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收穫什麼除了悲傷抒情散文
第一次去青島是夏天,最後一次離開青島是在初秋,傍海而建、風景怡人的青島並不是我多次造訪的原因,我是因為一個人才愛上這座城市,同時也是因為一個人而徹底被這個城市遺棄的。
她送我到車站,這個車站我來過無數次,第一次在這個車站分別時她緊緊抱着我很久不鬆手,此刻的離別顯得蒼白,她告訴我這不是最後一次見面,我説:“但願”。
揹着揹包,轉身進站,不敢回頭,也知道回頭她也不在,愛情就是這樣奇妙,可以因為一句:“yes, I do”白頭偕老,也可以因一句:“我們分手吧”形同陌路。我始終覺得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微妙的存在,完全喜歡與完全討厭的界限並不是絕對明朗的,而傻瓜的感情世界永遠精神大於物質的,我就是那個傻瓜。
拐角處我停頓下來,瞟了一眼,她果然已經離去,我深深吸了口氣控制住情緒,大步進站,彷彿能甩掉悲傷,我知道此刻我已經完全失去她了,我忽然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我之前為她考慮了太多太多,幻想能夠結婚、生子、變老,然後我們一起去回憶年輕時候的往事,這是我想要的愛情,我一個人揹負着這些沉重的幻想走到現在,走向終結。“現在身上的“包袱”沒了,你應該輕鬆了”我安慰道“或許是因為心丟了,才如此輕鬆”。
檢票,進站,入座,今天的夕陽不該這樣美,今天就只有我自己這樣悲傷。我有點控制不住,閉上眼睛,我不要再相信愛情了,五年的朝夕相處相處的校園愛情在選擇面前不堪一擊,追求真愛不過是弱者逃避失戀的藉口。從現在開始,我可以只為自己活着,我不用擔心和哥們拼酒後還要彙報工作,不用擔心何去何從,因為自由了,不用……,我自己突然想不起來分手的好處了。
列車已經啟動,車上的人開始躁動,我忍不住打開手機,渴望收到她的信息或者留言,現實再次證明我是在幻想,現在列車帶着我的軀殼奔馳而去,“可能是信號不好吧,或者是她還沒到住所,沒來得及”。她不可能因為異地放棄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感情又算什麼?依賴?如果我選擇留在這個城市,她會回來嗎?我的腦子裏面充滿了疑問,列車越來越快,我離她越來越遠,但並不意味着我離悲傷原來越遠。
曾記得我們一起爬山然後一起迷路,曾記得我們看海到夜深四處打車,曾記得我們鎖下連心鎖扔掉開鎖鑰匙,曾記得我們貼滿許願牆拍照留念,鎖依然在,許願牆也在,但是感情不在,此刻我已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遺棄,自己把自己關在狹小的漂流瓶裏,任憑悲傷擠走最後一絲空氣,灌滿整個空間,可我卻找不到一絲突破口,忍住不哭的結果就是不停的流鼻涕。
幾天前,我還忍不住生她的氣,氣她逛街到深夜,氣她吃飯不規律,氣她小心眼,到現在我連生氣的資格都失去了,再也沒人聽我談理想時反駁我,再也沒人會警告我不許喝多,再也沒人檢查我手機中異性的短信,再也沒人要我揹她逛街,她會想念我嗎?她會後悔失去我嗎?想到這我站起來走過幾個車廂,她果然不在這趟列車上,我果然離她更遠了。
我會回到自己的城市,然後每天孤獨的上下班,吃着無味的晚飯,原本這一切都可以很美好,可現在卻很淒涼。愛情就是這個樣子,擁有的時候即使你一無所有,但卻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失去的時候即使你無所不有,但終究是最孤獨的人。很多時候都説1+1=2,但是愛情卻是1+1=1,因為每個人在愛情中磨掉不相容的一部分最終1+1變成了0.5+0.5,我沒成功磨掉自己的0.5,所以我失去等於1的'機會。想起第一次她陪我吃我最愛的咖喱飯,我卻沒能陪她光臨豆漿火鍋,她為我放棄穿高跟的機會,我卻沒為她的包選擇合適顏色的襯衣,在愛情裏面她是最大的讓步者,她用包容與妥協保護着我的自尊心,想想自己也是很可笑的,我沒收穫什麼,除了悲傷。
如果我可以重新認識她一次的話,我會試着包容,刨根問底將不再是我們的相處模式,難得糊塗或許是更好的選擇,我不會再要求她去改變,因為我知道她能夠變成我想要的,但她最終可能不屬於我,懷揣寬容擁抱未來,愛情就像人生,需要經營,任何人也不能有特權,也不能有階級,最大的閃光點不是維持愛情的重要元素,容忍對方的缺點才是長久之計,戀愛不是博弈,而是互容,我想,這樣平等、包容的愛情才是長久的存在吧。
列車到站了,深吸一口氣,我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我開始大步向前,到家需要20分鐘的路程,我知道接下來路很難走,會冰冷,因為失去,會孤獨,因為無援,但是路還是路,另一頭永遠是連着家,即便多坎坷也無謂,只要走到家,温暖就在那。
路上,斑駁的樹影就像人生路上的幻象,我不會被幻象嚇退,因為我心光明,又何懼坎坷?到家,輸密碼,開門,眼前卻坐着她,不知所措,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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