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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名家散文

文學2.26W

新年,即一年的第一天,為世界多數國家通行的節日。世界各國,特別是古代都有不同的日期,現代世界多數國家為公元制紀年的1月1日。現代將“元旦”稱為公曆新年,將“春節”稱為農曆新年。小編精心為你整理了春節名家散文,希望對你有所借鑑作用喲。

春節名家散文

  篇一:過年恨

“三十日夜的吃,正月七年級的穿。”不但大魚大肉的飯菜好,粽子年糕的點心多,還有橘子荸薺,甘蔗金蛋,又有橘子花生可以消閒;穿着紅紅綠綠的新衣服,小孩子過年,本來高高興興,是可以快樂的。但我自幼,每到過年,總感覺到遺恨,就因為是言論不自由。在做小孩子的時候,生着嘴巴,常是弄些吃吃固然要緊,隨便談談,也是非常需要的。一到過年時節,説話就時刻受人干涉:平常説慣的話不能照樣再説,什麼殺,什麼死,這一類字樣不能提到,連聲音相像的也要避忌。還要説起好聽的話來,什麼長生果,什麼八寶菜;藕要叫做偶偶湊湊,熟的叫做有富。明明是一個人死了,在平常是説得非常痛快的,死了,説死了就是;到了過年時節,像《彷徨》中的《祝福》上所寫,要改口説作“老了”。這實在是虛偽,我不佩服;何況不慣。因此隨時存戒心,不敢隨便發言,故意做啞子。

可是生着嘴巴總要活動,被人干涉不免懊惱。肚子飽了以後,有得吃不再感覺到怎樣;説話不能自由,這可要不得。所以,以前一到將要過年的時候,現在回想到幼時過年的情形,於高興覺得快活之中,也是覺得有點可恨的。

於言論不自由以外,幼時過年,我還有覺得可恨的,就是照例去拜乾孃的歲。我怕拜歲,元旦可以故意起身得遲,一起身就跑到街上去看花紙,撥糖。要我向人伏地跪拜固然不甘心,人家向我伏地跪拜也不願意接受;當時年紀雖然還小,可是成人的侄子侄媳婦得向我伏地跪拜,覺得受不了。拜乾孃的歲是我一個人的事,挑選日子,特地僱得船搖到十里路遠的城裏去,是躲避不了的。送去兩壇小京莊的老酒,一擔四盒,一對提盒,蓮子白糖,桂圓全雞。乾孃白麪團團的非常和氣,總給我預備着花炮,糖菩薩。糖菩薩我所愛;但拜一拜是不來的.。到了乾孃的面前,我照例躲到帶我去的大姊的老奶母的布裙後面。叫聲乾孃更不願意,我總這樣想着,既然和我的父親沒有關係,何必叫她做娘呢。

實在她並沒有到我家來過;無非因為我的大哥夭亡,怕得我也養不大,所以結下這一份乾親,因為乾孃是兒女成行的。迷信和虛偽的禮節,成了我幼時過年可恨的第二點。 辛亥光復,民國成立,改用陽曆過年,當時我在城裏的中等學校讀書;學校裏依照陽曆放假,家庭中仍照陰曆過年。為着提倡陽曆的過年,學校裏於陰曆過年時嚴格維持上課。青年心理維新,對於社會習俗的守舊覺得可恨,記得有一年的陰曆元旦適值星期日;星期六的下午回家還有埠船,第二天沒有開行的埠船,我和一個同學一直步行到校。人在學校裏上課,家中的年貨吃不着,也覺得可恨。 晚婚的我,初在中等學校裏教書時,寒暑假仍然住學校裏。

嘗見寺院中和尚貼着“唸佛過年”的字條,以為“做小説過年”也是一法。可是一般親戚朋友,有家眷的,以為無家過年太冷靜,爭來邀約過年,我竟被認作可憐人,弄得連做小説過年也不成,這就使我覺得過年的另一可恨了。 抗戰時避難閩西閩北;福建的永安雖然新建了省會,卻保守着過年的舊俗。這並非只是依然注重陰曆的過年;所謂舊俗是到了除夕這一天,街上冷清清,連豬腳爪都買不到一隻。有些人家,先生陽曆過年,太太陰曆過年。

我家照例陽曆也不過年,陰曆也不過年。可是日常的菜蔬總得備一點;過陰曆年要好幾天買不到東西,要多預備一點;怕得不新鮮,照故鄉的習慣,打算到除夕去買。那裏知道太遲了;這一年接連好些日子,沒有葷菜進口。人家過年,我家過了難;豈不可恨? 後來轉到深山的鄉間;農村的風氣樸厚,左鄰右居要好;一到年底;有的送大蒜來,有的送糕粽來,有的送自做的豆腐來;房東送魚來;無慮沒得吃。可是到了元旦,自然是陰曆的,為難的事就來到;許多女鄰居,三寸金蓮穿着繡花鞋,提着錫茶壺,拿着茶盆來敬一杯冰糖茶,算是要好,盛意難違,卻之不恭;當初我託故預先避開,結果要她們多走幾趟,或者老是坐着等候,只好勉強喝幾杯,我名之曰恨茶。為着在深山的村莊過年,我已喝了不少的恨茶。 如今孩子已經有點大了,社會的習俗依然,也正如《彷徨》的《祝福》上所寫,“舊曆的年底畢竟最像年底”,不管戰事怎樣激烈,一到年邊,照例隨時可以聽到爆竹聲;因此孩子也要玩弄些花炮。過年的花炮火藥氣應該是香的,戰場上火藥氣可非常臭。戰爭中的過年的花炮火藥氣不知是臭是香。不能説是不臭不香;即使認作亦臭亦香,也非常要不到;總是一種可恨之氣呀!

  篇二:北京的春節

按照北京的老規矩,過農曆的新年(春節),差不多在臘月的初旬就開頭了。“臘七臘八,凍死寒鴉。”這是一年裏最冷的時候。可是,到了嚴冬,不久便是春天,所以人們並不因為寒冷而減少過年與迎春的熱情。

在臘八那天,人家裏,寺觀裏,都熬臘八粥。這種特製的粥是祭祖祭神的。

可是細一想,它倒是農業社會的一種自傲的表現——這種粥是用所有的各種的米,各種的豆,與各種的乾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蓮子、花生米、葡萄乾、菱角米……)熬成的。這不是粥,而是小型的農業展覽會。

臘八這天還要泡臘八蒜。把蒜瓣在這天放到高醋裏,封起來,為過年吃餃子用的。到年底,蒜泡得色如翡翠,而醋也有了些辣味,色味雙美,使人要多吃幾個餃子。在北京,過年時,家家吃餃子。

從臘八起,鋪户中就加緊地上年貨,街上加多了貨攤子——賣春聯的、賣年畫的、賣蜜供的、賣水仙花的等等都是隻在這一季節才會出現的。這些趕年的攤子都教兒童們的心跳得特別快一些。

在衚衕裏,吆喝的聲音也比平時更多更復雜起來,其中也有僅在臘月才出現的,像賣曆書的、松枝的、薏仁米的、年糕的等等。

在有皇帝的時候,學童們到臘月十九日就不上學了,放年假一月。兒童們準備過年,差不多第一件事是買雜拌兒。這是用各種乾果(花生、膠棗、榛子、栗子等)與蜜餞摻和成的,普通的帶皮,高級的沒有皮——例如:普通的用帶皮的榛子,高級的用榛瓤兒。

兒童們喜吃這些零七八碎兒,即使沒有餃子吃,也必須買雜拌兒。他們的第二件大事是買爆竹,特別是男孩子們。恐怕第三件事才是買玩意兒——風箏、空竹、口琴等——和年畫兒。

兒童們忙亂,大人們也緊張。他們須預備過年吃的使的喝的一切。他們也必須給兒童趕做新鞋新衣,好在新年時顯出萬象更新的氣象。

二十三日過小年,差不多就是過新年的“彩排”。在舊社會裏,這天晚上家家祭灶王,從一擦黑兒鞭炮就響起來,隨着炮聲把灶王的紙像焚化,美其名叫送灶王上天。

在前幾天,街上就有多多少少賣麥芽糖與江米糖的,糖形或為長方塊或為大小瓜形。按舊日的説法:有糖粘住灶王的嘴,他到了天上就不會向玉皇報告家庭中的壞事了。現在,還有賣糖的,但是隻由大家享用,並不再粘灶王的嘴了。

過了二十三,大家就更忙起來,新年眨眼就到了啊。在除夕以前,家家必須把春聯貼好,必須大掃除一次,名曰掃房。必須把肉、雞、魚、青菜、年糕什麼的都預備充足,至少足夠吃用一個星期的——按老習慣,鋪户多數,關五天門,到正月初六才開張。假若不預備下幾天的吃食,臨時不容易補充。

還有,舊社會裏的老媽媽們,講究在除夕把一切該切出來的東西都切出來,省得在正月七年級到初五再動刀,動刀剪是不吉利的。這含有迷信的意思。不過它也表現了咱們確是愛和平的人,在一歲之首連切菜刀都不願動一動。

除夕真熱鬧。家家趕做年菜,到處是酒肉的香味。老少男女都穿起新衣,門外貼好紅紅的對聯,屋裏貼好各色的年畫,哪一家都燈火通宵,不許間斷,炮聲日夜不絕。

在外邊做事的人,除非萬不得已,必定趕回家來,吃團圓飯,祭祖。這一夜,除了非常小的孩子,沒有什麼人睡覺,而都要守歲。

元旦的光景與除夕截然不同:除夕,街上擠滿了人;元旦,鋪户都上着板子,門前堆着昨夜燃放的爆竹紙皮,全城都在休息。

多數的鋪户在初六開張,又放鞭炮,從天亮到清早,全城的炮聲不絕。雖然開了張,可是除了賣吃食與其他重要日用品的鋪子,大家並不非常忙,鋪中的夥計們還可以輪流着去逛廟、逛天橋和聽戲。

標籤:名家 散文 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