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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的父親隨筆散文

文學2.35W

我的父親離世十多年了,他的離世給我長久的心痛,我至少有如下不能釋懷的事情:一是父親離世那天我不在他身邊;二是我覺得父親給予我的太多,而我沒有什麼回報;三是覺得父親勞累一生,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

懷念我的父親隨筆散文

我的父親出生於上世紀三十年代,儘管那時候的祖國處於動盪年代,但我的家鄉處在偏僻的鄉村,同時又是偏僻鄉村中的羣山懷抱中。那種環境受到戰火的肆虐相對少。周圍都是山,我父親出生那時候才四五户人,我能記事的時候是8户人。從開居祖搬遷到那個山窩算起到我這一代是7代人,開居祖就是兩夫妻搬到那裏,非常艱苦,據説就是唯有身上穿的幾件衣服就是全部家產起步,開居祖是單傳,到第三代才是有4個兒子,後來我經常聽到長輩説的的是四房人反正他認為蘸有筆墨的東西就是值得珍惜的東西,不願意丟掉。寒風下雨時候,能夠做在父親身旁,感受到他讀書的樂趣也是一大享受。

父親的勤奮表現在他勤勞耕作上,他一般很早起牀,利用清晨時間去碾米,因為要到翻山越嶺到五六裏外的地方去碾米,五六裏外地方才有碾米機,我十歲以下的時候是水力的碾米機,稍大的時候是電力的碾米機。另外父親在夏季起得早是為了去看水。所謂看水,就是指看需要灌溉的農田,是否有水,或者查看有無漏水或者滲水的地方。

父親的勤勞還體現在他耐心細緻方面。比如對稻田施肥,其他人只把肥料隨便灑到田裏就行了,但他是角角落都保證做到有肥料。其他人犁田,反正把土翻回來就行,但他要把稻田犁得如何勻稱才覺得滿意。我們村落以前有很多松樹,漫山遍野都是,大風一吹是松濤滾滾。割松香是我那個小山窩的除了耕田外的主要產業。割松香需要打通樹與樹之間的通路。割松香跟讓橡膠樹流出橡膠來的操作一樣,是要通過對樹的表皮肉割開,讓松香流到袋子裏或者竹筒裏。其他人對樹與樹之間的通路不在乎是否平整,是否有荊棘,但父親檢查做到不但是要除去茅草和荊棘,而且要用鋤頭闢出梯級來。他信奉磨刀不誤砍柴工。人家的隨便弄個路出來,每次經過不好走的路就是畏途。

父親很勤奮還體現在他的開支大,需要更多的物質資料作支撐。在人民公社體制,對個體經濟實現嚴密管制的時候,我父親也偷偷種了番薯或者花生類。在小隊分得糧食不夠的時候,我父親種的番薯能夠彌補靠集體分得口糧不夠的缺陷。也因此,在我小時臉上供應最緊張的時候,我家也還是有番薯吃的。番薯雖然有季節性的,一般是秋冬是收穫番薯季節。沒有番薯當鮮的春夏,是吃曬乾的薯片煮成的番薯粄。也因此,我家總是有可以裝一百多斤薯片的缸總是滿滿的。另外在穀倉裏面也有幾麻袋薯片的。另外,父親也總是種有不少花生,這些花生,就是有人來了的時候,就到穀倉裏面取出幾升花生拿出來炒(這個升就是一個容積的單位,大概是相當於 二十公分 高、直徑 十二公分 左右的圓柱的體積)。這個炒花生很香,炒花生是需要耐性的慢功夫,急了,鍋下驟然大火,就是花生外表完好而裏面的肉燒焦不好吃,不夠火力,嚼起來不脆也不好吃。我父親很好客,有人來,就是要超花生或者敬奉酒席款待的。

父親對於來者都是客,不嫌棄任何人,他對於一般人不願意收留的乞丐也會讓他住下來。我小時候記得很真切的是有一位乞丐,一邊乞討一邊賣唱的,父親留他住了一晚。父親代客人很熱情,在席間總是不停給客人夾菜、不停滴勸酒。父親每餐都要喝酒,喝的是糯米釀的黃酒。他總是交待我母親多放酒餅(酒餅是讓糯米發發酵的材料)。多放酒餅就意味着酒的度數更高。因為來客中有的感到黃酒不過癮的,需要喝燒酒,即白酒的。我父親就保證了家裏放着至少有十來斤燒酒的。在席間,父親也總是勸人家多喝,認為讓人家多喝就是熱情。也因此,我父親勸酒的功夫也名聲在外,即使是有點酒量的人,比如能夠喝半斤八兩的,在我父親的殷切勤款待下,也會喝得酩酊大醉的,甚至出現表明上強撐着説沒有醉,沒有問題,但走到不遠就要嘔吐的。在趕集的時候,父親在豆腐和黃酒攤子上總能夠找到他的聲影。遇到熟人,他總是能叫上人家跟他一起喝酒,用剛煎熱的豆腐下酒。正因為父親這些款待的開支大,這就是他要額外多掙得這些物質作支撐。比如黃酒,他每年就種植更多的糯米,要保證更多的'燒酒就得保證有足夠的稻米跟人家換酒。

父親在其他待人接物上也意味着更多的付出。他尊敬老人,凡是本村或者本宗族中的老人,他都很尊重,這種尊重不是單停留在語言上的,他總是逢年過節要給老人一些雞蛋或者給予一個雞卵子(這是客家話,雞卵子是指還沒沒有生過的蛋的雞)。對於禮尚往來,他再艱苦也不會出現她給予別人的少於對方給予的。

第三痛,是我作為長子沒有給父親過上好日子

父親送我讀書的聲影歷歷在目。因為我國小畢業恰好是縣裏面有一個規定,即凡是全縣各國小升初會考試第一名的學生都錄取到縣城中學來讀書。我那一屆是唯一的一屆從國小直接倒縣重點中學讀書的。因為我老家離縣城40多里路。那時候沒有象現在這麼多車,我家所在的那個鎮到縣城的班車也只有每天一趟,不容易買上票,要走後門的。因此,父親和我總是徒步上縣城的。因為是早上四點打着手電就出門,不到九點就到了縣城,我們是每小時走十里的速度。因為在離縣城40多里路地方讀書,加上那時候我還12歲,父親會走路到縣城中學來看我。也就是在上午八、九點的時候冷不防他就出現在我的教室門外,在老師的示意下我走出教室。有時候父親給我一些菜餚,這些菜餚有肥肉煎成的,有魚肉煎炒成的;有時候給我野豬肉。那時候因為總是在學校天天吃包菜的,吃上父親送來的菜餚也格外香甜。

我參加工作的時候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在小縣城工作,工資沒有超過三位數。父親一樣跟上面我説的那樣熱情好客,我沒有給他什麼物質資料。倒是他為了張羅我結婚花了一萬多元。在我住的70多平方米的套房的時候,我父親也只是偶爾從小山窩的家上到縣城來。

1997年,我賣掉套房,獲得二萬七千元,用此錢在縣城買了塊地70多平方米,那時候我們縣城就熱衷於買塊地建所謂的有天有地的房子。我當時建房子就是5000元起步,後來陸陸續續借錢,功花了九萬餘元。父親分二次,給了我一萬多元支持。現在想來,我工作十年後還要勞累父親,真是慚愧。這段時間父親還是跟以前一樣勤奮勞作。跟以前一樣保證又足夠的黃酒或者其他物資待客。

2001年至2004年間,我因為一些原因而產生強烈的動力,即通過艱辛的努力,考取了研究生,在現在工作的城市讀研。之所以説艱辛的努力,是因為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已經10多年了,對英語也大部分忘記了,而研究生入學考試中,英語是個難關。父親在我考取要讀研究生的時候,他已經65歲了。母親與我父親同年。這時候母親多病,父親仍然象以前一樣維持原來的收入和家庭景象,這就需要更多付出,那幾年我感到父親的白髮陡然曾多了不少。

2004年至2006年,我在地級市工作。因為工資每月不到2000元。自己只給了父親每月300元的生活費用。他是要面子的人,他不甘心在年紀大了的時候就謝客閉門,他堅持要維持那種以前的局面。因此,他仍然耕田,但只耕了原來的面積的一半左右。到了冬季開銷多,即人們做好事的多。人們因為我父親的輩分大,又加上其因為好客的聲望,所以人們願意發請帖給他。

我在地級市工作的時候,我父親來過一次,他來的原因也是檢查一個眼睛,因為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我帶他在市區走了走,父親對於一個城市的瞭解就如他在寒風下雨時候看書的興趣一樣濃厚。因為那個地級市有好幾座橋,在他的興趣盎然驅動下,我帶他對市區那幾座橋都看過,每看一坐橋,他都仔細把玩。回來的路上他還説得出橋的名稱來。

我父親在2006年冬,上坡就喘氣,步伐沉重,走得很慢。到醫院檢查是心臟的問題。那時候他説過一句話我記得真切,他説能到我現在工作的地方走走,特別是要看看我讀過書地方就心滿意足了。另外一句話,他在住院時候對我説的,他説他這輩子,沒有虧欠別人的,別人對他好,是他付出了的。我對父親的話沒有引起高度重視,我沒有讓父親實現要到我工作的、讀過書的城市走走的願望,這種遺憾所造成的情感傷痛仍然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