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優美散文

回想那些美好的文字，暖暖的，雖死猶生的結局，觸動，悵然。

回首。那訣別的揮手，殘喘的瞬間，隱忍的眼神。

回首。那黑白的工作制服，通往廚房的昏暗走廊，奢華而與我無緣的裝潢。

回首。那晚一個人的大街，那條孤獨吠叫的流浪狗，那杯冰凍的綠茶。

零星而散碎的片段，是人生的剪影。我們就像天生的剪輯師，每隔一段時間，大腦就會自動地不斷剪輯過去，直至呈現出一片灰白。泛黃的過去，是早已流過甚至已然凝結的冰河，在記憶中，或被塵封，或正龜裂。然而，人生中那一雙蒼涼的回眸，何止到達傷心處？

念舊是我們回首往事的冠冕堂皇的藉口。餘情未了，甚至為10幾年前無故走失的愛犬而痛哭失聲，舊情難忘，甚至為兩三個月見不到閨中密友而悽然啜泣。這些只是生活的表面，是人給自己的掩眼法而已。何故竟然思念起那條愛犬呢？何故掛念起好友？我相信，走失的不但是多年前那條狗，更是我們自己的心。空蕩蕩而一無所有的感覺，讓我們如此懷念曾經擁有過的。懷中無物，我們設想擁有。這種被我們所設定的擁有是如此卓絕，虛無，理所當然被現實所打敗，被現實無情地提醒。於是，崩潰失聲。

然而，將來才是我們懷緬過去的主因。遇到精神病人我會恐懼地遠離，害怕會飛的蟑螂，與陌生人保持距離，這些隔絕是源於我們對未知的恐懼。我們不知道精神病人們的下一秒中會有什麼舉動，我們不知道那隻會飛的'蟑螂下一秒會停留在那裏抑或繼續盤旋，我們不知道陌生人的為人品行。於是，過去就是把我們隔絕在現在與將來之中的最佳選擇。我們企圖利用自己熟悉的一切去對抗那對於未來無知的恐懼，我們無法克服而惟有請求拯救。沉溺過去的人，都不願意舉步前行，他們害怕離開自己熟悉的一切而重新建立。原來，保守才是念舊的真正面目。被無情地掀開後，留下的那可笑的藉口如此蒼白失措。

世界上有一種體積很小的鳥，擁有像蜜蜂般的身材，在頃刻之間，它雙翼拍打出的高頻率使它猶如停留空中，遲遲不肯離去。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無聲。只有那固執地拍打雙翼的聲音，創造了時間的奇蹟，也印證了必然的流逝。只能向前，世界已經不同，如潮流，湧人向前。

於是，念舊，保守，舊情，餘情，都歸於寧靜。只有，未來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