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乞討者的散文隨筆

晚飯後，黃昏時，我獨自街頭散步。

偶遇一乞討者。男，四十出頭，高約1.8米。雙脅下各一枴杖支撐着前傾的身體，一手扶丈，一手端着白色金屬盆。他拖着雙腿，一挪一挪的緩慢前行。

我下意識的打量着他，黑沉的.面頰，呆滯的眼神。那個白色金屬盆稍向我伸來，喃喃言“老闆……”

我的手本能的伸向上衣的口袋。不自覺的問：

“兄弟。您是那裏人?”

“河南人。”

“您的腿是咋啦？”

“車禍。斷了脊椎。下肢癱瘓。15年了。”

“肇事車陪了麼？”

“逃了。到現在沒找着。”

“那——你家裏人呢？”

“妻子離婚了，女兒帶走了。父離世了，我就和80歲的媽倆一個家。”他平淡的迴應着。

“您這日子還過的去麼？”我有些傷感説。

“還可以，家裏有地，人家租種，吃飯夠了。我和我媽有低保，每月各60元。”他輕鬆的數落着。

“您這麼在外面走收入怎樣？”

“一年下來就1萬多吧，不到2萬，就是太難太苦，吃穿住行沒個人樣……”他苦笑着。

“原來的家人待您怎樣呢？”

“還好吧。妻子離婚後嫁了人，後再未見過她。女兒小時候來看過我幾次。後來我告訴他：你不來好些，叫她別來了，她就好幾年沒來了……”他無奈的訴説着。

我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多事，是在揭人家的傷疤。急忙摸出一張“老人頭”遞進他的白色金屬盆。

“老闆——不用這麼多，拿小錢吧。”他睜大了眼睛疑惑的説。

“兄弟別客氣，耽擱您了。天晚了，該休息了，好走吧……”

我已走過了老一程，再回頭看他。在朦朧的黃昏裏，那兩根枴杖支撐着的他，依然前傾着，朝我的方向凝神張望……

本能的我又朝着他的方向揮一揮手，繼續向前走，再也沒有回頭……

也許，他是在那回味他的故事，這我無從知道；我所知道是：我的今夜一定會做“惡夢”。2013年-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