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抒情散文
耳機裏播放着范瑋琪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在唱到那句“一開始見面看你不太順眼,誰知道後來關係那麼密切”,蕭荷忍不住潸然淚下。
聽説回憶快樂是最悲傷的。
蕭荷曾經有過那麼一個閨密,他們就像歌曲裏唱的那樣,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卻終歸是沒有那樣的開頭和結局。
牀頭永遠表情不變的金小毛,依舊是原樣。
金小毛,嘿,這是我給你起的名字哦,為了祭奠我們的友誼。
(一)
學校報到的第一天,陽光明媚,人羣熙攘。
蕭荷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除了興奮就是激動。
那時一切都是新奇的,蕭荷四處張望着。
無意中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後的女孩子。
她的皮膚白白的,鼻樑上架着一副粉框眼鏡。
一定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子吧。
蕭荷忍不住和她打招呼:“你好。”
許是看到蕭何臉上燦爛的笑容,女孩子也笑了:“你好。”
蕭荷天性單純直率,她以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所以她才會在小小的一番交談之後提出要做好朋友,而黎塘也答應了。
後來,蕭荷不止一次地後悔過,如果當初她沒有主動提出要做好朋友的話,那她會不會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二)
第二天,蕭荷借了黎塘一本書。
蕭荷送了黎塘一幅畫,以及一個娃娃。
黎塘説,她喜歡寫小説。
蕭荷説,我畫畫還蠻好的,可以為黎塘的小説畫封面。
回了家後,蕭荷用心地畫了一中午。
那個娃娃,蕭荷事先並沒有告訴黎塘,而是為她準備的一個“驚喜”。記得有一陣子,很流行抽那個娃娃,蕭荷在考慮了好久才捨得抽。後來,她抽了40多次才抽中,是蕭荷很珍重的東西。
好像那個時候的蕭荷就是這麼真,認為最好的東西就應該給最好的朋友。
後來黎塘在信中説,她在收到那些東西時是有多開心。
蕭荷也很開心,只因她最好的朋友開心。
蕭荷經常給黎塘寫信,幾乎是一天一封。黎塘不常回信,沒關係,我給你寫信,你看就好了。
她們手拉着手,漫步在操場上,談着曾經,談着未來,談着夢想,那時候,整片天空都是她們倆的。
蕭荷説,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
那時候的時光真是美好啊,連童話都不及她們的友情。
(三)
好景不長。
大概還不足一個月吧,她們的友情就到了盡頭。
黎塘提出了絕交。
蕭荷不知道黎塘究竟為什麼要和她絕交,黎塘給她的那張小紙條上寫着廖廖數字。
“我實在是沒見過像你這麼虛偽的人,我們絕交吧。”
她不明白,她到底怎麼虛偽了?
她哭得傷心,卻無人安慰。
不是説好了,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嗎?
黎塘,我不想失去你啊。
蕭荷拼命挽回,她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説,黎塘只是在鬧女孩子脾氣,鬧過之後就好了,她不想失去黎塘,她不想讓自己後悔。
後來一封信打動了黎塘,於是黎塘提出了和好。
和好之後的日子固然安寧,但是蕭荷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那是和從前不一樣的。
和黎塘絕交了蕭荷傷心,可是自從和黎塘和好了她的心沒有一刻不覺得痛。
到底是怎麼了呢?
一個星期後,黎塘再次提出了絕交。
黎塘她走了,棄蕭荷而走,她和另一個女孩子成為了好朋友,而蕭荷呢?她這麼多天來,只顧着黎塘,現在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除了黎塘一個人也不認識。可是黎塘竟然認識了半個班的人。
有很多人來問蕭荷:‘你和黎塘剛開始那麼好,現在是怎麼了,黎塘怎麼和別人好了?’
蕭荷只覺得心口一陣堵,良久,才哽咽着説:“她和我絕交了。”
好不容易把眼淚生生逼了回去,蕭荷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聲音。
(四)
記得以前黎塘總要,蕭荷去和她一起去住小飯桌,如今她來了,黎塘卻處處針對。
她帶着宿舍人一起欺負蕭荷,蕭荷不明白,為什麼黎塘要這麼對她。
蕭荷覺得傷心,但是很久之後,黎塘突然不再針對蕭荷了。
因為黎塘對她説,我們做回好朋友吧?
原來,她和她的好朋友吵架了。
黎塘説,她的好朋友和她不和,各種的不和。
蕭荷沒有答應黎塘。
黎塘之後便沒再來找蕭荷。
其間,黎塘和她的好朋友絕交了幾次,每次絕交,黎塘都會來找蕭荷,然後她們再和好,黎塘便不再來找蕭荷。
蕭荷千百遍地告訴自己,自己不在乎。
但是蕭荷真的很失望,難道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備胎嗎?
黎塘曾經不止一次地説她虛偽,面上説,私下説,蕭荷真的不明白,她究竟怎麼虛偽了?
蕭荷也不明白,每次黎塘説為她準備了禮物,最後卻總是送給了別人。
蕭荷從來都不會忘記黎塘的生日,從來不會忘記黎塘的生日,從來不會忘記在節日裏送她賀卡,而她卻從來不會記起這些。黎塘連她的生日都記不清楚。
是她做的不夠好嗎?
黎塘有一個本,可以給所有人看,卻唯獨蕭荷不能看。
黎塘把蕭荷給她寫的信讓很多人都看了,蕭荷當時也在場,黎塘一臉笑呵呵的。蕭荷不明白,像信件這麼私密的東西為什麼要給那麼多的人看呢?
一個農夫,被一條蛇咬了一口可能不會死,咬了第二口也許還會有氣,可是在蛇咬了一口又一口之後,他就真的會死了。
蕭荷徹底絕望了,她罵着自己真傻。
那天夜晚她蒙着被子失聲痛哭,有誰知道,蕭荷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撕碎那些黎塘給她寫的信。
夜深了,蕭荷打開窗,把那些撕碎的紙屑全都扔了出去。慘白的月光,滿天的紙屑,伴隨着清冷的夜風。
蕭荷摸了一把臉,臉上濕漉漉的,風一吹,有些涼。
蕭荷和黎塘的友情,死去了。
(五)
黎塘説,她和她的好朋友絕交了,以後再也不會和好了。
她又來找蕭荷,她帶給蕭荷的陪伴是蕭荷的好朋友從未帶給過的。
飛蛾會撲火,是因為它嚮往火光的明亮。
只要黎塘給她一點點的温暖,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撲過去。
黎塘送了蕭荷一隻暗金色的小娃娃,蕭荷為它取名為金小毛。
蕭荷送給黎塘的,是一隻大白。
黎塘沒有為大白取名字。
日子如靜水般流淌着,蕭荷發現
了一種很可怕的心情,每每想起,蕭荷的心底就會泛起一陣接一陣的恐懼。
她發現黎塘嫉妒她。
每次蕭荷説點她好的事情,黎塘總是嗤之以鼻,加以打擊。
在黎塘的心裏,蕭荷是沒有一絲長處的,她只允許蕭荷有不好的事情。
既然這麼嫉妒我,這麼不希望我好,又為什麼要和我做朋友呢?
蕭荷突然覺得黎塘真的很可怕,表裏不一。
蕭荷還發現黎塘總是要蕭荷請她吃飯,請了幾頓後,蕭荷有點疏遠她。
而黎塘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她責問着,為什麼不給我回信?
她公然反抗着蕭荷,答案我等幾天後再交。
蕭荷哭啊哭,卻依舊猜不透黎塘。
傻姑娘啊,你究竟要吃多少的虧才能長一智呢?
(六)
蕭荷慢慢的疏遠黎塘,而黎塘終於不肯裝了,於是一切回到了原點,黎塘依舊説着蕭荷的壞話,蕭荷依舊裝作不知道。
蕭荷與黎塘,她們就想歌曲裏唱的那樣,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她們一個活潑,一個文靜。
卻終究沒有那樣的開頭和結局。
或許命中註定,她們要來到彼此的身旁,然後分分合合,最終的結局是分離。
或許命中註定她們永遠都是背對背,她們永遠都是兩條平行線,永無交集。
她們曾經那麼要好,讓所有人羨慕。
可曾經畢竟只是個曾經,又不是永遠。曾經的時光固然像童話般美好,可我們要過的是未來;灰姑娘的故事固然美好,可是如果鞋子真的合腳的話當初就不會掉。
或許她們根本就不合適吧。
事到如今,蕭荷常常在想,如果當初不和黎塘做好朋友,那她現在會不會就不是這個樣子?
其實,早該想起那句話的。
如果早些想起那句話,提醒自己及早脱身,那麼如今就不會這麼痛。
(七)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蕭荷才想起來開燈。
“下雪了呢。”
窗外白雪紛飛,像是凍凝了的雨。
“雪是在為我們悲傷嗎?”
蕭荷把手伸出窗外,一撮小雪落在手心裏,轉瞬即化。
“早該想起那句話的。”
蕭荷的眼淚再次決堤,只為哭泣她和黎塘的友情不再回。
“失去的不再回來,回來的不再完美。強扭的瓜又怎麼會甜呢?”
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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