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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叔進城散文

文學2.32W

相對於我們,我們的父輩是從苦水中泡出來的。 ——題記

啞叔進城散文

秋收忙完以後,啞叔心裏就閒得慌,想到城裏去看看兒子和那可愛的孫女。自從老伴走後,他就一個人守在山裏的老房子裏,守着那幾畝薄地。今年野豬沒怎麼糟蹋莊稼,地裏種的芝麻、花生和黃豆都收了一些起來。 這天一大清早,啞叔早早的就將牛圈在屋後的山上,回家喂完雞和幾頭豬的食,就駝起昨晚準備好的蛇皮袋準備到城裏去。蛇皮袋底下是大一包花生,小一包芝麻的,袋子上面的糯米里藏了幾十來個孫女愛吃的土雞蛋。駝它們上背時,啞叔很是費了一番勁,最終還是不能一把把袋子甩上背,顛來顛去,啞叔決定還是用扁擔挑它們,雖然帶條扁擔坐車不是那麼方便。 挑起擔子,啞叔就甩開了膀子,急匆匆地往鎮上趕,希望能搭上趕往城裏的第一班車。鎮上發往城裏的麪包車早就在街口候着,那掀開的車後門正張開大嘴吸納着旅客們各式的行李,啞叔的擔子也被它吸納進去了,擔行了將近個把小時的啞叔終於可以歇歇肩了。可侷促的車箱裏卻不能很好地容納那條長長的扁擔,幾經翻疊,扁擔終於地僵硬地頭枕啞叔的大腿,腰身凌空架在其他旅客的面前,腳小心翼翼地踩在別人的行李上,一路斜卧在車廂內。一路上啞叔都在小心翼翼地看護着它,生怕它一不小心戳痛了別人。

車終於進站了,望着那蜂擁而上的“的士們”,心裏沒底的啞叔不知是坐還是不坐:不坐,是希望自己能憑着模糊的印象找到兒子工作的單位,省下那幾十塊錢;坐了,又不知道城裏的這些師傅要收自己多少路費,萬一……正琢磨的啞叔隨着客流走出了車站。剛出車站,啞叔心裏就慌了,望着那如山上老松樹一般的街道——彎曲的樹幹上左一條枝丫、右一條枝丫的`,一直延伸到樹冠,啞叔心裏直嘀咕:一年沒來,咋就變化這麼大。正摸不清東西南北時,一個出租車師傅將車停在了啞叔的身旁。猶豫中,啞叔一狠心鑽進了車。 師傅樂滋滋的問啞叔:“大爺,您到哪?”“技術站。”“哪?”出租車師傅滿腹疑問地追問了一句。啞叔以為是出租車師傅沒聽清,加大了嗓門再重複了一下兒子之前在家跟他提到的那個地名——技術站。“那您知道在哪條街麼”“在那條有好多人、好多車、好熱鬧的街上。”師傅不問則罷,一問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心裏直叫着:今天碰上了個沒發理論的主子了。好心的師傅也只好估摸着將車子往事業單位比較集中的人民路上開去,開一段,就慢一段,好讓啞叔仔細地地瞧着。啞叔瞧來看去,總感覺那兩邊清一色的瓷磚樓房,那路邊的電線杆和那路的走向,就是上回跟兒子一起走過的啊,可就是沒有他要找的地方。一路上啞叔認來認去,每次都説是,每次下車一瞧又都不是,苦於兩個人尋遍了整個城裏的大街小巷還是徒勞。最後師傅不得已只好將啞叔送回原地。要了啞叔兩擔稻穀的錢,啞叔心疼啊,可也沒辦法,人家也不容易。

轉暈了頭的啞叔,站在車站的門口,再仔細琢磨着兒子和村子裏的人講的那個地點,琢磨來琢磨去,也還是那三個口順耳熟的“技術站”啊。啞叔好恨自己沒用,都跟兒子來過兩回了,咋就連路都認不得了呢?啞叔又後悔,當初兒子跟老伴在嘮嗑時自己只顧忙自己手裏的活,沒上前去問個清楚。啞叔急得沒辦法,只得在車站裏圍繞自己的行李打圈,又希望能碰見個熟識的人給是自己指點指點,可直到太陽當頂的時候,也沒碰見個人,最後啞叔一咬牙,下決心決定沿着街道挨門挨户的去問去找,反正兒子就在這城裏!

啞叔其實不啞,只因為從小就有些耳背,話又少,所以村子裏的人都喊他“啞巴”。啞叔平時很少出門,家裏的一切都是由啞嬸打理的,他一年到頭只管田地裏的活兒,大半輩子過去的啞叔,鎮上都沒有去過幾次,要不是兒子有出息,考上了大學,在城裏找到了工作,他咋敢想象,自己這輩子還能進城來。 決定後啞叔在這暑氣未盡的秋天,挑着擔子,沿街到那些像機關單位的大門前去打聽,打聽完一街又一巷,就是沒有打聽到兒子所説的那個單位。穿梭來穿梭去,街上的人們也都注意到了這個挑着擔子的鄉下人在街上奔命似的趕來趕去。 不知過了多久。憑着經驗,啞叔感覺天快要黑了,就決定沿着原路往回趕,剛起身,只聽見一聲熟悉的“爹”從身後響起,回頭一看,只見兒子騎着摩托車從旁邊經過,啞叔剛要説什麼,一個蹌踉,被什麼絆了一下,肩上的擔子也被甩出去了,芝麻和花生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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