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風雨兼程散文

時間，是一根線串起的雨滴，一點一滴的蒸發在陽光的懷抱，時間是樹梢上的露珠，轉瞬消逝在歲月的風塵裏，時間，是歪歪斜斜的腳印，被時光的白雪覆蓋掩埋……

四十年的時間，真的很短暫匆匆而過。沒有人計算過四十年的時間有多長，有多少步，可是，它卻在我們心上打上永久的印痕。

一，光陰流逝太久，四十年相見説從頭

“喂，小姚麼？我是老王頭子。”

“哈哈哈……你誰呀？真逗。哦，聽出來了，你是老班長王雨貴。怎麼想起我了？有什麼指示？”

“哈哈哈……沒啥指示，前幾天我回上海，看到同學們，我説今年我們黑河師範畢業四十週年，咱們回黑河聚聚吧，大家也見個面。劉鑄老師，周鴻翔，張邦灝，於桂珍，吳建光都積極支持。你串聯一下，看看嫩江同學能來多少。”

“好的，這事包在我身上，一會我就打電話落實，然後給你回話。”

聚會落實得很順利，大家積極支持這次活動，大哥張慶山更是積極張羅組織，他的事情很多，縣裏很多活動他都參與，比如歷史人文，文化事業，接待外省市文化歷史來訪等等。這些年的磨練，他已經成為文化歷史人文的多面手，他的書法成為嫩江一絕，筆法瀟灑遒勁，游龍走鳳，用拖布寫的一個龍字，龍飛鳳舞，飄逸有力。他寫的神馳驛站嫩江，詳細地記載了當地站人的來龍去脈，風土人情，以及站人那種不怕吃苦，敢於面對生活，向命運抗爭的積極大無畏精神。他的雕刻，一個榛子刻出九條龍，栩栩如生，前幾年北京一家公司曾經要和他簽約，因為當時正出任縣人大副主席職務，工作千頭萬緒，他沒有很好地利用這次發展甚至掙大錢的機會。他繪畫筆墨淋漓，大氣恢弘。他還有許多愛好，幹啥像啥，令人敬佩。為此他是一個大忙人。

範玉玲，在高級中學上班，已經退休，學校出於對她的信任聘請她回校管理宿舍。我們學文學的天生麗質，由於我們一起經營站，她也習慣了寫寫散文，自由體詩歌等，她的文章樸實大氣，引經據典，精品率很高，她對社團更是兢兢業業，不辭勞苦，編輯文章，文章評論，和文友互動，經常幹到深夜。可是她從來不抱怨，樂在其中。

張桂英，在機關退休，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家立業，兒孫滿堂。

孟兆梅，富敏，張如琴，張麗芹，顏炳禎都從事教育工作，把自己一生的心血獻給了孩子們，如今都做了奶奶。

八月十號我們一行八人乘車趕往黑河。這條路太熟悉了，小時候我們坐着稀里嘩啦的大破客車，一坐就是一小天，弄得我們灰頭土臉，趕上冬天凍得直哆嗦，到大嶺還要吃一頓飯。如今不同了，高速公路，客車有空調，室內有電視，走起來穩穩當當，行速相當快，三個小時就可以到達黑河。大家一路春風，有説有笑，彷彿回到了當年，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恨不得雙翅生風飛到黑河，盡情的擁抱我們的老同學，擁抱曾經培育我們的故土，我們的母校黑河師範。

下午三點多鐘，正值盛夏，陽光火辣辣的暴熱，我們走下車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滿目陽光，一個穿紅色休閒服的女子向我們奔了過來。

“蔣敬華……”我第一個喊出了聲，雖然我們四十年沒有見面，但是我們在網上經常見面，尤其我和範玉玲、蔣敬華一起經營江山文學綠野荒蹤社團，她勤勤懇懇，凡事先在前頭，她會製作音畫帖子，把論壇管理得井井有條，該我乾的事情好多她都替我幹了，我輕鬆了許多，因此我們的文學社團不斷進步，提高了名次，有她們在我放心。如今見面那份親切，那份感動自不必説。幾雙臂膀張開，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她漂亮了，也更有風度了，顯得健朗智慧有活力。

她還是那麼細緻，每個人發了一個扇子，坐上車之後每人發了一瓶冰鎮的綠茶，我知道這都是她個人準備的，她就是這個性格，和上學時候一樣，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那時候什麼髒活累活他都搶着幹，倒垃圾倒髒水，背背抗抗都是她，有好吃的都留給別人吃，

那時候粗糧多，細糧很少，她總是搶窩窩頭吃，把白麪饅頭留給別的同學。她厚重大度，從不計較什麼得失，她那時候就是班級三名共產黨員之一。畢業後在孫吳縣黨校教導主任，如今退休，搬到黑河給女兒看孩子。

很快到達黑河黨校，這是我們這次活動的住宿地點。（也是我曾經在職學習二年的母校）。這裏我也是一別二十年，看着昔日的學習母校已經面目皆非。找不出一點昔日的景象。跟着敬華一路前行，幾位同學出來迎接我們，第一位是老班長王雨貴，他高高的個子，依稀還是當年的憨厚摸樣。尹一凡，戴着眼鏡，頭頂已經稀疏一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許謙，人顯得老了些，性格也老成了，舉止言談具有行政領導的鳳度。再不是年輕時的健談熱情奔放，當然也不失熱情。

“小姚。”走在前邊的上海同學周鴻翔喊着我。

“哦，周鴻翔，你變樣了，顯得微微發胖。仔細看去還是當年的文雅風範。幾雙手有力的握在一起，一別四十年啊，天地悠悠，光陰似箭，我們都老了。來之前老班長就告訴我帶些宣紙，説周鴻翔現任上海市書法協會會員，寫一手好毛筆字，到時候讓他和張慶山給大家每人寫幾幅字留念。

金銀石張張羅羅安排住宿，我和範玉玲姐姐住在一起，留了一個空位置，是給沈小華的。

北安同學到了，沈曉華還是那樣活潑漂亮快言快語。

“小華，我們住一起吧，想死你了，有好多話要和你説”

“好吧，我也想你們，咱們今天好好嘮嘮嗑”。

崔德平，還是那麼温文爾雅，富態端莊，美麗大方。

高志民，當年的學習馬列著作先進個人，整天燈下學習馬列著作，穿一身褪色的軍裝，背個草綠色揹包，梳兩個條辯子，到處巡迴講用。如今已經兩鬢如霜，好在已經焗染成黑色，顯得年輕利落。

李萍，當年的美女，如今也見老了，但是，風韻猶存。

黑河的何玉豔，還是當年樣子，瘦高個，愛説愛笑。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説，你還認識我麼？咱倆一起照的照片，梳兩個小髽糾，穿紅色半袖線衣，掐個腰，四隻眼睛瞪溜圓，像紅衞兵造反派一樣，很好笑。她説：忘了麼。我們緊緊抱在一起。

劉玉華，很瘦，可是，我們一眼就認出了她。

大家稍做休息，金銀石便喊開飯了，餐廳就在二樓北頭，一張大桌子能坐下三十人。大家紛紛落座，上海同學張邦顥攜夫人趕來了，因為女兒心疼媽媽，在網上為其預定了國際大酒店居住。張邦顥還是那麼年輕滿面春風。夫人温柔得體，小鳥依人。不難看出他們夫妻恩愛夫唱婦隨。

上海的劉鑄老師來了，他還是當年的摸樣，充滿活力，舉手投足不減當年，講話乾淨利落，給人以親切樸實的感覺。他挨個握手，有的一下就記起來，有的卻不認得了，難免呀，一別四十年，當年風華正茂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小姑娘，如今歲月的霜痕染白了雙鬢，如花似玉的臉龐，已是碎玉塵囂，細密的'魚尾紋佈滿眼角。對面坐的一位似曾相識，仔細看去，啊哈，原來是我們的政治指導員劉振生老師。他為人隨和親切，沒有一絲高高在上的樣子。

當年的高音王子學習委員王玉平來了，他高高的個子，濃眉大眼，典型的北方美男子，退休於黑河市廣播電視台，兒孫繞膝其樂融融，不幸的是妻子患類風濕癱瘓在牀，需要他護理將養。

最後來的是麗華美女，雖然已經花甲之年，依然風韻猶存，依然那麼嫵媚動人。她一把抱住了劉鑄老師久久不肯鬆開。大家被他的熱情感動着感染着，這份師生情分深深藏在每個同學心裏，誰不希望和老師緊緊擁抱，可是，大家性格各異，有的內向，有的外揚，有的收斂，有的熱情奔放。我們之所以和劉鑄老師更親切，因為我們的年齡幾乎相仿，他比我們班裏最大的同學還小。

麗華大病初癒，去上海剛做完手術，還沒有痊癒，和大家坐一會先走了。

晚宴在熱烈的氛圍中進行，大家爭相發言，感慨四十年的風雨兼程，感慨四十年的滄桑鉅變，時間，把我們單純活潑的年華悄悄銷蝕，我們都變得成熟，變得老成，唯一沒有變的是同學老師那份毫無瑕疵的感情，那份師生同學之間單純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感情是任何東西無法代替的。而且隨着年齡的增長與日俱增。宴會期間，當年的校花，團支部書記蔡蘭香來電話表示祝賀，並問候各位同學老師。

一向高門大嗓的也是班級裏唯一的女高音在北京姜寶麗來電話問候大家，並且對這次聚會沒能趕回來參加表示極大的遺憾，對每一位同學老師表示祝福。尤豔楓在北京看孫子也來電祝賀，給我們的聚會增添了色彩。

在大家強烈要求下王玉平和周鴻翔各自高歌一曲，宴會進入高潮。

二．座談會各抒胸臆，回母校物是人非

劉鑄老師，一直在黑河師院任教，和黑河市人民醫院醫生劉英結為夫婦，10年前調回上海魯迅中學工作，工作家庭都取得了一定成就。

周鴻翔當年下鄉孫吳，認識了當地姑娘結為連理。兩個人恩恩愛愛，並且有了愛情的結晶。黑河師範畢業後先後做過孫吳縣教育局副局長，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等職，發展前景很好。二十年前，他有了回上海的機會，誰不思念故土，誰不希望回到自己的家鄉，他放棄了在東北很好的前程，毅然決定攜妻帶子回到上海。由於自己辛勤努力，從一窮二白，到如今有了自己的房子，並且給兒子也買房娶妻生子，兒孫繞膝其樂融融。。

他們二人事業上睿智進取，成績斐然。感情上重情重義，忠於愛情，返回繁華都市，終不忘糟糠之妻，他們沒有拋棄患難與共的愛人，攜手回到家鄉上海，克服重重困難，終於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謂事業愛情家庭獨上層樓。

張邦灝春風得意馬蹄疾，回上海一直從事教育研究工作，攜帶愛妻到處講學遊説，已經走遍了大半個地球。他人也不見老，還是當年的英俊瀟灑，妻子嬌小玲瓏，純碎的江南淑女。

成績顯著的還數張慶山，他詩書畫印，人文歷史，經過幾年的辛苦採訪調查，出版了具有一定歷史資料價值和文學色彩並舉的《古驛雄風》。把當地驛站的形成發展，以及站人的來龍去脈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對驛站的研究起到了關鍵性作用。一個大字，他用拖布寫個丈二龍字，龍飛鳳舞。小的他在一個榛子上雕刻九條龍，生靈活現。他還擅長節目製作，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其他同學在各自不同崗位分別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當年的黨支部書記吳建光，事業有成，曾任江蘇省油田紀檢委書記，如今退休在家當上了如意奶奶。

於桂珍畢業後回遜克工作很有成就，曾經任命為宣傳部長職務，可是，誰不留戀自己的家鄉故土，他毅然放棄了優越的工作環境，返回上海。如今也退休在家，兒孫滿堂。

大家回顧四十年的甜酸苦辣，成敗得失，感慨萬千。展望未來，雖然都已經退休，我們還有許多時間，要只爭朝夕，充分利用好有限的分分秒秒，多做一些對社會有利的事情，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嫩江的同學有幾位愛好文學書畫，手頭有好多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大早，書法家周鴻翔和張慶山同學就張羅着給大家書寫條幅留念，大家爭先恐後的挑選宣紙等在身邊。他們二位書法家揮揮灑灑，畫風秒龍，寫下了發自肺腑的衷心祝福和勉勵。有的給同學們的，有的給自家小孫子孫女的。大家得到了老同學的墨寶，心情無比激動，紛紛像寶貝一樣精心包裝帶回家，留作永久的紀念。這時候，走進來一對夫婦，原來是周雲英，她畢業後一直從事教育事業，不幸的是前幾年遭遇車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家關心地把她圍起來，問長問短。

在劉鑄老師和老班長帶領下，我們回到了闊別四十年的黑河師範——如今的黑河大學。黑河大學校長，副校長親自接見了我們，並且對院校情況做以介紹，黑河師範今非昔比，無論從教學規模還是校容校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走在昔日的校園，當年的紅磚青瓦的平房不見了，到處是高樓大廈，昔日的林蔭土路變成了寬敞的白色路面，就連當年我們親自挖槽子，搬石頭砌地基建設的三層小樓也變成了危樓。準備拆除。

看世事發展變化神速，遙想當年恰同學少年，我們的好時光隨着歲月流失而去，轉眼間我們已經髪染霜鬢，兒孫繞膝其樂融融。老牛自知黃昏晚，不用揚鞭自奮蹄。夕陽無限好，誰肯就此歇息？大家雄心勃勃，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接着，大家參觀了大島中蘇貿易中心和遊樂園等。

時間荏苒，三天時間同學聚會結束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分別的時刻到了，緊緊握住你的手，多少祝福，多少囑託，保重親愛的老師，保重親愛的同學！此一別山高路遠，此一別流轉經年，不知下次何時再見面……

不忍回首多看你一眼，淚水模糊了視線，雲重重，路漫漫，關山萬里割不斷彼此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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