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多舛的姥爺散文隨筆

啊涕，啊涕，啊…涕！啊涕，啊…涕！啊涕！啊涕！二、三十年代。每天清晨，在依崗而建的黃龍檔小鎮最高處台包子街上，都會此起彼伏的響起打噴嚏聲。這時全鎮都知道塗家大老闆，與兩個侄兒的三家藥鋪，雜貨鋪開門了。塗家大老闆是我姥爺。店鋪開門三人站在門口，用紙捻搗鼓鼻孔打一通響亮的噴嚏是必修課，説舒服有利健康。

姥爺祖藉江西豐城，那裏涂姓是旺族，因地薄人多都外出謀生，清末一批流落到樊城河街和黃龍檔開藥鋪和油房。塗家的生意，使偏僻的黃龍檔小鎮逐步繁華。當時被稱“小漢口”。國家主席李先念，襄陽首任專員餘宜庵鬧革命時，都受過塗家油房的掩護和資助。姥爺獨子，父親教書，家境殷實。姥爺愛做生意，先在樊城塗家藥房當學徒，期滿到黃龍檔自開藥鋪。由於姥爺生個做生意的`臉，見人滿臉笑，（據説沒人見他發脾氣與誰紅過臉。）又有文化，講誠信。生意風生水起，很快掘到第一桶金。然而命運多舛，三次災難保住了命。三次婚姻五十歲才有我母親這個獨女。

姥爺生意穩定後，與兩個侄兒在黃龍檔最高處，各蓋幾間兩層磚木結構敞亮的大店面。並將老家房屋擴建回去完婚。可媳婦在來黃龍的路上，因奔波勞累染上傷寒病。長期卧牀，未生育去世。

後經人介紹取了個峪山街附近女子。當時襄東地區土匪猖獗。姥爺是外地人，他的財富自然成了目標。結婚兩月，來幫土匪搜盡細軟還要殺姥爺。女子説，他是善人才保住命，但女子成了壓寨夫人。後傳説這女子是大布衫隊頭目的相好，來卧底，又説是父母嫌貧愛富逼婚，是真是假無法考證。母親在峪山工作時女子還去找過。解釋説，他們心黑是為保你父親命。但姥爺洗劫一空還欠下外債。

姥爺憑信譽賒貨又兼向漢口批發山貨，慢慢恢復元氣。四十多歲又取了姥姥。有年臘月姥爺外出收帳，很晚未歸，來幫土匪。把姥姥和幼小的母親逼在屋內搶光錢財走時説，帶錢到耿集領你家老闆。原來土匪聽説姥爺收帳，截道因錢少又綁架。姥姥忙花錢託人。姥爺被綁到耿集後乘晚飯之機，淌過起腰深小河，土匪發現追來對河放了一通槍，姥爺躲在河邊樹後倖免一難。全身濕透的姥爺到農家求救，主人不敢收留。這家有個病人，姥爺彼懂醫術幫治病，主人才幫助姥爺烤乾衣服躲了兩天後逃回來。否則要被凍死。姥爺大病一場，又一貧如洗。

病好後，老爺除藥鋪又從漢口進小百貨開雜貨鋪很快生意興隆。四零年五月，日本人蔘加襄棗宜會戰路過黃龍檔，鎮上人都跑了，姥爺不捨家財沒走。出來探望時，被日本哨兵看見，回跑時被擊中。子彈從後腰進前面出，慶幸曰本三八式步槍穿透強創傷面小。恰從腸子縫隙穿過。冶愈後在肚臍眼旁留下棗子大個肉揪揪，我幼時常當奶吸。姥爺命雖保住，但日本人放火燒街。家產又為灰盡。

日本投降後襄東逐歩成為紅區。經過奮鬥，姥爺又漸漸殷實起來。 在谷城仙人渡還因債主破產掋帳置地二十多畝。解放後劃成份，因老家財產族人代管姥爺放棄充公； 仙人渡田地無契約；姥爺劃為小商。公私合營時店鋪入合作社。近七十的姥爺每月領股金生活。平安幸福活到八十六歲去世。

梳理完姥爺一生我深深感觸到：

一，國家強大，社會穩定人們才能幸福。

姥爺是個誠信精明的生意人，若不是三次大難，應該大發。有錢生活應該是幸福。但因國家貧弱，社會動盪。有錢也是在心驚膽戰中度日。 解放後才過了十幾年安逸生活，高壽離去。

二，錢多，福兮？禍兮？

姥爺賺銭時肯定有成功的喜悦。享受人們仰視，但錢也給姥爺帶來災難。如不遭難，或者老家財產，仙人渡的田地不放棄，姥爺命運又如何？剔除社會動盪因素，當今錢多也未必是好事。改革開放來，一批靠鑽政策空子或者非法手段暴富的人，很多不能駕馭金錢所帶來的誘惑，迷失在借財使氣，自高自大，無止境貪婪，聲色犬馬中，衰敗，淪落。所以説，好壞取決駕馭能力。有能力象格力董明珠。掦國威，造福人民是好事，沒能力還禍害後代。 我認為，生活水平在當地屬中既可。想過的更好努點力，奮鬥來的富裕生活更有味。

三，人善，品德好必有好報。

姥爺三次災難後能靠賒貨，靠穩定的客户一次次翻身。是因人善，服務好，講誠信。人緣好是翻身的基礎。街上都説姥爺是善人命大。一槍擊穿肚子理應打斷腸子，按現在醫療水平也應破肚補。姥爺只用自冶的紅傷膏藥就治好了。為此，春節我與妹妹的親家探討。他們夫妻都是市級中心醫院的主任醫師一個説可能腸中無食，另一個説是人體器髒在遇到危險時有自我收縮保護功能。不管那種都是奇蹟 。我認為姥爺三次死裏逃生都是善在保佑。好人必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