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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詩三十首·十八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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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詩三十首·十八賞析1

論詩三十首·十八

論詩三十首·十八賞析

作者:元好問

東野窮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詩囚。

江山萬古潮陽筆,合在元龍百尺樓。

論詩三十首·十八賞析

“詩囚”句,元好問《放言》“韓非死孤憤,虞卿著窮愁,長沙一湘累,郊島兩詩囚”。詩囚,“為詩所囚”,指孟郊、賈島作詩苦吟,講求煉字鑄句,把詩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好像成為詩的囚徒一般。孟郊以窮愁為詩,至死不休,處高天厚地之大,而自我侷限於窮苦之吟,真似一個詩中的累囚。“詩囚”二字,與“高天厚地”形成藐小與巨大的強烈對比,亦可見好問之別具匠心,造句用語新穎別緻。“死不休”的誇飾手法,亦比“死方休”、“死即休”來得巧妙,勾勒窮愁不斷,極深刻獨到。

這首詩是評論孟郊的詩,元好問認為他根本不能與韓愈的詩相提並論。孟郊與韓愈同為中唐韓孟詩派的代表,但有不同。孟郊一生沉落下僚,貧寒悽苦,鬱鬱寡歡,受盡苦難生活的磨難,將畢生精力用於作詩,以苦吟而著稱。孟郊的才力不及韓愈雄大,再加上淪落不遇的生活經歷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視野,使得他的怪奇詩風偏向個人貧病飢寒,充滿幽僻、清冷、苦澀意象,被稱為“郊寒”。而韓愈的詩歌雖有怪奇意象,但卻氣勢見長,磅礴雄大,豪放激越,酣暢淋漓。司空圖説他“驅架氣勢,若掀雷挾電,奮騰於天地之間。”

韓愈的這種氣勢雄渾,天然化成的詩歌風格正是元好問所崇尚的,而孟郊的雕琢和險怪的風格正是元好問所批判的。因此,元好問認為孟郊和韓愈不能相提並論,韓愈的作品如江山萬古長存,與孟郊比,一個如在百尺高樓,一個如在地下。不過,在詩中元好問對孟郊也有同情之意。

論詩三十首·十八賞析2

古雅難將子美親,精純全失義山真。

論詩寧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裏人。

賞析

這首詩評論江西詩派。宋人是推崇學習杜甫的,而李商隱的能得杜甫遺意,學杜要先學李商隱,宋人早具有此説法。在元好問看來,以黃庭堅為首的江西詩派雖然標榜學杜,但並未抓住杜詩的真髓,而專在文字、對偶、典故、音韻等形式上模擬因襲,結果既未學到杜詩的古樸風雅得真諦,也完全失去了李商隱的精美純厚的風格。因此他明確表示,不願與江西詩派為伍,不願拾江西詩派的牙唾。

但是,這裏元好問對於黃庭堅的.態度怎樣呢,關鍵是“寧”字的理解。教材P285註釋57解釋為“豈能”。也有不同理解,下面介紹一下週振甫、冀勤編注錢鍾書《談藝錄》的《〈談藝錄〉讀本》中“鑑賞論第七”:

《談藝錄》(七)元好問論黃庭堅詩解:遺山詩中“寧”字,乃“寧可”之意,非“豈肯”之意。如作“豈肯”解,則“難將”也,“全失”也,“寧下”也,“未作”也,四句皆反對之詞,偏面復出,索然無味。作“寧可”解,適在第三句,起承而轉,將合先開,欲收故縱,神采始出。其意若曰:“涪翁雖難親少陵之古雅,全失玉溪之精純,然較之其門下江西派作者,則吾寧推涪翁,而未屑為江西派也”:是欲抬山谷高出於其弟子。然則江西派究何如。乃緊接下一絕曰:“池塘春草謝家春,萬古千秋五字新,傳語閉門陳正字,可憐無補費精神”;蓋舉後山以概其餘西江詩人,此外比諸鄶下,不須品題。遂系以自述一首,而《論詩絕句》終焉。《遺山集》中於東坡頗推崇,《杜詩學引》稱述其父言:“近世唯山谷最知子美”,而《論詩絕句》傷嚴寡恩如彼,倘亦春秋備責賢者之意。遺山所深惡痛絕,則為江西派,合之《中州集自題》絕句,更彰彰可見。(153頁)

《〈談藝錄〉讀本》註解:這一則講元好問《論詩》中論黃庭堅的詩:“古雅難將子美親,精純全失義山真。論詩寧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裏人。”錢先生先抓住“寧”字來講,認為是“寧可”的“寧”,即寧可向黃庭堅拜倒,不作江西詩派中人。即把黃庭堅突出於江言詩派以外,認為黃庭堅還是可取的。雖然黃庭堅的詩不如杜甫詩的古雅,全失李商隱詩的精純,但還是好的。元好問為什麼要向黃庭堅下拜,在《論詩》裏沒有説。《論詩》説的“池塘春草謝家春,萬古千秋五字新”,稱謝靈運“池塘生春草”為“新”。但黃庭堅論詩並不主張“新”,因此這跟黃庭堅無關。又説:“傳語閉門陳正字,可憐無補費精神。”這是批評陳師道作詩時,閉門苦思。即把陳師道代表江西詩派,貶低陳師道即貶低江西詩派。錢先生又引元好問《杜詩學引》稱“近世唯山谷最知子美”。朱弁《風月堂詩話》:“山谷以昆體工夫,到老杜渾成地步。”元好問“寧下涪翁拜”,可能就為了這點。所以他的詩裏就稱杜甫的古雅,李商隱的精純,認為黃庭堅都不及。雖不及,但他“以昆體工夫,到老杜混成地步”,所用的工夫還是好的,所以還推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