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碎語散文
1
此時此刻,是公元某年某月某日的23時50分。這個時刻終於才得了消閒,得了消閒似乎覺得沉靜下來的自己要有許多話對自己説。內心總有一種萌動,梳理那些埋藏已久的一樁樁一件件,卻是一片茫然。就像一個已經非常疲憊不堪的跋涉者,剛從一叢山林中走出,經過一片沼澤,眼前卻突然顯現出又一片汪洋,看不見彼岸,也找不到能渡我而去的舟,四周是無際的空曠,呼喊一聲,傳得很遠,似乎這就是天,也同樣是地。回過頭,已是不見了跋涉的腳印,那走出的山林不見了,那經過的沼澤也不見了,全是茫然一片水天一色,一切都是輕飄如煙渾然如霧,沒有凌厲的風吼,沒有泛起的濤聲,平靜地如沉了,沉入這茫然的腹地……
2
此時此刻,牆上的掛鐘已指向0時15分。從上一個時刻到此,已點燃了第五根煙捲了。曾有多少個不眠之夜,就是這煙捲幫扶着我挺過了不知多少煎熬,是他讓我找回了自己的本真,是他使我重新鼓足了繼續跋涉的勇氣,是他在他那點燃地一明一滅中給我以恍然的啟迪,是他在他那裊裊地升騰中又一次賜給我空前的智慧。他在與我相對而視的時候,似乎在説:在智慧中點燃,在點燃中明滅,在明滅中燃燒,在燃燒中升騰……
3
0時30分,第七根煙卷。其實每一次提起筆都是一種按耐不住,人生就是這樣,往往有許多次的按耐不住,面對一個時期的人生處境,前行,舉步維艱,後退更是憂心如焚。這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只有身處此種境地的人才能真正的'嚐到。隨即給一位朋友發去了一條短信:身事心事兩茫茫,壯志難酬空惆悵。留得青山卧嘗丹,柳暗花明盼天光。不知道朋友是否收到,沒有迴音。也許,不做回答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4
0時50分,第九根煙卷。我的女人在牀上翻了個身照着我罵了一聲神經,又翻過身睡去。我知道,我已讓她焦急得發了萬萬分的熬煎,其實她何曾入睡,她一定是背過頭去悄然地抹淚,我是經常讓她失望,但她是一個從不把眼淚正面流給我的女人。所以,我常常為此驚悸。
5
凌晨一時整。當第十根煙卷點燃的時候,我突然想到四個字:回頭是岸。拋棄那些不該揹負的揹負,拋棄那些庸俗而膚淺的空幻,拋棄那些無聊而看似熱鬧的喧囂,拋棄那些像魔鬼一樣附着魂魄的迷失,只有讓行進的腳步踏實的落在地上,才能望見並不遙遠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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