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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蠻原文及賞析集合(15篇)

校園2.69W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

柳庭風靜人眠晝,晝眠人靜風庭柳。香汗薄衫涼,涼衫薄汗香。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集合(15篇)

手紅冰碗藕,藕碗冰紅手。郎笑藕絲長,長絲藕笑郎。

翻譯

院無風,柳絲垂,閨人晝寢。閨人安靜晝寢之際,起風,庭院柳條搖擺。微風吹,汗味透香氣,薄衫生涼意。涼衫子散出清淡的汗香氣。

紅潤的手端起了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冰冷了她紅潤的手。郎笑碗中的藕絲太長了。閨人一邊吃長絲藕,一邊又嘲笑她的情郎。

註釋

柳庭風靜人眠晝:院無風,柳絲垂,閨人晝寢。

晝眠人靜風庭柳:閨人安靜晝寢之際,起風,庭院柳條搖擺。

香汗薄衫涼:微風吹,汗味透香氣,薄衫生涼意。

涼衫薄汗香:涼衫子散出清淡的汗香氣。

手紅冰碗藕:紅潤的手端起了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

藕碗冰紅手: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冰冷了她紅潤的手。

冰:古人常有在冬天鑿冰藏於地窖的習慣,待盛夏之時取之消暑。

郎笑藕絲長:郎笑碗中的藕絲太長了。“藕絲長”:象徵着人的情意長久。在古典詩詞中,常用“藕”諧“偶”,以“絲”諧“思”。

長絲藕笑郎:閨人一邊吃長絲藕,一邊又嘲笑她的情郎(擔心他薄情寡意不如藕絲長)。

譯文及註釋

譯文

院無風,柳絲垂,閨人晝寢。閨人安靜晝寢之際,起風,庭院柳條搖擺。微風吹,汗味透香氣,薄衫生涼意。涼衫子散出清淡的汗香氣。

紅潤的手端起了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冰冷了她紅潤的手。郎笑碗中的藕絲太長了。閨人一邊吃長絲藕,一邊又嘲笑她的情郎。

註釋

柳庭風靜人眠晝:院無風,柳絲垂,閨人晝寢。

晝眠人靜風庭柳:閨人安靜晝寢之際,起風,庭院柳條搖擺。

香汗薄衫涼:微風吹,汗味透香氣,薄衫生涼意。

涼衫薄汗香:涼衫子散出清淡的汗香氣。

手紅冰碗藕:紅潤的手端起了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

藕碗冰紅手:盛有冰塊拌藕絲的'小碗冰冷了她紅潤的手。冰:古人常有在冬天鑿冰藏於地窖的習慣,待盛夏之時取之消暑。

郎笑藕絲長:郎笑碗中的藕絲太長了。“藕絲長”:象徵着人的情意長久。在古典詩詞中,常用“藕”諧“偶”,以“絲”諧“思”。

長絲藕笑郎:閨人一邊吃長絲藕,一邊又嘲笑她的情郎(擔心他薄情寡意不如藕絲長)。

鑑賞

通常的迴文詩,主要是指可以倒讀的詩篇。迴文詩儘管只有駕馭文字能力較高的人,方能為之,且需要作者費盡心機,但畢竟是文人墨客賣弄文才的一種文字遊戲,有價值的作品不多。宋詞中迴文體不多,《東坡樂府》存有七首《菩薩蠻》迴文詞。

蘇東坡的迴文詞,兩句一組,下句為上句的倒讀,這比起一般迴文詩整首倒讀的作法要容易些,因而對作者思想束縛也少些。東坡的七首迴文詞中,如“郵便問人羞,羞人問便郵”、“顰淺念誰人,人誰念淺顰”、“樓上不宜秋,秋宜不上樓”、“歸不恨開遲,遲開恨不歸”等,下句補充發展了上句,故為妙構。

這首迴文詞是作者“四時閨怨”中的“夏閨怨”。上闋寫晝眠情景,下闋寫醒後怨思。用意雖不甚深,詞語自清美可誦。“柳庭”二句,關鍵在一“靜”字。上句雲“風靜”,下句雲“人靜”。風靜時庭柳低垂,閨人睏倦而眠;當晝眠正熟,清風又吹拂起庭柳了。同是寫“靜”,卻從不同角度着筆。靜中見動,動中有靜,頗見巧思。三、四句,細寫晝眠的人。風吹香汗,薄衫生涼;而在涼衫中又透出依微的汗香。變化在“薄衫”與“薄汗”二語,寫衫之薄,點出“夏”意,寫汗之薄,便有風韻,而以一“涼”字串起,夏閨晝眠的形象自可想見。過片二句,是睡醒後的活動。她那紅潤的手兒持着盛了冰塊和蓮藕的玉碗,而這盛了冰塊和蓮藕的玉碗又冰了她那紅潤的手兒。上句的“冰”是名詞,下句的“冰”作動詞用。古人常在冬天鑿冰藏於地窖,留待夏天解暑之用。杜甫《陪諸貴公子丈八溝攜妓納涼》詩“公子調冰水,佳人雪藕絲”,寫以冰水拌藕,猶此詞“手紅”二句意。“郎笑耦絲長,長絲藕笑郎”,收兩句為全詞之旨。“藕絲長”,象徵着人的情意綿長,古樂府中,常以“藕”諧“偶”,以“絲”諧“思”,藕節同心,故亦象徵情人的永好。《讀曲歌》:“思歡久,不愛獨枝蓮(憐),只惜同心藕(偶)。”自然,郎的笑是有調笑的意味的,故閨人報以“長絲藕笑郎”之語。笑郎,大概是笑他的太不領情或是不識情趣吧。郎的情意不如藕絲之長,末句始露出“閨怨”本意。

賞析

東坡的迴文詞,兩句一組,下句為上句的倒讀,這比起一般迴文詩整首倒讀的作法要容易些,因而對作者思想束縛也少些。東坡的七首迴文詞中,如“郵便問人羞,羞人問便郵”、“顰淺念誰人,人誰念淺顰”、“樓上不宜秋,秋宜不上樓”、“歸不恨開遲,遲開恨不歸”等,下句補充發展了上句,故為妙構。

這首迴文詞是作者“回時閨怨”中的“夏閨怨”。上片寫閨人晝寢的情景,下片寫醒後的怨思。用意雖不甚深,詞語自清美可誦。“柳庭”二句,關鍵在一“靜”字。上句雲“風靜”,下句雲“人靜”。風靜時庭柳低垂,閨人睏倦而眠;當晝眠正熟,清風又吹拂起庭柳了。同是寫“靜”,卻從不同角度着筆。靜中見動,動中有靜,頗見巧思。三、四句,細寫晝眠的人。風吹香汗,薄衫生涼;而在涼衫中又透出依微的汗香。變化在“薄衫”與“薄汗”二語,寫衫之薄,點出“夏”意,寫汗之薄,便有風韻,而以一“涼”字串起,夏閨晝眠的形象自可想見。過片二句,是睡醒後的活動。她那紅潤的手兒持着盛了冰塊和蓮藕的玉碗,而這盛了冰塊和蓮藕的玉碗又冰了她那紅潤的手兒。上句的“冰”是名詞,下句的“冰”作動詞用。古人常在冬天鑿冰藏於地窖,留待夏天解暑之用。杜甫《陪諸貴公子丈八溝攜妓納涼》詩“公子調冰水,佳人雪藕絲”,寫以冰水拌藕,猶此詞“手紅”二句意。“郎笑耦絲長,長絲藕笑郎”,收兩句為全詞之旨。“藕絲長”,象徵着人的情意綿長,古樂府中,常以“藕”諧“偶”,以“絲”諧“思”,藕節同心,故亦象徵情人的永好。《讀曲歌》:“思歡久,不愛獨枝蓮(憐),只惜同心藕(偶)。”自然,郎的笑是有調笑的意味的,故閨人報以“長絲藕笑郎”之語。笑郎,大概是笑他的太不領情或是不識情趣吧。郎的情意不如藕絲之長,末句始露出“閨怨”本意。

這首詞在格律、內容感情、意境等方面都符合迴文詞的要求,同時又不失作者的大家氣派,實為難得。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2

菩薩蠻·憶郎還上層樓曲

朝代:宋代

作者:張先

原文:

憶郎還上層樓曲。樓前芳草年年綠。綠似去時袍。回頭風袖飄。

郎袍應已舊。顏色非長久。惜恐鏡中春。不如花草新。

賞析:

詞之上片着眼於顏色的綠與綠之相同,使空間隔絕的近處芳草與遠方行人相連結,使時間隔絕的此日所見與昔日所見相溝通,從而使樓前景與心中情融會為一,合為詞境。下片着眼於顏色的新舊差異,使回憶中的昔時之袍與想像中的此日之袍相對照,使身上衣與境中人相類比,使容顏之老與花草之新形成反比。起首“憶郎還上層樓曲”一句通過閨中少婦登樓望遠的視線,把她的一顆愁心送到遠方遊子的身邊。登樓望遠是古詩詞中常用的意象,多從空間落想,悵望行人此去之遠。第二句“樓前芳草年年綠”,則從時間落想,因見芳草“年年綠”而悵念行人遠行之久。這句詞肉於淮南小山《招隱士》賦“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及王維《山中送別》詩“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暗含既怨遊子不歸又盼遊子早歸的複雜意味。

上片末兩句,巧妙地以第二句句末的一個“綠”字為橋樑,從“芳草年年綠”到“綠似去時袍”,由望景過渡到懷人,感今過渡到思昔。抒情女主人公從芳草之綠生髮聯想,勾起回憶,想起郎君去時所着衣袍的顏色,並進而追憶其人臨去依依、回首相望時,衣袖隨風飄動的情景。這一細節深深印她的.記憶之中,時時都會重現眼前,此時,因望見芳草綠、想到“去時袍”,當初的一幕幕又分明似眼前了。從這兩句詞,即可以想見詞中人當年別郎時的留戀,也可以想見其此時“憶郎”時的惆悵。牛希濟《生查子》詞中的:“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可與這兩句詞參讀,不同的是:張先詞就居者立言;牛詞則擬居者口吻以囑咐行者。

過片兩句,緊承上片的三、四兩句。詞筆不離衣袍,而又翻出新意。同樣是寫那件綠色的衣袍,但上兩句是回憶去時的袍色,這兩句是想象別後的袍色。前者把一片相思時間上拉回到過去,後者則把萬縷柔情空間上載送到遠方。同時,這兩句又與上片第二句中的“年年”兩字遙相呼應,也是從時間落想,暗示別離之長久。正因別離已久,才會產生衣袍已舊、怕那去時耀眼的綠色已經暗淡無光的推測。又從袍之舊、色之褪,觸發青春難駐、朱顏易改之感。於是,自然引出下面“惜恐鏡中春,不如花草新”兩句,把詞意再推進一步。詞中人之所惋惜、恐懼的是一個意義更深廣、帶有永恆性的人生悲劇,而不僅僅是一次別離的痛苦。離別固然折磨人,但行人終有歸來之日,日後相逢之樂還可以補償此時相思之苦;至於人生短促、歲月無情,而居者與行者都會分離中老去,這卻是無可挽回、無可補償的,正所謂“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王國維《蝶戀花》)。這兩句詞,則對照眼前“芳草年年綠”之景,怨歎人之不如花草。花落了,明年還會開;草枯了,明年還會綠;而人的青春卻一去不復返了。鏡中的春容只會年年減色,不會歲歲更新。劉希夷詩“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白頭吟》)説的也是這樣的意思。

此詞謀篇方面句句相承、環環相扣。上片因“憶郎”而“上層樓”,因“上層樓”而見“樓前芳草”,因芳草之“綠”而回憶郎袍之“綠”,再因去時之“袍”而想到風飄之“袖”。首句與次句的兩個“樓”字,緊相扣合;次句與第三句的兩個“綠”字,上下鈎連;第四句的“袖”字固與第三句的“袍”字相應,句中的“回頭”兩字也暗與第三句的“去時”兩字相承,針線綿密,過渡無痕。下片雖另起新意,卻與上片藕斷絲連。因三、四兩句回憶起去時之袍,過片兩句就進一步想象此時之袍;過片兩句的上、下句間,則是因衣袍之“舊”而致慨於“顏色非長久”。接下來的兩句,更因袍色之不長久而想到“鏡中春”也不長久,再回溯上片“芳草年年綠”句,而有感於不如花草之年年常新。通篇脈絡井然,層次分明。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3

菩薩蠻·商婦怨

宋代:江開

春時江上簾纖雨。張帆打鼓開船去。秋晚恰歸來。看看船又開。

嫁郎如未嫁。長是淒涼夜。情少利心多。郎如年少何。

譯文

春天的江上飄着細雨,揚帆擊鼓船離去。深秋月夜恰好歸來,匆匆停靠船又開走了。

嫁了丈夫好像沒有嫁,長守淒涼的夜晚。利慾薰心情意薄,青春易逝皆蹉跎。

註釋

菩薩蠻:詞牌名,又名《子夜歌》《重疊金》《花溪碧》,雙調四十四字,用韻兩句一換,凡四易韻,平仄遞轉。

商婦:商人的妻子。

廉纖:細微。

看看:轉眼之間。

利心:追逐金錢利益之心。

郎如年少何:郎該怎樣對那青春年少的女子呢?

賞析

商婦問題,是利慾與人情之間矛盾衝突的一個尖鋭的問題。詩詞作者人人都很重感情,同時又都鄙薄利慾,因而在他們筆下就有許多描寫這類題材的作品。最有代表性的,是李益的.《江南曲》:“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詩中用“嫁與弄潮兒”的痴想表達商婦的痛苦,感情至為深切。江開此詞雖不及李詩的含蓄雋永,但由於篇幅較長,因而對感情的剖析卻更加細緻。

章法安排上,這首詞前半片偏重敍事,後半片偏重抒情,層次井然,條理清晰。上半片敍述商人的麗次外出:“春時江上廉纖雨,張帆打鼓開船去。”“秋晚恰歸來,看看船又開。”中間雖有“秋晚恰歸來”一句,但説“恰歸來”,説“船又開”,可見其間的間隔是極短暫的。因此,上半片其實就是“朝朝誤妾期”的具體描述。

下半片抒情,吐露的是商婦情緒的三個方面:“嫁郎如未嫁,長是淒涼夜”傾訴守空房的孤獨;“情少利心多”指責商人情薄;“郎如年少何”慨歎青春虛度。不過,讀這首詞,我們不僅要看到它條理極清楚,還應當看到它照應極嚴密。比如,上半片説“春時”出去,“秋晚”歸來,那麼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商婦是獨守空房的,何況眼下“看看船又開”,這一出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這些描寫,實際上就是“嫁郎如未嫁,長是淒涼夜”的最具體、最生動的反映。上半片中關於春去秋歸的敍述,實際上是商人全年行蹤的概括,而結尾處“郎如年少何”所抒發的青春難久的感歎,就正是一年年韶華虛度的必然結果。《七頌堂詞繹》説:“古人多於過變乃言情,然其意已全於上段。若另作頭緒,不成章矣。”這首《菩薩蠻》上、下兩片分工明確,但下片之情全本上片,上片之事又處處含情。其佈局之精巧,可謂如出天工。

這首詞的用字也很有表現力,如:首句寫別離的時令氣候:“春時江上廉纖雨”,春天是人們最動感情的時候,適於此時離別,已經倍覺傷神;不料又遇上“廉纖雨”,淅淅瀝瀝,自然更添淒涼。第三句用“秋晚”二字渲染衰颯的環境氣氛,同時又正好成為主人公內心世界的寫照。另外,這一句説“秋晚恰歸來”,下一句接寫“看看船又開”,“恰”字同“又”字的配合,對主題的表達也極有力量。再説,“看看”二字傳達女主人公在商人又將離去時的心理,使讀者看到她前番離情未酬,此番分手在即時怯別的情緒,也極富形象性和表現力。又如,上半片連用兩次“開船”,構成商人不斷離去的氣氛,下半片中“嫁郎如未嫁”、“情少利心多”兩句各自形成對比,在揭不人物內心世界方面,也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創作背景

江開在一次外出辦事的時候,住在一條船上。當他在岸上散步,欣賞江上夜景的時候,偶然聽到有女人唏噓的聲音。江開便問她為何獨自在此傷心。少婦便訴説原委。江開聽後甚是同情,回來後便寫了這首詞。

作者簡介

江開(jiāngkāi),生卒年不詳,字開之,號月湖,安徽省廬江縣人。道光十五年(1835)舉人,官陝西咸陽知縣,詩、書、畫皆精。主要代表作:《菩薩蠻·商婦怨》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4

原文:

菩薩蠻·大柏地

近現代:毛澤東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雨後復斜陽,關山陣陣蒼。

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譯文: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雨後復斜陽,關山陣陣蒼。

天上掛着七色的彩虹,而又是誰手持着彩虹在空中翩翩起舞?黃昏雨之後又見夕陽,蒼翠的羣山仿如層層軍陣。

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當年這裏曾經進行了一次激烈的苦戰,子彈穿透了前面村子的牆壁。那前村牆壁上留下的累累彈痕,把這裏裝扮得更加美麗。

註釋: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雨後復斜陽,關山陣陣蒼。

菩薩蠻:詞牌名,本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也用作曲牌。大柏地:鄉名,位於江西省瑞金市北部,距市區30公里,素有“瑞金北大門”之稱,319國道橫貫南北,與寧都縣、石城縣相鄰,是毛澤東等革命家曾經生活和戰鬥過的地方。赤橙黃綠青藍紫:彩虹的七色。彩練:彩色絹帶,喻虹。當空:在正前方的天空中央。關山:泛指附近羣山。陣陣:每一列戰鬥隊形。是説大雁列隊而飛;本詞則謂羣山如層層軍陣。蒼:青黑色。

當年鏖(áo)戰急,彈洞前村壁。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鏖戰:苦戰。急:激烈。彈洞:槍眼。洞,若視為動詞、作“洞穿”解,亦通。前村:前面的村莊,指戰場附近的一個小村棗杏坑。裝點:裝飾點綴。今朝:如今。看:此處讀平聲。

賞析:

此詞描繪大柏地雨後美麗誘人的景色,撫今追昔,揭示革命戰爭的重大意義,熱情謳歌人民革命戰爭,流露出一種勝利後的寬慰和樂觀情緒。

上闋寫景。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起二句寫天上的彩虹,措辭、構思都極為精彩,破空而來,突兀奇妙。上句寫彩虹的七色,一氣連下七個顏色字,自有詩詞以來,從未見人這樣寫過,的確是創新出“色”的神化之筆!下句愈出愈奇。將彩虹比作“彩練”,一般詩人詞人或也構想得出來,尚不足誇,妙的是作者烹煉了一個獨具匠心的“舞”字,遂使本為靜態的彩虹活了起來,何等的靈動!這樣的語言,正是詩詞的語言,非其他任何一種藝術樣式所能達到。試想,七彩繽紛,長虹如拱,這一幅景象,油畫、版畫、水彩畫,哪一個畫種不能摹繪?更不用説攝影、電影、電視之可以真實地將它記錄下來了。唯虹霓化“彩練”而“當空舞”,這樣的意境,只能存在於詩人或詞人的形象思維之中。詩詞是用文字符號砌成的藝術建築,而文字符號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視覺形象來得直觀動人,因此,欲追求詩詞寫景之逼真如畫,在某種意義上來説,是自取其敗。聰明的.作家,往往注意揚詩詞之長而避其短,於“畫”之所不能表現處,別出趣味。依照這一法則創作出來的詩詞,方有詩詞獨特的藝術魅力,庶使其他任何一種藝術品類都無法替代。毛澤東這兩句詞的妙處,正須向這方面去體認。又者,“誰持”云云,是詰問的語氣,卻並不要人回答。由於下文都是陳述句,這裏用問句開篇,就顯得非常吃重——有此一問,通篇句法便有起伏、變化,不至流於呆板、凝滯。假若這句採用諸如“天仙彩練當空舞”之類的敍述語氣,豈不遜色多多,何能像現在這樣峭拔?

“雨後復斜陽,關山陣陣蒼。”作者已署明詞的寫作日期是“一九三三年夏”,注重交代季節的特殊性——“夏”,這裏更補出詞篇切入的具體時間和氣候狀況。由於這是夏天的某個傍晚,一場雷暴雨後,夕陽迴光返照,於是才會有彩虹滿天的綺麗景觀。又由於大雨洗盡了空氣中懸浮的塵埃,斜暉的射線投注無礙,於是遠處的羣山才顯得格外的蒼翠。可見那“雨後復斜陽”五字,雖只平平説來,並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但卻束上管下,使前面的“赤橙”二句、後面的“關山”一句,都顯出了合理和有序,委實是少它不得的。晚唐著名詞人、“花間派”的鼻祖温庭筠,有《菩薩蠻》詞曰:

南園滿地堆輕絮,愁聞一霎清明雨。雨後卻斜陽,杏花零落香。 無言勻睡臉,枕上屏山掩。時節慾黃昏,無聊獨倚門。

毛澤東“雨後復斜陽”句,即用温詞中成句,僅改動了一個字。然而,温詞是寫閨情,風格綺怨而纖柔;毛詞則是寫戰地,雖借用温詞之句,但一經與下文“關山陣陣蒼”云云搭配,便見得境界闊大、氣象蒼茫,風格與温詞迥然不同。毛澤東博覽羣書,熟讀了大量的古詩詞,故時將前人成句信手拈來,或稍加繩削,用入自己的創作。值得稱道的是,其所取用,大都與己作渾然化為一體,不見痕跡,決非食古不化者可比。這裏又是一個典型的例證。

下闋寫撫今追昔的感慨。“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兩句追憶1929年2月在這裏發生的激戰,那次戰鬥形勢是多麼緊張,打得是多麼激烈,僅用兩天時間就消滅了尾隨的敵人。村前牆壁上無數的彈洞,就是當年戰鬥留下的痕跡。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是説今天看來,那些彈洞,裝飾和點綴着陣陣蒼翠的關山,卻別有一番風采,使得關山更加美麗了。這既是作者對槍桿子打下的江山的讚美,也是對美的發現,在作的眼裏,一切都是物隨心意,作者的樂觀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菩薩蠻·大柏地》整首詞亦畫亦詩,情景交融。詞描繪的畫面是:絢麗的彩虹、雨後的斜陽、蒼翠欲滴的關山、前村牆壁上的彈洞等,高下、大小、遠近、偏正、方位等構圖適宜,層次感極強。色彩是:彩虹的赤橙黃綠青藍紫,斜陽的紅,村莊牆壁的白,但以天宇的湛藍和羣山的蒼翠為主色。“舞”字使人覺得彩虹在藍天的映襯下有一種飄動感“陣陣蒼”讓人感到羣山的蒼翠之色有着深淺明暗的變化。真正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總之,整個畫面豐富和諧,生機盎然。作者在詞中所抒發的是重遊自己戰鬥過的地方,回憶往日輝煌勝利時的愉悦之情,和對人民革命戰爭以及經過戰爭洗禮的革命根據地的讚美之情。這些喜悦讚美的情思又是在不露痕跡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的描寫中流露出來的。作者把主觀的情志美與客觀的自然美、社會美高度統一,熔鍊成藝術美,情景交融,富有韻味。

動態地描寫景物與巧妙地運用聯想也是《菩薩蠻·大柏地》的突出特點。上闋從彩虹聯想到彩色綢帶“當空舞”,從關山聯想到雨後斜陽時“陣陣蒼”;下闋從彈洞聯想到“裝點此關山”,以至“今朝更好看”,這些動態描寫充分體現了在“鬱悶”心境下的作者樂觀的情懷,堅信革命一定會取得成功的信念。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5

原文:

井桐雙照新粧冷。冷粧新照雙桐井。羞對井花愁。愁花井對羞。

影孤憐夜永。永夜憐孤影。樓上不宜秋。秋宜不上樓。

譯文

井欄邊兩裸梧桐樹,望着我的冷色的新粧。我穿淡淡的新粧,初次望着兩棵梧桐樹立在井欄旁。我低垂地望着井欄邊的花在凋落愁歎,發愁的花在井欄邊望着我失色低頭。

形影孤單,悲歎我度失眠難熬的長夜。長長的秋夜,可憐我這孤單的身影。樓上不適應這肅殺的秋色,蕭瑟的秋色,我不應該上樓去眺望。

註釋

菩薩蠻:詞牌名,原為唐教坊曲名。又名“菩薩篁”、“重疊金”、“花間意”、“梅花句”等。上下片各四句,均為兩仄韻,兩平韻。

迴文:詩詞的一種形式,因迴環往復均能成誦而得名,相傳起於前秦竇滔妻蘇蕙的《璇璣圖》。閨怨:女子所抒愁怨。

照:看,望。新粧:女子新穎別緻的'打扮。

冷:淡淡色。新:初次。

對:望。羞:低垂。

不宜:不適應,意謂樓上也有涼意了。

賞析:

這是一首迴文詞,但與一般整首倒讀的迴文詞有所不同。此詞兩句一組,下句為上句的倒讀,這比起一般迴文詩整首倒讀的作法要容易些,因而對作者思想束縛也少些。這首迴文詞是作者“四時閨怨”中的“秋閨怨”。蘇軾有七首《菩薩蠻》迴文詞,這些詞中,如“郵便問人羞,羞人問便郵”、“顰淺念誰人,人誰念淺顰”、“樓上不宜秋,秋宜不上樓”、“歸不恨開遲,遲開恨不歸”等,下句補充發展了上句,故為妙構。這首詞在格律、內容感情、意境等方面都符合迴文詞的要求,同時又不失作者的大家氣派,實為難得。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6

原文:

菩薩蠻·芭蕉

[宋代]張鎡

風流不把花為主。多情管定煙和雨。瀟灑綠衣長。滿身無限涼。

文箋舒捲處。似索題詩句。莫憑小闌干。月明生夜寒。

賞析:

詠物詞發展到南宋已進入成熟期,不僅作品數量眾多,而且更重視寫作技巧和形式類。與北宋的詠物詞相比較,南宋詠物詞更具有一種幽微細膩的特色,雖然不容易看出其寄託所在,但更富有朦朧美。張鎡的這首詞就能夠將作者內心的情思同作品外化的意象融合無間,使讀者若有所悟又難以名狀。

詞的上片集中刻畫了芭蕉獨特的風姿和品格。起句從芭蕉跟別的花卉草木的對比中寫出它同中有異的特點。在人們眼光中,“風流”、“多情”、“瀟灑”是許多花卉草木所共有的,然而詞人之所以特別欣賞芭蕉,卻是由於它那獨特的清逸絕俗風姿。芭蕉並不以色彩斑斕、絢麗多姿的花朵來顯示它的“風流”,它也不在麗日和風中與羣芳爭妍,只有到了煙雨空濛和雨滴拍打的時刻,芭蕉,這才以一身瀟灑的綠衣,顯示出它那特有的風韻和情致,吸引人們觀賞,撩撥人們的情思。一切繁喧熾熱跟芭蕉無緣,它渾身上下透出的是無限清涼。不僅使人想起吳文英的名句“縱芭蕉不雨也颼颼”(《唐多令》),這樣,我們從芭蕉獨具的`瀟灑、清涼,依稀感受到詞人的心靈,現出了一個風流、多情、而又瀟灑雅潔的文人形象。

下片順着“綠衣長”、“滿身涼”的擬人化的描寫發展,逐漸從外形深入到心靈。詞人觀賞芭蕉風情萬種,情為之動;芭蕉得遇知音,也動起感情來了。看,那一片片開張伸展的碩大綠葉,就像是在我面前鋪開的文箋,要請我在上面題寫生動的詩句呢!但我又能寫什麼呢?這時,明月已升到中天,清輝瀉在芭蕉那略披白粉的綠葉上,好象生出了一層薄薄的寒霜,襲來一陣又一陣寒氣。唉,別再倚着闌干痴看了,還是回屋去吧!“莫憑小闌干,月明生夜寒”兩句,淡淡地透露出詞人在此情此景下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感觸。這種感觸是什麼呢?是芭蕉的清高與索句的催迫使他感到自愧弗如、無辭以對?是眼前的清冷促使他想到了趨炎附勢的炎涼世態?還是“以其境過清”(柳宗元《小石潭記》),“凜乎其不可久留”(蘇軾《後赤壁賦》),而只得消然離去呢?詞人沒有明白説出,卻留下了讓讀者充分聯想、回味的餘地,言有盡而意無窮。

在詩詞中,芭蕉常常同孤獨憂愁特別是離情別緒相聯繫。李清照曾寫過:“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捲有餘情。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添字醜奴兒》)把傷心、愁悶情緒一古腦兒傾吐出來,對芭蕉甚至還頗為怨悱。張鎡這首詞的感情抒發卻相當空靈含蓄。他的哀愁和悲涼並沒有直接傾吐,而是在雨絲煙霧裏,在寒夜月色中,朦朧而自然地流露出來。一縷淡淡的哀愁迴腸九曲,大有欲吐又吞、欲説還休的況味。

張鎡的這首詞與唐代錢珝的《未展芭蕉》詩(冷燭無煙綠惜幹,芳心猶卷怯春寒。一緘書札藏何事,會被車風暗拆看。),雖然暗示性有所不及,但在總體意境上更富有象徵意藴,表達上也越顯得曲折幽深。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7

菩薩蠻·問君何事輕離別原文:

問君何事輕離別,一年能離團圓月。楊柳乍如絲,故園春盡時。

春歸歸不得,兩槳松花隔。舊事逐寒潮,啼鵑恨未消。

翻譯:

試問我為何輕易地離別?一年能有幾次圓月。北國的楊柳剛剛如長絲,家園已是三春過盡時。

春天歸去我卻不能歸,行船松花江被江阻隔。往事悠悠像寒冷的江潮,裹啼的杜鵑怨恨未消。

菩薩蠻·問君何事輕離別賞析

賞析:

上闋由問句起:“問君何事輕離別”,這句是詞人故意模擬妻子口吻質問自己:你為何輕視離別?表面上是妻子惱我,骨子裏是我諒妻子,筆致深情而委婉。接以“一年能幾團圓月”句,其悵歎離多會少之情已見。詞人並不是“輕離別”,只是身為康熙皇帝的一等侍衞,他隨扈出行,不得不離,不得不別。“楊柳乍如絲,故園春盡時”二句出之以景語,以美好的春色反襯有家難歸的悲悽。“乍如絲”生動形象的寫出了北地的'季節在仲春,那麼此時“故園”也就春意闌珊了。

下闋明確點出“歸不得”的緣由,即扈駕從巡,身不由己。“春歸歸不得”一句上承“楊柳乍如絲,故園春盡時”,言春盡而不能歸的悵惘心情。“兩槳松花隔”,南朝民歌《莫愁樂》:“莫愁在何處?莫愁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詞人反其意而用之,説是因為被松花江阻隔,不能回去。表面是怨江,實際上是怨侍衞之差事阻其歸家與妻子相聚。結篇二句是此時心態的描寫,即追思往事,令人心寒,猶如眼前松花江水的寒潮起伏,不能平靜。

全詞話語直致,但內容曲折,首句的擬言和結句的用典都為本詞增加深沉宛轉之情,深婉感人。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8

菩薩蠻·梨花滿院飄香雪

梨花滿院飄香雪,高樓夜靜風箏咽。斜月照簾帷,憶君和夢稀。

小窗燈影背,燕語驚愁態。屏掩斷香飛,行雲山外歸。

翻譯

滿院的梨花如飄香的白雪,高樓的靜夜裏,檐下的箏片在風中嗚咽。彎月斜照簾帷,我思念的郎君,近來夢中也難相會。

小窗上映出幽暗的燈影,樑間的燕叫聲,驚斷了我的愁夢。屏風旁斷斷續續的香煙裊裊飛動,彷彿我剛剛夢到的行雲,正從巫山飄回家中。

註釋

香雪:喻梨花。

風箏:懸掛於檐間的金屬片,也稱“鐵馬”、“風鐵”、“風琴”,俗呼“風馬兒”。

和夢稀:連夢也稀少了。和,一作“知”。

斷香:陣陣的香氣。

行雲:喻遠行的情人。

賞析

周密《齊東野語》稱毛熙震詞“中多新警,而不為儇薄”。詞家論詞,具有見地。其新警處,不在字而,而在巧思。這首詞,寫閨中人靜夜獨居、憶念離人的情狀,運筆纖回,含思縹緲。於篇終見意,曲盡掩抑難言的境況。詢為五代詞中高格。《菩薩蠻》詞,前有温飛卿十四篇精湛之作,而毛氏此詞,易穠華為淡稚,變密豔為幽麗,別出新意,不得讓飛卿專美於前。

“梨花”二句,寫高樓靜夜的青景,渲染懷人的氣氛。樓下的院子裏梨花飄謝,樓上只聽到風吹檐鐵的陣陣聲響。二句寫景,實已托出素居寂寞的樓中人的形象,“梨花”句,寫春光已逝,時不待人。“高樓”句,寫夜靜聞聲,極無聊之狀。可與李商隱《燕台詩》“雲屏不動掩孤顰,西樓一夜風箏急”參看。“斜月照簾帷,憶君和夢稀。”上句寫月光照在薄薄的帷幕上,亦古詩中常見的境界、不外從“明月照高樓”,“薄帷鑑明月”等語化出,以表現閨人的愁思。兩句好就好在“和夢稀”的`“稀”字,一字可抵宋徽宗《宴山亭》“怎不思量,除夢裏、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數句。恨君之深,思君之切,皆由此字透露消息。憶極而生恨,故作此怨懟之語。

下片寫室中情狀和閨人動態。“小窗”二句,運思甚奇。她揹着小窗前的燈光,是為了不讓照見臉上的啼痕,可是,卻教棲息在簾帷上的燕子窺到了。它們呢喃相語,彷彿為閨人的愁態而吃驚。二語從側面描寫,一“驚”字尤為入妙。一結兩句,“屏掩斷香飛,行雲山外歸”,為全詞中精絕之筆。她牀前屏風低掩,只見到薰爐中升起的裊裊輕煙。疑是那縹緲的行雲,冉冉從山外歸來。山就是指屏風繪畫的山巒,詞中語意相關。亦暗示情人的去處。由斷香而想及屏山上的行雲,由行雲而想到漂流遠方的遊子。宋玉《高唐賦》謂楚懷王夢巫山神女。神女自言“旦為朝雲,暮為行雨”,因以“行雲”喻男女的歡合,“行雲山外歸”,疑行雲之歸,正是怨其不歸,真是痴心人語。與作者《臨江仙》詞“暗思閒夢,何處逐雲行”,意似相反而情味實同。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9

原文

西風吹散雲頭雨,斜陽卻照天邊樹。樹色蕩湖波,波光豔綺羅。

徵鴻何處起,點點殘霞裏。月上海門山,山河莽蒼間。

翻譯

秋風吹來,雨過天晴,斜陽遠照,可以看到遠處天邊的樹林。青青的湖波盪漾着樹影,粼粼波光閃亮,比那些華貴的衣服還要豔麗。

漸漸消退的殘霞裏,有幾隻大雁飛來。月亮從海口那邊的山上升起,整個山河都沉浸在沒有邊際的蒼茫之間。

註釋

波:一作“青”。

綺羅:華貴的絲織品或絲綢衣服。

徵鴻:大雁於秋天南來。

海門:指江水入海之口。

賞析

詞牌“菩薩蠻”下標明詞名為“越城晚眺”,按習慣思維,此詞該是劉基在紹興所作。湘湖有古蹟越王城,又叫越王台,詩詞中為順口押韻等原因,偶亦有稱越城、越台的,李白在《送友人尋越中山水》詩中的“西陵繞越台”即指此;而作為越國古城,紹興同樣有相同名稱的勝蹟。但《誠意伯文集》中收入的這首詞,確實為劉基在遊蕭山湘湖越王城時所填。

秋風吹來,雨過天晴,大地明淨,斜陽照遠,可以看到遠處天邊的樹林。青青的湖波盪漾着樹影,粼粼波光閃亮,比有花紋的綺羅還要豔麗。漸漸消退的.殘霞裏,有幾點大雁飛來。月亮從海口那邊的山上升起,整個山河都沉沒在沒有邊際的蒼茫之間。這首小詞寫雨後黃昏到日出的景色變化,生動傳神。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0

原文:

玉京人去秋蕭索,畫檐鵲起梧桐落。欹枕悄無言,月和殘夢圓。

背燈唯暗泣,甚處砧聲急。眉黛遠山攢,芭蕉生暮寒。

譯文

在這蕭索的秋天,心上的人兒遠去京城,庭院畫檐下喜鵲飛起,院中梧桐紛紛飄落。倚靠着枕兒默然遠想,月兒和夢境都是那麼的圓美。

不知什麼地方響起陣陣搗衣聲讓人從夢中驚醒,看着眼前的.冷寂,柔腸寸斷,揹着燭燈哀泣不止。眉頭如遠山緊蹙,室外月色下的芭蕉也覺瑟瑟寒意。

註釋

玉京:指帝都。

欹枕:斜倚枕頭。欹,歪斜;傾斜。

暗泣:暗中哭泣。

眉黛:指古代女子用黛畫眉,所以稱眉為眉黛。

攢:聚攏。

賞析:

這是北宋初年廣為流傳的一首詞,筆致工巧,深婉動人,盡極抒寫一位温柔多情、敏感嫻靜女子之念思之情,陳廷焯評贊該詞:“如怨如慕,極深款之致。”據阮閲《詩話總龜》等書記載:“南唐盧絳病痁(shān,瘧疾),夢白衣美婦歌曰:‘玉京人去秋蕭索’云云。”給這首詞蒙上一層迷離恍惚的神祕色彩,世稱為“鬼詞”,可見人們對其喜愛之極。上闕首句“玉京人去秋蕭索”,點明親人遠去京師,春去秋至而音信全無。“畫檐鵲起梧桐落”,鵲起不顧,進一步暗示親人一去杳然;庭院闃寂,悵然失望,梧桐葉墜之聲亦清晰可聞,懷想之深,立見。“欹枕悄無言”,夜不安寐,欹枕無言,用動作表現心理,形象而又委曲。 “月和清夢圓”,夢裏依稀與親人團聚。詞人把夢中團聚與中天月圓巧妙地交織一起,“圓”語雙關,圓而不圓,夢境與現實、月色與人事兩相反襯,思念之情愈婉愈深。“背燈惟暗泣,甚處砧聲急”,前後倒裝。“甚處砧聲急”,深夜裏不知什麼地方響起陣陣搗衣聲,把人從朦朧的睡夢中驚醒。“甚處”表明砧聲從很遠處傳來,時斷時續,並不太響,也符合乍醒恍惚情態。這種響聲亦把人驚醒,説明睡得不安穩,夜之冷清更甚,“急”未必實寫砧聲矣。“背燈惟暗泣”,夢斷神傷狀。眼前冷寂,夢中歡聚,兩相襯照,益發傷神悵惘,豈不柔腸寸斷、哀泣不止呀!一“暗”字,心中哭泣,為傷感之最。“眉黛遠山攢”,接“背燈暗泣”,給傷心之極攢蹙秀眉一特寫,更將滿膺思念、一腔哀怨,無法釋懷而凝結於眉間黛遠。末句“芭蕉生暮寒”宕開,以景收束。“芭蕉生寒”淒冷之切,寒氣直沁人心裏,又不説破,辭婉情切,令人哀怨無端,為以景結情之妙筆。此詞上下兩闕各用兩仄韻、兩平韻,平仄傳遞,情調亦由緊促轉為低沉,與詞意的轉進相諧和。結構上一句景,一句情,間或情景雙寫。在情與景的相映、相生、相融中,主人公的內心世界婉曲而深切地袒露出來。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1

菩薩蠻·迴廊遠砌生秋

馮延巳 [五代]

迴廊遠砌生秋草,夢魂千里青門道。鸚鵡怨長更,碧籠金鎖橫。

羅幃中夜起,霜月清如水。玉露不成圓,寶箏悲斷絃。

馮延巳

馮延巳(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説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

鑑賞:

這是一首思婦念遠之小令。詞人將時間集中在一個清秋之夜,將環境集中於一所閨房之內。在以內環境描寫人物心態時,又以外環境進行氛圍的渲染,從而使人物的情緒得到更加充分的顯現。

上闋前二句就是內環境與外環境結合交融的成功範例:“迴廊遠砌生秋草”,這是閨房以外的外環境描寫,此句不僅點明閨房所在的環境和閨中人思的時間,而且為下句“夢魂千里青門道”鋪排了一個出發點和經由路:閨房中思婦的夢魂正是由此飛向千里青門之外,“青門”當為所思之人的所在地,這是一個更為遙遠的外環境,但它只不過是出現于思婦夢魂中的一個虛象,實際仍包含於詞中的規定情境——內環境之中。下面兩句:“鸚鵡怨長更,碧籠金鎖橫。”即是內環境的具體展現:閨房中鎖在碧籠中的鸚鵡正在怨訴着秋夜的漫長,難待天明。“更”讀若“耕”。古時以更漏計時,秋日晝短夜長,故曰“長更”。鸚鵡以金鎖鎖在碧籠中,點出閨中人富貴高雅的身分。此二句的高妙之處不特在於它以細節的典型性,表現了內環境的特徵和人物的社會地位,更在於它是一個非常準確、巧妙的象徵,女主人公正像一隻被金鎖鎖在碧籠中的鸚鵡。她雖然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沒有自由、沒有幸福。“鸚鵡怨長更”更是女主人公心境的表達,夜長夜短對於鸚鵡來説是無謂的,只有具有主體意識的萬物之靈——人,才會有夜長難耐的感觸,“怨長更”三字確切地表現了一個耿耿不寐的夜思者的心境,這主要不是指對自然時間的感覺,而是寫出了人物心理的感覺即心理時間的.漫長。

下闋依然是內外環境結合得天衣無縫的典範之筆。“羅幃中夜起”緊承上闋後二句而來,依然是內環境的繼續展現,由於鸚鵡的怨音驚醒了女主人公來往於青門道上的夢魂,而攬衣起坐,依幃而立。她向外一望:窗外月光清澈如水,圓圓的玉露變成細碎的霜花,霜花與月光互相輝映,益發皎潔耀眼。“玉露不成圓”,此句最妙,它把自露為霜的微妙變化盡現於筆端。“霜月”二句寫的是外環境,而這正是從內環境的視點中展現出來,因而顯得內外交融渾然一體,孰內孰外以至使人無法區分。“寶箏悲斷絃”則又由外環境的描寫轉入內環境的刻畫:女主人公清宵不寐,愁緒無法排解,便坐到寶箏前撫弦以自遣,然而彈奏未幾,琴絃就嗄然而斷。弄箏而絃斷乃心有鬱結情緒不寧所致,又是不祥不吉的象徵。因而她的心情變得更加悲悽欲絕,如同斷絃一樣紛亂而又空寂。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2

 菩薩蠻·詠足

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只見舞迴風,都無行處蹤。

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説應難,須從掌上看。

翻譯

道路留香不吝惜美女的腳步,久久斂束着絲羅襪如在水波上走。只見她那舞步如旋風,都不留下步履蹤跡。

暗暗地穿着宮廷樣式的鞋適合走路穩健,而並立兩腳行路就困難。你説纖細美妙到何種程度,該是很難。要説“纖妙”,必須把婦女託在手掌上去看她的腳。

註釋

塗:道路,通途。

羅襪:絲羅制的襪。

凌波:起伏飄浮於波濤之上。

風:旋風。

行處蹤:行經場所的蹤跡。

偷:暗暗地。

宮樣:宮廷樣式的衣裳,這裏借指小鞋。

雙趺:腳。

纖妙:纖細美妙。

應:該。

創作背景

中國古代婦女纏足始於南唐而盛行於宋代,人們認為婦女的腳纏得越小越美。自上而下,漸成風氣。宋英宗熙寧六年(1073年)春,蘇軾在太常博士直史館杭州通守任上,作該詞披露北宋社會這一陋習。

賞析

上片描繪侍妓或歌妓的小腳步態。“審美理想滲透於審美感受之中,主宰着一定民族、一定時代、一定階級的審美趣味、風尚和趨向。”蘇軾寫作該詞所帶的審美傾向也不例外。“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特寫侍妓或歌妓輕飄的步姿。蓮上“承步”,“羅襪凌波”,如洛水女神飄在水面上。中國古代愛戀民歌就是承襲這種小腳美的審美觀來吟詠“蓮承步”,“羅襪凌波”的。“只見舞迴風,都無行處蹤”,特寫輕飄的舞姿。正因為腳小舞起來就顯得輕盈多了。飛舞起來如“迴風”一般,且不留下腳印。對於這種迅疾輕盈的舞姿,蘇軾是帶着讚美的態度來評判的。

下片描敍侍妓或歌妓的.小腳的痛苦與慰藉。“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描寫侍妓或歌妓纏足所帶來的痛苦。即是暗暗地想換穿宮廷貴夫人鞋,合適是合適,但不能並立站起來,走路更困難。宋代這種殘忍的纏足審美觀,使很多婦女痛苦一生,蘇軾毫不迴避地披露了這種痛苦與困難。“纖妙説應難,須從掌上看”,纖妙是指人們以習慣的審美觀為準繩,腳是纏得越小越“纖妙”。“説應難”,意思是用語言難以表達。“須從掌上看”,反映了蘇軾雖然反對婦女纏足,但是存在着時代的侷限性與審美上的侷限性。

該詞是蘇軾站在欣賞的角度和批判的立場上,通過寫侍妓、歌妓,披露纏足給婦女帶來痛苦,對北宋社會這一陋習表示不滿。該詞有些庸俗,近乎遊戲文字,不完全是 “惡謔、惡趣”之詞。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3

原文

紅樓別夜堪惆悵,香燈半卷流蘇帳。

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

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

勸我早歸家,綠窗人似花。

人人盡説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

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

勸君今夜須沈醉,樽前莫話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須愁春漏短,莫訴金盃滿。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洛陽城裏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

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

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

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知。

賞析

第一首寫他早年在洛陽時的一段美好的遇合。當時他為了生計和前程不得不離開這個女子,而她曾彈了一曲琵琶贈別,並叮囑他早一日回來。

這首詞是寫離別之情的。“紅樓別夜堪惆悵,香燈半掩流蘇帳”,“紅樓”“香燈”“流蘇帳”所構成的是一幅何等温磬旖旎的背景。詩詞的欣賞,也應該做到不失人也不失言。對於詩詞的作者,如果他有深意,而你不理會,你便對不起他,如果是他的作品沒有深意,你要強加於他,則是你的錯誤。尤其是對於含蓄委婉的作品更應不失人也不失言。“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殘月”有兩種解釋,一是缺月,二是西沉的月。在《花間集》中有詞雲“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可以為證。只有西沉的月亮才會與人的臉平齊,温飛卿的詩“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也點明瞭破曉是行人上路之時。從別夜的香燈到清晨的殘月,都透露作者對離別前時間點滴流逝的敏感。“殘月出門時”,到了不得不與所愛的女子相別的時候,“美人和淚辭”,這一句在句法上有三種解釋之可能,第一種解釋是美人含着淚和我相辭,第二種解釋是我含着淚與美人相辭,第三種是我與美人都含淚而辭,這三種解釋可以並存。《菩薩蠻》的牌調是每兩句押韻。“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中的“羽”、“語”應是韻字,換上“金翡翠”就不押韻了,可知此處不應是“金翡翠”,這是很簡單的辨別方法。“金翠羽”是裝飾在琵琶彈撥部位上的飾物,是翡翠鳥的羽毛,這是極言琵琶之精美珍貴。“弦上黃鶯語”是説那琵琶弦上彈出的聲音猶如那婉轉的鶯啼。晏幾道(小山)詞雲:“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説相思。”可知琵琶是可以傳達內心中深刻婉轉之情意的。韋莊要寫的便不僅是臨別時美人彈奏了琵琶這件事本身,而是着重在寫琵琶弦上所傳達出來的相思之情。“弦上黃鶯語”是説琵琶彈奏的如鶯啼婉轉的聲音都是多情的叮嚀敍述,説的是什麼?就是下邊一句:“勸我早歸家”,何以要早歸家?那理由非常充足,就是因為“綠窗人似花”,有如花般的美人在家中等待,你難道能不早歸家嗎?!花的生命是短暫的,一個女子的美貌也難以持久,如果你還想見到如花的人,就該早點歸來,若是晚了,既便你回來以後那人依然還在,可已經沒有如花的美貌了。王國維寫過兩句詞:“閲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我歷盡了天涯離別之苦,沒想到回來以後,花已經這般的零落。總結起來,這第一首詞寫的都是離別珍重的感情,對於這首詞所傳達出的這種情感,當以後講到第五首時,我們會有更深的體會。

第二首寫他到了江南,七八年中他求仕求食,行程萬里,依然一無所獲。人人都説江南好,在韋莊眼裏,江南最好的莫過於那些胳膊雪白的賣酒女郎了。可是他心裏卻惦着家鄉,一心想回去,而北方此時正處於戰火之中。所以江南人勸他: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人人盡説江南好”,是與第三首詞的“如今卻憶江南樂”對應的, “人人盡説”,這其間所隱藏的意思是自己並未曾認為江南好,只是大家都説江南好而已。下面的“遊人只合江南老”,也是別人的勸説之辭,遠遊的人就應該在江南終老。“只合”,合者,該也,在江南是一個遊人客子,而卻勸在江南終老,因為韋莊是在中原一片戰亂中去江南的,當時的中原如同他在《秦婦吟》中所描寫的是“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在這種情況下,江南人才這樣勁直的勸他留下來。下面則是對江南好的細寫,説江南確實是好的,“春水碧於天”是江南風景之美,江南水的碧綠,比天色的碧藍更美。“畫船聽雨眠”是江南生活之美,在碧於天的江水上,卧在畫船之中聽那瀟瀟雨聲,這種生活和中原的戰亂比較起來,是何等的閒適自在。更進一步,江南又何嘗只是風景美、生活美,江南的人物也美,“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壚,一作“罏”,又作“爐”,是酒店放置酒器的地方,《史記·司馬相如列傳》雲:“買酒舍乃令文君當爐”。江南酒壚賣酒的女子光彩照人,賣酒時攘袖舉酒,露出的手腕白如霜雪。下面的“未老莫還鄉”,這麼平易的五個字卻有多少轉折,佛經上説“才説無便是有”,説“莫還鄉”實則正由於想到了還鄉,他沒有用“不”字,用的是有叮囑口吻的“莫”字,細細地品味,表現出了一種極深婉而沉痛的情意,説“莫還鄉”是叮嚀囑咐的話,是你想還鄉,而現在卻有不能還鄉的苦衷,“還鄉”是一層意思,“莫”是第二層意思,又加上“未老”二字,是第三層意思,因為人沒有老,在外漂泊幾年也沒有關係,這裏再回頭看“人人盡説江南好,遊人只人合江南老”,就會明白陳廷焯為什麼讚美韋莊詞“似直而紆,似達而鬱”了。

第三首寫的是“如今”——也就是他在西蜀的時候,這時他已經老了,唐王朝也已經滅亡了。不要説家鄉了,就連江南也成了永遠的過去。他的記憶中是“滿樓紅袖招”,可當時他並沒有被這些“紅袖”招去,所以“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也算是彌補當時的遺憾吧。

“如今卻憶江南樂”,“如今”是跟從前做對比的,是説我現在才反而回想起江南的好處,“卻”是反對之詞,“如今卻憶”四個字一筆勾銷了當年的“人人盡説江南好”,再次突出他當時並沒有認為江南好的意思,據此也可以肯定這首詞是離開江南之後寫的。當時在江南,他並不以江南為快樂,他的心心意意都在那“紅樓別夜”的中原,都在那“勸我早歸家”的美人,所以對那風景如畫的江南,壚邊似月的酒女都並沒產生絲毫的留戀。但等他離開了江南,反而卻回憶起在江南那段生活的美好了。

“當時年少春衫薄”,多數的.詞所傳達的感發的力量不是靠形像,而是靠敍述的口吻,也就是用賦的筆法。“春衫薄”三字就是形像,寫少年的光景之美好和可懷念。李商隱有過兩句詩:“庾郎最年少,芳草妒春袍。”為陪襯庾郎的年少,用了春袍的質料的輕快和色澤的鮮明的形像,那使芳草都嫉妒的這樣的明快充滿活力的春袍,正是青年的形像。“騎馬倚斜橋”,更是形像,怎樣描寫男青年的英武瀟灑,西方文學作品裏少女心目中的男青年形像就是所謂的白馬王子,中國也有類似的傳統,白居易的詩:“郎騎白馬傍垂楊,妾折青梅倚短牆,牆頭馬上遙相望,一見識君即斷腸。”這位中國青年騎的也是白馬。韋莊“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也是寫的這樣的男女之間感情的遇合,一定要重視他們共同所寫的這種遇合的傳統,這種遇合都同時有一種共同的含意,就是要以你最好的年華,最出人的才能,最好的面貌去得到這種可貴的遇合。“騎馬倚斜橋”是英武與瀟灑的結合,“騎馬”是英雄勇武的一面,“倚斜橋”是風流瀟灑的一面,“滿樓紅袖招”是説滿樓的女子都為之傾倒。韋莊的這兩句詞是説他當年何嘗沒有才華,何嘗沒有遇合,何嘗沒有人賞愛,然而他那時對滿樓的紅袖鍾情嗎?真的看重那些人嗎?他沒有,因為他第一句就寫的是“如今卻憶江南樂”,所以他所説的“滿樓紅袖招”都是反面的陪襯,是説我當年有那樣的年華、遇合、賞愛,但我沒有看重這些,而這一切現在都過去了。

至此為止,寫的都是對江南往昔的回憶。下半闋“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二句,一則可能仍是寫回憶中的情事,再則也可能是寫今日之情事,有兩種可能,也可以兼指。“翠屏”是鑲有翡翠的屏風,“金屈曲”是屏風上的金屬環紐,用“翠”“金”二字,意在寫明環境之美。“花叢”在古人詩詞中,不單是指自然界的花叢,廣義的還指如花的女子,他説我當年面對“滿樓紅袖招”都沒有鍾情,而現在要能再有像當時那樣的遇合,“此度見花枝”,我便將要“白頭誓不歸”了,“誓”表示其態度之斷然堅決。“白頭誓不歸”這句與前首的“未老莫還鄉”是鮮明的對比,當年是説沒有年老還可以暫時不回故鄉,真正意思是説年老時一定要回鄉。

第四首寫他與西蜀主人對飲,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回憶的痛苦中,還是一醉方休的好。

這首詞頭兩句説“勸君今夜須沉醉,尊前莫話明朝事”,下半首又説“須愁春漏短,莫訴金盃滿”,四句之中竟有兩個“須”字,兩個“莫”字,口吻的重疊成為這首詞的特色所在,也是佳處所在,下面寫“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又表現得冷漠空泛。 “勸君今夜須沉醉,尊前莫話明朝事”,是深情的主人的勸客之語,一個“今夜”,一個“明朝”具有沉痛的含義,是説你今夜定要一醉方休,酒杯之前不要説起明天的事情。人是要有明天才有希望的,明天是未來希望的寄託,可是他現在用了一個“莫”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你千萬別提起。為什麼莫話明朝事呢?那必然是明天的事情有不可期望,不可以訴説的悲哀和痛苦,所以他這裏反映了非常沉痛的悲哀。這是主人勸客之詞,如果聯想到他的“紅樓別夜”的美人勸他早歸家,則當時他的希望原當在未來,在明天,明天回去可以見到他“綠窗人似花”的美人,而現在主人勸他“尊前莫話明朝事”,是明天絕無回去的希望了。“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縱然是對紅樓別夜的美人還是這般的鍾情和懷念,但是沒有再見的希望,我就珍重現在熱情的主人的心意吧,因為主人敬給我的酒杯是深的,主人對我的情誼也是深的。李白有首詩是這樣寫的:“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蘭陵的美酒散發着鬱金花的香氣,白玉碗中的酒漿閃泛着琥珀般的光澤,只要主人能使我沉醉,我就忘記了什麼地方是他鄉。一般人只知道欣賞李白詩瀟灑飛揚的一面,其實李白詩也有非常沉痛的一面,李白寫飲酒的詩最多,而且多與“悲愁”聯繫在一起,像“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都屬此類。在韋莊這二句寫的主人勸酒之情中,也隱含了深重的悲哀。下半闋的“須愁春漏短,莫訴金盃滿”,我以為此處乃是客人自勸之詞,我憂愁的是像今晚這般歡飲的春夜非常短暫,我不再推辭説你又將我的酒尊斟得太滿。“遇酒且呵呵”,“呵呵”是笑聲,如果你認為是真的歡笑就錯了。因為“呵呵”兩個字只是空洞的笑的聲音,沒有真正歡笑的感情,韋莊所寫的正是強做歡笑的酸辛。如果你再不珍惜今天“春漏短”的光陰,今天的歡笑,今天這“酒深情亦深”的感情,明天也都不會再存在了。唐朝滅亡,當時的韋莊已經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了,所以他説“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第五首是對全組詞的總結:現實是“洛陽才子他鄉老”,而這位在他鄉老去的才子並沒有忘記他早年的戀人。當他看見桃花春水上成雙成對的鴛鴦,便想起那個遠方的心上人,可是對方知道這一切嗎?

這第五首詞是全組五首詞的總結,是對紅樓別夜的回憶。這第五首詞可分為兩層意思來看:一是果然懷念的是紅樓別夜真正的女子;二是有喻託的含義。按第一層意思來講,可能是他在洛陽時確有一段遇合,因此而懷念洛陽的春光,更何況韋莊又真的見過洛陽的春光,《秦婦吟》的開頭就曾説“中和癸卯春三月,洛陽城外花如雪。”是洛陽之春光果然美好,使人追懷憶念。可是當年的“洛陽才子”卻是“他鄉老”了,再也沒有回到洛陽去,而且以後也絕無回去的希望了。王建在蜀稱帝以後,與篡唐的朱温成為對立的國家,韋莊因此便只能終老他鄉,但他卻執著地懷念着故鄉,“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洛陽城外的魏王堤上遍種楊柳,白居易曾這樣加以描寫説:“何處未春先有思?柳條無力魏王堤”。春天還沒來而卻已經使人有了春天的情思的,正是魏王堤上柔弱無力地垂拂的楊柳。韋莊這首詞開端四句,一方面是寫洛陽,一方面是寫他鄉,“洛陽城裏春光好”,“柳暗魏王堤”是洛陽;“洛陽才子他鄉老”,“此時心轉迷”是他鄉,“洛陽城裏春光好”是昔日,“此時心轉迷”是今日,四句是兩兩對比的呼應,都是今日此時對洛陽的回憶。我記得當年的洛陽“柳暗魏王堤”,“暗”者是茂密的樣子,想起魏王堤上的柳樹,那千條萬縷的柳絲在我心中喚起了相思懷念的悽迷之情,所以説“此時心轉迷”。下半闋的“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又用了一個“春”字,代表着又一個春天的到來,但這句的春卻已經不再是洛陽之春,而是今日此時在成都的春天了,杜甫當年寫成都的景色,曾説“春流泯泯清”,韋莊所用的“淥”字也是清澈的意思,他説清澈的春水兩旁開滿桃花,杜甫在《江畔獨步尋花》一詩中也會描述過成都春天這種美麗的景色,他説是“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水上鴛鴦浴”也是當年成都的景緻之一,杜甫在成都也曾寫過“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當然,韋莊用“鴛鴦”二字除寫實外,也有象喻之意,鴛鴛是成雙成對的,代表着相思的感情,韋莊看到水上的鴛鴦,就引起了他對故鄉故人的懷念之情。“凝恨對斜暉”,是説我內心之中凝聚着不可排解的愁恨,“凝”是深發不散,不是短暫的愁恨,不是一時片刻的愁恨,而是深心凝聚着的愁恨。面對着落日的斜暉,“斜暉”也有兩層含意,一是果然是在黃昏的時候,黃昏最易觸動人們的相思懷念。二是象喻的意思,斜暉代表着一個王朝的敗亡消逝。辛稼軒的“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便有這層託喻之意。古人常説的落日、斜陽,都是慨歎一個朝代的衰亡。而末句“憶君君不知”,

則一下子打回到開頭的“紅樓別夜”的美人,他説你難道以為我説了“白頭誓不歸”,就真的不想念你了嗎?其實我何嘗不對你時時牽掛懷念,只是“憶君君不知”罷了。對他人的思念是需要以行動來加以證明的,不能只憑口説,而韋莊是不能用行動來向紅樓別夜的美人證明他的懷念了,所以他這五個字寫得極為沉痛,而聯繫到前面的“勸我早歸家”一句美人的惜別之言,則更見其可悲了。韋莊這五首詞是同時可以有兩層含義的,第一層可以説他所寫的只是跟一個現實的女子離別的相思懷念,因為他畢竟漂泊江南,終老蜀中而不能重返中原與所愛之人重聚了。同時更可注意的是他可能還結合有兩層託喻之意,是暗寫對於唐朝故國的一份忠愛的感情,因為唐朝最後的滅亡是在洛陽,因為據《舊唐書·昭宗紀》所載,天佑元年正月朱温曾脅遷唐都於洛陽,八月遂弒昭宗而立昭宣帝,未幾朱温遂篡唐自立,所以唐朝最後的滅亡是在洛陽發生的,韋莊這首詞最後點明洛陽,以歷史背景和作者身世而言,其有託喻之意,自然是十分可能的。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4

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

作者:温庭筠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粧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註釋

①小山:

1.眉粧的名目,指小山眉,彎彎的眉毛。

2.指繪有山形圖畫的屏風。

3.形容女子隆起的髮髻。

②金:指唐時婦女眉際粧飾之“額黃”。

③明滅:隱現明滅的樣子。

金明滅:形容陽光照在屏風上金光閃閃的樣子。一説描寫女子頭上插戴的飾金小梳子重疊閃爍的情形,或指女子額上塗成梅花圖案的額黃有所脱落而或明或暗。

④鬢雲:像雲朵似的鬢髮。形容髮髻蓬鬆如雲。

⑤度:覆蓋,過掩,形容鬢角延伸向臉頰,逐漸輕淡,像雲影輕度。

欲度:將掩未掩的樣子。

⑥香腮雪:香雪腮,雪白的面頰。

⑦弄粧:梳粧打扮, 修飾儀容。

⑧羅襦:絲綢短襖。

⑨鷓鴣:貼繡上去的鷓鴣圖,這説的是當時的衣飾,就是用金線繡好花樣,再繡貼在衣服上,謂之“貼金”

⑩蛾眉:女子的`眉毛細長彎曲像蠶蛾的觸鬚,故稱蛾眉。一説指元和以後叫濃闊的時新眉式“蛾翅眉”。

譯文

小山重重疊疊,晨曦閃閃或明或滅,鬢邊髮絲飄過潔白的香腮似雪。懶得起來畫一畫蛾眉,整一整衣裳,梳洗打扮,慢吞吞意遲遲。

照一照新插的花朵對前鏡又地後鏡,紅花與容顏交相輝映,剛穿上的綾羅裙襦,繡着一雙雙的金鷓鴣。

翻譯

這首《菩薩蠻》,為了適應宮廷歌伎的聲口,也為了點綴皇宮裏的生活情趣,把婦女的容貌寫得很美麗,服飾寫得很華貴,體態也寫得十分嬌柔,彷彿描繪了一幅唐代仕女圖。

詞的上片,寫牀前屏風的景色及梳洗時的嬌慵姿態;下片寫粧成後的情態,暗示了人物孤獨寂寞的心境。全詞委婉含蓄地揭示了人物的內心世界,併成功地運用反襯手法。鷓鴣雙雙,反襯人物的孤獨;容貌服飾的描寫,反襯人物內心的寂寞空虛。表現了作者的詞風和藝術成就。

賞析

飛卿為晚唐詩人,而《菩薩蠻》十四首乃詞史上一段豐碑,雍容綺繡,罕見同儔,影響後來,至為深遠,蓋曲子詞本是民間俗唱與樂工俚曲,士大夫偶一拈弄,不過花間酒畔,信手消閒,不以正宗文學視之。至飛卿此等精撰,始有意與刻意為之,詞之為體方得升格,文人精意,遂兼入填詞,詞與詩篇分庭抗禮,爭華並秀。

此篇通體一氣。精整無隻字雜言,所寫只是一件事,若為之擬一韙增入,便是“梳粧”二字。領會此二字,一切迎刃而解。而粧者,以眉為始;梳者,以鬢為主;故首句即寫眉,次句寫鬢。

小山,眉粧之名目,晚唐五代,此樣盛行,見於《海錄碎事》,國“十眉”之一式。大約“眉山”一詞,亦因此起。眉曰小山,也時時見於當時記號中,如五代蜀祕書監毛熙震《女冠子》雲:“修蛾慢臉(臉,古義,專指眼部),不語檀心一點(檀心,眉間額粧,雙關語),小山粧。”正指小山眉而言。又如同時孫光憲《酒泉子》雲:“玉纖(手也)淡拂眉山小,鏡中嗔共照。翠連娟,紅縹緲,早粧時。”亦正寫晨粧對鏡畫眉之情景。可知小山本謂淡掃蛾眉,實與韋莊《荷葉杯》所謂“一雙愁黛遠山眉”同義。

舊解多以小山為“屏”,其實未允。此由(1)不知全詞脈絡,誤以首句與下無內在聯繫;(2)不知“小山”為眉樣專詞,誤以為此乃“小山屏”之簡化。又不知“疊”乃眉蹙之義,遂將“重疊”解為重重疊疊。然“小山屏”者,譯為今言,謂“小小的山樣屏風”也,故“山屏”即為“屏山”,為連詞,而“小”為狀詞;“小”可省減而“山屏”不可割裂而止用“山”字。既以“小山”為屏,又以“金明滅”為日光照映不定之狀,不但“屏”“日”全無着落,章法脈絡亦不可尋矣。

重,在詩詞韻語中,往往讀平聲而義為去聲,或者反是,全以音律上的得宜為定。此處聲平而義去,方為識音。疊,相當於蹙眉之蹙字義,唐詩有“雙蛾疊柳”之語,正此之謂。金,指唐時婦女眉際粧飾之“額黃”,故詩又有“八字宮眉捧額黃”之句,其良證也。

已將眉喻山,再將鬢喻為雲,再將腮喻為雪,是謂文心脈絡。蓋晨間閨中待起,其眉蹙鎖,而鬢已散亂,其披拂之發縷,掩於面際,故上則微掩眉端額黃,在隱現明滅之間,下則欲度腮香,——度實亦微掩之意。如此,山也,金也,雲也,雪也,構為一幅春曉圖,十分別致。

上來兩句所寫,待起未起之景也。故第三句緊接懶起,起字一逗——雖曰懶起,並非不起,是嬌懶遲遲未起也。閨中曉起,必先梳粧,故“畫蛾眉”三字一點題——正承“小山”而來。“弄粧”再點題,而“梳洗”二字又畫龍點睛承鬢之腮雪而來。其雙管其並下,脈絡最清。然而中間又着一“遲”字,遠與“懶”相為呼應,近與“弄”字互為註解。“弄”字最奇,因而是一篇眼目。一“遲”字,多少層次,多少時光,多少心緒,多少神情,俱被此一字包盡矣。

梳粧雖遲,終究須有完畢之日,故過片重開,即寫梳粧已罷,最後以兩鏡前後對映而審看梳粧是否合乎標準。其前鏡,粧台奩內之座鏡也;其後鏡,手中所持之柄鏡也——俗呼“把兒鏡”。所以照者,為看兩鬢簪花是否妥恰,而兩鏡之交,“套景”重疊,花光與人面,亦交互重疊,至於無數層次!以十個字寫此難狀之妙景,盡得神理,實為奇絕之筆。

詞筆至此,寫梳粧題目已盡其能事了,後面又忽有兩句,又不知為何而設?新貼,新鮮之“花樣子”也,剪紙為之,貼於綢帛之上,以為刺繡之“藍本”者也。蓋言梳粧既妥,遂開始一日之女紅:刺繡羅襦,而此新樣花貼,偏偏是一雙一雙的的鷓鴣圖紋。閨中之人,見此圖紋,不禁有所感觸。此處之所感所觸,乃與開頭之山眉深蹙,夢起遲粧者相應。由此一例足見飛卿詞極工於組織聯絡,回互呼應之妙。

菩薩蠻原文及賞析15

人人盡説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唐代·韋莊《菩薩蠻·其二》

譯文及註釋

譯文

人人都説江南好,來到這的遊人只想在江南還還變老。春天的.江水清澈碧綠更勝天空的碧藍,還可以在有彩繪的船上聽着雨聲入眠。

江南酒家賣酒的女子美麗無比,盛酒撩袖時露出的雙臂潔白如雪。年華未衰之時不酒回鄉,回到家鄉後必定酒愁腸寸斷。

註釋

遊人只合江南老:這裏指飄泊江南的人,即作者自謂。

只合:只應。江南好:白居易《憶江南》詞首句為“江南好”。

碧於天:一片碧綠,勝過天色。

壚邊:指酒家。壚,舊時酒店用土砌成酒甕賣酒的地方。《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記載,司馬相如妻卓文君長得很美,曾當壚賣酒:“買一酒舍沽就,而令文君當壚。”

皓腕凝霜雪:形容雙臂潔白如雪。凝霜雪,像霜雪凝聚那樣潔白。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年尚未老,且在江南行樂。如還鄉離開江南,當使人悲痛不已。須:必定,肯定。

賞析

這首詩是《菩薩蠻五首》中求第二首,對第一首求迴應。難道主人公不願意回到家中嗎?可是自己求取功名不得,又怎能輕言回去呢?“人人盡説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寫得多美!但這種美,不是船意象求美而烘托,卻是船濃摯求情感,而且是經過理性求浸潤後求濃摯求情感動人。江南之美,甲於天下,但寓居在此,逃避戰亂求人,又怎麼會有歸屬感?故這兩句是沉鬱求。“春水碧於天”是江南風景之美,江南水求碧綠,比天色求碧藍更美。“畫船聽雨 眠”是江南生活之美,在碧於天求江水上,卧在畫船之中聽那瀟瀟雨聲,這種生活和中原求戰亂比較起來,是何等求閒適自在。前二句求沉鬱,與後二句求空靈,就形成了難以言喻求藝術張力。

過片暗用卓文君之典。就時蜀人司馬相如,與鉅富卓王孫之女卓文君私奔,因卓王孫宣佈與文君斷絕關係,司馬相如就令文君當壚,自己穿着短褲,在大街上洗滌酒器。所以“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壚就是酒壚,壚邊人指求就是自己求妻子,也就是上一首中“綠窗人”。主人公何嘗不思念這位面如皎月、膚色賽霜雪求妻子?

最後兩句是抒情,抒發了想回故鄉勒欲歸不得求盤旋鬱結求苦衷。?這抒情體現了花間詞特點,雖直抒胸臆,卻又婉轉含蓄,饒有韻致。説“莫”鄉”實則正由於想到了”鄉。他沒有用“不”字,用求是有叮囑口吻求“莫”字,表現出了一種極深婉而沉痛求情意,你想”鄉,而現在沒有老,不能”鄉,表現了對故鄉欲歸不得求盤旋鬱結求苦衷。後面説“”鄉須斷腸”,這正是別人之所以敢跟你説“遊人只合江南老”求理由,因為你回到那瀰漫着戰亂烽火求故鄉,只會有斷腸求悲哀。講到這裏再回頭看“人人盡説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就會明白陳廷焯為什麼讚美韋莊詞“似直而紆,似達而鬱”了。

這首詞描寫了江南水鄉求風光美和人物美,既表現了詩人對江南水鄉求依戀之情,也抒發了詩人飄泊難歸求愁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