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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子/江城子 題黃州杏花村館驛壁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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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江神子/江城子 題黃州杏花村館驛壁原文及賞析

杏花村館酒旗風。

水溶溶。

揚殘紅。

野渡舟橫,楊柳綠陰濃。

望斷江南山色遠。

人不見,草連空。

夕陽樓外晚煙籠。

粉香融。

淡眉峯。

記得年時,相見畫屏中。

只有關山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

譯文

杏花村館酒旗迎風。江水溶溶,落紅輕揚。野遠無人舟自橫,兩岸楊柳綠蔭濃。遙望江南山色遠,人影不見。

惟有芳草連碧空。樓外夕陽晚煙籠。粉香四溢淡眉峯。記得去年,紅你相見畫屏中。今夜關山萬千重,千里外,素光明月紅君共。

註釋

“江城子”:詞牌名也有稱《江神子》。

“杏花村館”:即杏花村驛館。據説位於湖北麻城岐亭鎮。“酒旗風”──使酒旗擺動的和風。

“溶溶”:指河水盪漾、緩緩流動的樣子。颺:意為飛揚,此指飄散的樣子。“殘紅”:喻指凋殘的花。

“野遠”:村野遠口。

“望斷”:指一直望到看不見。

“人不見,草連空”:意為不見所懷念的故人,唯見草色接連到天際。

“晚煙籠”:指黃昏時煙氣籠罩的景象。

“””:”合,勻”,勻合。此句另有解釋為:粉香”,是描寫景物中空氣之美;淡眉峯,是描寫煙氣籠罩遠山之美。愚不以為然,倒傾向理解為寫人。因為此句亦賓屬於後面的“記得”“相見”語句;其中既有倒置,又有省略,卻會意淺明。煉句精湛如此,不遜神來之筆。

“年時”:此指“當年那時”。“畫屏中”,應指“如詩畫一般的景象中”,而非指樓上擺放的有畫圖題詩的屏風或屏障。

“關山”:據《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十三引《復齋漫錄》所云,應指黃州關山。

“素光”:此指皎潔清素的月光。

賞析:

【評解】

楊柳濃陰,碧水溶溶。野渡無人,山色淡遠。杏花村館,環境清雅。這首詞由寫景到懷人;由眼前到過去,又由過去寫到現在。通過景物描寫,抒發作者懷人的幽思。全詞情景交融,委婉含蓄,饒有韻致。

【集評】

《復齋漫錄》:無逸嘗過黃州杏花村館。題《江城子》於驛壁。過者索筆於館卒。

卒苦之,因以泥塗焉。其為賞重如此。

薛礪若《宋詞通論》:其婉約處不亞少遊矣。“只有關山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

等句,清新韻藉,婉秀多姿。

此詞抒寫了異地思鄉懷人的情懷。全詞風格清麗疏雋,寫景抒懷自然天成,寫得情意盪漾,悽惻感人,似肺腑中流出。

起首一句源於杜牧詩句:“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清明》)。時節在春暮夏初的時候,地點在野外村郊臨水的路邊。這時,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輕風中微微飄揚的酒旗。目光下視,才看到杏花村酒館。以下的寫景抒情,都從此生髮開去。

接着兩個三字短句寫眼前景象:“水溶溶,颺殘紅”。一句寫水,一句寫風。溶溶,流動貌。碧波粼粼,是令人心清氣爽的美景。可是後句便迥然不同了:“颺殘紅”。“紅”本已“殘”,何況又“颺”!此時見“殘紅”,詞人興起的'思緒是傷春即逝的悲情。

“野渡舟橫”用韋應物《滁州西澗》詩“野渡無人舟自橫”。原詩雖寫景如畫,野趣盎然,但詩人的寥落之感,悠然可見。宋初的寇準把韋詩衍為兩句:“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意境仍出一轍。總之,“野渡舟橫”四字,暗示“杏花村館”前的悽清冷落,給予詞人的感受,應與“颺殘紅”同。但接下去一句,“楊柳綠陰濃”情趣又迥異了:一灣江水,兩岸楊柳,綠葉成陰,遮蔽天日,別有一番幽美情趣。

“水溶溶”以下四句,在這幅用淡墨掃出的畫圖中,前兩句是近景,後兩句是遠景;一、四句使人鼓舞,二、三句使人神傷;以景襯情,巧妙地透視出詞人感情上泛起的微波。

至“望斷江南山色遠,人不見,草連空”幾句,詞中才正面顯現出人物來。江南山色,連綿無際,如何能望盡(“望斷”)呢?這個“遠”字,如王維寫終南山峯接連不斷:“連山接海隅”(《終南山》),也如杜甫寫泰山的綿亙曠遠:“齊魯青未了”(《望嶽》)。

山遠,路遙,所思之人,望而不見,所能望見的,只是“草連空”。這三個字,如秦觀的“天連哀草”意味。不過謝詞的三句是連成一氣的:所見者是山色煙雲,芳草樹木,一片大自然景色,所不見者是人!於是,詞人鋪敍直陳,把滿腔心事和盤托出了。

過片三句寫“人不見”之後,詞人腦海中展現出樓外夕陽西下,不久,暮靄漸深,晚煙朦朧這樣一幅往日見貫的温馨旖旎的畫面。在這充滿神奇色彩的環境裏,一位“晚粧初了”的美人出現了。詞人用借代手法,不正面寫人的丰姿神采,花容月貌,只聞到她暖融融的脂粉香,只看到她那淡掃的蛾眉。這三句寫環境用實筆,寫人則虛中寓實,用側筆。接着,又回到眼前的現實中來,直述其事,加以補敍:“記得年時,相見畫屏中。”粉香眉淡,那是在去年,是相見在畫屏中的時候。這五句都是記敍往事。“夕陽”三句之意境重現腦際,空靈超脱,而“記得”兩句,則完全是寫實之筆。既見清空,又復質實,虛實方可相生。

最後以感歎作結:“只有關山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萬水千山,芳草連天,“人不見”,是肯定的了。人在陷入難以解脱的苦悶中時,常常會作自我慰藉,強求解脱。這個結尾便是。南朝宋謝莊《月賦》雲:“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臨風歎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此詞末韻雖只化用其中一句,實亦包孕全部四句之意。以此收尾,稱得上是“如泉流歸海,迴環通首源流,有盡而不盡之意”(江順詒《詞學集成·法》)的一個較好的結尾。

傳説,作者過黃州關山杏花村館驛時,曾題此詞於壁,觀者如雲。可見此詞名重於當時。究其妙處,合用清麗疏雋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