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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印象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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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嚮往

蘇州印象隨筆散文

我是一個喜歡歷史但又不愛深究歷史的人,我喜歡它裏面恢弘的場景,英雄的氣概,也喜歡它婉轉的辭賦,滄桑的羌管。我不習慣深扒歷史的巖層,修復歷史磕碰的細節。或許像我這類的“偽歷史系學生”,不必躬耕於那些繁瑣的史書典籍,更不用實地考古例證。對於我們而言,真實的歷史往往不如戲劇性的故事更令人們心往神馳。

一般歷史學家每到一個地方,總是要認真的考究當年那些所謂的發生在此處的事情,往前推理,往後追究,只要稍有邏輯上的不通,他們就要持保留的意見,然後在各個學術專欄上討論。其實,這種精神是很值得學習的,治學謹慎才能究得事情真實,還原歷史本來的面目。

以上應該就是“業餘”和“專業”的區別。相對與“專業”而言,我們這些業餘選手就會幸福很多,當歷史學家還在認真論證的時候,我們已經將故事演繹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無論你是“專業”還是“業餘”,那些具有濃濃歷史氣息的地方,總是深深地吸引着你,讓你魂牽夢繞。這就像是站在場外看足球的你,總有一種要上場一試身手的衝動。

我去過兩次蘇州,在那裏待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天,看過的地方更是寥寥無幾。可是,每個去過的地方,總是給我帶來震撼的感覺,讓我流連忘返。那些純粹靠鞋底就磨得光潤的青石板,那些頹舊的古城牆,還有那些遊蕩的烏篷船,一轉眼,三千年,一座城市。

最早知道蘇州,是小時候學過一篇叫做《蘇州園林》的文章。那時候對於園林的概念還是很模糊,第一印象就是類似於公園或者是遊樂場一類的東西。於是小時候就覺得蘇州肯定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可以坐船出行,還有好多假山。後來就學了張繼的那首《楓橋夜泊》,但是,那時候對於姑蘇和蘇州是分不清楚的。等到高中以後,讀的書越來越多,對於這座古城的迷戀也越來越濃厚。

工作以後的第一次出門旅行便是蘇州。

二、遊子的聲音

月落——烏——啼——霜滿天……一個小女孩在父親的指導下咿咿呀呀的讀着,好像坑坑窪窪的土路上行駛的汽車一樣,顛顛簸簸。

轉過刻着這首詩的石碑,便是一座青石板拱橋。緩步走上,那一條條橫鋪着的青石板彷彿表面打了一層保護蠟,異常的光潤,又好似被水流衝擊了無數次的鵝卵石,十分的圓滑。每踏一步台階,我的心情總是不一樣的沉重,已過千年,要説物是人非,我們又何從考證。記得剛進楓橋景區,有一條連廊,中間是一座八角亭,亭樑懸着的匾額上抒着“濤聲依舊”四個大字。或許真的就是如此,千年的風,千年的雨,磨礪了一切,就連那堅硬的石板,也顯得滄桑。但是,歷盡風霜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大運河那汩汩的流水,冬去春來,一如既往,多少船來了,在這裏駐足,又從這裏離去。

站在橋上,注目遠望,一棟棟白牆褐瓦的私家小墅在冬日裏靜默着,岸邊的垂柳也像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僵着身子。忽然,傳來陣陣鐘聲,循着那低沉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動視線,寒山寺高高聳起的塔尖格外顯眼,近處則是鐵嶺關上飄搖的旌旗。

一切是那麼的陌生——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或許這裏不應該有鐵嶺關,不應該有那一條條的硃紅長廊,不應該有那一座座幽靜草堂。靜悄悄的黎明,薄霜散落滿地,星星的漁火閃耀着江岸的紅楓。一條烏篷,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這裏是我們記憶的楓橋。

或許就是因為一首詩,賦予了一個不同的地方,以至於千百年以後,來的人都覺得它變了模樣。

 三、胥門怨水

如果去一座城市就要説一個人,我覺得對於蘇州,那就是伍子胥。

兩千五百年前,伍子胥奉吳王闔閭之命,建造新的都城。伍子胥一行人來到吳中地區,相土嘗水,象天法地,選中了一塊風水寶地(今天的蘇州市相城區),並將第一批城磚運到了這裏。無奈,此處地勢低窪,土質鬆軟,不易於建城。於是,伍子胥將城址南移,建成了今天蘇州城的原型。

伴隨着歷史的前行,蘇州城在慢慢地闊張,當年雄壯的城門或許也被無數次的改建,修繕。兩千多年的風雨使這座城市完全換了模樣,可是,當你站在這裏的時候,眼前依然可以浮現兩千年前的盛景。不可一世的闔閭大帝,肯定不止一次的登上宮城的高閣,在這座日日笙簫,夜夜歌舞的城市,俯看整個天下。當伍子胥的兵馬攻破楚軍,仰起吳國大旗的時候,這座城市的流水都在激奮着。

伴君如伴虎,或許這句話對於越接近權利中心的人越是敏感。伍子胥幫助吳國稱霸一方,但是,過於剛烈的'性格註定了他是一個悲劇英雄。肯定連當時的蘇州人也沒有想到,這個功績卓絕的國家英雄的頭顱被掛在了城門上。血肉模糊,蓬頭亂髮,還有那令人髮指的怒目。我似乎聽到了城門外激盪的河水,咆哮着。當三千越甲呼嘯而過,終於才讓他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眼睛,不是因為“冤冤相報”,而是因為這座城市進入了新的階段。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的中國歷史上,蘇州變得隱沒了起來。胥門外的水平緩的流着,這座城市靜靜的看着七雄紛爭,三足鼎立,它沒有追逐兩漢的風尚,沒有豔羨盛唐的詩篇。終於,有人閒下來去修葺自己家的庭院,他們在院子裏擺上奇形怪狀的石頭,種上長青的竹子。隨着一代一代的繁衍,那些院落也在不斷地擴大,開始有了水,迴廊,亭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蘇州人不再熱衷於殺伐與征討,他們慢慢地開始喜歡一方院落的幽靜。不知過了多少年,那些大大小小的院落,變成了寶貴的世界遺產。

今天我站在胥門外,安靜的看着護城河的流水。那沉穩如鏡的流水,透着滄桑,也飽含着時代的氣息,可是,我卻讀出了它那一絲永遠抹不去的幽怨。

  四 古園

園林之於蘇州,或許就像字之於紙,對於這座城市,沒有了園林,便也成了無字的紙。正是由於那一隅隅清淨淡雅、那一條條曲徑通幽、那一幢幢雕樑畫棟,才使得蘇州活靈活現,才使我們看到它走過的每一個年輪。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園林是蘇州的活化石。

“這裏的流水太清,這裏的桃花太豔,這裏的彈唱有些撩人,這裏的小吃太甜,這裏的女人太俏,這裏的茶館太多,這裏的書肆過密,這裏的書法過於流麗,這裏的繪畫不夠蒼涼遒勁,這裏的詩歌缺少易水壯士低啞的聲音。”這是餘秋雨先生對於蘇州的描繪,似乎一句話概括了整個蘇州的特色。我不知道餘秋雨先生有沒有想過這些特色和園林的關係。

清澈的流水,粉豔的桃花,大户人家的太太花容整齊,侍女們端來可口的點心,廳堂裏又響起了清脆的琵琶。文人們相約品茗,研磨繪畫,談詩作賦——對,園林便是這一切的載體,幽曲的小路穿過靜謐的花園,精緻的石板橋……以至於文人們長期生活在如此淡雅的氛圍裏,也少了那一絲蒼涼遒勁,高亢激昂的情致。但也正是如此安逸,才有瞭如此寫意的中國山水畫,才有了華麗堂皇的古詩詞。

正如開篇所説,我是一個“偽歷史系學生”,對於園林以及造園的藝術更是隻知皮毛,我甚至還不知道哪位名人曾居住於此。但是這一切彷彿都沒有關係,我只知道腳下的路很多人走過,還會有很多人接着走。

記得拙政園裏有一片竹林,雖然是冬天,卻越發的清脆,就好像那段不老的故事,記載在屋檐下,小徑旁。

標籤:隨筆 散文 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