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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兒女的散文

文學2.23W

在齊魯大地,一條流淌了近千年的膠萊古運河蜿蜒而來,貫穿了黃海與渤海兩大水系。這條運河以東,三面環水的膠東半島,千百年來,就這樣背靠着起伏的羣山、阡陌縱橫的內陸,默默地守望着煙波浩瀚的大海。

海的兒女的散文

看海,曾是我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和支撐生命的信念。只是,我的海一直在遠方沉浮,彷彿一段神話,無處靠岸。而膠東半島南翼的黃海之濱,是我做夢也不曾夢見過的地方。沒想到的是,2012年6月14日,我竟千里迢迢踏上了這方熱土,並俯身於這片蔚藍色的海,接受了它給予我靈魂的一次洗禮……

井底蛙——站在地獄門口唱歌的詩人

2009年4月,在香塵的引薦下,我進入紅楓論壇,一篇“閻王小鬼你走開,地獄門前我唱歌”的文字,讓井底蛙這個輪椅上的詩人走進了我的視線。三年多的詩文交流,詩歌與文字,為我們架起了一座橋樑,而相互間的攙扶,成了彼此間取之不盡的生之動力。在那些寒冷的冬天,攙扶的雙手,曾温暖過幾多孤寂的冬夜。還記得我守侯在夫君病榻前的那段時日裏,這個被我稱為蛙哥的齊魯漢子,藉助電波,陪我走過了好長一段艱難而灰暗的日子。

2010年5月的一天,守着被高燒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夫君,我的神經已近崩潰,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開一看,是蛙哥發來的信息:“文君,你那開花了嗎?我這裏的迎春花開了……”眼淚在我的心裏肆意氾濫。春天到了,花開了,生命在這個季節決不會隕落。我抱着夫君説:“蛙哥海邊的迎春花開了,快點好起來,我們去看海。”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告訴蛙哥:我們都要好好地活着,誰也不許食言,我會帶上夫君去看他,去看那片海……

海依舊在遠方等着我。可我的夫君最終沒能掙脱死神的魔爪。我的天塌了。

蛙哥的短信到了:“文君,你要堅強,你説過要來看我的,不許食言。”

“蛙哥,文君不會失言的,你要等着我,等我生活有了保障,我就來看你。”

2012年6月14日,我與深圳飛來的浩天在青島流亭機場匯合。中午一點半,浩天駕駛着從機場租來的現代轎車朝海陽疾駛而去。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多麼漫長啊,我無心觀賞路邊的景色,整個心思都在那個即將見面的輪椅詩人身上。

小車顛簸在坎坷的鄉村小路上,當我們馳進臨海的小漁村,這個富饒的膠東半島上的漁村,多少有些讓我失望,周圍除了被圍囤起來的海產養殖地,就是零星散落的麥地,正是收割時間,地裏枯黃的麥茬顯得有些蒼涼,地裏不見高大的樹木,典型的北方民居簡樸而破舊。許是我從川西平原過來的,看慣了寸土寸金的天府之國那一派富饒的景象,對小漁村的陳舊才那樣敏感。

小車停在了一排破舊的平房前,牆外的薔薇花開的正豔,紅的像火。敞開的大門對着一排房屋,我一眼就看見了臨窗而坐的蛙哥,車還沒停穩,我拉開車門,衝了下去……

“到了啊?”蛙哥微笑着注視着我,顧不上回答,我撲上炕去,抱着蛙哥的脖子,泣不成聲。好一會才發現,一隻鞋掉在炕下,一隻鞋還在腳上。

也許是聽見了我急促的呼吸聲,蛙哥説:“你別緊張啊。”

我使勁吸了一口氣,半天説不出話來。蛙哥,這哪裏是緊張啊,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根針穿過了我柔軟的心尖,連綴在後面的細線被海風拽在手裏,生生地扯着,疼的喘不過氣來。我這個自以為堅強的女人,自以為見過了太多生死別離,見識過無數苦難的女人,在你面前,才真的明白,什麼是苦難,什麼是堅強。

好不容易穩住情緒,我定眼注視着蛙哥:臃腫的身軀怕是有兩三百斤,一動不動,端坐如菩薩一般,肥胖的雙臂無法行動,雙手交叉放在皮球一樣的肚子上,頭只能微微後仰和前傾,左右搖晃不過十來公分。我依偎在他右邊肩頭上時,他曾努力地將頭側向我,期望用頭挨近我,卻無法轉動半分。

浩天進了屋,叫了一聲哥,也俯身上炕擁抱蛙哥,然後退至一旁一言不發,我看見他眼裏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心情平靜下來之後,我開始環顧四周,這個被蛙哥喻為井底的小屋,狹窄而擁擠,知道我們要來,小屋明顯收拾過了,屋裏雖然簡陋,但乾淨整潔,只是屋裏依舊瀰漫着癱瘓病人特殊的氣味,這樣的氣味我並不陌生,它曾在我的生活裏存在過一段時日,只是我沒想到,二十多年的癱瘓生涯,蛙哥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形象,竟是那樣充滿自信,那麼安詳,那麼自尊。我腦子裏突然顯現出大肚羅漢的影子,我不信仰任何宗教,此時,我卻願意相信蛙哥是羅漢轉世,他來到人世,經受苦難的磨練,用生命寫下詩篇,渡人於苦海。

炕左側的窗户對着大門,更遠點是別人家的屋頂,早些年能夠看見更遠處的山坡、樹木、房屋。現今別人家的房屋越修越高了,蛙哥窗外的世界也就越來越狹小了。

蛙哥面前是一陳舊的小炕桌,桌上擺着鍵盤和鼠標,一米開外依牆的小櫃子上,是一台電腦和一台14英寸的彩電,這是他通往大千世界的另一扇窗口。通過這個窗口,蛙哥將他不屈的信念和頑強的生命毅力傳播給了我們,我們又通過這個窗口,與他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我一直在想他是怎樣推開這扇窗口的,實在憋不住了,就説:“蛙哥,你把電腦打開吧。”

蛙哥努力前傾着身子,十指在炕桌上移動,左手落在炕上,摸索出一把撈癢癢的孝子手,而後,用孝子手伸向電腦按鈕。電腦啟動後,他艱難地用左手托住右手腕,在鍵盤上敲擊,當一個個字符躍上屏幕時,汗珠也從他的頭上滲出……

我睜大雙眼,驚訝的説不出話來。我根本無法想象,那些充滿陽光氣息的田園詩篇,那些反映低層人羣生活的文字,那些在網絡裏與我們嬉笑玩耍,一起瘋狂寫出的幽默、詼諧的妙句,竟然是在這樣艱難的狀態下寫出來的,望着蛙哥,我又一次無語凝咽……

“蛙哥,二十多年,你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啊?”我不止一次這樣問他。

“寶貝,世上沒有吃不了的苦,也沒有過不去的坎。”蛙哥用極為平靜與淡然的口吻説着。可我還是無法想象他是怎麼度過這些日子的。吃飯,睡覺,排泄,這些最普通的日常生活行為,是怎麼處理的啊?你看,癱瘓的身體日漸臃腫,肥胖壓迫內臟器官,連呼吸都是那麼艱難,更別説身體的正常攝取與排泄了。蛙哥告訴我,吃飯時,儘量不吃流食,無法使用餐具,就用手指抓住食物,盡力俯身接近手指,將食物喂進口中。為了減少排泄,他幾乎不喝水,在他的炕左側下,有一馬桶,每次方便,都需要幾十分鐘才能將身體挪至一尺開外的洞口。而長期壓迫下,褥瘡常年折磨着他,每一次挪動,都不亞於一場戰爭,那是意志與病魔的搏鬥。

蛙哥是英雄,在這場戰爭裏,他一直“站”着,從不曾倒下。連躺下睡覺也不行。因為,死神在多年前從夢裏將患同樣疾病的四弟帶走了,這之後,每天就這樣坐着,困了就打打盹,只有在天亮之後,七十多歲的老父親過來放平他的身子,守侯着他躺一個小時,然後扶起來。坐起來的蛙哥把自己交給了詩歌,交給了文字,他的每一天,除了與病魔抗爭,就是在文字裏暢遊。當一首首充滿陽光氣息的詩歌飛進網絡,誰能想象的到這是一個站在地獄門口唱歌的詩人?

我曾經無數次在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裏尋找生命的出口,也曾無數次在自身的磨難裏尋求生命的答案,無論自己怎樣頑強地與命運抗爭過,面對蛙哥,我依然覺得自己是那樣渺小,那麼微不足道,他所給予我的震撼,足以讓我藐視世間一切苦難、功名、利祿、悲歡、榮辱。因為,這個世界上,唯有生命才是最可貴的,只有勘破了生死,生命才會顯示出它強大的力量,而世俗的慾望,只有讓人活在卑微與低賤之中,甚至,倍受靈魂的煎傲。

柒柒——海的女兒

離蛙哥300裏地的棲霞市,住着論壇的另一個朋友——柒柒。這又是一個燃字取暖的女子,結識三年多,幾乎沒有聊過天,對於她的瞭解,是在論壇有限的文字裏進行的,身居管理層的我們,偶爾有所分歧是難免的,而我的大大咧咧和她的小心翼翼,使得雙方都不曾主動聯繫和溝通過,交往也就越發疏遠了。

當浩天和蛙哥電話聯繫到她時,天空正下着小雨。蛙哥説旱了好些日子了,我們的到來,把雨水也給帶來了,也許,正是這些雨水,滋潤着我們久旱的心田,讓我們的會面也充滿了濕意。三天時間裏,我們不知道流下過多少感動的淚水。

15日一早,我們驅車前往海陽縣汽車站接柒柒,從柒柒居住的地方到蛙哥家,需要轉三次車,來去好幾個小時。這些年,柒柒每年總會過來兩三次,辛安這個小漁村,似乎成了她的孃家。而她和蛙哥,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過是一對文字兄妹。

海陽的六月,氣温不足二十度,加上細雨,顯得異常寒冷,我們在車裏面向車站大廳等候。九點左右,一個素衣女子在車前方一側招手。柒柒到了。

見到柒柒的那一瞬,我有些疑惑,具我所知,柒柒年齡不大,可眼前的柒柒,端莊的臉龐上,雖然明目皓齒,但皮膚不是太好,與年齡不太相符的皺紋為她增添了一份滄桑感,均稱的身材着裝得體,瀰漫着淡淡的書香氣息。我的眼睛飛快地掃過她的全身上下,多美麗的一個女子啊,可惜多了點皺紋和少了點凹凸的遺憾。

這並沒影響我對她的欣賞,在蛙家,我知道了她經歷的那場生死劫難後,心中再次泛起揪心般的疼痛。當她平靜地敍述那些在無影燈下走過的日子,在偏僻小鎮裏養病的日子,她嘴裏講述起那個光頭女子,那個被激素肆虐的變形的女子,那個被化療折磨的逃跑的女子,平靜與淡然的口吻,彷彿講述別人的故事。而我眼前隨着她的講述出現的畫面,與安徒生海的女兒在刀尖上舞蹈的畫面一再重合,我怔在那兒一動不動,定定地盯着她,心裏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中,那種無以言説的沉重和疼痛拽住我使勁往下墜,深不着底。我想不明白,作為海的女兒,難道必須經歷這樣深重的磨難才能獲得新生嗎?

望着柒柒我不知道説什麼,只好和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能把我的感動,我的憐愛傳遞給她,似乎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從她那嬌小的身軀裏吸取某種力量,而後勇敢地去面對眼前所看見的一切。

蛙哥和浩天就那樣看着我們姐妹兩,滿眼的欣慰和感動。

下午,柒柒帶我們來到她出生的海島——麻姑島。相傳八仙去天宮給王母娘娘賀壽歸來,行至此處,嬉戲間將麻姑手中的蟠桃撞落海中,一時間,拔海而起一座海島,樹木葱綠,鳥語花香。居住在島上的漁民,許是粘了仙氣,男的個個英俊勇武,女的聰慧勤勞。且不説別的人家,就柒柒説起患病前艱難的創業過程,以及現在在文字一途的跋涉,她所表現出的聰明才智和靈性,就是很好的佐證。

島上現今有五六十户人家,靠養殖業度日。為了柒柒和小弟而放棄學業的大弟還留守在島上,老屋已空了許久,大弟依舊每週過來打掃衞生,當我們推門進去,那乾淨的炕頭便敞開了懷抱。

整個下午,我們坐在大弟家寬敞明亮的天井裏,説文字,説人生,説各自心中的困惑和尋求,柒柒的話不多,但我能夠感受的出她的欣喜。

從麻姑島回來,我們在丁子嘴海灘的礁石上迎風而立,潮汐一浪一浪湧來,我想大哭,我想大叫,這就是我和夫君相約要來看的海,我來了,可他卻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展開雙手,面向大海,心裏閃過一絲念頭,轉身對着柒柒他們説:“從這裏跳下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然後傻傻地笑了起來,隨即又搖了搖頭,我把那一瞬間閃過的念頭在玩笑裏粉碎,當我再次面向海天一色灰濛濛的大海,我心底彷彿有個聲音響了起來,細聽又沒了聲響,晃眼裏,我似乎看見夫君遠遠地飄過來,微笑着注視我,又慢慢飄回原處……

身邊的柒柒安靜地坐在礁石上一言不發,浩天在遠處低頭尋找着什麼。我望了望身後更遠的地方,那裏有一個端坐如菩薩的人,正微笑地看着我們,不言不語。我轉身迎着海浪走過去……

死,並不可怕。那麼生呢?

海水温柔地在我腳下湧來蕩去,它們似乎在説着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説。只是,有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明顯,那就是對生命的敬畏。它們通過海水,通過蛙哥、柒柒,通過那些佇立在海岸的礁石,堅決而徹底地進入我的視線,直至靈魂,將我從頭到腳洗刷一淨。於是,我俯向大海,深深地跪了下去……

浩天——現實與理想的探索者

促使我這次山東之行的是浩天,這個充滿俠義之心的男子,外表看似冷靜、理智,內心卻柔軟、細膩。知道他,是在我主持的情人節詩歌化粧舞會後,他為我的詩歌寫下的簡評,文字不多,對詩歌有自己獨特的見解,而透過有限的文字,所顯露出的文字功底和知識結構讓我刮目,我記住了他。

十多天前在網絡裏再次相遇,是因為他的西藏遊記“一路向西”。這個曾經還在高中和大學期間就出過兩本詩集的繆斯寵兒,一夜間從文字裏消失的無影無蹤。八年過去,作為一個成功的職業經理人,在厭倦了商場上無休止的競爭後,踏上了西行的道路,與其説他去朝聖,去釋放鬱積的心情,還不如説他是去尋求靈魂的迴歸,尋找精神的落腳點。

因為詩歌,因為西藏情結,再加上我們擁有共同的朋友——蛙哥,山東之行成為必然。

事實上,如果沒有浩天,我的.山東行還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當年車禍的後遺症,讓我無法單獨出門,沒有任何方向感的我,在家門口也會迷路,更別説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在這次前往成都機場的途中,我差點又把自己弄丟。

在機場與浩天見面,我伸出手與之相握,他卻忙着去辦理租車手續。急性子和快節奏在他的身上顯露無遺。這很對我的脾氣。

一路上我不停地和他交流,説的最多的還是詩歌。這個走南闖北,見過太多世面的男子,並沒有因為遠離文字而失去骨子裏的詩人情懷,當他關掉手機,拋開一千多人繁雜的事務,僅僅是為了去往小漁村見一個不名的輪椅詩人,就這一點已足以感動許多人,這樣的行為,也只有詩人才會率性而為。所謂詩人,在我看來,就是心懷大愛、大慈悲的一羣人。蛙哥是,柒柒是,浩天是。

在蛙哥的小屋裏,我們彼此在文字外感受對方,彷彿説了很多,又彷彿什麼也沒有説。有那麼一瞬,我想到了趕海,我這個在草原長大的女子,對海是陌生的,但它並不防礙我在腦子裏暢想大海,我們的一生,其實就是一次趕海,我們不停地拾取、捨棄,不停地行走、停歇,而在人生旅途的盡頭,我們的兜裏,究竟裝了些什麼呢?這,也許只有等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會知道。

突然想起浩天説的一件事,在海南島的一個廟宇裏,他和一批高層管理人入住寺廟體驗生活,一週過去,一個在商場打拼多年的成功人士,拒絕再回到塵世。世間萬物皆空,回與不回,已是題外話了,紅塵內外,我們不過是生命的過客。

由此想來,浩天的西行和東行,都是在尋找一個出口,而用生命書寫詩篇的蛙哥和柒柒,一定會帶給他某種啟事。

時間飛快地過去,細心的浩天一直在觀察這個家,蛙哥的母親在半年前去世,老父親還沒走出那份悲傷。我們的到來,興許觸動了他某根柔軟的神經,當我們在蛙哥的屋裏説話的時候,他在東屋拉起了憂傷的二泉印月,琴聲如訴,我聽見了淚滴的聲音。蛙哥説老爹大半年沒拉過二胡了。

就是這平凡而偉大的父母,二十多年如一日照顧癱瘓的蛙哥,使得這隻井底蛙,閃射出異樣的光芒。母親去世了,三弟毅然搬離自己的家,回到老屋照顧父兄,而默默做事的三弟媳,將膠東女子的賢惠、善良演繹得淋漓盡致。

面對這一切,我不知道怎樣表達滿心的感激和敬佩。浩天讓柒柒給三弟媳買回兩套衣服,我看見三弟媳流露出的開心勁就想哭。浩天説,這個家最沒有義務的就是這個女人,最偉大的也是這個女人。

為了儘量和蛙哥待的時間長一點,我們居住在小鎮簡陋的小旅館裏,這個平時在生活上相當講究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內心的熱愛,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這也許是蛙哥的幸運,更是我的幸運,因為,在這裏,我見識到了人間最寶貴的真情。

有來就有去,我們還是要離開蛙哥,離開這個小漁村的。柒柒先我們一步離開了這裏,當我們相擁而別的傷感擊中浩天后,浩天一直告戒我:“文君,和蛙哥分別的時候不許哭。”

不哭,我不哭。我不轉身,蛙哥就不會看見我悲傷的面容,我不出聲,浩天就聽不見我嗚咽的聲音,我不流淚,別人就看不見我滿心的疼痛……

蛙哥,柒柒,浩天,我會再來看你們!

2012.6.20

標籤:散文 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