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高原之眼散文

“我的家鄉在日喀則/那裏有條美麗的河/阿媽拉説牛羊滿山坡/那是因為菩薩保佑的/雄鷹在這裏展翅飛過/留下那段動人的歌/嗡嗎呢嗎呢叭咪哞/嗡嗎呢嗎呢叭咪哞……順着韓紅歌聲的牽引，我帶着對日喀則的心馳神往，靜靜地降臨在山南地區，這片沒有陰影的家園。

車過了岡巴拉山口，一路下行，沿途看見滿山坡的五彩經幡在隨風飄揚，好像不曾有過剛剛陰雨的侵襲，依然歡快翻飛，像要把所有的美好祝願，都送給為山南遠道而來的客人。

車在前行，我的心在激盪，因為再有幾公里就要與聖湖羊卓雍措零距離接觸了，我的心象懷揣一個盼望了多年的夢想，等到羊湖邊就能全部實現似的，所有的心願都在急切的翹首期盼中。不知不覺間，車停在羊湖景區的停車場，我迫不及待地下了車，虔誠地繞過成片的瑪尼堆，來到藍得望不到邊的羊湖之畔。

羊—卓—雍—措，當我輕輕唸叨這兩個字時，心中便有一種説不盡的歡悦甜蜜，憂傷惆悵。坦誠地説，我與羊卓雍措的結緣，是在一種幻想的激情與對神祕的嚮往的驅動下，才來到這個地方的。

作為喜馬拉雅北麓最大的內陸湖泊，羊卓雍錯猶如鑲嵌在萬里高原上的大小不同、風格迥異的一顆晶瑩珍珠，都給人以心靈洗滌之美感。它擁有湖光山水之美，獨特的風情冠絕藏南。羊湖汊口較多，像珊瑚枝一般，因此它在藏語中被稱為“上面的珊瑚湖”。羊湖碧水波面如鏡，湖濱水草豐美，是一個豐饒的高原牧場。周圍環繞着它的羣山秀麗妖嬈，逶迤連綿，猶如一位位仙女圍卧在羊湖的四周，在看護着這人間仙境，不容任何醜陋與邪惡在此發生。

環視湖邊，我的雙眼完全被着眼前的絕佳湖景誘惑住了，我體驗到了藍色湖水象音樂一樣對心靈的照耀。我從未象那些黃昏一樣，離音樂那樣地近，也從未象那些黃昏一樣，那是類似飛昇般的快樂。而我象枯乾的水母一般，靜靜地浸泡在這音樂般的湖光中，承接着那呈現出蝶遊姿態的湖水聲，一波三折一歎三吟的撫慰，這種下沉的幸福感覺讓我的周身紛繞着揮之不去的甜蜜。看着這碧水連着藍天，看着這鑲嵌在大山腳下的藍色寶石，看着這如美玉般的一汪清泉，看着這觸動心靈的靜靜的美，我覺得語言和文字都很貧乏，無法形容，也無法比喻，只能默默的感受這來自高原的純潔和靜謐。面對這如鏡子般的聖湖，一種藏人心中的神聖感油然而生，彷彿我們的呼吸都是多餘的，唯恐驚擾了這份種聖潔的安寧；又彷彿等待了千年的呼喚，一滴純淨的眼淚化作了此時無言的惦念。那樣的湛藍，那樣的安靜，那是屬於天堂獨有的顏色，也是屬於天堂才能感受到的肅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份純潔的美都讓人讚不絕口，我們的心靈被深深的震撼着。

據同行的藏族朋友卡齊桑介紹，在藏傳佛教中，羊卓雍措有着十分顯要的地位。在活佛轉世的時候，僧侶們來到這裏，看湖中的倒影來確定靈童的人選。藏語中，羊卓雍措有着高地牧場的“碧玉湖”之意，而它不就是一塊落在山南谷中的碧玉嗎？對於羊卓雍措，一千個拜訪者一千種的形容，有的説它是佛祖流下的一滴眼淚，有的説它像披着藍色紗衣的小女子，靜靜地躺在天堂最靜最美的角落；還有的説它就是一顆雪域高原的藍色珍珠，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無論它像什麼，它的藍，它的美，都讓人為之一震，無法抗拒。在這裏，遠離一切喧囂，輕輕地閉上眼睛，靜靜的聆聽聖地的聲音，彷彿置身在人間仙境，頓感身輕如燕，臨空而起。哦，美麗的羊卓雍措湖，是信教徒的天堂，是我心中的'美嬌娘。

在藍天下凝視這汪湖水，我越來越覺得羊卓雍措象高原上一隻透明的藍綠色的眼睛，透亮而幽不可達。這是一個五彩的湖，由於深淺的變化，光源的變化，湖水從外層到中心顏色逐層變幻成淺黃，翠綠，藍綠相間，孔雀藍，深藍，深紫……一團紫色的霧正迷朦着繚繞着湖水，太陽光和波光搖動着湖水。卡齊桑兄弟説：傳説，在這個湖裏，如果你凝視湖水，你就能在水中看到你的前世和來生。他的一席話，讓我彷彿也見到了自己的一世輪迴。

在羊措邊，我看到很多遊人用石塊自發壘起一簇簇瑪尼堆，來表達一種美好的願望，這是藏族人獨有的祈禱寄託方式。我不禁受了感染，也彎下腰東尋西找了一大堆圓滑可愛的石頭，鄭重其事地壘了起來，邊壘邊在心裏默默祈禱，但願它能給我所愛的人們帶來平安和幸福。當地藏民以民歌的形式來讚美羊卓雍錯：“天上的仙境，人間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

陽光普照山南地界，在我注目的羊卓雍措的湖面上，無處不顯示出這信仰的存在。那湖邊六字真言的石頭壘砌的瑪尼堆，藏民把他們所理解的宗教世界就這樣具體化、物象化，凝聚成看得見摸得着的佛教實體，進入了他們日常的生活，讓他們的神離他們很近很近。在湖邊朝拜的藏族兄弟姐妹們，信仰和陽光照徹了他們的心靈，切入了他們的血液。

當我在這樣的陽光下走過，在聖湖之水的浸潤中，我便成了有自己信仰的人。許久許久，我心中縈繞着旋迴的《藍藍的羊卓雍措》歌聲：轉山轉呀轉過了岡巴拉山口哎/彷彿看到了寶石在閃光/雪峯冰川，湖水盪漾/白雲深處，玉鳥飛翔/飛翔/藍藍的羊卓雍措/像聖潔的碧玉/鑲嵌在聖潔的路上/藍藍的羊卓雍措/是聖潔的哈達/飄向聖潔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