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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到家了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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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一刻,微信叮咚響起,拿起手機一看,老弟發來了消息:哥,我回到家了!

哥我到家了抒情散文

果然長大了,説話算數。早前答應回家幫爸媽收割麥子,一點不耽誤工夫,正趕上個趟。

老弟今年大學畢業,一度備考研究生升學考試,基本上都泡在農大圖書館了。他告訴我,他的論文堅持撰寫一個壓力容器方面的課題,我隨後上網查了下有關研究課題,感覺還是蠻有難度的。

這不,前前後後,裏裏外外,前期準備、期間設計以及後期整理的功夫,合計起來不下於小半年。

“哎,認真的程度,快趕上小碩士的水平了!”

平日裏,我愛給老弟開玩笑,有時候通電話,天南海北,扯半小時不止。

“哥,你還是別捧殺我了!”他總是很害羞地説。

我知道,老弟學習一直都很努力,就是自信的勁頭不足。別看男孩子,也是個戀家的主兒。小時候,連串門子都少,不像我們,整天爸媽叫不回來。

看,昨天剛剛答辯通過,就告知我,買了明兒的火車票。至於畢業證書,回頭再拿。聽他的口氣,穩重了很多,坦然了很多,相比之前留給我的印象,彷彿大學四年的錘鍊,多多少少改變了這個曾經的毛頭小子。

説實話,老弟讀書堅持了四年也不容易。同齡的小夥子高中一畢業,就踏上南征北戰的打工之路。辛酸、歡樂,自有個人體味。每每他想放棄,想退學,總是被母親極力勸了回來。雖然現在生活條件改善了,但在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的情況下,農人家的子弟們,更顯得捉襟見肘。所幸的是,這一路頑強地堅持着,也總算修了個“正果”。

非如此不可。要不然,日後爸爸媽媽又要為他整體提心吊膽,為他日夜操勞了!

“咱家,吃飯了沒?”我問弟弟。

“剛吃嘍。吃完了,上咱姥家,她家正收(割)麥嘞。咱媽也去。”老弟嘴裏一邊嚼着東西,一邊給我説道。

“管……對了,晚上光線不好,注意安全!……你也是好久不幹活了!”老弟近視四百度,我提醒他道。

“管……哥。我知道!……只要別忘了咱是個農民!……”他不温不火説了這麼一句,我有點驚。

隨後電話掛了。一時間,總覺得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嘀嘀的聲音,更令人人久久不能平靜。

想着家裏那邊金色的麥芒,隆隆的機械,匆忙的人羣,麥忙時節的兒時記憶,瞬間攻佔了我的腦海。

我知道,外婆家麥地還不少。二舅舅去了新疆打工蓋房子,不在家。大舅近乎六十,勞動力出不動了。姥姥趕上了小腳時代,平日裏,一輩子不出門幹活。姥爺更不用説,今年八十二高齡,手腳還能基本活動,就是有點耳背。這大晚上的,縱是他想出力,咱也不捨得啊。況且又不安全。所以,每逢他們家有事,我媽,還有三姨,肯定是隨叫隨到。

“在咱們底下(指農村),養兒養女圖個啥?不就是有啥事了,有個照應,有個盼頭……”

在我小的時候,姥爺就常常給我這麼講。當然,姥爺的話,我還是牢記於心的。

有一次,電話打給外婆,家長裏短了一大堆,但是語氣裏,分明能聽出來,外婆話裏話外對媽媽的責備。臨了,還説,我媽媽變心了,都不來看望她了!哎,老人家的話,聽着怪不是味!

但是我心裏最清楚,媽媽最閒不住了。但凡哪裏有臨時活計,總是比入黨積極分子還積極!老媽的幹勁,每每讓我無地自容。

其實,據我所知,不是媽媽不愛她老人家了,畢竟,還是隔三差五地過去給醫院拿藥,給她洗衣做飯……

大概老人家年紀大了,被愛的需要,超過了以往——甚至,以往的任何時候。以前,常聽長輩講起,人老了,就會像孩子似的……莫非老來少,就是這個樣子?想想,也不奇怪。

小時候,兒女促膝,其樂融融。現如今,我們各自有了家庭,有了事業,漂泊在大江南北,而在老家偌大的院子裏,卻空有綠藤纏繞,和陪伴了他們多年的黃狗,喧吠不止。孤獨,被烙上了時代痕跡。

村裏的老人,需要的不是錦衣玉食,而往往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精神慰藉。此時此刻的他們,苛求的是子女的陪伴和關懷。他們不善言辭,不善溝通,卻默默吞嚥着熱辣的淚水。而這份孤獨,放飛在都市的夢裏,他們和他們的孩子一樣,只好乖乖被灌注在肚子裏。

父母這代人,奔波在外的還算少數,至少逢年過節,還能照個面。而尷尬的境遇是,與如今四處奔波為家的70後,80後,90後等比較而言,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城市化的進程,碾碎了多少悲歡離合,驅逐了多少人背井離鄉,我想,南京審計學院的高材生估計也愛莫能助吧!

不禁讓我想起一句詩,“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是啊,幾人回?和平年代,也有和平年代的悲鳴。

今晚,弟弟告知我他回家了,我心裏,很欣慰。真的,今晚,我想弟弟要是我自己就好了!

此時此刻,我特想説:“老弟,你在家裏,辛苦自不必説……多替我陪陪爸爸媽媽……多去看望下姥姥姥爺,還有爺爺奶奶!”

光陰如水,歲月如歌。等着我,老弟,哥會回家的!等着我,爸爸媽媽,兒子會回家的!等着我,四位老人家,孫子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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