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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棗樹的優美散文(通用2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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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身處學校還是步入社會,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散文吧?狹義上的散文是指與詩歌、小説、戲劇並行的一種文學體裁。那麼,你會寫散文嗎?以下是小編整理的棗樹的優美散文,歡迎閲讀與收藏。

有關棗樹的優美散文(通用26篇)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

秋日,走進老家院落,一棵綴滿果子的棗樹映入眼簾。

棗樹棵兒不大,但葉兒繁茂,細細的枝兒掛滿了果,有的不勝重負,不得不彎腰到地,像一個提不動東西的孩子,但是盡力在支撐着,努力使棗兒高些,再高些。高處的棗兒有的已紅了臉,好像在張揚自己,呼喚人們“快來摘啊!又脆又甜的棗子!”綠綠的像葡萄,紅紅的像瑪瑙。你擠我碰,好不熱鬧……看着這一樹的小精靈,手感着它的光滑,嘴嘗着它的香甜,我的思緒不禁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時家家户户幾乎都有棗樹,我家更不例外,而且有兩棵棗樹,一棵結的棗兒小,圓潤結實,脆甜,一棵結的大,形狀不規則,像核桃,媽媽説它是“核桃紋棗,”有些鬆軟。

每到春天,棗樹很沉穩,其它樹都枝繁葉茂了,它才慢吞吞地吐出嫩葉,帶着淡黃的顏色像塗了一層油,棗花不甘落後,迫不及待的和葉子比美,沒等葉子長大,它已經登場了,一樹小小的棗花,引來一樹嗡嗡的蜜蜂,特別是那棵“核桃紋棗”它長的離牆近,枝蔓早伸到了外面,母親曾説“滿院春色關不住,我家棗花出牆來”,恰逢此時院落裏好一陣瀰漫着棗花的清香……

最令我們嚮往的還是棗子成熟的季節,每天放學回家,總是抬頭看看棗樹,咂咂嘴巴,咽咽口水,盼着棗兒紅,每當棗兒成熟,會吸引許多小孩來樹下觀望,有時他們看沒人就一蹦一蹭試圖摘幾個,有時大點的孩子馱着小不點來摘,然後分享。一次,媽媽莫名其妙地喊哥哥“波,快去晃棗樹。”哥説咱家沒誰説吃棗呀?母親説:“你快去晃吧!”哥哥身強力壯,呼啦啦幾下,棗兒噼裏啪啦滾落下來,哥哥急忙喊我去拾棗,那收穫的喜悦隨着那甜甜的棗味,流進心裏。撿完家裏的,我想起牆外的棗,剛到外面就看見幾個饞貓正撿的歡呢,看到我來撒腿就跑,懷裏踹着紅紅的棗兒,我正想追,母親制止了我,她看着遠去的孩子,臉上掛滿了甜甜的笑……

母親是個大方隨和的人,一到深秋,就會做些醋,做醋不僅嚴謹而且繁瑣,好多人家怕做不好就放棄,只有母親每年不厭其煩的做這樣“工作”,淋醋(出醋)的日子是母親最辛福的日子,一大早她會起來喊我們到鄰居家拿盆,大盆小盆擺放一院子,到了晚上,忙了一天的母親,會拖着疲憊的身體挨家把淋好的香醋帶着送盆送到鄰家手中,這次也是鄰居感覺到借給母親盆而感到快樂的日子,最後母親會把剩下的的醋用一個罈子密封起來,等到萬不得已才打開它,村裏的一些老人治腰疼腿疼找母親要陳醋,母親會高興的打開那個我們平時碰不得的罈子……如今母親離開我們好幾年了,我每次回村裏還能聽到一些老人説“你媽做的紅薯醋確實味道好啊!”我很懷念那種味道,可是永遠找不回來了!

母親是患病多年,病危的日子裏,四鄰鄉村的親人都來瞧看母親,但最終還是沒有留住善良、隨和、温柔的母親。記得母親走的那天,前來給母親送葬的人絡繹不絕,嘴裏唸叨着母親對她們的好!也許是母親種下的愛吧,如今輪迴到了我身上,我每每回家,都是滿載而歸,雖然家裏的棗樹早已沒了,但是鄰家的花生,玉米,蔬菜……這些滿滿愛的味道都是讓我醉了!

今天回家,又望見默默無聞的棗樹,結出的不僅是棗兒,更濃濃的愛!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

在我老家的院子裏有棵棗樹,很老的棗樹了,我記事起就有小碗口粗細,我問過父親這棵樹的年齡,父親説他也不知道,他小時就是這麼粗。鄰居二爺説這棵樹好像是我爺爺和奶奶訂親時栽種的,當時還有一段故事呢,我問二爺什麼故事呢,二爺不和我説。後來我一直想問爺爺,證實一下,可我一直沒敢問。

這棵棗樹的樹身不是直的,向一個方向彎曲,像是一個人負重前行的樣子,奶奶説這是因為這棵棗樹每年掛棗太多了累的。我覺得奶奶説得有道理,就説我爺爺吧,長年累月的挑水背柴禾背草背糧食,本來筆直的腰桿慢慢彎成一個小老頭了。掛着棗兒時壓得那些枝條低垂着,等到秋天把棗兒打下來時他們就會昂起高傲的頭顱了。棗兒打下來了,棗的葉子也落了,我就央求着爺爺把家裏的大繩掛在棗樹的枝丫上了,垂下的繩頭繫住,我好坐在裏面盪鞦韆。

冬天在棗樹下盪鞦韆是我童年最為美好的記憶了,每天下學回家或過禮拜天我都要坐上去玩的,兩手抓緊繩盪開去,我老是感覺太低,一有着力點腳就用力,總想着高些再高些,想盪到院牆的高度。隨着我盪鞦韆棗樹就晃盪晃盪,一些殘留的棗樹葉子就又落下來了。我不知道坐在院子裏做針線活的奶奶就顧不得不做針線了,心驚膽戰的看着我,我蕩了一陣子後奶奶就叫我,説你看你也累了出了一頭汗,棗樹也累了,都歇歇吧。我就很聽話的不玩了,搬個小凳子坐在奶奶一邊,看奶奶戴着老花鏡穿針引線,怎麼把線也穿不到針眼裏了,奶奶就叫我幫她穿,我一下子就穿好了,每當這時奶奶就會誇我幾句,我就要奶奶給我講故事。奶奶講的故事不好聽,不如爺爺講的濟公孫悟空的故事好,我聽着聽着不願意聽了,就跑出去了。

可惜盪鞦韆只能是冬天的遊戲了,等來年春天了爺爺就把繩子解下來不讓我玩了,説棗樹睡醒了要發芽生長了。果然時間不長棗樹看似枯死的枝上生出嫩綠的棗芽來,過不了幾天,那綠色就塗滿棗樹了,天氣也愈來愈熱了。

我的老家有兩間堂屋是瓦房,配房是兩間西屋平房,院子很小,那棵棗樹在堂屋的前面,樹枝得躲開房屋,往院子的上面生長,春夏季節站在院子裏抬頭滿眼看到綠綠的棗樹的葉子,是看不到藍天明天的。院子雖小,人丁卻很興旺,不像現在兩三口人守着空空的大院子大房子。每天吃飯時爺爺奶奶伯父伯母父親母親,還有我們這些個兄弟姐妹們都在一起,一桌子還坐不下呢,説笑打鬧就要把房頂震塌了。因此每等到天氣暖和了,飯桌就搬到院子裏棗樹底下了。

經常做飯的自然是奶奶了,母親伯母有時也幫着做,那時的生活還很清苦,吃的是玉米麪和小麥面摻着自己蒸的饅頭,菜都是自家菜園裏生長的,有時吃麪條也是奶奶親自擀的,那時候我們總想着外面饃房裏的蒸的饅頭好吃外面賣的掛麪好喝,沒想到許多年後的今天想吃自己蒸的饅頭自己做的手擀麪已很難吃到了。爺爺和奶奶是過慣苦日子的人了,再苦的日子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條過得有滋有味,春天正是沒有菜吃的季節,奶奶就把冬天醃好的蘿蔔條切成絲,澆上一星點老油,香得很,把上一年夏天吃不完曬乾了的幹豆角南瓜片茄子絲用水泡軟了炒菜,大人孩子都愛吃。爺爺奶奶和伯父父親們吃着飯説着家常,打算着今後的日子,舀在碗裏的飯冒着熱氣,我想親人間這樣温暖的情景就叫幸福吧。幸福溢滿了院子,院子太小了,很快就盛不下了,飄滿了棗樹的枝條葉子,溢出牆外了。我老家的棗樹就在這樣温暖的親情滋潤下生長着,我想他的果實一定會更甜吧。

我的國中是在離我的村子七八里路的鄉鎮裏上的,夏天不住校的,早晨上學去時帶着中午的一頓乾糧,下午早早就放學回家了。奶奶教育我國中生了,不能貪玩了該知道學習了,我很聽話的樣子,拿出英語書就上了西屋的房頂上學習去了。棗樹有幾個枝條伸到上面,離我很近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青葉間碧綠圓潤的棗子,明明知道棗子現在不能吃的,還是禁不住誘惑摘了幾顆,咬一口什麼味道也沒有就不吃了。我忽然有一個想法,用這些棗子做筆,在房頂上寫英語單詞寫數學公式,用青澀的棗子寫出了一排英語單詞,時間不長那些棗子劃出濕濕的痕跡就幹了不見了,果然很有趣,我就一直寫,棗子用完了又摘幾顆。我的興趣全在棗子上,寫了許多英語單詞卻沒有記住幾個,一次摘棗子時不小心被奶奶發現了捱了一通罵。

到了農曆八月棗兒就成熟了,打棗是老家最熱鬧的一天了,一般選在禮拜天我在家的日子。打棗

時我先爬上棗樹,把夠得着的棗兒摘下來,這些棗兒沒有傷口,是用來悶酒棗的。等我摘得差不多了

我就站在樹上拼命的搖晃棗樹枝,棗兒就暴雨般落下來了,大伯伯母還有街坊鄰居在院子裏撿,搖晃

不下來的用竹杆子打,直到把棗樹上的棗兒打落完為止。這些棗兒我們吃不完,街坊鄰居走時每人都

帶走些,他們吃在口裏甜在心裏。我們的棗兒每年就是這樣和街坊鄰居一起分享的。

奶奶悶的酒棗最好吃了,奶奶把我摘的棗兒在酒裏洗一洗,然後放進一個大罈子裏,倒入少量的酒,在罈子口倒扣一個碗,讓爺爺用泥把罈子口封死好隔絕空氣,這就好了,等着吧,等到春節我們就可以吃到香噴噴的酒棗了。奶奶説過悶酒棗一定不能用帶傷的棗兒,帶傷的棗兒會壞掉的。每年在悶酒棗時奶奶還交給我一個特殊的任務,就是看住爺爺,不讓他偷喝悶酒棗的酒。爺爺操持一大家子不容易,出的苦力多受的罪大,吃飯時喜歡喝一口緩解一下疲勞,平日裏奶奶限着量呢,不讓爺爺多喝。悶酒棗時滿院子飄着的酒香是很誘人的,趁奶奶不注意爺爺就會偷喝幾口,我看到了爺爺就會和我講條件,比如許諾下次攆野兔子時帶着我,比如給我要一條小狗來喂,我是禁不起爺爺的利益誘惑的,就選擇了視而不見。不想一次爺爺喝多了,醉倒在廚房裏了,奶奶看到了苦笑説了一句老沒出息,就把爺爺拉倒牀上睡去了,還不時的端水喂爺爺喝,每次爺爺喝醉了奶奶都會守着他大半宿的。

就如同鳥兒長大了總會要飛走的,我伯父和我們後來就搬出去分成兩家人了,爺爺奶奶還留在老家居住着,我們在每年秋天打棗時一起打棗,再後來由於生活由於工作吧,打棗時我們也很少回老家了。奶奶就把酒棗分別悶在幾個大瓶子裏,讓爺爺或鄰居給我們捎過去,一直到奶奶故去那一年我們才吃不上奶奶悶的酒棗了。

前一段時間我和妻子回老家看了,房屋早坍塌了,自爺爺奶奶故去後老家就沒人居住了,那棵棗樹也很老了,枯死半邊了,只有一條樹枝頑強的還活着,像一杆戟伸向天空,似乎在等着他的主人的歸來。在堂屋西邊我發現了奶奶悶酒棗用的罈子還在,埋在土裏半截了,我走過去把罈子提出來,輕輕擦掉上面的塵土,那些逝去的往事似乎又清晰的重現了,我似乎看到了奶奶,似乎聞到罈子裏散發出的誘人的酒香。奶奶是在爺爺沒了七天後走的,也許奶奶預知自己要走了,前一天睡時她自己穿上了壽衣,睡下就再沒有醒來。奶奶愛乾淨,她走時也是乾乾淨淨的。我的小村我的爺爺奶奶太普通了,如茫茫塵世上的一粒塵土,最終無聲無息的迴歸土地。

妻子看到我蹲在那裏久了,走上前拉起我説咱走吧,我和妻子走出老家的院子,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棵棗樹,像是在和一個時代告別。我忽然想起了當年二爺説的話,他説關於這棵棗樹我的爺爺和奶奶還有一段故事呢,會是什麼樣子的故事呢,二爺也早已故去多年了,我想這個故事沒人知道是個謎了,我只好慢慢想象。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3

我認定樹也是有靈性的,尤其是我家院裏的那棵棗樹。

我的住所是一處平房獨院,總覺得有一抹綠色才有生機,花花草草的又養不活,就想到種一棵樹。也許是有了想法就有了準備,也許就是天意,有一天一位大媽推着一三輪車小木棍在我家門前,如果大媽不説是樹,我將當是木柴。

“種棵棗樹吧,是冬棗,結的棗又大又甜。”大媽叫住我説。我停下來,就挑了一棵自以為是好的,拿回家,栽到了院子裏。發芽的季節,這棵不過半米高拇指粗的小木棍冒出了嫩嫩的綠芽,樹竟然活了!我懷着欣喜,只要有空閒就蹲下來望着這看似嬌嫩的生命。慢慢的,樹芽變成了樹枝,再慢慢地,也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這棵半米高的拇指粗細的小木棍竟然竄過了房頂,長成了一棵健碩的樹,在風的搖曳下顯現出婆娑的身影。

第二年,當棗樹再長出葉子時也伴隨着點點滴滴的棗花,棗花退去時變成星星般大的小棗,再慢慢地長成大大的紅紅的棗子。當棗子熟透的時候,就會發現它與同類的不同之處。先是棗子的個頭,似紅紅的小蘋果般,咬一口嘎嘣的脆響滋滋的冒着甜甜的汁液。正是買樹時大媽説的“又大又甜”的冬棗。再後來的三年裏,棗樹越長越大,每年都給家裏帶來一大堆甜甜的喜悦。

二0一0年的時候,城中村改造涉及到我的家園,我首先考慮到的是棗樹怎麼解決,第一年過去了拆遷沒能動工,我也了了一番心思,為此還寫了一篇《又見棗花香》。第二年第三年裏,都有要搬遷的號召。我心裏時常的要想到棗樹,每每在家都要對着繁茂的棗樹細細的望上一陣子才可以做其他事情。

棗樹似乎讀懂了我在為她的生存發愁,突然的有一天就出現了狀況,樹的枝枝叉叉里長滿了一團團的如螞蜂窩狀的小葉葉來,這大概是一種病態。有人説這是棗樹瘋了,也有人説是結棗太多累的,反正這一年就不結棗了。我是覺得棗樹是怕我整天為她的去留操心犯愁才想到結束自己使命的。因為拆遷是不可阻擋的,只是時間問題,我會時常想着要給她找個家。

看着日趨憔悴的棗樹,心裏不免生出酸楚,卻也無能為力,只有看着她一天天枯萎。終於有一天,一片葉子也不再長出。就在這一年,拆遷的腳步邁出了新步伐,整個村子開始動遷。我確實不再為她的存活發愁,但也沒有捨棄,我還是用鋸子鋸下來,帶到了一處保留。本來是可以留下來作價的,我不捨得把給我帶來美好的東西臨了再做出賣。等有閒暇的時候,找一家木匠,做一件器具罷,她將會成為我家中的一個擺設,看到時會想起當年的茂盛。

冬至這一天,家全部搬完了。我偶爾會回去看一眼。現在的住處已經拆遷,看上去是一片狼藉。不久的將來,這裏會是一大片樓層矗立。小院雖然不復存在,棗樹也沒有蹤影,但留在記憶裏的那一片葱葱的綠和累累果實將是我永遠的記憶。我懷念那棵曾經繁茂的棗樹。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4

追溯起兒時的家鄉,團秀織就,風景如畫,恰似一幅色彩斑斕的水墨丹青。南山敦厚,蒼松翠柏擎天而立;北原廣袤,白楊翠柳飛絮如煙。每逢甜棗成熟的季節,情不自禁地想起家鄉那顆老棗樹,思緒便如潮湧來,綿延無盡,追憶過往宛作煙雲。

老棗樹年歲悠久,是祖上所栽之物,具體年份鮮為人知,難以推算。它飽經風雨而不息,歷盡滄桑而淡定,閲四時之更替,攬歲月之輪迴,生生不息,緘默不語。

老棗樹枝繁葉茂,盤根錯節,恰似虯龍騰空,張牙舞爪。又似雲墨鳳蓋,亭亭屹立。在村口邊形成一道別具情趣的景緻。

暑夏之際,老棗樹下甚是熱鬧,有孩童撲蝶之嬉戲,農人納涼之愜意,翁媪暢談之笑語。拉二胡的拉二胡,唱灘簧的唱灘簧,話桑麻的話桑麻。更有甚者,竟有人執酒而坐,開心暢飲。一杯下懷,心歡體暢。小孩們旁觀新奇,一邊比劃照做,一邊竊竊私語。偶有兩個青年獨處一邊,淺笑低語,相談甚契。一來二去竟讓棗樹作了媒,一時的冤家促成了一世的冤家。

冬天雪落村居,天地靜穆。踏雪尋梅別具情趣,而老棗樹更是瓊枝靈動,雪壓梢頭,如萬般梨花競相綻放,越發清新俊麗,嫵媚可人。樹下便是孩童打雪仗、堆雪人、滾雪球,追逐嬉戲的天然樂園。

棗兒成熟之際,棗樹周圍更是熱火朝天。空中飄着孩子們歡樂的笑聲。年齡稍長的孩子上樹採摘紅棗,樹下的孩子就爭先恐後搶着吃。有時小孩子圍作一團,渴守着大孩子們的施捨,他們翹首期待,眼裏閃着晶瑩期待的光。有那心急的,情急之下乾脆扛起竹竿,“一不做二不休”地亂打一陣,然後撿起鮮果掉頭便跑。

我生性靦腆温良,從不和夥伴爭搶不休。隊上看管棗樹的老伯,總會隔三差五地送棗上門給我。父親關切地説:“棗樹結棗就是讓大家來吃,偏是那些小傢伙,打斷了枝椏怪心疼的。”看來還是長輩們對棗樹疼惜不已、呵護有佳。或許老棗樹與他們有着天然的情懷,有着不解之緣,有着更深的情感。老棗樹下有他們講不完的故事,剪不斷的情愫。

突然一天早晨,我們上學回家,走到村口傻了眼。一看少了些什麼,眼前空蕩蕩的,定睛一瞧,原來老棗樹不見了。夥伴們驚愕不已,甚是噓唏。想起老棗樹帶給我們的歡樂,不僅淚眼迷離。至此我再也沒有嚐到那麼香甜的紅棗——老棗樹結的紅棗。

如今又是棗熟的季節,我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時過境遷的村口。一幢幢小樓成排,雅舍儼然,阡陌交錯,亮化工程照遍村途,飲水入户便捷千家。只是再也沒有童年的歡聲笑語,再也沒有納涼的一片蔭綠,再也沒有鄉親成堆閒聊,熙攘熱鬧的畫面。

蝸居縣城的時日,大街小巷趕集的商販,吆喝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或許花幾元錢就可以買到酸甜可口的上等美棗,但是再也體會不到那種期盼棗熟的心情,再也體會不到紅棗收穫的喜悦,也再難以難續我和家鄉老棗樹千絲萬縷的塵緣。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5

我的故鄉有條溝,它的名字叫“沙棗溝”。不知從何時開始,溝的兩岸,生長着一叢叢野沙棗樹。端午前後,點點棗花競相開放,十里飄香;深秋季節,累累果實倒掛枝頭,金黃誘人。“清風吹醒棗香夢,明日端午故鄉人”。沙棗樹在我的夢境中恣意生長,醇醇棗香讓人魂牽夢縈。故鄉的沙棗樹,已是一種情結,一種文化,一種對逝去歲月的詩意表達。

據老人説,溝口住着一位財主,膝下有一子,其子百無聊賴,招搖撞騙,一日,財主正言以告:“你已成人自立,明日,打點行囊,嚐嚐人間疾苦,混不出人樣,休來見我!”未及三月,兒子衣錦還鄉,並奉上一沓沓鈔票,父親看也未看,一把塞入火爐,兒子紋絲不動,熊熊火焰照紅了父親憤怒的臉:“孽子!不是自己的血汗錢,你是不會疼惜的。”兒子慚愧難當,再次漂泊他鄉。

時過三秋,兒子榮歸故里,只見他衣着樸素,步履蹣跚,手裏卻攥着一顆掙來的金子-----玲瓏剔透,極像一顆飽滿的沙棗。那日正值暴雨過後,洪水滔天,父親接過金子,竟擲於洪水中!只聽見兒子喊了一聲“不,不!”縱身洪水去撈金子,最後被洪水捲走。

父親悲慟欲絕,哽咽着説:“兒啊,你真傻,我要的不是你金子,要的是金子般赤誠之心啊?”

洪水過後,人們驚奇地發現,在溝底的中央,被沙石聚起一土丘,中間高高隆起,兩端尖尖,如同一個巨大的金黃的棗樹種子,這豈不是擲於洪水中的那顆金子嗎?從此以後,被當地人抹上了一層浪漫而又神祕的色彩。

就從那時開始,兩岸長出一叢叢沙棗樹,一到深秋季節,一棵棵棗樹上掛滿累累果實,金燦燦的,如瑪瑙般,顆顆是閃光的金子。

以後,凡是走出村子的人,無論是求學、工作,還是出嫁,甚至乞討,每當跨過這條沙棗溝時,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因為這裏有一個美麗而淒涼的傳説,是每位離鄉人心中的一座碑。

棗娃哥,就是我心中的一棵沙棗樹。赤誠、倔強地生長在故鄉貧瘠的土壤上,無圓潤之澤卻甘之如飴,無嬌豔之態卻醇香四溢,和許許多多紮根於廣袤大地的農民一起,堅守着清貧,堅守着心靈的那方淨土。

棗娃哥可謂我“少年閏土”。他在家排行老六,由於家貧,未上三年學就輟學在家,被大户人家僱去放羊。只記得那時,我放學回家,他也牧羊歸圈,我倆鑽進深深的沙棗林,夕陽西下,躺在厚厚的棗葉上,吃着甜甜的沙棗,説着新鮮的趣事,愜意極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就是童年的味道,是漂泊異鄉之人流連往返的港灣。

棗娃哥酷愛下象棋,但他的棋路不合規矩。雙方擺上一盤棋,他搶先執黑,紅先黑後,很有君子之風。他下棋乾脆利落,總是吃我棋子之前打聲招呼:“我車吃馬,你走。”我可不管那麼多,總是以偷吃為主,如果我的“炮”偷打了他的“車”,他是落子不悔的,不過急得漲紅了臉,他後半盤棋目的已不是“將軍”,而是以不惜代價地吃我的“炮”為主,最後的結局往往是我半盤棋未動,他只剩一“老爺”晃悠,當然,憑經驗,我是不能“將”死他的,否則,他會沒完沒了地“再來一盤”的,最終只能握手言和。

棋如其人,他傻得可笑,倔得可愛。

等我接到大學聯考錄取通知書,懷揣着大學的夢想離開故鄉時,在公共汽車上回首一望,在那叢叢的棗林深處,上百隻羊羣如飄動的雲海,在雲海的盡頭,有兩隻雙手向我揮舞,如風中的沙棗樹。他就是棗娃哥,被夕陽餘輝拉長身影的他,此刻顯得多麼孤單與落寞啊,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命運讓他留在了大山。那時,我真想説:“棗娃哥,我倆還有握手言和的機會嗎?”

時光如流水,棗樹依舊,物是人非。只聽説棗娃哥三十多歲做了“倒插門”,女方是鄰村的一位已有三個孩子的母親,他這種不合規矩的棋路,已成村子人們茶前飯後的談資,但棗娃哥還是在別人的嘲笑中把自己“嫁”過去了。我想他在做這一重大決定時,是憑着“再來一盤”的不服輸的勇氣,還是“老爺”陷入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無奈呢?我不得而知。

故鄉十年九旱,一批批年青人出門打工,但棗娃哥重操舊業,真正拿起了屬於自己的牧羊鞭。他養羊不按常規出牌:每年秋收後,他先買來十幾只羊羔,趁着農閒時進行圈養,春播時再把這些餵了半年的羊全盤賣出,又開始忙碌于田地,如此再三。這樣即保證了羊的草料和莊稼的投入,又充分地發揮了有效的勞動力。正如他所説的“車有車道,馬有馬路,沒過河的卒子不回頭”啊。

人至中年,少了點激情,多了點懷舊。每當走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時,每當驚歎城市異彩紛呈的景觀時,每當給學生描繪人生的宏偉藍圖時,我情不自禁地會想起故鄉的那座山,那條溝,那棵沙棗樹,它們如此卑微而渺小,故將幽香送人間……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6

三伯家的院子長着一棵拐棗樹。土牆遮掩着樹的身子,卻無法抵禦果子的誘惑。拐棗的果子,像彎彎曲曲的棒狀物,有如禽類的腳爪,關節周折。我由此疑心拐棗原本謂之“拐爪”。沒吃過它的人,看見它的樣子,猶如面對一個臉上佈滿皺褶的老婦,大約要皺眉。可是,當你放在嘴裏細嚼,才覺得它醇香,甜蜜,有點像葡萄乾的味。秋天的夜晚,我們翻過三伯家的土牆,爬上樹,裝滿一口袋。生摘下來的拐棗,要拿到火裏炮一炮,使其變得熟軟且有粘手的糖分,吃着就香甜了。初冬時節,自然有熟透的拐棗自然落地。不過,撿拾散落在地上的落果,對孩子們來説,也很愉悦。

一年的大多時間,三伯家的拐棗樹是寂寞的。從春天發芽,開花,到深秋果實成熟,整個過程都在隱忍的期盼裏。想要將那一串串香甜的果實吃到嘴裏,需要漫長而耐心的等待。第一場霜降之後,那些飽滿的果實才在風霜的欺凌下漸漸風乾,生澀的果實濃縮了精華,最終成為一串串醇香甘甜的美味。佛家講萬物在心,追求修世。道家講無牽無掛,追求避世。拐棗的成熟過程,全在塵世之外的寧靜和安詳。

拐棗樹的果子,像人生的歷程,疙疙瘩瘩。它的樹冠形似雞的爪子,向天空伸去,聚攬着天上的紫氣和陽光。因此它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雞爪樹。在我整理的資料中,拐棗的名字還可以列一長串:枳犋、蜜屈律、木蜜、木珊瑚、雞距子、雞爪子、萬壽果、金鈎子、梨棗、枸、雞爪梨、臭杞子等。每個名字,都具備着一種品相,給人以審美的空間。在家鄉,它的名字還有紅拐棗、綠拐棗、白拐棗、胖娃娃拐棗、柴拐棗。在有文獻記載的樹種裏,它同樣享受着優厚的禮遇。《詩經 小雅》中就有“南山有枸”的詩句。《陸疏》中説:“曰蜜、曰錫,因其味也。曰珊瑚、曰雞距,曰雞爪、象其形也。”無論形與味,它都別具一格。在碾兒莊,它還有許多名字:紅拐棗、綠拐棗、白拐棗、胖娃娃拐棗、柴拐棗。這些散落在村子人記憶裏的名字,隨着拐棗樹的失蹤,也漸而消失了。

村裏人還知道,拐棗的果子能解酒、止渴除煩、去膈上熱、潤五臟、利大小便,用來泡藥能醫治風濕麻木。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7

不曾記得,家門口那棵棗樹是爺爺栽的還是爸爸栽的?記憶裏它一直都在那裏。不粗也不細,30多年過去了它還是碗口那麼粗細。在香椿樹、梨樹和核桃樹包圍下的小院裏,它是不受待見的。陽光和雨露總是被高它一頭的其它樹種所佔有,由於個不高常常受到其它樹木的“欺負”;不是跟它掙光照,就是跟它在爭養分。他沒得選擇,只能在貧瘠的土壤裏,把根扎得更深點些。

棗樹在我家院子裏很有歷史。有一天我問起我媽:“咱家的棗樹栽了有小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我嫁到這個家的時候它就栽在哪裏了!”母親糾正着我的判斷力。“哪這樹是誰栽下的?”我想問個究竟。媽不耐煩地對我説道:“可能是你爺栽下的吧!行了行了,你問這麼細幹啥呢?不説了我要下地了。”母親不耐煩地走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我。看着這年齡不小,個子不大的樹,我陷入了童年的回憶裏……

小時候家裏還沒蓋好房子,一家五口人住在低矮的三間瓦房裏。不諳世事的我坐在自家火炕上,透過窗户的玻璃就能看見這棵棗樹。由於它和梨樹是並排栽在一起,相距不到五步之遙,因此,在我的記憶裏是它最清晰的。

每當春天來臨的時候,最先開花抽綠的是香椿樹、梨樹和洋槐樹;最後抽葉開花的才是棗樹,它發芽遲開花更遲;人們快看賞完春景的時候它才不急不燥地抽葉、發芽、開花。先是在枝頭頂出一個蓖麻大小的包來,過幾天嫩葉兒才透出個頭兒,等人們把棉花種到地裏時它的葉子才算長全;開出米粒大小,並不怎麼起眼的小花兒。一般棗樹開花時,家裏的油菜也就成熟了。雖然是菜籽成熟季,作為在城裏打工的爸爸,為了多掙些錢回來,一般收割菜籽的活計就由母親、我和妹妹來幹。

油菜籽收割回來後,需要漚上一兩天,母親首選的地方就是棗樹底下了。棗樹好像也沒表現出“不滿”來,它依然在春末夏初的風裏樂呵呵地搖擺着它的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碾打完油菜籽,所剩下的秸稈——自然而然地就堆放到它的腳下;這樣燒火時拿取方便一些!

夏暑之際,小院被樹木圍成了涼棚,是我們全家人納涼的好去處。傍晚時分,我從屋裏取出涼蓆,就地鋪在地上;不多時媽媽就把已經切好的西瓜端了出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西瓜、聽蟬鳴,其樂融融。

秋天到了,梨樹和核桃樹極力地向人們展示着自己獻給秋天的禮物;棗樹上也結出了稀稀拉拉的幾顆棗子。我和弟妹們顧不上它獻給我們的“禮物”,忙前忙後地摘梨子,打核桃,一切弄完後才顧及到它的存在。爸爸看到棗樹上也結了幾個棗子,也懶得用竿子打棗兒,直接抱着樹幹搖了幾下,樹上的棗子就啪啦啪啦地落了下來,我們兄妹三個就笑嘻嘻地跑過去點地上的棗子。拾幾個就往嘴裏塞,也顧不上洗。甜甜的,脆脆的,很是好吃。棗樹把它的“禮物”也獻了出來。

轉眼冬天的腳步臨近了。小院裏所有樹木都蕭條了,葉子落了一地。我用掃把把枯葉掃成一小堆一小堆,媽媽就用籠把這些樹葉攬回家當柴火燒。小院裏的樹葉落完了,棗樹也脱離了“大個子”們覆蓋,好像自由了許多。它也和所有的樹木一樣,積蓄着,等待着……

2005年,家裏蓋房子時從小院裏伐下了幾棵樹木做大梁。棗樹沒有入木匠的眼,“倖免遇難”。房子蓋好後,我們家也從老房子裏搬進了後面的新房,前院的老房子成了放農具和雜物的地方,除了取一些必用的東西,基本上就不去前院。每年到了打核桃的秋季我們才去,順帶着把棗樹上的棗子搖一下。老房子、小院、棗樹開始漸漸地淡出了我們的記憶。

直到2010年,妹妹因一場車禍離開了我們,家裏人痛不欲生。村裏和我家要好的人對媽媽説:“家裏出了這事情,會不會和你家院裏的梨樹和棗樹有關?”媽媽不解的請教對方。村人説:“老輩人説,‘早離,早離;棗樹和梨樹不能栽在一起,你們栽在一起就不吉利了。’”媽媽半信半疑地説給了爸爸。爸爸思考了許久,最後拿起斧子把梨樹伐了。

和梨樹相伴了這麼多年,突然沒了梨樹,棗樹好像孤單了許多。我知道後是前年回家時從媽媽口中得知的。回去時正值秋季,棗樹上的“紅瑪瑙”也結了不少。我過去搖下幾個棗子,塞進嘴裏:甜甜的,脆脆的。還是童年的味道,變的只是我的年齡。回過頭,再看到這顆矮小,孱弱的老棗樹:原來除了家人,它也陪伴着我。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8

在孟津鳳凰山,在漫山遍野的塄頭上,生長着一種植物,鐵枝綠葉,隨風搖曳,這便是圪針,也就是酸棗樹了。

鳳凰山的酸棗樹,生命力極強,山風一吹,發出錚錚之音,每到春暖花開的季節,春風吹過,蒼老的乾枝頓換綠裝,漫山遍開細碎黃花,清香瀰漫,蜜蜂飛舞。到了秋天,滿樹的酸棗紅綠相間,嘟嘟嚕嚕,壓彎枝頭。

自從鳳凰山開發成省級森林公園以來,這裏的酸棗也成了山中一寶,秋天一到,三五成羣的'遊客在遊玩的同時,也會順手從路邊的塄頭上採摘下酸棗來品嚐,吃在嘴裏,甜在心間,歡歌笑語,灑下一片。

去年深秋,我開車帶女兒和外孫女到山上游玩,路邊的酸棗雖然不多,卻是紅透。我女兒拿手機拍了照,上傳到微信,鮮紅的野果,引來網友驚羨,不住追問“這是哪裏”?

我這月初到苗圃上工,這裏還沒有成蔭的大樹,勞動之間小棲,只能坐在塄頭的酸棗樹下,望着這枝繁葉茂的酸棗樹,突然有了一種要改變它的衝動,我想把它們嫁接成大棗。幾年之後,這裏將會成為棗園,以後再在這裏歇息,就能品嚐到自己的勞動成果。

鳳凰山鍾靈毓秀,人傑地靈。鳳凰山的酸棗樹紮根塄頭,凡且鄙,歷經風霜雨雪,暑侵寒欺,依然枝葉繁茂,生生不息。

鳳凰山人有着酸棗樹一樣的身軀與性格。他們獨守這一方天地,鐵臂揮鋤,開荒育苗、植樹造林,用自己的雙手修建四座蓄水池、兩條環山公路,把條條水管引到森林公園範圍內的田間地頭,才使今天的森林公園初具規模。他們像酸棗樹一樣紮根山中,不畏嚴寒酷暑,枝頭累累結碩果,留得酸甜於世人。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9

庚寅元旦,風清氣爽。幾個朋友相約,回鄉下老家,爬一個名曰尖圪塔的大山。這個尖圪塔是平陸海拔第四高,門槓山的南峯。路險峯高自不必説,而那幾棵生長在青石樑上的山棗樹,卻給大山增色不少。

艱難爬行在站起想被風吹倒的通往尖圪塔一個石插石、石靠石、石壘石、石擠石的叫風呼嚕嶺的青石樑上,有那麼幾棵使人頗感稀奇的山棗樹。那幾棵山棗樹,碗口般粗細,加上枝枝梢梢的刺兒,也不過丈餘高。由於常年生活在“呼嚕”的山風中、貧瘠的山樑上,枝節也比其它地方的山棗樹枝節短的多,棗刺更象被磨礪過的半截針一樣鈍,枝杆硬實的在風中連搖都不搖,給人一個十足的歷經蒼桑的“小老頭”印象。而正是由於這樣的“小老頭”存在,這貧瘠的山樑上,才多了一份春的棗花香、夏的綠葉蔽、秋的果實紅、冬的小鳥棲,是沒有生機的地方有了些許生機。

回想兒時,社會落後,家裏貧窮,挖不出煤,更燒不起炭,山棗樹便成了家裏柴火灶中一天三頓的平常物。説是山棗樹,其實也不過是削了一茬又一茬後剛剛長出的嫩芽兒。這些年,社會發展了、家庭富裕了,煤球爐、液化氣煤、電磁灶、太陽能灶,一個比一個先進,一個比一個好使,可給山棗樹留下了廣闊的生長空間。過去的嫩芽兒,如今在家鄉的溝溝坎坎、塄塄埝埝上長成高大粗壯的參天樹也不算什麼稀奇。然而,在風還是“呼嚕”的風,石還是堅硬的石,臨近海拔1499米高的地方,那幾棵山棗樹,長成了。而居然長成了幾十歲高齡的“小老頭”,確實不易,確實稀奇。説稀,除了那幾棵山棗樹,這裏再也沒有別的能長成模樣的植物。説奇,因為在沒有人搭理的地方,它確長成了罕見的樹。

噢,那幾棵山棗樹!“呼嚕”的山風、貧瘠的石樑,你們固然改變不了。然而,你們生在那兒卻學會了適應,卻學會了存活,卻長成了大樹。做人何嘗不是如此,在改變不了環境的情況下,不要讓環境適應你,而重要的是你要學會適應環境。適者,生存矣!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0

窗外又下起了雨,搖落了一樹的棗葉。我倚在窗邊,看着淡黃的樹葉和雨一同掉落在地上。這大自然的景象純樸而又原始,我的心不由得格外的安靜,思緒飄到了許多年前。

那時的我剛搬進一座城,四處尋找落腳的地方。看到這座房子時,便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房子簡單質樸,最美的是窗外那一片濃蔭,像綠色的瀑布一樣掛在窗前。我走近看,那是一棵巨大的棗樹,正值夏季,棗葉環罩着房子,遮住了窗户。清風許來,無數的棗葉在輕輕的抖動,光滑的葉面反射着夕陽的餘光,一時間,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象呈現在我眼前。

就是它了,我與房東商定好了價錢便搬了進來,特地的把牀安置在窗户旁邊,就是因為這一川綠色的瀑布。夜深人靜,夏日的夜晚安謐無比。我躺在牀上,微風不時的吹開窗簾,棗樹發出瑟瑟的聲響,我猛地吸一口氣,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湧上來,再吸一口,再猛吸一口。寂靜的夜裏,眼睛看着窗簾不時地浮動,耳朵聽着棗樹蕭蕭瑟瑟的聲音,鼻子吸着這清涼的空氣,慢慢的便入睡了。

很快便入了秋,天氣漸漸的涼了,棗樹也已經是蒼枝老葉。曲曲折折的枝幹上掛滿了棗子,經過一夏的積累,這些棗子又肥又大,像足了胖乎乎的娃娃。倘若再過半月,這些深綠色的棗子就會變得紅而透亮。

棗子熟了,紅紅的棗子隱在蒼綠的葉子下面。棗子屬於棗樹,棗樹屬於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有兩個兒女,都在這座城市裏工作,經常會回來看望他們。與老人長年相伴的一個是他們養的那隻貓,一個便是這棵棗樹。每天清晨,我便聽到後院裏響起沙沙的聲音,那是老人在為他們的棗樹清掃落葉。忽然有一天青晨,我在一片嘈雜中醒來,看到窗外的棗樹不停的晃動,樹上紅紅的棗子在往下掉。原來棗子熟了,終歸是要收起來的。我隔着窗户,看到老爺爺在用長長的竹竿搖棗樹,老奶奶拿着筐撿棗子,他們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

棗子落了,棗樹完成了一年的使命,頓時沒了生機。又過半月,秋霜降臨,棗子的葉子便由曾經的綠色變成了黃色,最後在一片風雨中飄搖落地。那個時候,我總是喜歡站在窗邊,看雨和棗葉一同打在玻璃上。

在那座城市那個房子,我生活了六年,最後搬走時,我最捨不得的竟然是那棵棗樹。它經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裏,讓我始終念念不忘。

每當談起植物時,我首先便想到了那棵棗樹。春看綠葉,夏聞花香,秋嘗紅果,冬賞雪枝。我對一棵樹竟然也有這麼深的感情,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然能夠回想起我和它的日日夜夜。

但我深深的知道,我再也見不到它了。那裏此刻聳立着一座高大的樓盤,曾經的小院早已不知去向,棗樹也無蹤無跡。或許它此刻正眠於黑暗的大地之下,等待着陽光來臨時重新發芽。但它是否知道此刻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個人正在懷念它。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1

我早就該説起她們的。

她們在我鄉下的親人族譜裏,草木篇,第一章,第一頁,第一行。

她們的名字,其實早就在我的舌尖上了。

是的,她們的名字在我的舌尖上站着,卧着,跳着,躍着,歡喜着,甜蜜着呢。

我輕輕地含着她們,像童年時含着一塊珍貴的奶糖,不捨得讓她們一點點地融化,只是安靜地閉上眼睛,品味滿口的奶香與甜蜜。

她們呀她們,就是我最親愛的棗樹!

在老家,誰家的院子裏不會種上棵棗樹呢。如果是大一點的院落,要種上好幾棵呢。

有句俗語説: 桃三杏四李五年 , 要吃蘋果等八年 , 棗子當年能賣錢。多好呵,棗樹 ! 你種了她,她當年就回報你甜甜的棗子吃。

多好啊,棗樹!她們對生長的環境一點也不挑剔,她們耐熱也抗寒;她們抗旱也耐澇;她們不嫌棄鹽鹼地的瘠薄;她們看上去並不算偉岸的身軀還能夠抗風沙不論在山區、平原,還是在鹽鹼、沙荒上都能看到她們親切堅定的身影。

在我老家,棗樹大都是那種普通的大紅棗樹,那種長長的脆棗樹和小棗樹也有,但不多。長長的脆棗適宜生吃,不大能曬成幹棗,存放到冬天。

棗樹的葉子長得也美,厚實,精緻,圓潤,尤其是光潔,每一片都像誰悄悄鍍上了一層亮亮的髮膠。那可是天然的髮膠呢。

五月的時候,棗樹開始開花了。那些黃色的小花兒,細密,嬌小,俏麗,開得熱烈又羞澀,低調又隆重,花香也是甜絲絲的,濃郁,宜人。棗花開的時候,滿院子都是甜絲絲的香味兒,那是親愛的棗樹積攢了大半個春天的力量呢,大半個春天的希望呢。

棗花謝了,小小的棗兒開始登場了。當然,最讓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是那些棗兒了,在我們的小院落裏,兒童時我們貪饞的眼睛最不能迴避她。那些圓圓潤潤的棗兒呵,在六月是滿樹的翡翠,在八月是滿樹的瑪瑙。多麼奢華呵。她們為樸素的小院增添了多少光彩!

即使是吃不到,仰着小臉看,心裏也是甜絲絲的。

七月十五棗紅鼻,八月十五棗紅腚。終於在一天天的仰望中盼來了甜蜜的一天。長長的竹竿兒輕輕地敲打,棗樹下,是一家人一家人的笑臉。收穫的那些棗兒當然要經過一番挑揀。那些個大的、紅透了的、沒有蟲眼的,是誰也不許吃的,要攤開在高粱蓋墊上晾曬,等晾乾了曬透了,這些紅紅的棗兒啊,過年的時候,要在巧手的母親、祖母手裏派大用場呢:卷棗卷子、蒸棗糕再一部分,只是紅了腚的,或者紅了鼻子的,也挑出來,洗乾淨,一顆顆用白酒浸過,放進罈子裏,封好口,做酒棗。等過年時開封,棗香裏透着酒香,酒香裏染着棗香,脆脆的甜甜的,那也是過年時孩子們的盛宴。挑揀剩下的那最次的一部分,就留着一家老小飽享口腹之慾了。生着吃,煮着吃,蒸着吃,都很好吃呢,各有各的風味。

喜歡回憶起那種美好。燦爛的秋陽中,棗兒安靜地紅着,父親在東屋裏做木工活,母親忙碌着家裏的瑣事,我坐在棗樹下看書,聽見有嗡嗡聲,不用抬頭就知道,又有馬蜂駕駛着她的超微型飛機來偷吃甜棗兒了。也許是棗兒身上散發的甜蜜氣息,經常有馬蜂來偷偷地啃兩口呢。這些小饞蟲們。母親會笑着歎一聲。我也會合上書,附和一聲。那時,父母們頭上都還沒有白髮,我也很年少。

這樣的記憶,現在想起來依然美好而甜蜜。這樣的場景,是我記憶中時時回放的場景。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2

——將之獻給那些在貧困時期用一雙勤勞的手為子女們傾心付出的所有母親們。

棗樹開花的時候,我總是想起母親坐在她的棗林裏、眯着眼睛看棗花兒的模樣,母親儘管很老了,但是眼角的魚尾紋向上翹着的喜悦,以及額間一疊一疊的水紋淌着的幸福,卻讓她變得更加慈祥和美麗。

“八月剝棗,十月獲稻。”母親喜歡棗樹,就像鍾情於她的麥地。母親説棗生來有耐性,不嬌貴,好養,是咱老百姓的鐵桿莊稼。的確,在母親的眼裏,棗兒不僅甜甜蜜蜜地好吃,還可以作藥引子治病。俗話説“一日吃三棗,一輩子不顯老”,用現代話來説,棗就是天然美容的植物。不僅如此,在農村人的思想意識裏,棗還和他們的許多生活有着很多情結,比如過年過節的時候,農村人要蒸成各種各樣的棗饃用來做供品;女子出嫁時,還要在嫁粧裏放上一些棗兒,意味着早生貴子……因此,在桃、李、梅、杏、棗等五果裏,母親最喜歡棗,載樹最多的也便是棗樹了,老家的房前房後除了三兩棵槐樹,就是大大小小的棗樹了。

“簌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牛衣古柳賣黃瓜,”這是宋代大詩人蘇軾任徐州太守時曾寫的一首《浣溪沙》,來描述鄉村雨後的喜悦之情。也的確是這樣,棗樹開花的時候,鄉村風光會格外地旖旎。當滿樹滿樹的米黃色棗花映着太陽的笑臉燦燦地開着時,母親的臉上便也會開滿金黃的色彩。棗花的骨朵兒很小,與其説那是花兒,倒不如説成是粘在枝葉梗上一撮兒一撮兒的小米粒兒,透着飽滿;或者説是嫩綠的布上印着的一簇緊挨一簇的小碎花,漂亮極了。那時,我曾天真地想,這些小米粒似的花朵要是母親耕種的糧食該多好啊,那樣母親就不用起早貪黑地在田間地頭為那幾升米而勞碌了;或者這些嫩葉黃花要真的是花布該多好啊,母親就可以給我們姊妹幾個裁成漂亮的衣裙,也不用再為幾尺花洋布發愁了。

“四月南風大麥黃,棗花末落桐蔭長。”棗樹開花的時候,方圓十里都飄滿了清純的香味,成羣成羣的蜜蜂便會趕集似的來採蜜。這時,母親會拾掇好了農具,開始忙碌地頭的活計。那一撮撮米黃色的棗花鑲嵌在嫩綠油亮的枝葉間碎碎淡淡地開着,母親就如一隻不知疲倦的蜜蜂,充滿生機和希望地為生活在貧困的歲月裏的子女們採集着甜蜜的日子。那時,母親棗花落滿衣襟時的模樣,最是清秀動人,就像散發着淡淡清香的棗花一樣,讓她的子女們感覺到一種香甜的味道。

仲夏來臨的時候,棗花兒開始歪着小小的腦袋,躺在枝葉間綠色的清涼裏熠熠閃光。棗樹是一種很耐乾旱的樹,它細而遒勁的枝幹,常常讓我想起母親枯瘦如柴、卻堅硬的身子骨,以及母親坐在棗樹下納鞋底的手臂。麥地收割一結束,母親便和那些大娘大嬸們坐在棗樹搭成的綠蔭裏做手頭上的活計,那長長的麻線在她的懷裏來來回回地飛舞着,如旋律一樣纏繞着一些苦澀卻又樂觀的歲月,那時,在我的眼裏,母親枯瘦的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就如那棗樹那盤旋遒勁的虯枝一樣,在清貧如洗的日子裏頑強地編織着一家人温馨的生活。

我至今記得,長期吃清淡飯菜、穿縫補舊衣的母親和我們,總脱不掉“超支户”的帽子。那年農生產隊秋後算賬,決算結果又是入不敷出,要把屋後母親養了十多年的幾棵棗樹充公抵工。那時,棗果正紅得剔透,翠滴滴的誘人,我們平時只有看的份兒,從來不敢伸手去摘一顆。可那天傍晚,母親破例搬了梯子,爬到樹上,撿了個子最大、顏色最紅的,滿滿地摘了一大竹筐,然後坐在棗樹下看我們姊妹幾個守着籃子吃了個夠,第二天,便把那些棗樹交給了生產隊。那年秋天,滿樹棗果紅透了,母親站在一個角落裏看着那紅得晶亮的果子落在人家的籃子裏,撩起衣襟拭着淚水,不敢哭出聲來。

五年以後,國家政策變了,實行承包到户,隊裏的那些公共東西開始以抓鬮的方式進行處理,當然那幾棵棗樹也在內。當時很不自信的母親叫姐姐去碰運氣,不料上國小的姐姐竟然用那雙賣火柴女孩的小手,童話般地把那些棗樹又抓了回來。棗樹回家那天,母親挨個地摟着那些棗樹,如找回的孩子般地先是哭着,然後就是笑。那笑聲是我聽到的母親最美的聲音,就如那掛紅的棗果一樣香甜誘人。那年秋天,母親將滿滿的幾大籃子紅棗拿到集鎮上去賣,第一次為我們姊妹幾個每個人買了一雙鞋。母親説,等收秋後多養一些棗苗,將山窪的那塊坡地全都種成棗樹,你們就不用穿又醜又笨的布底鞋了。可是,多年以後,母親的棗坡已經成了棗林,我們還是想穿那雙母親納的布底鞋。

“叢林騰赤霞,千家射雲紅。”棗樹擠滿了紅亮的果實,母親在採擷的喜樂和甘甜中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季節,我們也在母親棗樹般的軀幹上一天天地長大了。當我們如燕子飛出棗林,幾年後又如燕子般地飛回棗林時,卻驚異地發現,棗林越來越美了,而母親卻越來越老了。當那天母親渾濁的目光呆滯地停在翹望的棗樹枝頭時,我們知道母親確實老了,母親那一雙瘦弱的手再也舉不起沉重的歲月了,然而幸喜的是母親守望的姿勢卻依然那麼堅強,當我們緊緊抱着母親枯瘦的身軀時,母親的骨骼竟然如遒勁的棗枝長滿了棗花般香甜的温暖。

世界上關於女性的偉大,盧浮宮的油畫知道得更多,而生長在土地上的母親,則是任何名貴的染料所畫不出來的。如果真的要拿一些事物來禮讚母親的話,我只想母親是一棵棗樹,是一棵開滿棗花的樹。

母親是一顆棗樹,從生芽、開花到結果,一直在用温和的性情和慈愛的胸襟,為她的子女們孕育着甜美而安靜的日子。不管我走到哪裏,不管我老成什麼模樣,這棵樹,都會永遠種植在我的心上,讓我的每一個日子都浸潤着棗葉般的翠綠、花朵般的芬芳、果實般的豐腴,讓我秉承了一種成熟和堅韌,更加珍惜土地、承擔生活!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3

如今那棵長紅棗的地方已經被堂伯家的新房子佔據了。可是,每當站在這個地方,我總會想起紅棗樹。

想到紅棗樹,便會想到童年,想到同屋的春叔叔。

那時的我還在讀國小,應該是1992年左右的事了。那時的我們對紅棗獨有情忠。

春天,紅棗樹冒出了新葉,我和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便眼巴巴的站在樹下仰望: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紅棗呢?紅棗真氣人,過了幾天再來看,它依然不動聲色。只是向我們展示了綠,一天綠過一天。

夏天剛來,我們的期盼變的焦躁不安。紅棗樹開花了。蜜蜂翁翁地鬧。也不知道鬧了多久,既然鬧來了尖尖的綠色的小紅棗。我知道紅棗不久會成熟了。有時站在樹底下免不了遭父母的責備,他們通常會這樣嚇唬:“不要站在樹底下,小心蟲子掉到頸脖子了。”也確實有那麼一回,頸脖子掉進了一隻蟲子。綠色的蟲子,還癢了我一整天。從此便改了站樹下的習慣,只是遠遠地望。

後來紅棗成熟了。其實是在我們小孩子失去了等待的信心之後。那年,我們吃到了紅紅的誘人的紅棗。是棗樹的主人,同屋的奶奶送來的,她説:“怕孩子爬樹摔着,便提前送來了棗子。”吃着這樣的棗子,父母也忍不住很感動。就很關心地問:“春,這孩子考到了嗎?”奶奶只是搖搖頭,説:“這年不行,明年肯定行。”不過説話的語氣十分的堅定。

其實,我並不喜歡春叔叔,因為在我們小孩眼中,他的輩分高了我們一輩,總是沉默不語。有一回我的才七歲的弟弟還被他教訓了一頓,原因是我的調皮的弟弟,扒開棗樹邊的荊棘,上樹摘了幾個還不成熟的棗。那時,他一改平日的沉默,竟然揚起了大大的巴掌打了我弟弟一巴掌,還教訓到:“記得下次不要私自去摘棗子了。那麼貪吃,萬一摔倒了怎麼辦?”我當時只記得很委屈,覺得春叔小氣,不疼愛小孩。至於他考不考大學,跟我們這些小毛孩有什麼關係。

不過,我的母親卻多次提起他上大學的事。母親還説起了春叔父母的事情。因為春叔要讀高中,而春叔還有一個姐姐便在國小三年級就輟學了,一個妹妹不久也輟學了,她們一心供春叔讀高中。有一回,春叔的爸媽兩人吵口,春叔的媽偷偷的喝了農藥,幸好我爸爸在晚上聞到了農藥味,發現苗頭不對,便踢開了他的家門,叫了附近的親戚一塊把她送到了老城衞生院。由於搶救及時才不至於鬧出人命案。

春叔終於考到了大學,我從父母的眼神中讀出了羨慕的神情。母親説這是屋子的風水好。父親卻不這樣認為:那是堅持的結果。

如果春叔的臉皮不夠厚,當老師把他的桌子搬到了走廊時,如果他放棄了,大學也就與他無緣了。期間父母還説到了春叔刻苦讀書的事情,常常捱餓,又常常欠着學費,常常被老師通知着回家拿學費,為了應付老師,不得不厚起臉皮向老師苦苦哀求。母親説到了春叔的父母,父親懶,母親也懶,在農村連做飯用的燃料也經常到鄰居的家裏借,後來母親乾脆送幾捆給他們燒。

母親説到春叔的姐姐如何的懂事,我至今還記得。她每天都早早的起牀,餵豬、挑水這樣的活全包攬了。長到稍大了些,便到酒店幫工。有一回一個社會青年想揩她的油故意坐到了她腳上,幸好被店中的主人看到了,及時的制止了。

也許父母只是想告訴我生活的艱辛。當時的我還太小,只會記得玩耍。不過那回春叔的妹妹為了讓哥哥安心讀書而被迫中途輟學的一幕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

春叔的妹妹珍才讀八年級,那時春叔的父母説春叔學習刻苦要上大學了,要花很多錢,再也供不起兩個孩子讀書,勸珍輟學。那夜珍哭着跑到了奶奶的墳前,哭了一個晚上,那是一個雨夜,可急壞了她的父母,他們找了她一個晚上。第二天才見珍蓬頭垢臉的回來,可是也不得不接受殘忍的宣告:書是無論如何也讀不成的了。

我那時知道了對於一個農村的孩子來説讀書,特別是女孩子是多麼的奢侈的事情,如果家中的小孩多了,自然只有一個人稍微幸運點。春叔還幸運,春叔的姐姐,妹妹便是不幸運的。

紅棗樹被砍了,後來我依然會徘徊在原來棗樹長的茂盛的地方。2000年,我的人生也在接受一場考驗:我的大學的學費沒有着落。我的眼前沒有了紅棗樹,耳邊卻有父母多年前的對話:堅持的結果。我也堅持了。我是幸運的,我用錄取通知書到農業銀行貸取了大學的學費5000元。春叔的堅持確實給了我堅持的勇氣。春叔是我們屋子第一個正規學校錄取的大學生,我是我們屋子中第一個被正規大學錄取的女大學生。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4

辭舊迎新之際,回首往事,不用細想,感慨頗多。有感動、感恩、温馨、幸福,也有傷懷、糾結、失落、遺憾。有些人和事可以讓我們懷揣温暖回味恆久,有些憾缺卻會讓我們刻骨銘心無法釋懷。二0一七年,我讀國小時的方老師的仙逝了,留給我的諸多記憶和感受。

方老師七十年代就在我們大隊國小堂裏教書,我讀二年級時,她教我們算術。方老師那時是個俊俏的女老師,但脾氣不怎麼好,動不動就訓人,我們都害怕她。

那時候的物質生活相當清苦,年幼的學生娃們坐在教室裏,空落落的肚子裏常常發出“咕嚕咕嚕”的鬧騰。記得教室窗外那棵棗樹掛滿青澀生棗時,我們便不再安穩了,覷覦頓生。到了棗子青皮微黃時,上課時間大家忍不住了頻頻窺視這一樹吊人胃口的棗子。而此時,黑板前的方老師,便會將手中的粉筆頭砸向定神張望窗外滿樹棗子的同學,並嚴厲地呵斥起來:“不學算術,給你們一兜棗子,你們也數不清幾個!”捱了粉筆頭的同學紅着臉低下頭,我和其他同學也都嚇得不敢妄動出聲。

待到禮拜天時,經不住棗子的誘惑,我和幾個同學相約來到空蕩蕩的國小堂,先是悄悄觀察方老師在不在宿舍裏。見宿舍大門緊閉,沒有一點聲響,料定方老師肯定回城裏家裏了,於是我們便放開膽子歡快地奔向棗樹,幾個人先是一起奮力搖棗樹,希望將棗子搖晃下來,結果因棗樹粗壯得很,我們根本搖擺不動它,既而又紛紛拾起石塊土疙瘩掄上去,企圖將棗子砸下來,結果因棗子還處在半熟狀態,和枝條相依牢固得很,砸落下來的寥寥無幾。隨即,忍不住嘴饞,我們幾個爭搶着爬上棗樹,也不顧枝椏上的刺扎和刺毛花蜇咬。上得樹上,先是大把採摘一把棗子,不斷地塞入嘴巴過癮,最後將衣兜裝得鼓鼓的溜下樹來。不曾想到下樹後待緊張和興奮勁稍停之際,脖子和手臂等處開始痛癢難忍起來,原來是被刺毛花沾蜇處開始發作了。正在我和小夥伴們抓撓難忍時,方老師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驟停下咀嚼棗子的嘴巴,蔫巴下頭來,手卻不由自主地繼續抓撓着開始紅腫痛癢難忍的患處。方老師鐵板着臉,一言不發地瞪視着我們許久。然後,她憤憤地命令我們都呆在原地不許動,自己即刻轉身離開了。我們嚇壞了,猜想方老師一定是去叫校長或我們各自的家長來收拾我們了。

出人意料的是,方老師並沒有去告狀,而是一手拎着滿桶水,一手捏着肥皂塊,臂彎搭着毛巾,急匆匆地回到我們中間。她用命令的口氣大聲叫我們圍着水桶洗刺毛花叮咬處。在脖根或後背自己夠不到的患處,方老師便親自動手幫我們清洗。然後,又一一幫我們擦拭肥皂,片刻後再用水清洗。最後,方老師掏出口袋裏的一盒清涼油,逐一幫我們塗抹在患處,我們的痛癢便慢慢減輕了,逐漸消除了。此時的方老師長歎了一口氣,平靜地叫我們裝着棗子回家吧。

自此以後,每當方老師的算術課上,我們幾個不敢再分神和調皮搗蛋了。

光陰似箭,一晃四十餘年過去了。那時的大隊國小堂早已停辦,空蕩蕩的破舊校舍孤待在那裏多年,那棵棗樹一直多年碩果累累,其間枯萎朽折了些許枝椏,樹杆也被蟲害侵蝕得斑斑瘡瘡的。以為這老棗樹將壽終正寢了,結果,它卻枯木逢春般的又活下來了,而且每年仍然或多或少地結着些棗子。雖然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卻常常能勾起我的回憶。後來國小堂所處的地塊被企業徵用了,建立了偌大的新工廠,國小堂不存在了,那棵棗樹自然也不存在了,但在我的心裏,棗樹和方老師一樣,依然鮮活如初!

2017年的春天,年邁的方老師聯繫上我,説想在這個春天來我工作的杭州玩玩,拜拜岳王廟,瞻仰一下岳飛,再西湖邊轉轉,也看看慕才亭旁的蘇小小墓。她説自己還是年青時到過西湖一回,現在再想重遊一下。接到方老師的電話時,我正出差在重慶,方老師知道我人在重慶辦緊要事,便阻止了我立馬回杭州來陪她的決定,我非要立刻回來迎接她,她大聲地對我説:“把工作放首位,不能馬虎。”聽老師電話裏強硬的態度,我彷彿又領略到了那時候她上課時的嚴肅認真“兇樣”。扺不過老師的固執,我和她説定,一個禮拜後我一定在杭州高鐵站接她,陪她好好遊覽幾天西子湖的名勝古蹟,方老師爽快應承説好,並一再要求我把工作搞好,在外注意身體和安全。

沒有想到,就在我抓緊辦完出差事務,欣然準備回杭州的前天打電話給方老師時,她兒子在電話裏告訴我説老師已經腦溢血住重症病房三天了,而當我火急火燎地從重慶趕回故鄉時,方老師已經病故……

忍痛參加完了老師的葬禮,臨了我握着她兒子的手道別,説自己還答應陪老師遊西湖,老師的兒子哽咽着告訴我:“我媽這生最崇拜岳飛,也最喜歡西湖的人文和自然景緻。”

老師已去,遺憾的是,我沒能陪她拜拜岳飛,看看蘇小小,賞賞西子美景……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5

往事猶如一隻繭,層層剝落,在褪色的畫裏,唯一清晰的,是我父母門前的那棵小棗樹後面的故事。

——題記。

我是大山的女兒,六十年代末的一個風雪夜,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家庭,父母一輩子除了腳下薄薄的黃土就是光禿禿的石頭,所以我的童年亦如這薄薄的黃土和光禿禿的石頭。

從能記事起,我沒有任何的玩具,就算是一個小手鼓,都沒有,也沒有看過任何動畫片,那時的山裏人不知道“電視機”為何物。父母目不識丁,更不會教我“鋤禾日當午”這樣的高雅詩句,所以,即便是翻遍記憶的每一角落,也很難找到有價值的回憶。

我天生內向,童年更如一個痴兒一般,不願意出門,不願意和門前的孩子們玩耍,不探究哪裏有藏着夢想的地方,不會幻想車水馬龍鬧市;不會幻想見底的溪水裏會開出朵朵白蓮;不會幻想暖春的黃鸝,駐足舞影婆娑的楊柳岸;更不知走出柴門會有一片藍天。

如今,唯一能讓我記憶的,就是父母門前的那棵小棗樹後面的故事。

那棵樹不知是誰栽的,後來聽父母説初建房子時就有,可能是野生的,也沒誰深究。

小棗樹,

身帶針,

這個是我三歲就會唱的歌謠。

歌謠是母親自己編的,書上和網絡上沒有任何記載。現在想來,可能是那時門前的那棵棗樹,給母親提供了素材。

這首童謠對那時的我來説,算是超長,但我還是學會了。這首歌絕無高雅可言,也算不上樸素清新。但現在唱來,會在粗野中體味出一種天真,那時的我不知其意,只會一字不落的跟在母親後面説詞,三五遍後,能斷斷續續地自己説完。父親便會撫摸一下我的頭,笑着説“玩去吧”,這便是我最高興的事。

大多時候,母親幹活回來,抖落一身的疲憊,便和我一起唱起這童謠,讓我在這簡陋的環境裏安然享受,讓最簡單的幸福在恬靜裏延綿,使我單調的孩提歲月不會顯得過於單調。

有時天黑下來了,母親還沒有回來。黑包裹着我幼小的身軀,在小棗樹下等待,唱起童謠,稚嫩的聲音不含孤單的憂愁和心慌,天越黑,唱得越響。歌聲疾跑在空曠的天街,充盈着山村的幾家燈火,穿破了山村特有的寧靜,膽怯不會在歌聲裏展開,所以也無從認識自己的渺小,學會了在孤獨中把快樂收藏。

那時,天雖遼闊,地雖廣袤,但我只能在父母的羽翼下,每天唱着這個唯一的歌謠,在跌跌撞撞中平平淡淡,無憂無慮地生活着,不會知道和顧慮外邊有多少風雨。

童年,多少光陰都從指尖滑過,在温馨的港灣裏,感受不到狂濤駭浪的驚恐。在父母的懷抱裏,看不見身旁的叢生荊棘;在父母的歌謠裏,聽不見夢想震顫的聲音,也從沒想過讓清風穿透心壁,使霧霾和塵垢落地,踏落冰雪,尋找一片綠林,童年的歌謠,搖曳着親情的温暖,擁抱眷戀的着芳香,靜守時光聽花開花落。

後來,我在童謠中慢慢長大,時光闖進了新的旅程,人生在崎嶇蜿蜒的軌道上延伸,飽受了風雨的侵蝕,學會了在落落紅塵裏鍾情於人間煙火。風情的季節裏,充滿歷練,這童謠,在我的氣息中散發着香甜,日子把往事拍成電影,主題曲會在每一個閒暇中唱響。

歲月無情,會殘忍地埋葬靈魂裏的一些述説,埋葬大自然的景象,但這首歌謠卻始終幽居在我內心深處,匯成了我記憶裏的一道靚麗的風景,不用添加任何修飾,一字一句都成了最為動聽的語言。我會在荏苒時光裏靜靜守候着這份天真和質樸,守候她,永遠不會被時光擱淺。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6

公園的老牆邊,有兩棵沙棗樹,最初並沒有注意到它們,因為在眾多的桃樹、杏樹、松樹、榆樹中,這沙棗樹並不引人注目,甚至有點不起眼。

五月的一個清晨,晨曦初露,涼風習習,照例沿着環山的小路散步,忽然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香氣,那香中還有一絲淡淡的甜味,環顧四周,原來是牆邊的兩棵沙棗樹開花了,那小小的黃花,如同金色的星星一樣綴滿枝頭,正在驕傲地綻放,而那花兒散出的淡淡的,甜而不膩的香氣,讓這清新的空氣有了不同的味道,我不由的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那花香入鼻入口,沁人心扉。我覺得自己意外地收穫了一個清香四溢的清晨。

仔細打量這兩棵倚牆而長的沙棗樹,碗口粗的樹幹挺拔蒼勁,開裂的樹皮像一個老者臉上飽經風霜的皺紋,給人一種滄桑神祕之感。忽然覺得在乾旱少雨的北方,無論是桃樹、杏樹、松樹、榆樹還是這沙棗樹,生長起來是極難的,沒有更多雨水的滋潤,為了生長,只能拼命也往下紮根,向大地母親汲取水分和營養,滋養着春花、夏葉、秋果,為大自然增添了一份屬於自己的美麗。

沙棗樹的葉子是細長的,顏色是接近於青色的淺綠,與周圍那葱籠碧綠的楊樹、桃樹、榆樹相比,它是有點淺淡了。特別是在五月時節,正是山上桃花、杏花開放的季節,一處處桃紅、一片片梨白,羣芳鬥豔,奼紫妍紅,引人入勝,而這小小的不起眼的沙棗花有點像天鵝羣中的醜小鴨了。但是,如果你細細的端詳品味,與那豔麗的桃花、杏花相比,這淡雅素潔的沙棗花卻別有韻味,更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家碧玉,含而不露,有一種不事張揚的美,也許這正是它的動人之處吧。

沙棗是結果實的。記得小時候,每到秋天,便有人提着柳條筐在學校門口賣沙棗,是從外地販來的,一毛錢一小茶碗。沙棗比一般的紅棗要小一些,紅嘟嘟的,十分的好看,果肉沙沙的,味道酸甜,是女孩子們的最愛。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注意到,公園裏的這兩棵其中一棵沙棗樹也是結果的。每到了秋天,這樹上會結出一串串的沙棗,但由於當地無霜期短,或者是水土的原因,這沙棗樹的果實不是紅的,而是綠的,個頭也小了些,如串串綠色的珍珠點綴在枝頭葉尾,為這孤寂的沙棗樹籠上了幾分豐滿,幾分秋意。沙棗結果的時節,經常會有一些淘氣的孩子爬上樹去摘。我雖沒有嘗過,相信味道一定比不了從前街上賣的吧。

曾經仔細的看過,在這諾大的公園裏,只有這兩棵沙棗樹,因為顏色並不豔麗,在那衝浪鬱鬱葱葱的灌木叢中顯得孤單而黯然。它們如一對牽手而立的伴侶,無論春夏秋冬,風霜雪雨,總是依偎在那因風雨浸侵蝕斑駁的老牆邊,默默地相守在一起,看秋月春風,聽蟲唱鳥鳴。相伴相生,不棄不離。

有時想如果這兩棵沙棗樹像人一樣有思想,它們應該是慶幸的,雖然只有兩顆,但發必竟相互有個伴,是個依靠,在成長的歲月裏默默地相望相對,雖無言,能相守,這不也是一道動人的風景嗎?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7

在外漂泊久了,便特別地思念家鄉,甚至家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投射進了我那迷離恍惚的夢境,融匯成五彩繽紛的心靈畫卷。然而,最使我難忘動情的是我家門前那棵棗樹,她是我親手栽培的惟一的一棵棗樹,又與我一樣經歷了風雨旅程中所必經的喜怒哀樂。她的身上熔鑄着我的深情,我的身上也勃發出她的活力。

那是我八歲時的一天,我去鄰家曉芸家,給鄰居家大叔遞棗苗栽棗樹。最後,只剩下一棵又細又軟的小棗苗,我便殷勤地遞給大叔,大叔拿在手裏看了看,説:“這棗苗這麼瘦小,我看先天不足,栽上也成不了氣候。”説着隨手就扔到一邊。這讓我吃了一驚:“怎麼,大叔,你不要那棵小苗苗了?多可惜,那會讓太陽曬死的。”我這話把大叔逗笑了,他用兩指捏了捏我的小臉蛋,説:“真是一個傻孩子。”我沒有理會他的戲謔,倔強地拾起那棵小棗苗,一溜煙跑回家裏。我要親自栽培她,讓她象其它棗苗一樣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媽媽聽我説完這棵小棗苗的來歷,很高興,她摸摸我的腦袋瓜説:“憐惜小生命,不棄弱,真是一個好孩子。”媽媽激動地説:“媽媽生下你的時候,你也和這棵小苗一樣,又瘦又小,連奶也不會吃,鄰家你老奶奶失望得直搖頭。可媽媽沒有嫌你小,你三歲那年病了,病得很厲害,又發燒又抽風,媽媽都快急死了。讓你爸爸去找醫生,可他説‘上天注下有命就有命,注下沒命就沒命。’我一聽,怕極了,背起你連夜就去了醫院。你打了一天一夜的吊針,總算見好了。雖然每年冬天還鬧肺炎,可到底大了。”媽媽説着,把我抱在懷裏,不知不覺中,我和媽媽的眼淚交匯在一起,叭嗒叭嗒滴落在我手裏的小棗苗上。

自從我把小棗苗栽在門前的牆根下,我便象對待寶貝似的給她澆水、施肥,一天天看着她長大。起先她沒有我高,過了一年,便遠遠超過了我。於是我喜滋滋地想,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再過一年就要結棗子了。可媽媽説,象這樣瘦小的棗樹,可能至少還得兩年,我有點晦氣。不過每次推開門,一看見我的小棗樹那青葉扶疏、迎風飄舞的裊娜姿態,便感到坦然了,她遲早會結出果子來的。果然,到了第二年夏天,只見她的每片葉子裏都開出了點點綠花。雖然她的軀幹並不很硬朗,身子卻己探過低矮的牆頭了。沒幾天,那些點點綠花就變成了尖尖的小棗了。這樣,我便象守護神似的守着我的小棗樹,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為此,我還特地為她編了一圈籬笆。隨後,我跑到曉芸家,看她家與我同時栽的棗樹是否也掛上了棗子。沒想到,她家的棗樹長得個兒又高,杆兒又硬,掛的棗子也比我的多。我不禁估摸起大叔説的話來,心裏不免有些惴惴。天有不測風雲。就在那年初秋的一個午後,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我精心培植了三年的棗樹就在狂風的搖撼下折斷了她的脖頸。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雨後彩虹高掛的下午,我是懷着怎樣一種悵然若失的心情拾起那根折斷的樹枝而淚流滿面。噢,別了,我童年的樂章,我用心栽培的小生命就這樣在風雨中喪生。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第二年開春,這棵折斷的棗樹便又在她的傷口處努出一片嫩綠來。等到這一小拳嫩綠漸漸擴大,我才看清原來傷口處一下子冒出四個頭來,四個枝條向四處飄曳、延伸……我不得不驚歎這棵棗樹生命力的頑強,我那心靈小小的瘡痕也漸漸癒合。只是那年秋天,我便到遠離家鄉的縣城讀書去了,從此再也沒有時間與精力關注我那可愛的小棗樹了。我真有點無奈地看着歲月的門扉漸漸將我與美好的童年隔開。時間的流逝將我載向更加艱難的旅程。我象許多同齡人一樣步入莘莘學子的羊腸小道。雖然後來有一次,母親告訴我,我的那棵棗樹自從遭難以來,棗子反而結得更多了,但是對於箇中原委,我確實沒有心思再去深究,而只顧埋在書堆裏,攻讀那些密密麻麻的升學試題。

只差一分沒有考上大學,這殘酷的打擊一下子就使我追求的激情,好勝的意志喪失殆盡。失眠、頭痛、歇斯底里的悲泣,我沉湎於失敗的陰影裏無法重振旗鼓,東山再起。我對鏡自憐,面影細瘦而愴然,托腮凝想,不禁發出一聲悠長無奈的歎息,這歎息劃破寂然的宇宙沒有迴音。我撐着孱弱的身子,努力推開門。啊,棗樹!曾經牽引過我多少童年情懷的棗樹,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堅硬粗壯的軀幹,那繁茂婆娑的枝條,竟使我一下子感到歲月的流逝竟是如此匆匆。啊,棗樹,在如此稍縱即逝的歲月裏,對你,我曾經是何等的牽掛,又何等的漠視。我含淚走向曾經傾注了我幾多愛意的棗樹。一絲涼風吹來,那清亮亮的碧葉微微頷首。啊,棗樹,你是聽懂了我的懺悔,還是深解了我心中積存的幾許失意?我含淚抱住了她那被歲月皴裂了的粗糙的軀幹。啊,棗花?棗子?我忽然看見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棗葉縫隙裏開滿了成串亮閃閃的棗花,有的已率先結果,露出尖尖的小腦袋。可以説,有生以來我從未見過哪棵棗樹開這麼密的花,結這麼稠的果。這難道是那棵先天不足、又殘遭風雨摧殘的棗樹嗎?天地萬物,生生息息,浮浮沉沉,迂迴又前進,這乃自然規律,我憑什麼要這樣自怨自艾,沉湎於痛苦而裹足不前呢?

面對棗樹,我的頭腦不禁異常清晰地冷靜下來,換一個角度看人生,這使我的心胸豁然開朗,我的眼前又浮現出一個光明的未來。棗樹,給予我枯槁的肢體注入了新鮮的血液,給予我憂傷的心靈幾許慰安,更給予我蓬勃向上的力量和勇氣。

歲月匆匆,人生的道路坎坷又曲折。蝸居在這樣一個小城,在經歷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之後,此時此刻,我站在辦公室的鋁合金窗前,面對終年常青的翠柏,我卻格外地懷念起家鄉的棗樹來。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8

兒時,我喜歡栽樹,特別是果樹。不管放學,還是玩耍,只要見到田埂上、大路旁生長的棗樹、桃樹、梨樹等果苗,我都會找一根樹枝,刨去果苗周圍的泥土,小心翼翼把果苗帶根鬚挖出,用軟泥包住根部,再牢牢地握在手中,往家中跑去。就連最好的夥伴喊我停留,我也不予理睬,競直往家中奔去。

回到家時,我把果苗放到屋外,到屋中找鐵鍬、水桶等栽種工具。常聽長輩們説,移種的果苗不能拿到屋中,否則結果很少。不管這話有無道理,我還是信了。拿出工具後,用鐵鍬到屋旁的地上刨坑,刨出深約50公分、直徑約30公分的坑,往坑裏撒些豬糞作為底肥,再把果苗栽到坑中,雍土、踩實、澆水……經過努力,我在家前屋後栽了許多果樹。

閒暇之餘,我時常去看看這些果苗,不知什麼原因,有的果苗卻一點點枯萎,我又是澆水,又是施肥,但不管我怎麼精心呵護,果苗還是死了許多,無疾而終。每一棵果苗夭折,見自己心血白費了,我都傷心好一陣。剩下的幾棵果苗,我更上心管護了。不幸的是,可惡的雞,把果樹當成樂園,在果樹上覓食,等我發現的時候,果樹快要死了。最終,僅剩下門前一棵棗樹。找來許多枯樹枝,密密麻麻的插在棗樹的周圍,用繩扎牢,築起一道防護牆,防止雞再搞破壞。功夫不負有心人。看着棗樹的個頭一天天攆上我並超過我,健康地長着,我心裏充滿了成功的喜悦。這棵棗樹能頑強地成活下來,不能不説是一個奇蹟。

春天剛過,棗樹就吐出了新綠,呈現出一派生機。早晨,東方剛露出魚肚白,我就起牀,站在棗樹下晨練,樹上站滿了不知名的小鳥,嘰嘰喳喳,與我做伴,儼然世外桃源。午後,我拿一張椅子,坐在棗樹下休息,享受着陣陣涼風,空氣中瀰漫的棗樹氣息,讓人心曠神怡。仰臉望去,一串串潔白的棗花,晶瑩剔透,煞是喜人……漫漫的等待中,棗樹結果了,成熟了,我拿來長長的竹竿打棗,熟透的紅棗剛落下地,我就迅速撿起,放在衣服上擦擦,扔進了嘴中,咬一口,既脆又甜,脣齒留香,愜意。以至棗樹下常常聚集許多小夥伴,有的打棗,有的觀望,不時爆發出一陣鬨笑聲。慢慢地,棗樹長高長大了,我們也一個個地離開了老家。

當兵參加工作二十多年來,我很少回老家。上次農忙時節,回老家幫助父母栽插秧苗,注意到院中的那棵棗樹,枝葉比我當兵離家時長得更茂盛了,樹幹也超過碗口粗了……只有這棵棗樹,靜靜地矗立在老家的院中,像個忠誠衞士,依然守候着我日益衰老的父母和日漸陌生的家園。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19

清早,在大明湖西南門不遠處,嗅到了縷縷濃郁的香味,甜而不膩,沁人心脾。我很好奇這香味在哪裏,於是就睜大眼睛努力地尋找。在一座小橋邊,終於看到了那香味的來源,原來是一棵長在石縫裏的酸棗樹。這棵樹的力量可真大,因為常年累月地生長,把一塊大石頭從中間撐開了,是明湖的一道有名的風景,叫做“豎棘開石”。我在佩服酸棗樹旺盛生命力的同時,也細細打量着那些樸素的棗花。小小的米粒兒似的小花,點綴在淺黃色的枝條上。樹葉是翠綠的,長卵形狀。花兒和葉子相間,雖然普通卻也很美。我醉心於這有些熟悉的香味,靠近那些小花朵,貪婪地嗅着這香甜的味道。這味道是那麼親切那麼自然,不知不覺把我的思緒帶回了親愛的故鄉。

我的故鄉在齊河縣的一個小村莊,那裏是我最難忘的家園。我小時候,村子裏有很多棗樹,那時棗樹是最普通的樹種。棗樹木質堅硬,很好成活,所以各村各户都喜歡種植。再就是大棗很好吃,那時候物質貧乏,棗子既可以賣錢,又可以滿足我們這些小饞貓的口欲。

每年的五月份,我們的村子都會沉浸在棗花的香氣裏。黃色的棗花開放,就像一粒粒小米附着在綠葉間。那些花兒太普通了,和杏花桃花相比,它們簡直太渺小了,也許算不上是花兒。可是棗花一點兒也不自卑,仍然生機勃勃地開放在綠意盎然的五月。棗花的香味濃郁,你靜靜的站在棗樹跟前,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清爽的香味會瞬間穿過鼻腔進入心肺,好聞極了。

棗花開放會引來許多蜜蜂,這些小精靈嗡嗡的在花叢裏忙碌着,採完花蜜就飛進蜂房裏,養蜂人會製作出好吃的棗花蜜。棗花蜜味道甜美,養血安神,潤肺止咳,是蜂蜜中的上品。每年五月份媽媽都要去養蜂人那裏買棗花蜜,香甜的蜂蜜兑上温開水,喝一口口舌生香,味道那叫一個美。那時候的人實誠,蜂蜜裏不加糖,真是純天然的營養品。不像現在,就是在蜂場買的蜂蜜,也沒有了從前的純正味道。

小時候的我們是好奇的,即使是這不起眼的小棗花兒,也會帶給我們無窮的樂趣。我和小夥伴們最喜歡在棗樹林裏玩耍。我們仔細研究過那些細碎的小花。那些花有五個花瓣,嫩黃的就像小小的星星。後來我們在語文課本上學習了蘇軾的《浣溪沙》,詩中寫道:“簌簌衣襟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牛衣古柳賣黃瓜。”才知道這極樸實的棗花原來在教科書裏也能找到它的影子,感覺很自豪,為我們村的這些棗花。

棗花雖然不如別的花惹眼美麗,但它卻是很踏實的很可愛的。它們不像別的果樹會有謊花,每一朵棗花飄落後都會努力長出果實。剛長出來的小棗子就像細細的針尖兒,綠綠的,還帶着絨毛。五月的天氣,雨水會逐漸多起來。那些針尖似的小棗子飽吸了雨水,長得飛快。幾日不見,再見到棗樹時,會看到棗子已經長成圓圓的樣子了,就像玉米粒那麼大,不過它是橢圓的青綠色的,很調皮的藏在碧綠的葉子中間,挑逗着饞嘴的我們。這時棗子還不好吃,嚼在嘴裏只有一股淡淡的青澀味道。在我們期盼的眼神裏,棗子一天天長大,大約到陰曆七月份,青色的棗子開始發黃,漸漸的紅了半邊。如果這時候摘一顆棗子,味道已經是脆脆甜甜的了。

老話説七月十五棗紅腚,八月十五棗上房。八月十五之前,棗子基本紅透了,紅彤彤的棗子在風裏搖盪着,就像一顆顆紅裏帶紫的瑪瑙,挑逗着我們的味蕾。我們這些小孩盯着樹上的棗子,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有時趁大人不注意,我們會揀起小石頭丟到樹葉裏棗子上,石頭落地也會帶下幾顆棗子,小夥伴們歡呼着一陣哄搶。搶到的很得意,有時顧不上擦擦土就塞進嘴裏。搶不到棗子的小夥伴也不失望,拿起小石頭繼續往棗樹上丟,然後又會落下幾顆棗子。如此這般,我們一幫小丫頭也吃也玩,高興的不亦樂乎。等到家裏大人有空,一聲令下今日打棗,就是我們小孩子最興奮的時刻。我們家院子裏就有一棵棗樹,棗子成熟了,爸爸會拿出一根長長的木棍打棗。我和弟弟拿着籃子,在樹下撿棗子。一個個棗子被爸爸打下來,有時會砸到我們頭上或者背上,我們也不怕疼,依舊嘻嘻哈哈地撿着棗子。看着籃子裏紫紅的大棗,我們一家人都樂得合不攏嘴,豐收的喜悦盪漾在爸爸媽媽的眉稍和嘴角。

剛打下的棗子很新鮮,甜脆可口。媽媽會精心挑選出沒有瑕疵的大棗,在乾淨的盆子裏倒進一些優質的白酒,然後把挑出的棗子一個個放進酒液裏洗澡,洗均勻後再仔細地放進預備好的罈子裏封存。大約十五天左右,棗子就醉好了,我們管這種棗叫醉棗。醉棗的味道綿軟香甜,還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大人孩子都愛吃。有時媽媽會把醉棗放很久,過年的時候拿出來招待客人。説起醉棗,我還是覺得我的大舅媽做的最好吃。每年春節我們去舅媽家裏,她都會拿出存放的醉棗招待我們。舅媽家的那顆棗樹上結的棗子和我們家的大棗不同,是一種叫躺棗的棗子,做出來的醉棗味道更好更純正。可惜舅媽已去世了,這輩子再也吃不到她的醉棗了,只能在心裏默默地懷念那種味道,懷念舅媽慈祥和藹的笑容。

打下的棗子除了一小部分醃製醉棗,其他大部分會被放到房頂上晾曬。如果家裏的棗樹多,還有一部分棗子買給做蜜棗的作坊。蜜棗上有許多小裂口,因為製作時加了很多糖,所以吃起來特別甜。媽媽喜歡買些蜜棗煮稀飯,煮出的稀飯都是甜甜的,味道特別好。棗子作坊除了蜜棗,還會做薰棗,製作方法我不清楚,但是知道口感很好,是黑色的,吃起來韌性比較好,也很甜。

棗子營養豐富,具有養顏美容,提高人體免疫力的功效。媽媽年輕時有些貧血,就把幹棗在火上烤一下泡水喝,據説效果很不錯。棗子除了生吃,還可以做棗窩窩和棗饅頭。過年的時候媽媽會用黃黏米做棗窩頭,綿軟可口,香甜美味。只是黏米不好消化,不能多吃,吃多了肚子會脹氣。

簌簌衣襟落棗花,一陣清風吹過,米色的棗花飄落在我的肩頭和頭髮上,驚醒了回憶中的我。故鄉留給我的記憶是美好的,就像今天遇到的這些可愛清香的棗花。願歲月安好,故鄉的棗花會一直開在我的心靈深處,永不凋謝!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0

一棵棗樹就種在這條巷子的一個小菜園裏,菜園很小,菜園的四周用木板圍起,小菜園裏種的都是些普通的蔬菜,這棵不是很起眼的棗樹就挺立在菜園的角落裏,在它的腳下是盛開的粉紅色的玫瑰,它在這條狹長的小巷裏是不會引人注目的,除了我,誰也不會去關注一棵小小的棗樹。

那條狹長的巷子是我去上班的必經之路,每當從這裏走過時,我總會抬起頭看看這棵纖弱的棗樹。一年四季我可以領略到它不同的風姿。春天時,我從它的身旁經過,我看見它又黑又光的枝幹上已開始冒出了星星點點嫩綠的小芽兒,小芽兒嫩嫩的、綠綠的、毛茸茸的,在初春暖暖的陽光裏,看着便是滿心的歡喜。到了七月末,那些嫩芽在春雨的滋潤下,悄悄長出了細小的綠葉子,綠葉中還開着許多純白色的小花朵,那些小花朵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從巷口遠遠得,就能聞到。

一朵朵潔白的小花朵彼此緊挨着,夾在綠葉中,愈顯得她的嬌小和純潔,相對於那些色彩豔麗的花兒,我更喜歡這些純白色的小花朵,看着是舒服,養眼。十月間這些純白的小花朵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飽滿晶瑩的綠色果子,一顆顆高高的懸掛在纖弱的枝頭上,不停得誘惑着你,向你展示着喜人的秋天。冬至降臨時,在寒風和冰雪的無情摧殘下,曾經滿樹的輝煌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那是怎樣的一棵樹呀?枝幹光禿,乾癟而沒有水分,黑黑的、彎彎的,如一位走進暮年中的老人,而我卻喜歡這種淒涼的美。

不知是什麼原因,我總是喜歡看這棵棗樹,看春天裏那些嫩綠的小芽兒,心中滿是欣喜。看夏季裏那些細小純白的小花朵,欣賞秋季裏那些晶瑩飽滿的果子,冬天裏彎曲光禿的枝幹。一直懷着虔誠和敬仰的心去欣賞,看着一棵卑微的小樹在你的面前慢慢得發芽、開花、結果,一年又一年重複着生命一個又一個的輪迴,一年又一年總是以最美的姿態迎接着新的生命起點,看着它,就會想起人生,人生不也是這樣一棵小小的棗樹嗎?

從小小的嬰兒長成少年,從少年又長成青年,從青年走向中年,又慢慢步入老年,那不是一棵樹嗎?樹能經得起風霜雪雨的無情摧殘,待到來年,又重新延續新的生命——發芽、開花、結果。而人生呢?那短暫的人生呢?無情的疾病、事故、時間都能掠奪你的生命,時間愈走得快,卻愈感到生命的無比脆弱,那種無奈與傷感,只有生命的腳步踏入了中年,才能深深得體會到。

四十多歲的堂姐病了,堂姐的脖子上長了一個瘤,儘管診斷書上寫的是良性腫瘤,但面對疾病還是讓人恐慌。看着曾經一個健康紅潤的女子,如今卻被疾病纏得臉色蒼白躺在病牀上的人兒,那一刻,心無比傷感。“醫生真是偉大”,躺在病牀上的堂姐只輕輕説出了這句話,我知道那句話裏含有多少的分量。是的,生命真得很脆弱,誰也無法預知明天能夠發生什麼事,而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珍惜擁有的每一天。

仰望春天裏那棵吐綠芬芳的棗樹,我用手一遍又一遍輕輕撫摸着那些曾經滄桑的枝幹,我不知它是否和人一樣,有着許多的煩惱和憂愁……樹無語,只是在風兒吹來時,發出一陣陣的沙沙聲,在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美好季節裏,我就這樣靜靜得仰望着一棵樹,一棵小小的卑微的棗樹,我只想做這樣一棵小小的樹,小小的、無人仰慕的樹,即使暴風雪雨無情的肆虐,即使沒有鳥兒在枝頭上高聲吟唱,即使無人欣賞,可我仍要獨自一人快樂的歌唱,因為我還要燦爛得開放。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1

最後一次見到家鄉門口的那棵苦棗樹,是去年的八月份。那天回家處理父親後事,剛到村口,就見村裏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正拉着板鋸,大汗淋淋地切割只剩下一個木墩的苦棗樹。一會兒工夫,被雨水腐蝕得發綿的苦棗樹根拔了出來,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親吻着養育它一生的泥土……

苦棗樹老了,老去的是曾經枝繁葉茂的枝幹;父親也老了,老去的是曾經風華正茂的軀體。

父親説,苦棗樹很老,他小的時候就已經是一棵參天大樹了,那時是最旺盛的時期,像娃娃一天一個模樣似的在長。到我們小時候,苦棗樹長得要三個成年人才抱得住,足足有二十米高,遮陽面積有七八十平方米。苦棗樹正好長在家門口的十字路中間,南來北往的人經過時,都會在它懷裏小憩一會兒,退卻一身的疲憊和燥熱,繼續上路。

兒時的苦棗樹已是晚年了,樹皮斑駁陸離,表面那層枯裂。但在父親的悉心照料下,仍然煥發頑強的生命力。在吐苞獻蕾的季節,苦棗樹不甘拜下風,沐浴亮麗的春霞增枝拔節,枝頭沒有綠葉的空白。

春夏,苦棗樹是鳥兒的天堂,也是我們的樂園。麻雀在樹枝上,向着剛露小臉的太陽,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我們幾個小孩就爬下滑下,吊在樹枝上翻跟頭,躲在樹葉裏做迷藏,象猴子似的,從這根樹枝翻騰到另一樹枝。或許是因為有一次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我手臂,或許是因為苦棗樹的開花,散落滿地的苦苦花蕊,薰得人發暈,每次我們玩得盡興時,父親不知不覺就突然出現樹底下,拿着竹鞭子,催趕我們下來。看着父親手裏長長的鞭子,聽到父親的怒斥聲,我們不敢下來,鑽到密密的樹葉裏,使勁往樹頂上爬。父親也曾幾次想爬上樹,捉我們下來,可他畢竟上了年紀,腿腳沒有我們靈活,蹬了幾腳就滑了下來,喘着氣,在樹底下好言勸我們下來。我也是每次忘記了父親的美麗謊言,乖乖地一忽悠地溜到了地下,父親趁機一把抓住我,抽幾鞭我小屁股,告誡我要記得栽跟頭的教訓。

秋冬,苦棗樹是過冬鳥的避風港,也是我們嬉戲的打鬧場。苦棗樹是一種季節性非常明顯的樹。帶着少許燥熱的秋風剛起,樹葉似乎忽如秋風一夜黃。那時我和幾個頑皮的小孩坐樹杈間,審視樹底下,一見有行人過來,就比賽似的猛搖樹枝,如秋風掃落葉,飄灑一地黃葉,落滿行人肩頭。父親也同時收到了不少關於要好好教育我的投訴。串串的苦棗,沒有綠葉的襯托,有點發黃了。我們隨地取材,折一支樹杈,一邊套上一根象皮筋,繫上一小塊帆布,就做好了一把彈鳥的皮射鵰,捋下一串串的苦棗,作為射擊子彈。對準樹枝上還沒來得及封頂的鳥巢,幾個小孩槍林彈雨般掃射一番,驚得小鳥可怒又無奈,嘰嘰叫地盤旋在我們的頭頂,等待機會重新修建過冬的家園。苦棗樹如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了,有些怕冷。當凜冽的寒風颳起時,時常是一層層的樹皮剝落。父親每年冬天,都會弄些黃泥漿,裹糊着凍得張裂的樹杆,儘量保持苦棗樹不失去水份。小時不理解父親的那片苦心,偷偷用樹枝扒開泥巴,撕毀枯死的樹皮,放在小提爐裏作取暖的柴火來燒。父親心痛的同時,也會狠狠的教訓我一頓,罰我在寒冷的冬天,去水溝裏撈些泥漿補好。

國小畢業後,告別了家鄉,也告別了苦棗樹,一直在異鄉求、工作。每次回家鄉,都會去看看苦棗樹,親撫被歲月浸蝕得剝落的老樹皮,聆聽樹梢上的教誨。前年,聽説父親説,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苦棗樹被雷電擊中了主幹,就一直沒有康復過來。那兩年父親也一直拖病在身,與苦棗樹相扶相守,兩位病魔纏身的老人,苦苦撐了兩年,終於無能吐出一枝綠芽,消失在他們眷戀的土地上。

如今,苦棗樹老去了,沒有帶走一捧它眷戀的泥土;如今,父親老去了,沒有帶走一片他燒製的瓦片。在人與自然軌跡上,他們劃下了一個完美的生命輪迴。生者猶可追,死者長已矣。拾起行饢,塵封苦棗樹的那段童年生活,收起苦棗樹下的父親教誨,我繼續上路求索。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2

當初栽這棵小棗樹,爹是不讓栽在豬圈後面的,爹的意見是在那裏栽植,一旦棗樹成材料了,會遮擋豬圈的光線,這對於十分迷信的爹來説,風水先生的一句話就是聖旨。我們全家絕對服從,沒有商量的餘地。但是,在這件事上,娘磨了爹好幾個晚上,可謂是吹盡了枕套風,爹是雷打不動,怎麼辦呢?娘就是想讓這棵小棗樹有足夠的糞水供養它。情急之中,娘去求了屯子裏的風水先生二大爺,劉老頭。這個斯文的有點出格的男人。你必須拿點禮物打點他,否則,二大爺不會理你。

娘拾掇了四斤精粉,二斤糕點。都一一用報紙包裹好,趁着俺爹去田裏幹活,沿着小路去了二大爺家。二大爺正在書桌上寫書法,那字體蒼勁有力,一點不像二大爺那瘦巴巴屎殼郎似的身材,娘曉得二大爺的性子,先是在他家風門口咳嗽了幾聲,接着,輕輕的叩門,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夕陽的餘暉照在孃的身上,彷彿披着一層美麗的紗衣。二大爺是自己一個人過,老婆死得早,二大爺只有一個兒子,十三歲那年還掉進荷塘淹死了。二大爺從此沒再娶。就給人家看房宅墳墓地址為生,不過,二大爺作風嚴謹,從不曾在屯子裏留下八卦和什麼緋聞。大家都很敬重他。

二大爺一聽敲門聲,就知道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就説了一聲:“門沒插,可以進來的。”

娘進去,將提留的好東西放在書桌上,“二叔,也沒啥孝敬你老,這不,勻了幾斤白麪,二斤蛋糕。看看您。”

二大爺嚥了口唾沫,喉結處明顯的凸起,咕咚咕咚的聲音撞擊着孃的耳膜。“説吧,你女子是無事不登我這寒酸屋。”二大爺自然清楚,娘是有求於他,無功不受祿。這是二大爺秉性的做人原則。

娘頓了頓,説:“是這樣子,俺家你侄子死犟死犟,我説不動他,俺就想把一棵小棗栽在豬圈後面。”

二大爺捋了一下三羊鬍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看看,隨便扯扯謊?”

孃的臉騰地紅了,點了點頭。二大爺揹着手在地上來回走了好幾圈,最後説:“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娘趕緊撤了,回到家。蹲在灶前準備生火做晚飯呢,二大爺隔了半個小時,來了。二大爺沒有直接進屋,當時爹在院子裏搓草繩,要收山呢。二大爺是稀客,這一來,俺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拍拍身上的灰塵迎了上去,“哎嗎,二叔,你咋來了?我説呢,今早上俺家大白楊樹上,兩隻喜鵲在唱歌,原來是你這個貴人來了,真是稀罕,今黑別走了,咱倆整點小酒 暈暈。”二大爺擺擺手説:“不用呢,我是溜達就來到這裏了,我説,你家豬圈這裏有點光禿禿的。”

二大爺一下子就把話題引到了風水上,這不得不讓爹豎起耳朵細聽。爹急忙挫了一巴掌好煙葉子,給二大爺的煙袋鍋裝滿,點着。自己則蹲在地上,捻了一隻喇叭筒。兩個人就像兩隻蒼鷹蹲在院子裏,討論着風水問題。娘做好了飯,回到院裏,二大爺揹着手已經走了。這一晚,俺爹主動説了,要在豬圈後栽植那棵小棗。娘不僅暗自竊喜。

小棗樹栽上後,娘和爹也沒有怎麼照顧它。為了生活奔波,農家院對於這些植物從來都是粗辣辣的對待呢。只是在暴風雨來時,爹孃是要找一棵木棍將長得越來越高越壯實的小棗樹固定住,即使是這樣,第二年,小棗樹差點被鄰家二哥的黑牛啃掉了。娘雖然很生氣,但是遠親不如近鄰,俺娘沒發作,只是對着遍體鱗傷的小棗樹,唉聲歎氣,希望它能度過難關。娘將露天廁所的糞水舀到小棗樹底,餵它.這麼着,小棗樹在被牛啃了後,奄奄一息了兩天,第三天居然又活過來了,而且,仰着小腦袋一副堅貞不屈的樣子。娘興奮極了,偏又在第二年結了幾枚棗子,娘呵護着卻也被黑牛鑽進院子,吃了小棗呢。本想嚐個鮮。小棗樹落户我家時,我還在中學讀書。

小棗樹慢慢的在歲月中長大,我和弟弟也讀書工作,一點點走出了老家的巢穴。對小棗樹的記憶只停留在,每一年秋天,娘摘來的棗子,留給我們的那一刻。小棗樹搖身一變成了一株參天大樹,當我發現這些變化後,我已經遠嫁他鄉,做了別人的新娘,孩子的母親,婆婆的媳婦子。縱然有很多過往可以忘卻,唯獨孃親每一年,騎着自行車,走十幾裏山路辛辛苦苦送來的那一小筐棗子。

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當娘斑白了頭髮,對許多農活幹不動時,也不願輕易張嘴求她的兒女。直到今年,六十四歲的娘,那天中午打電話對我説:青兒,有空嗎?來家幫媽摘棗子,娘上樹有些打怵了。”娘從不曾求過她的兒女,這次,我眼睛濕了。我當天收拾了一下,坐車趕回了老家。

剛踏上那條返鄉的路,我的心就沉靜如水,沒有了塵世的喧囂紛擾,這份沉澱就像一罈老酒,還沒擰開蓋子,就有一股子香味撲面而來。滿眼的狗尾草菊花映入眼簾。一抬頭在靠近孃家的園子,那棵小棗樹鬱鬱葱葱,青翠欲滴,然在陽光底,那些密密麻麻的果子紅的黃的綠的就如一枚枚小燈籠鑲嵌在大樹枝椏間。簡直是美不勝收!香氣飄來了,濃濃的棗子香,像喝了一口蜂蜜!娘捆着圍裙出來了,娘瘦弱的身軀看着讓我心疼。娘説:“以為你忙,不會回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接過我手裏為爹買的一壺酒,“又破費錢了?你爹現如今也能掙,以後別亂花錢呢,你們還要換房貸。”

總不能空着手回老家,爹稀罕喝點酒,一輩子就好這一口,我做女兒的,當盡這個孝道。因為明天還要趕回單位,我衣服換下,穿了一雙孃的布鞋,娘找來了一根竹竿子。一個袋子,趁着天還沒暗下來。開始採摘棗子。

踩在豬圈上能夠到的,不必用竹竿敲,用手摘得棗子不受傷不破損,高的樹幹夠不着,也危險。只好伸出竹竿敲打,但是,有很多棗子都掉進了豬圈裏,娘養的兩頭肥豬,也跟着吃棗子,不多會子,小半袋棗子呢,娘笑眯眯的計劃開了,送給弟弟一些,我一些,剩下的還要給我姨,她家沒有,娘兄弟姐妹九個,誰個不是她的牽掛?倒是我的舅舅們過的都不錯,不用娘惦記着,又是大舅舅的兒子,我管他表哥的,考上了東北財經大學,現在是博士生呢,一家大公司的副總,逢年過節,大魚大肉的拉一車回來,也要送一份子給娘。娘就心裏難受着,沒有什麼換人家的,就把這小棗子現摘的,送一筐給我大舅舅,囑咐我大舅舅晾好了留給我表哥呢。

這幾年,孃的小棗樹一直處於昂奮狀態,碩果累累,長的枝葉茂盛。就像一個青壯年漢子,在廣袤的大地上弓着腰勞作着。

竹竿打落的棗子,掉在髒地方就不要了,娘找來簸箕把不好的棗子收到了簸箕裏,娘也捨不得扔掉,想用井水洗乾淨,曬乾了,熥水喝,可以養眼補血呢。娘這一刻就像撿了金元寶似的開心,一邊往袋子裏裝棗子,一邊樂呵呵的計劃,等棗子卸完了,趕明個就坐車去我姨姨家串門,她們姐妹好久沒坐在一起吃頓飯呢。娘還説,要去城裏弟弟那裏和我家住些日子。我清楚娘只是嘴上説説,娘到我弟弟那裏,不願坐便,下樓到公共廁所去。睡牀一宿幾乎沒閤眼,每次住弟弟家都會小病一場,可是一坐上返程車,手腳輕快,回到家那個高興勁兒,比吃了豬肉還歡喜。

我新買的樓房,娘還一次沒去呢,怎麼邀請她,甚至要拖着她的胳膊,娘也不去。娘説不習慣城市。我無語了。我不能強求娘,只好抽時間回來陪陪爹孃。

一隻裝水泥的編織袋,盛滿了小棗子!娘説:“今黑割把韭菜,擀老面吃。”

爹也很開心,將那袋子棗兒放在大秤上一秤足足四十斤哩!要是拿到市場上去賣,一斤五元錢還能賣二百元呢。可爹和娘都統一口徑,不賣!留着送人。

棗樹如釋重負的佇立在晚霞中,像一個俏媳婦子。娘打了滷子,放好老面,我們三個人圍坐在井台上,吃着韭菜面,嘮着磕兒。娘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進了屋子,出來手裏多了一炷香,娘説:“ 棗樹是我們家的功臣,這麼多年一直為家裏效勞,每年摘了棗兒,我都要給棗樹上柱香呢。”

我放下碗筷,和娘一起在小棗樹下 燃着了香柱,我跪在地上就像大年三十晚上給老祖宗拜年一樣,狠狠地叩了三個響頭。

夜色清涼,望着靜靜的棗樹,回首處,那株生長在生命裏的棗樹,它無私默默的奉獻着甘甜和醇香。不正是孃的化身嗎?

孃的那棵小棗樹,終將陪伴我去走餘下的流年。回到城裏,坐在沙發上,閒閒的吃着小棗子,暖暖的都是孃的體温。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3

那是一段陰霾的歲月。我大學畢業後待業在家,艱難捱過每一日,經常百無聊賴倚在家門,看來往的行人。

家門前,多年前自己種下的一棵棗樹因為雪災,折斷枝幹,已經枯萎得只剩下開裂的樹幹,上面還纏滿各種藤。我幾次提議砍下棗樹,家人總説到明年春天可能還會重新發芽長枝的。我才不信。

家附近,是所九年制義務教育學校。每天放學時,大羣的學生從門前過,我就這樣看着他們,羨慕他們的青春年少和充滿希望的朝氣。

其中一個特別引人注意。他,一副枴杖撐在雙臂下,一條小腿畸形的向後彎曲,不能着地,全靠枴杖跟另一隻腳一前一後向前挪動。他先用腳墊地,把枴杖往前挪動一步,然後再把腳拖過去,如此吃力地重複,一步一步。可能是拄枴杖的原因,他雙肩很寬,向前傾斜,從背後看也有點像個倒立的梯形。

他那頭髮緊貼,好像許久沒洗過,額前的頭髮已經遮住雙眼,無法看清他的眼睛。

走路時頭總是很低很低,從不注意兩旁的行人,也不像其他學生那樣三五成羣,有説有笑一起回家。

他的心境應該跟我一樣吧,我當時想。

隱約聽到關於他的身世:父親幾年前因意外過世,母親支撐不起一個家庭的重擔,選擇改嫁,撇下他跟年邁的爺爺相依為命。

為了理想,我一次又一次拼搏,但都以失敗告終。半年後我通過公開招考進入這所學校教書。開始了平淡枯燥的教書生涯。

巧合是他竟然成了我的學生。

第一堂課班長喊起立後,我發現有個學生沒站起來。我輕咳了一聲,望着那個空缺的地方。學生們馬上會意,前排的學生扭頭去望他。順着大家投射過去目光,我發現:竟然是他,是那個我關注很久的學生。

他抬起頭看着我,一張開朗自信的臉龐!淡淡微笑,從容而又有點歉意,眼神明亮,充滿善意。我突然不知所措。書桌下靜靜放着他的枴杖。有的學生開始笑:“老師,他站不起來……他腳瘸了……”我馬上打斷他們的話,“對不起,老師不知道。開始上課吧。”

他從不舉手發言,有幾次想叫他回答問題,但我想這樣的舉動可能傷害他的自尊,只能罷了。

下課後,只有他一個人靜靜坐在座位上看書,中餐時候,他總是最後才洗飯盒,然後慢慢一步步走回教室。但是放學後,卻發現他比任何一個學生都急着趕回家,從不在學校逗留。

一晃半學期過去了,期會考試如期舉行,他是第一名。

一個午後,我放學後把他留下來。

“你可以跟同學們一起回家啊。”

“我要抓緊時間回家去給爺爺做晚飯。”

“下課後應該跟其他同學多接觸。”

“我現在要多學些書上的知識。讀完國中後我就沒機會學習了。”

“你以後想幹什麼?”

“我想學種維修技術,維修家電那種。然後在家開個維修小店,可以生存,還能照顧爺爺……等有錢了,再去讀書,最好把電腦維修技術學一下,呵呵。”他不好意思靦腆地笑着。

講話時他臉上總是微笑着,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眼睛彎得像個月牙。清澈的眼神,充滿生活的自信。

站在家門口,久久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我心裏原本抽空的地方現在突然又重新被注滿了什麼,是希望嗎?

突然發現家門口那棵枯萎的棗樹冒出了個小嫩芽!

冬季已經快結束了,春天馬上就要來了。我抬頭望望天,廣袤無際的藍天,一片廣闊。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4

唯有秋天,才有這般的風清氣爽!瓦藍的天空飄着幾朵棉絮般的白雲,顯得那麼得高遠而深邃。極目遠眺,層巒疊翠,花葉燦燦;側耳聆聽,山鳥啁啾,溪水潺潺……徜徉在這醉人的畫廊中,我情不自禁地舉起手機,不停地按動快門。

是誰在拉我的衣角?我顧不得回頭,便順手朝後打了一下,“哎喲!”一股萬箭鑽心般的刺痛襲上心頭。我不由地轉過身來,一棵掛滿火紅的猶如珍珠瑪瑙般的酸棗樹,正向我點頭微笑。我定睛看過去,禁不住驚訝於它生命力的頑強:深深地紮根於雜草叢生的巖隙裏,於微微秋風中,驕傲地擎起一身誘人的香果。

酸棗樹在我們這裏極為常見,田頭、路邊、山坡、溝畔……隨處都有它們的身影。把它的枝幹稱為樹,着實是高看了它,因為充其量它也只屬於長不成材的灌木科一類。它開的花僅有指尖那麼大,是一種極樸素的淺黃色,遠比不上牡丹花那麼碩大豔麗;它那小小的果實,也比不上蘋果和梨的誘人。平日裏,很少有人去關注、愛憐它,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年四季從沒人想到為酸棗樹除草、剪枝和施肥,然而,它並沒有因人們對其淡漠而自暴自棄,仍然默默地、堅持年復一年地發芽、開花、結果。記得小時候,母親常常不惜被扎破手上山摘酸棗,帶回家制成棗糕,使我們度過那個饑荒的年代。就是現在,還有人帶上摘來的酸棗到城裏賣,城裏人尤其是那些孩子們,圍過來爭相購買,吃這純天然的美味“水果”;而一旁包裝精美的蘋果和梨倒顯得被冷落起來。酸棗的核兒,是一種藥材,我國古代醫學家李時珍在他的《本草綱目》中就有專門的記載。每年酸棗紅了的時候,鄉親們就紛紛來到野外搜尋採摘,取其核兒製成藥材出售。我上學時的費用,大都是靠父母摘酸棗換來的。

面前這棵酸棗樹,正因為它生長環境的險惡,人跡罕至,才免於被人傷害,如今仍然碩果累累,傲然挺立。我詫異:它是怎麼獨獨生長在這裏?是春風帶它而來?抑或是鳥兒銜之於空中,不慎而跌落於此?不管什麼原因,它知道既然命運把它拋於此,就決不嫌棄這裏貧瘠,因為任何怨言都無濟於事。它要向大自然張揚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我敬重而小心地摘取一顆——棗樹滿身的刺表明它也有自己的尊嚴——送入口中,那濃濃的酸甜,使我品味出了它一生的酸甜苦辣,更悟出了它有一種值得我們人類學習的生生不息的精神!

我再次舉起手機,靠近,再靠近這棵酸棗樹,來個特寫,把它存儲於我記憶的空間,彷彿周身獲取了一種巨大的力量!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5

不知道三十年樹齡的棗樹算不算老棗樹。

舊院的棗樹是在1982年我兒子出生時我栽下的,它陪伴了家父11年,老人家在古稀之年走了。現在家母剛進八十,頭髮銀白,神清目爽,耳不聾,牙滿嘴,吃飯倍兒香。最大的祕密是我母親還能騎自行車,並且是一位交着黨費的老黨員。

進入了蒲月,塞外的棗樹才舒枝展葉開花,黃綠色五角星的小花兒只有黑豆瓣那麼大,大概花期有一個月左右,滿院子飄着一股甜淡的味道。慢慢地可以分辨出果花和慌花了,果花花蒂後面是個綠豆般大的棗粒,慌花花蒂後面什麼也沒有,看來慌花的任務就是為果花送花粉來了。花無百日紅,棗樹的花兒也到了落的時候,一場雨,一陣風就能把它們全部吹落下來,有一種同生共死的感覺,看着地上嫩綠色的小花兒,多麼像鋪在地上的綠紗巾,讓人捨不得掃除。

新結的小棗粒就像一粒粒綠豆粘在樹枝上,又像一隻只晶瑩透亮的小眼睛,好奇地觀察着這個新的世界。它們在樹上看着樹下的家母,用手機和兒女們打電話聊天、乘涼,它們也慢慢認識了我們兄弟二人。孩子們放暑假是棗兒們最歡樂的時刻,它們會加入孫子、孫女、重孫子、重孫女的歡聲笑語中。

中秋節到的時候,棗兒們就成熟了,這個時候棗樹成了一個大紅傘。棗兒們個個碩大飽滿,大個的快有乒乓球那麼大,小的也比鵪鶉蛋大,曙紅色的臉兒憋的鼓鼓的,有的已經憋破了皮,像笑裂了小嘴兒似的,露出了裏面嫩白綠的果肉。可能咱從小頑皮,爬樹上牆不知昏曉,所以老母把這打棗的活兒總是留給我,別人做是跟不了她老人家心的。我已經五十出頭,身子感覺沒有以前靈活自如了,但是在母親眼裏兒子永遠是長不大的。我和母親打棗是一種世界上享受不到的快樂,我在樹上敲打着樹枝,棗兒噼噼啪啪地掉在地上,母親一邊撿棗一邊和我呱啦着,今年的棗是在發紅前起的蟲害,又不敢噴農藥,怕棗裏面含上農藥,你們遇到有蟲眼的棗撿出來,不要扔了,用剪刀把它們剪開洗乾淨,可以熬稀飯吃。告訴你媳婦端午節包粽子時,每個粽子裏面放兩個大紅棗一個蜜棗,這樣吃起來味道才正宗。我登的越高打下去的棗兒越大,母親在地上已經撿滿了兩鋁盆。我們母子每年都是把棗分成三少一多,一份給姐姐留着,一份分給哥哥,一份留給母親,最多的一份當然是我的,哈哈哈,這就叫做多勞多得吧。

我也在自己的院子裏栽了一顆棗樹,去年已經掛果了,中秋節看着自己的兒子兒媳婦在院子裏打棗,感覺這不僅是一種吃棗時的快樂,而是家風的一種傳承。“孝敬老人天降福”這句話説的有道理,今年的陰曆2月24日是母親的八十歲生日,我在過年的時候就提議給家母過個壽日,母親不同意,老人家説舉行了八十大壽的老人一般都活不了多長時間。母親的生日過去了,我在外打工,今天打電話的時候問母親生日是怎麼過的,她老人家説沒有叫別人,就和你哥哥嫂子三個人過的,我感到了一絲幸慰,就把這一篇散文做為生日禮物,送給健康長壽的母親吧!

棗樹的優美散文 篇26

在我兒時的記憶中,故鄉有好多棗樹,這些棗樹,有的在院裏,有的在院外的菜園裏。棗樹的樹幹,雖然粗細不一,但粗糙的樹皮都是黑褐色的,表面皸裂成好多皺紋。棗樹的紙條彎彎曲曲的,上面長了許多俗稱叫“葛針”的刺兒,這些刺兒很尖,很硬,扎到手上生疼。一年中的秋冬兩季,棗樹顯得不那麼起眼兒,只有多嘴的麻雀,有時站在他的枝條上搔着羽毛,喳喳地叫幾聲。

每年的穀雨前後,棗樹的枝條上長滿了橢圓形的小綠葉子,一進六月,在濃密的葉子中間就開出了淡黃色的小花。過了不久,棗花謝了,葉底下就結出了一串串青綠色的小棗兒。小綠棗兒在人們不覺中漸漸長大了,到七月中旬,綠棗上便塗上了一點兒淡紅。這時,棗兒可以吃了,可是嚼到嘴裏很硬,也沒甜味兒。要不是因為肚子太餓了,是沒有人吃的。

俗話説:“七月十五紅圈兒,八月十五落竿兒”。每年一到中秋節,滿村的棗樹都展示出“風景這邊獨好”的風采,課課棗樹上都掛滿了誘人饞人的大紅棗兒。幾竿子下去,大紅棗子噼裏啪啦的掉在地上。咬一口,那叫一個甜,好像甜到了心裏。那叫一個脆,脆得能嚼出咔咔的響聲。捧起來,細觀之,有的通身是紅,有的半紅半綠,有的紅綠相間。儘管顏色有異,但都是那樣的又脆又甜。而且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那時一進村子,便會有香氣襲人的感覺了。

故鄉的棗樹令我記憶猶新的緣由,並不完全是品味大紅棗的口福,更讓我心醉的是那歡樂的氣氛和情調。那時,正趕上瓜菜代糧,食不果腹的荒年旱月,肚子餓得咕咕叫時,宅一把棗子就能解餓充飢,如今看來似乎是個黑色幽默,但那時真的感謝老天開眼,讓我及我們全村好多人,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而且,摘棗時還伴着幾分童趣,每到秋末冬初,樹上的棗看起來打淨了,可樹尖上往往還掛着一兩個通紅通紅的棗,我們就爬到樹上去夠,這種棗吃到嘴裏,覺得特別的甜。大概是經過風霜洗禮的緣故吧!那時故鄉人也都受着飢餓的洗禮,只是棗樹似懂人情,越是大旱之年,那棗結得越多,長得越大。有人説:“澇梨旱棗”,這其中確有一定的科學道理。

故鄉的棗樹不只滿足一時口腹之需,家鄉人一年四季,幾乎都享受着棗樹的福廕。因為在四季瓜果中,只有棗子便於儲存,而且有時可以當作糧食。在那十分缺糧的年代這些棗子怎不成為農家的珍品?中秋時吃脆棗,秋後把棗曬乾了,放到大瓦罐裏,便可隨時可吃了。平時可放在棒子麪裏蒸成棗窩頭,放到粥裏,熬成棗粥。都平添了幾分甜美的滋味。到了春節大紅棗更是派上了用場。臘八粥裏要有棗,年糕裏要用棗,就是饅頭裏放幾個棗也更顯得節日的紅火和甜美。至於新婚時新娘的牀上也要擱幾個棗,那就更有特殊的意味了。

屈指算來,已有二十餘年沒回故鄉了。聽來家做客的故鄉人説:“近幾年,家鄉人種植了幾片棗樹林子,請了城裏的果樹專家來指導,還引進了幾個優良品種,如今的棗林可成氣候了,紅棗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村裏村外的景色可美了,還吸引不少城裏人和老外們來採摘呢?”我聽後如飲一杯瓊漿,心裏特別爽快,不由得心馳神往了。我決定帶着全家到故鄉一遊,着時得到了全家的響應。我要再看看故鄉的棗樹,一飽口福,也一飽眼福!我也能和家鄉人一起共享這盛世之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