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隻遠去的燕子 優美散文

爺爺家養了兩隻燕子，它們把窩搭在爺爺用釘子固定好的瓦片上，一隻公燕子，一隻母燕子。它們每天會像旋風似地從爺爺家木頭做的大門竄出去，門外就是一排排高大茂盛的樹木。爺爺總會早早起牀，把木門打開，放燕子去捉蟲，因為有三個小傢伙誕生啦！

這下爺爺搭置瓦的那用小樹枝和泥土銜接起來的跟半個蛋殼一般的窩就熱鬧了。天不亮，三隻小燕子就嘰嘰喳喳地叫，吵着要蟲吃，於是燕子爸爸媽媽和爺爺就得起更早了。爺爺利索地拉開木栓，把門往裏面拉，呼——清晨的涼爽完全喚醒了燕子爸媽，嗖！比往常更快地衝出去了。爺爺也投入自然的懷抱中，看兩隻燕子飛到對面的樹上，然後又飛到更高更遠的後面那個林子裏去了。爺爺望着三隻叫個不停、小腦袋和未長長的鳥喙不時出現又不時隱沒的小燕子，滿意地朝房間走去——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公燕子和母燕子每天忙個不停，不管颳風下雨打雷閃電亦或是風和日麗陽光普照，竄出去又竄回來，那矯健的“燕姿”和遠去的“背影”，大概是三隻小燕子最堅強的後盾了吧！當燕子爸爸或是燕子媽媽覓食成功時，就會站在窩的邊緣，把食物獎給腦袋探得最長，最努力的小傢伙吃。那小傢伙成功後，一言不發，埋下頭來享受獨食。只見旁邊兩隻小燕子還在叫個不停，一會兒，那隻最努力的小燕子開心的獨食後又裝作沒事樣的跟那兩隻一起叫，好像在説，“你們看，我也沒有。”爺爺在下面看着它們似孩子般的爭搶打鬧，開心的.笑了。大家在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後，晚上，爺爺把木門向外推，拉上木栓，關燈。五隻燕子正依偎在一起做着香香甜甜的夢，爺爺也安心的睡去了。

就這樣，燕子爸媽的辛勤覓食和爺爺的悉心照顧，提供了三隻小燕子最好的保障。慢慢地，三隻小燕子站得更高了，喙更長更尖了，偶爾也試着拍一下翅膀。它們是要飛走了嗎？它們不想留在這温馨的家了嗎？

一天晚上，爺爺像往常一樣拉上木栓準備睡覺，熄燈前瞧了瞧窩裏的燕子。一隻，兩隻，三隻，四隻，“咦？不對，怎麼少了一隻呢”爺爺感到不安，“是飛走了嗎？”爺爺的手從燈鈕上滑落，抬頭，凝視了許久。“也許它們終都會飛走的吧！”爺爺歎了歎氣，無奈地説道。夜色已深，熄燈——爺爺的一個不眠夜。

第二天清晨，爺爺起得格外的早，燕子依舊叫個不停。打開木門，爺爺並沒有繼續利索地拉開木栓。爺爺放下木栓，仔細的、深情的凝視那個小窩，那隻辛勤的燕子爸爸或燕子媽媽，

那三隻可愛的渴望長大的小燕子。爺爺不知道這木栓一拉，是否就再無安心的拉第二次的可能性。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該走的還是留不住。拉開木栓，像往常一樣，清新的涼爽的風迎面而來，風帶走了一晚的疲憊，留下了一個空蕩的廳堂，空蕩的窩。爺爺注視它們飛快地迎風而去，不跟爺爺説一聲再見。爺爺獨自走向房間——這也會是新一天的生活嗎？

像那五隻帶給爺爺無限歡樂又留給爺爺無限悲傷的遠去的燕子一樣，爺爺的五個兒女也在他們各自成長後，遠走高飛，不報書信。他們把自由和嚮往帶向更高更遠的天空，把孤獨和憂傷留給爺爺。

明年春天，燕子還會回來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