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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記憶中漸已凋謝的女孩散文

文學1.3W

認識小霧,在十月的蕪湖。

那個在記憶中漸已凋謝的女孩散文

小霧很小,玲瓏可愛,長髮飄飄。我是一年前認識的她。

那時的我總是習慣一個人爬山,手拿一根棍子,嘴叼一支煙,像極了乞丐,可是感覺很帥。

我喜歡烏雲密佈的時候去爬山,我喜歡捻碎路邊枯萎的野菊花,我喜歡死亡的味道。山頂上是沒有陽光的,偶爾一陣風,很安靜,躺在被人遺忘的草地上仰望天空,我期盼一場雨下,將我的靈魂洗的乾乾淨淨。

對於小霧的出現,我並不感到驚奇,因為我有預感。你畫什麼,她問。不知道,可能是寂寞吧,我説。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畫什麼,山頂的那一小塊土地被我胡亂塗鴉,我稱之為寂寞,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寂寞,更不懂什麼叫寂寞。

我叫小霧,她説。小小的霧,我笑。

小霧有一對湛藍的大眼睛,睫毛自然而美。你是做什麼的,我問。山頂上只有我們倆,我能聽見自己心跳,如若屋檐蜘蛛網上的露水,滴滴答答,不安分的砸在地上,歡樂又無奈的流失。我是壞人,她把頭髮弄散,點燃一根煙,衝我笑。我喜歡和壞人交往,我説。我也點着一根煙,我們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天,我們都期盼一場雨下。可是一整天雨都沒有下,隨之而來的是空曠的黑夜,無邊無際的蕭瑟。

你要回去了嗎,她問我。我想我是該回去了,有人在等我。是誰,誰在等你。不知道。我總是感覺有個人一直在等我,可總不能遇見。

你看見流星了嗎,你能陪我再呆一會嗎,她輕聲問我。好吧,我回答。因為有幾顆流星正好落在山頂,但卻尋不見。

記得我叫小霧,記得找我。我們知道了各自的號碼,那天遲遲不肯下雨,直到十二月的某個早晨。

你能來看我嗎,我在醫院,小霧打電話給我。我見到她時,她正一個人在醫院掛水,孤獨的靠在牀上,美麗的大眼睛,憂鬱的眼神。你怎麼了,我把一大包水果放在牀邊的小櫃子上,輕輕走到她面前。感覺不舒服,你能來我很高興,真的,謝謝你來看我,她用那蒼白的手撣去我頭上的雪片,我都沒注意到外面已經下雪了。

我打開窗户,正好一朵雪花落入我的掌心。給我看看,她叫我,她拉過我的手,仔細看着那片即將融化的白色小晶體。我第一次感覺到一個女孩的手心冰涼,你冷嗎,我問她。不冷,她鬆開我的手。

就你一個人嗎,你的朋友呢,你的家人呢,我很好奇,為何這麼美麗的女孩如此孤單。他走了,她默默地低下頭,輸水的管子裏狂妄的跳躍着一股流長的細水,我把輸水速度調慢了些,或許這樣我們都會平靜一些。

不要難過了,走了就走了,我安慰她,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我只是個聽客,我是來聽她訴苦的。你果然是壞人,我説。我開始吃香蕉,她很驚奇地看着我,我丟給她一根,吃吧,我説,吃的胖胖的你就沒心思想他了。

下午雪停了,江南的雪來的`好吝嗇,蕪湖這個古老的江城也不例外,路面上只一層淡淡的水跡。她拉我去看火車,可我並不清楚火車到底有什麼可看之處。我們走在蜿蜒的鐵軌上,我看她踮着雙腳從這頭挪到那頭又從那頭移到這頭,她突然弄散頭髮,胡亂的在空氣中左右搖擺。你怕我嗎,她向我喊道。不怕,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寂寞,我説。火車轟轟隆隆呼嘯而過,我們逃避在時光的縫隙之中,此刻,思緒像鐵軌一樣蜿蜒。

接下來的日子裏,天空總是想象中的陰霾,我們一起相約爬山,等着雨下,等着雨把我們淋得濕透,我很感激認識小霧,薄薄的小霧,朦朧的青春。我想我可能愛上了這個心裏有“他”的女孩,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一陣風一陣雨,一段憂一段愁,我到底該不該親吻她的額頭。

很多事都來的毫無徵兆,很多事都不是我願意想象,很多事我真的不敢接受。

我要考試了,就在期末考試那天,她説要走,她説要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她説要走,她説那個“他”在某個城市等着她。我説,祝你幸福,一路走好。我的試卷全部空白,我的腦子一片漆黑,我想我不會流淚的。

如今,我仍然手拿一根棍子嘴叼一根煙在陰雲密佈時去爬山,我幻想再次見到小霧,想問問她過的好不好。

我換了幾個手機,但卻一直保留着小霧的的號碼,那個號碼一直很安靜,只是每當有意或無意的見到那個號碼我的心就寂寞的跳個不停。

我終於忍不住給那個號碼的主人發了條短信:小霧,你在哪裏?

很快,短信回覆:你好,我不是小霧。

那麼,小霧,你到底在哪裏?

小霧,你到底有沒有得到幸福?

小霧,你到底知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等你?

小霧,山頂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