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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鵝的散文閲讀

文學1.93W

白鵝

白鵝的散文閲讀

弟弟打來電話,要我們一家到西昌玩。

“好啊,好啊,”老婆在電話裏説,“你大哥養着一隻大白鵝,我們把它抱上來,在你家宰,燉湯。”

我嘀咕:“都喂這麼多年了,咋下得了手啊!”

“嘿,我話都説出去了。還有,都到西昌去玩,好幾天不在家,誰來餵它?”

我把它喂得飽飽的,抱在懷裏。它彷彿知道要離開自己的窩了,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家了,伸長脖子,留戀地望着周圍熟悉的一切。

我抱着它在路邊等車。它把臉埋在我懷裏,不時伸起脖子貼我的臉。我這鵝真乖啊!可是,今天它就要離開學校,再也不會回來了。想起剛買來的時候,拳頭般大小,如今抱在懷裏沉甸甸的,有十多斤了吧。每天放學回來,它就在我寢室附近的'草地上伸長脖子嘎嘎嘎地叫喚。餓了,會到草地上啄草吃。給它糧食,不是吃,而是撮。最怕下水了,每次給它洗澡,拼命撲出水盆。這兩年來,我把它當做寵物養了,早就忘記了它是鵝;它也把我當作衣食父母,當作好朋友,早就忘記了我是人,有一天會宰了它的人!對不起了,下輩子你就不要做鵝吧,或者我不做人了吧:要麼都做鵝,要麼都做人。這麼胡思亂想着,又陰天,心裏忽而哀傷。

師傅不准它上客艙,要裝在貨箱裏。我擔心地問:

“這樣會悶死麼?”

“悶死就算了。”老婆説。

下車一看,還好,沒悶死,只是不停喘氣。看見我,朝我撲。

把它放在弟弟家的衞生間裏,我端了半碗飯去喂,不吃;舀了半碗水,開始喝,埋頭,揚頭,又埋頭,原來是渴了;扔幾張菜葉在它身旁,開始啄食,原來也餓了。

弟弟説:“誰宰?我可不會。”

弟媳擺手:“我更不會!”

老婆躺在沙發上:“我累了。”

我提着刀,走到它身邊,它親切地望着我。還是曾經依戀的眼神。

我提着刀走回來。

妹妹問:“你平時不是也宰雞的麼?今天宰只鵝都磨磨蹭蹭的!”

“你哥是下不了手,”老婆説,“好久我就想宰,他不依。平時叫得煩人!”

弟弟説:“大嫂,還是你宰。”

老婆笑:“我老公真不中用!”接過我手中的刀。要我拉鵝腳,我不去。弟弟去幫。只聽見廚房裏撲通撲通撲翅膀的聲音。一會兒,弟弟端出一碗紅彤彤的鵝血。我的寵物被燙在盆裏,不成鵝形了。不一會兒,毛被拔光。

吃飯的時候,我聞着就噁心,一口湯都沒喝。妹妹笑着説:“大哥啊,湯都不喝一口,全被我們喝了,你白養了!”

“他不吃,我們多吃。”老婆笑着説。

回到學校裏,鵝巢空空的。往日高高揚着頭朝我嘎嘎叫的鵝,不見了。

從此不再養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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