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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懷念父親情感散文

文學1.51W

父親永遠的走了,且走的匆匆,我不忍心想起他,更不忍在人前提及他的往事,怕淚花模糊了雙眼,沾濕了衣襟。

關於懷念父親情感散文

父親生於1953年,一個令人想起就飢寒交迫的年代。父親是家中長子,下有三弟,年少時,爺爺外出謀生,他便成了奶奶的左膀右臂,挑水劈柴,照顧弟弟。父親的童年是飢餓的,是寒冷的,是清苦的,是灰色的,更是難忘的。

長大了,父親結了婚,生育了我們兄妹三個。兒時的記憶中瘦弱的父親渾身總有使不完的勁,總有幹不完的活。白天種地、燒磚,晚上就在煤油燈下和母親一邊剝着棉花或搓着玉米,一邊給我們兄妹講故事。農閒時,父親就和人結伴去外地務工,給人和泥,拓磚坯子。父親手腳麻利,拓起磚坯子來又快又平整,父親的手藝是同行中出了名的。每次返鄉回來,父親都是又黑又瘦,但卻總是樂呵呵的,還總會給我們兄妹帶來一包的驚喜。打開麻布揹包,有花生,有糖果,我們吃的津津有味,父親則坐在門墩兒上吸着旱煙,笑眯眯的看着我們。這給我不富足的童年增添了許多色彩與甜蜜的回憶。

我們兄妹長大了,要吃飯、穿衣、上學,家中的開消日益增多。父親就開荒種棉花,種西瓜,以尋求從土地裏淘出我們全家幸福的生活。父親早出晚歸,把荒地一遍遍的翻刨,清除雜物,但苦於老天不作美,趕上天災,一連幾年收成甚微。父親精力耗去了大半,一天天消瘦,去醫院檢查,晴天霹靂,父親患上了乙肝。為求醫父親獨自騎着自行車,行程60餘里去抓藥。為照顧父親,母親決定每天給父親增加一個煮雞蛋的營養。每次母親從鍋中撈出那個煮好的雞蛋,我們三兄妹的眼神就緊盯着那圓滑的散發着熱氣的煮雞蛋,砸吧着嘴,直咽口水。母親見狀就用眼狠狠地瞪我們。父親接過雞蛋,總會大聲説:“分雞蛋了。”不一會兒,蛋黃蛋清都進了我們兄妹的嘴裏,父親笑着看着我們吃,而他手裏只剩下剝下的蛋皮,最後他總會美美的舔食着粘在蛋皮上的蛋清。但有幸的是老天有眼,父親的病漸漸好轉了。

九十年代,臨近的莊寨鎮興起了木材加工業。父親也仿效着在家幹了起來,從外地運來木材,再用電鋸鋸成細木條。由於經驗不足,第一批木材沒鋸完,父親失手,右手一下被鋸斷了三根手指。鄰居們都説這下我們家的頂樑柱倒了。沒想到父親傷口癒合後又用殘缺的雙手支撐起了這個家。漸漸地生活好了許多,蓋上了磚瓦房,哥哥姐姐相繼成家,我也考上了師範學校,父親開心的笑了。這幾年家中的生活更是一天好比一天。我們兄妹也都做了父母,感受到了為人父母的不易。都決定讓奔波操勞了大半生的父母好好享享清福,並給他們蓋了座新房。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這時父親查出患了肝癌,且已是晚期。醫生肯切的説:“還有三個月至半年的生存期。”我們兄妹哭了。但父親渾然不知,依然手腳不閒的在新院裏壘着邊牆,營造着他和母親倖福的晚年居所。慢慢的九十餘斤的.父親一天天消瘦,癌痛一天天加劇。父親倒在病牀上,不能翻身,不能進食。一輩子生病不肯吃藥的父親卻要天天打着點滴度日。疼痛難忍,他卻從不喊叫一聲,總是緊咬牙關,雙手緊握着牀頭上的木撐。臨終的前四天,父親腹水加劇,從尿管中排出大量血水,雙腿壞死,臀部潰爛。我們兄妹忍着眼淚一天數次給他翻身、擦洗、上藥。父親總是一聲不啃,雙手攥緊牀頭,忍着疼 痛,聽從着我們的安排。臨終的那天晚上,我和姐姐守護在牀邊,父親無力地轉動着昏黃的眼珠看着我們,慢慢的眼珠停止了轉動,就這樣父親默默地走了,他的生命停止在了六十三歲。

這就是父親的一生。父親留給我的有他永遠忙碌身影,有爽朗的笑聲,有病牀上攥緊牀頭強忍劇痛的模樣,更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無盡的思念。

願天堂裏的父親如我們期望的一樣沒有苦難,沒有疾病,只有無盡的歡樂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