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飄飄又是年之一臘月二十三抒情散文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了，民間的説法是叫小年兒，俺關東大地的風俗是：糖瓜祭灶，新年來到。閨女要花，小子要炮，老頭來頂新氈帽。只有忙碌了一年的老太太什麼也沒有。

到現在，真正的祭灶的人家是不多了，玉米粘糖也沒有多少賣的了，當然買的人更少了。

我奶奶活着的時候，每逢今天，她總要虔誠地在灶前燒幾張紙，把煙火燻黑的舊灶神的標誌——也就是一張紅紙——據奶奶説，她年輕的時候，確是貼一張慈祥的老頭兒——就是灶王的像的——到現在改良了，就剩一張紙寫的標誌——當然有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因為我的.爺爺雖然守舊，但不信這些鬼神的——有時生氣了就不給奶奶寫——奶奶只好對着灶口行個禮，然後不知道叨咕些什麼，然後才能回到堂屋開始吃飯。

我童年有時到爺爺奶奶那裏過年，每看到奶奶萬分恭敬地行禮，我在她身後總是哈哈大笑，奶奶行過了禮，掃一掃身上的土，也對我慈祥笑一笑，雖然她總是相信什麼灶神啊，井神之類的神靈存在，可並不強迫我們也相信這些，這與現在的一些家長不同——他們相信的什麼菩薩上帝的——一定也會強迫他們的小孩們也跟着相信的。

現在奶奶逝去三年多了，爺爺的身體不好，已經無力顧及這些個從臘月二十三開始的過年的繁文縟節的禮儀，我們故居現在是我的小七叔當家，他只大我十歲，大概對這些個舊禮儀的形式和內容也是似懂非懂的，執行起來也絕對沒我奶奶那樣的認真，尤其是我的小七嬸，從前看到奶奶行禮的時候，她只是做為兒媳不能不跟着做，現在她怕是不會這樣認真的祭灶了吧———其實我已經十數年未曾到鄉下與他們過一個完整的年了——因為近幾年我的父母年齡增大，不能再勝任長途的跋涉，無法回到鄉下，我每次代表父母回鄉下，也僅是吃一頓飯，撒一撒過年應撒的紅包，然後就匆匆返回——特別是我的奶奶逝去後，家裏無論如何也再找不回四世同堂一百多人其樂融融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