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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何處隨筆

文學2.27W
故鄉何處隨筆1

暑假回家,渾渾噩噩呆了將近一月,便又踏上了離家的路。此去不為求學,只當打工磨鍊。

故鄉何處隨筆

猶記得是七月一日的凌晨,一睜眼,睡意便消了大半。心裏有離家這樣的大事,又怎麼會睡得安穩。雖然,是爸媽與我一起走一趟。可那熟悉的事物又怎能隨着漫漫長途而淡忘,反而走得越遠,這牽掛就被拉得越長。

起牀已是將近六點,也來不及吃飯,我背上揹包,拉了行李,與父親先走出去等車,母親則收拾妥當鎖上門之後與我們匯合。

門口的水泥路最近幾天才修好,兩側與門檻還隔了一段距離,使得我們出門還要再搭一塊木板。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水泥路,嚮往的,自然還是那種鄉間的泥濘小路。

當噠噠的馬蹄聲浸在歲月的長河裏悠然遠去的時候,當冒着黑煙的汽車帶着滴滴的聲音滾滾而來的時候,鄉間的小路便註定不復存在。

正想着,抬頭看一眼,拖着行李箱的父親卻已走得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影。我整了整揹包,快步朝着父親追去。

等車的地方是在一座橋的橋頭。當年還在那座橋上摔倒過,只是當時摔得面目全非卻渾然不覺。日後回憶起來才又覺得觸目驚心。莫非回憶比現實還可怕。

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車來,最後等到了,卻又裝不下了,無奈,租了一輛車往車站趕去。

下車,拖行李的時候被砸到了手,沒覺得痛,心思不在這兒。

當坐上公交車,回望最後一眼的時候,心裏莫名想起了兩句詩,漫道玉為堂,玉堂今夜長。

雖然並不是夜晚,可這深藍色的天空,帶給人的,又何嘗不是夜幕一般的感覺呢。

車上人不多,半途中上來一位獨臂的老人,上身穿一件帶着污漬的白襯衫,下面穿着一條帶着泥巴的黑色褲子,卷着褲腿。左手的袖子已經空了,一頂用不知什麼植物編的草帽掛在拿着秤桿的右手上。已經模糊的眸子看不出悲喜。

經歷了紅塵俗世,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許多人並沒有看透生活的真滴,洗盡鉛華後,卻多了一份平淡與踏實。眼前這位老人,或許只想等一個地方下車。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公車緩緩進站。然後下車買票,準備去煙台。提着行李等車的時候,渾然不知身旁竟有一份驚喜在等我。直到父親朝我旁邊指了指,我才發現,旁邊竟坐着許久不見的同學。笑着打了招呼,一問,竟也是去煙台,心裏自然是狂喜起來。

六七個小時的車程,乾坐着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將頭抵在車窗上睡了一覺,醒來已不知是何時。抬頭望一眼前座,母親枕着父親的腿正睡得安穩。

中途換了一輛車,又跑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終於進站。揹着包下車,拿了一個麪包慢慢的吃起來。那同學,早在途中換車的時候就已分道揚鑣。人生不就是這樣嗎,下次估計很難再見了。

出了車站,便看到在門口等待的表哥。之後的三天裏,便是各種遊玩了。而我卻並不很開心,或許是在鄉村待久了,並不太喜歡城市的繁華。

這裏確實很好,處處高樓大廈,餐廳賓館隨處可見,可當我踏上那可以自動開合的電梯,做進那被太陽曬得有些燙人的汽車,住進那幢不知有多少層的高樓大廈的時候,心裏便生出一種背叛又愧疚的感覺。當我一抬頭望不見天上爭着眨眼的星星,當我夜深人靜才注意到那輪黯淡的明月,當夏蟬冬雪離我遠去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已不屬於那隸屬於自然的鄉村。

我們終究都會學着改變。

幾天後,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商場保安。每天平均七個小時,站在門口,看形形色色的人。

那次,中午去替班。有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緩緩朝我走來。

“在哪兒付款?”渾濁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請您再説一遍。”

“哪裏付款!”聲音已經接近於嘶吼。

“到頭左拐。”我的聲音也已有些不耐煩了。

好沒素質的人,心裏想着。可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後來想想,實在是沒有必要。

站着,站着,眼前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都成了過眼煙雲。留下的,不過是看着他們領悟的生命意義。這就是所謂的磨練吧。

晚上下班,換下已經濕透的衣服,洗了洗身子,躺在牀上,思緒萬千。

窗外,天空被耀眼的霓虹燈照得像戀人的臉,紅彤彤一片。翻個身看了看錶,已是一點多。

打開燈,又翻了幾頁書,想到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才拉了被子蓋住頭,沉沉睡去。

故鄉何處隨筆2

在《動物兇猛》中,王朔提到:“我羨慕那些來自鄉村的人,在他們的記憶裏,總有一個回味無窮的故鄉,儘管這故鄉可能是某個貧困凋敝毫無詩意的僻壤。但只要他們樂意,便可以盡情的遐想自己丟失殆盡的某些東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個一無所知的故鄉,從而自我原宥和自我慰藉。”誠然,現在,在中國,越來越多的人正在喪失靈魂的寄存處,不知故鄉為何物。

過去,故鄉是記憶;而今,故鄉是籍貫。過去,故鄉是出生之地;而今,故鄉是埋骨之所。過去,故鄉是一個地點;而今,故鄉是一種精神寄託。

故鄉,在當今這個社會主義現代化不斷髮展的國家,其空間上的概念變得愈加模糊,但在世俗的打量和趕路的灰塵滾滾中,時間上心中自我定義的故鄉仍然存在。

寫了《我的故鄉在1980》的老貓説:“故鄉是氣場。”在他的描述中,上世紀八十年代,充滿了真善美的'正能量。在這個氣場中,各種文學、詩歌、藝術……蓬勃發展,他們,在那樣一個氣場中,找到了一種契合於靈魂的歸屬感。他們那一代的人,不約而同的將上世紀八十年代那段歲月看作是共同的故鄉。

在時代的潮流下,有越來越多的“北漂”一族,他們雖然沒有户口,但他們仍被老皇城的衚衕,四合院……而折服。在精神上,早已認定自己是北京人。北京,使他們一生的故鄉。

在時代的帶動下,城市野心勃勃的發展,不惜變得千城一面。有CBD,有濱江路,有步行街,有地鐵……那些老城記憶,早已在野心發展之下,不知所終。在昆明生活了一輩子的詩人于堅説,自己是在故鄉被流放的尤利西斯。尤利西斯被流放,離開了自己的故鄉,而於堅,雖然呆在自己的故鄉,卻再也見不到過去生活的世界。以至於他在上世紀80年代為滇池寫的詩,在我們看來,似是謊言一般,昔日那一汪清水,已是污穢不堪。

20xx年,社會學家陸藝民説我國,三個農民的消費只抵得上一個市民,而今日,20xx年,農村居民消費增幅在江蘇,甚至高出城市居民百分之三點五,在家電下鄉,汽車下鄉,各種現代化產品入駐農村的趨勢下,中國的農村及城市人民都在互聯網上共享一個賣場。回鄉隱居的話,只需一根網線,便與城市生活無異。

對於我們而言,空間上的故鄉早已不復存在。但我們長大以後,一定不會忘記,幼時的小喇叭,小風車,貓和老鼠,奧特曼和小怪獸,那,也是我們生命中的故鄉。故鄉不是我們生存所需的各種形形色色的建築物。故鄉是我們在建築物中的生活方式。于堅説:“故鄉是精神和空間天人合一的一個世界,它是詩意的棲居。中國人幾千年來生活在人與人關係非常密切的城市裏。如果這種經驗摧毀了,中國最終將會成為一個無根的民族。”

今日,國在,山河變。

城市化瘋狂發展,每個人的故鄉都在淪陷,家鄉不論世事變遷,縱然物是人非,也總是在哪裏。而故鄉,卻可以永遠停於時間線上,成為情之所以,心之所寄,魂之所歸。沒有故鄉的人,如同精神無所依,被連根拔起,成為行屍走肉。

朋友,當你行走於世時,切莫忘記尋找你的故鄉。沒有人可以殺死你的故鄉,除了你自己;也沒有人可以找回你的故鄉,除了你自己。帶上故鄉,那一份精神依託再上路,在這個高科技逐漸侵蝕文化感情的時代,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做一個靈魂有家園的人!

標籤:隨筆 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