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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的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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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雨念着梨花,一生深情落在天涯。——題記

橋的美文

遠方有家,用一生來牽掛。時光與風沙纏繞,去往小巷深處的人家。經年最難忘的,是母親燈下的眉眼,和父親不堪華年的鬚髮。青花飄,風鈴搖,聲聲到西橋。

三月,鄉村,雨。

楊絮與柳絮,幾時紛飛佈滿了故里,多雨的季節經常聽到風笛。並不刻意撐傘的年代,有人已經穿上了春衣。屋檐下的黃狗愜意起身,抖落一身泥塵,午後的眼光剎那落地。浣衣的人喜歡在雨未濕透時恰到好處的離去,井邊留下幾千年的小曲,哼唱了幾個世紀。

凡塵無涯,春秋祥和成一個神話,如那午後的老人與茶。

驚蟄一過,便常常聽聞天雷。老牛在村頭一聲長哞,一如數年的提醒了田人。

父親是極其平凡的一個,在牛哞與細雨中動身。

布穀輕飛,田地落軸成山水。父親走在前頭,牽着牛兒,他極其認真地跟在牛後。

牛兒終究是老了,不情願的拉犁前行,父親便停下,摸摸它,好一番呵護。久鈍的犁刀再次深深劃開沉寂的土地,如同歲月劃開父親原本正好的年紀。

父親説過,老牛,像是他的父親。

他試圖讀懂只屬於父親與牛落地生根的情誼,一切是徒勞的,就像讀不懂生養他的土地的滄桑。

和餘暉裏的鴻雁並肩而歸,總能卸下滿身的疲憊。當看到前方升起的炊煙,他便知道,

母親在門口守望。

櫻花開落,日子便不經意間打馬而過。

風霜與雪雨,在世上充當了幾次過客,時光卻一如既往地潛行。

牧羊老人打青石路上甩鞭走過,無聲地被寫成一首有心的詩。從前的風鈴依然轉過了滄海,在一個原本屬於黑白的年代。

初城易冷,孩提無聲,牆上斑駁的年歲藏起了他愛玩的天性,揹着母親縫起的書包與連夜的叮嚀,他要去學校了。

父親送他,鄉村的路太過崎嶇不平。他並不累,只是懷着一份懵懂的虔誠。

路太遠,更隔有一河一橋,木橋太過孱弱,零碎的模板鋪成必經之路,太多被浮生殘缺的痕跡。於是,父親便背起他,結結實實踏在橋上。橋身搖晃,吱吱悠悠,像太多故事的老人。畫面總是在記憶裏定格。

橋的對岸,父親和他約定,放學在橋頭等侯。

他望望學校的`方向,

如同鳥兒有了翅膀,可以飛向天堂。

小村的夜總是靜得深沉,窗櫺下的蛐蛐可以叫到天明。煤燈下的他開始用筆寫下學問與未來,母親便搖着蒲扇替他趕着蚊蠅。他抬頭看,母親在笑,只是鬢角的幾絲白髮,看來太過陌生。但,還是無與倫比的神聖。

父親的諾言在心底烙印,日復一日的堅守在木橋生根,某個學後他太過貪玩,在夜的三更歸家,驀地發現,一身疲憊的父親,站在橋頭。

他又怎會明曉,橋的這邊是父親,橋的那邊是希望。

此去經年,再也尋不到深夜的人為你點燈。

十年一瞬的歲月難敵,折煞許多人。夢裏走筆,筆下的故里力道不深,一如她最初的本真。鄉音在回憶裏迴盪經久,聽聞江湖苦雨斷了誰的魂。平生歎息,難回的昔年素雨,和巷子的前世今生。

誰家老人又在説着誰的衣錦還鄉,情至深處,淚流兩行。

他最終還是回去了,在一個未雨的初夏,一身素履。

書信裏,父親道會在他歸來的今日,在木橋之頭等候。

於是自己毫不忌憚的狂奔,一如孩提。到了西橋,卻發現,父親的橋頭,卻空無一人。

像是歲月在從前戛然而止,故鄉只那與紅塵隔離,一切的一切都不曾改變,只是換了日落而息的人。他歎息。

夢裏潛回多次的小巷比記憶中更顯單薄,隱約聽到了兒時的哭聲。門口,他顫顫巍巍,良久,推開久違的家門。

孑然一人的母親,坐在炕頭。

他撲通跪地,像老牛般痛哭失聲。

歲月便與樑上老燕的羽毛一同掉落。

天意總是悄然埋下伏筆,生命中誰素衣而來,又絕塵而去。

他要帶母親離開,離開這裏,去往小村外的世界,母親執意不走,老了,就呆在這裏,一輩子的土地,怎樣都割捨不去。

五月最常紛飛槐花雨,沾濕誰也猜不透的結局。流年無聲,一起炊煙時常讓人哽咽。他想了很多,用盡一生的心思和情。

他最終決定留下。

天涯無常,一曲心殤難覓迴音。再也找不到父親的天堂,竟成永遠的痛,化成一世的等。

能安回故里,在無爭的年華,伴母親餘生,是他的幸,莫大的幸。

某一個花開與春暖,小村悄然建起了一所學校,在橋的這一邊。用了他此生積蓄。

他站在了三尺講台之上,朗朗書聲飄遠,催開了滿山杜鵑。他笑了,一如當年燈下的母親。

橋的這邊是父親,橋的那邊是希望。

時常的日子裏,他會揹着母親,走過橋上,像曾經的父親與他。小橋吱悠吱悠,往往撥開了易跳動的心絃。童謠輕唱,故事輪迴的蕭瀟落在眼前。

青花飄,風鈴搖,背寶寶,到西橋。

依稀見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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