵蝕以後,才可成全。

從此蕭郎是路人散文隨筆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季節,已驟然失水,尋到它時,盡於離人的眼中。而關乎這些,我卻僅是學會嚥下,未曾多管,血跡斑駁的城事,多年之後,是否仍與我一樣,瘦骨嶙峋、稜角分明。

前塵如夢,遙又相煎,何能許我一場想象的大雪,以愛之名,落款白頭?這麼多年,我遇見山,遇見過水,遇見斷壁殘垣,遇見魑魅魍魎,也遇到風風雨雨、桑田滄海,唯卻獨獨,於遇到你時,未可走過有關你的'劫。

晚來天墜壓,浮陌遍生涼。那些拚卻當年醉顏紅的滾燙時光,那些逶迤而至的荒蕪疼痛,終是有若某闋長滿青藤繁攀的舊故事,無須有人醉裏挑燈,也不必你夢迴六朝,它經已在月色失約的流空,漫舞當哭,叩夜起歌。

或許,故事即使有着再美的開始,最後,都難免落入俗套,被其賺卻一把笑淚便去。只是,縱然如此,我仍原在闌珊夜色掛起愁腸之時,包下整個滂沱舊夢,水深火熱赴一趟。懶管燈色沉睡,無人為一顆螢光喝彩;也懶管沿途喧囂,我僅是唯一的行人。我只要在蒼冷決裂裏,堅然拂過所有繁蕪與孤寂,讓一些未可掠殺的情節,在虛幻江湖中漸次枯萎;也讓一些如花妖冶,於青山堆煙裏凋零得風姿綽約。等某天,笑然轉身,孑然回看,祈願還可依着流光脈絡,從容掀開年華剪影,別過那許多許多的枯竭和離情;也別過那許多許多的眼淚與蒼莽。

是的,當腳步邁成蕭索,日落勾勒滄桑,而半生漂泊,每一輪都是雨打歸舟,我還是願意站在泛寒心坎上注望遠方。看綠水拽長裙,觀遠山施粉黛,瞄百丈塵念隨潮去,可有三千喜悦踏浪來。我也願意,坐在低低的風雪柴扉內,趁燈花未落薄酒尚温,將諸般妖嬈橫越蒼茫茫天涯路而飛掠關嶺,自此,不管假寐在牆的徵劍,如何刺疼我飛檐走壁的記憶;亦不論靜卧紙上的千風,怎樣告示我兵荒馬亂的來路,我只管輕拈心香,揮鞭縱馬,攜酒高歌。如百味路上,途遇奼紫,我必青枝撫水,初露澤茶;若途經蕭煙,則笑中作揖,朗然而過;如風聲鶴唳,楚歌瞬起,便只一聲:殺……

我想,每個人的生命,最後,都難免有所遺憾的吧。只是,當過往安暖,隨流光漸漸行遠,而雷疾過處,此夜有風,我們若仍能守一份內心清寧,在薄情的世界裏深情地活着,不被三千繁花纏繞,不被門環惹綠傷懷;不為春秋離合慨歎,不為驚濤裂岸震悚,不作大起大落而悲,想來,愴然回顧,輕輕掩面時候,都終是不負這俗世煙火走一趟;也終究不負,那一路的月白與風清。而我,於蒼生橫瑟,萬物更替裏,仍願至始篤信,愛到無路,情歸寂處,都終將會有,一滴眼淚來為我傾城;亦終將會有,一朵桃花誠悦來渡我。

標籤:蕭郎 散文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