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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與少年》音樂欣賞

聲樂2.3W

花兒本是心上話,

《花兒與少年》音樂欣賞

不唱是由不得本家,

刀刀拿來頭割下,

不死了還是這個唱法。

這是流傳在甘肅一帶的一首有名的“花兒”。“花兒”又名“少年”,別稱“野曲兒”,是流傳在甘肅、寧夏、青海等地回、上、撒拉、東鄉、保安以及漢族中的一種民歌。它是一種很有特色的高原民歌,它風格質樸,曲調優美,表達感情強烈,情調明快,具有濃郁的鄉上氣息,深受各族人民的喜愛。“花兒”是各族人民表達自己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之情的最好形式。無論是田問勞動的阿哥,拔草的柰妹,為生活潦倒走他鄉、奔口外的受苦人,千里跋涉的腳户哥,黃木泛舟的筏客子,獵手,牧人,工匠……都是“花兒”和“少年”的創造者、傳唱者。他們在勞動和生活中,往往不禁縱聲“漫”起抒發心底衷情的“少年”,在勞動間隙,抬頭遠眺,山巒疊障,浮雲纏繞,彷彿置身於一幅山水圖畫之中。人們放開粗豪的喉音,哼唱本地的山歌,聲音粗澀,但俺不住歌裏的真情,縱然生活困苦,但得之千先天的情感,並不因生活的壓抑而渦滅,這是高原人民的心中的歌。

“花兒”是一種形式短小的歌體,“柰花兒雖短意思深”。它不僅語言樸素凝練,意味深長,而且善於選擇準確、生動、形象的宇眼,表達完整的內容。“花兒”的一個共同特點是能傳唱,全靠口耳相傳,語言通俗、流暢、清新明朗,節奏明快富於音樂性,唱起來琅琅上口,聽起來悦耳動聽,凝練得像珠玉般的完整。另外色彩鮮明,狀物寫景,富有詩情畫意,激起聽者的想象,自有一種音韻迴環的興味。甘、青、寧由於其封建社會的封閉性和生活在窮山僻壤這樣特定的地理環境所決定,這裏的人民都具有艱苦卓絕的忍耐性與簡單樸素的生活方式,因此,“花兒”格調的悲壯、聲音的高亢顫動、形式的單純,都是從遊牧民族的歌唱脱胎而來,不同於其他山歌的靡靡之音。雖然在內容上也是以歌詠愛情為主題,但是直率豪邁的氣概,流露於音色字眼之間,充分地表現了明朗爽快的“西北精神”,與其他各地的民歐大異其趣。

“花兒”在內容上有傾訴苦情的“花兒”,有抒發愛情的“花兒”,有反抗封建婚姻的“花兒”,有宣傳革命的“花兒”……

各族勞動人民對生活的願望、理想和追求,在“花兒”中得到了充分的表達。

傾訴苦情的“花兒”,內容大都是揭露日益深重的階級壓迫和階級剝削的黑暗現實,詛咒抨擊統治階級的罪惡。訴苦花兒是凝結着窮苦人民血和淚的苦歌。它像一面鏡子,如實地反映當時社會的黑暗現實,講述統治階級殘酷剝削下的悲慘生活。

流血流汗的整一年,

不夠交官家的糧款;

叫三聲“胡達”哭老天。

苦日子哪一天才算完。

像這樣的訴苦花兒還有很多,歌中藴含着窮苦人民流徙經年受苦受累仍不夠交官家的糧款捐税而悲天呼地的憤怒之情,並傾吐了對官家朝廷的刻苦仇恨和強烈詛咒,表達了人民強烈的反抗情緒。

“花兒”的名稱,來自千愛情,生活在西北高原上的男女青年,經常用民歌作為傳情達意的手段,向對方傾吐自己的愛情。

在歌中,男方親呢地稱女方為“花兒”,女方稱男方為“少年”。

於是,稱呼情人的名詞,就變成了這種民歌的名稱了。“花兒”與“少年”這兩個富於情感的名稱,也反映了這種民歌在內容上的基本特點,因此,情歌在“花兒”中的比重是很大的。愛情“花兒”是以愛情生活為內容,但愛情作為人們的生活內容,又同其他社會生活密切相關,它又是一個社會生活的窗曰,通過這個窗口展現出社會的各個層面,因而,愛情“花兒”反映的生活面和表達的思想感情也就豐富得多,廣闊得多,其中包括讚美豔麗青春,表達熱戀愛慕之情的.,和追求婚姻自由反對封建包辦以及階級壓迫等諸多內容。

把“花兒”稱作“少年”,這就明白無誤地點明瞭愛情“花兒”所表現的一個內容,即讚美豔麗的青春,這是愛情萌動初期戀愛者對對方青春、模樣以及人品的稱讚,以此來表達內心的愛慕之情的。

“歌是心意的流露”。“花兒”被歌者們比作是“心上的話”,是“開心的鑰匙”,把讚美同自己含蓄求愛的心意結合起來。

舊社會,勞動人民迫於生計,背井離鄉,出外餬口,當腳伕、箋客子等苦工的比比皆是,這就造成了夫妻或情人的生離死別。於是表現痛切思念和離別之情的“花兒”也就像雨催蘑菇大量湧現出來。如:

半圓的鍋兒烙饃饃,

藍煙兒把莊子罩了,

握着面手送哥哥,

清眼淚把嗓子洗了。

戀人或夫妻的離別是最掀動人真情實感的時刻,“清眼淚把嗓子洗了”,把離別之苦抒發得淋漓盡致,在無奈的情緒裏折射出一定的社會因素。

舊社會,青年男女的婚姻,由於受“父母之命,媒的之言”的束縛,往往不能如願以償,相戀的不能結合,結合的又往往是不相稱的,這就上演了一幕幕的愛情悲劇。“花兒”《姣姣女》就是根據民間流傳的一個哀怨的愛情故事,由一個算命盲人編成“花兒”,在民間廣為傳唱。

姣姣女是當地出名的美人,結婚後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相敬如賓。這卻遭致她的婆婆不滿。這一年,輪到他家出兵役,她丈夫應徵入伍。丈夫臨別之際,對自己心愛的妻子放心不下,離別時委婉託母親要善待姣姣女。他母親假意應承,她丈夫這才和姣姣女灑淚依依惜別。

丈夫走了以後,婆婆認為虐待姣姣女的時機已到,命她每天放羊餵豬,把她當下人看待,稍不如意,就用鞭子抽打,姣姣女遍體鱗傷,苦不堪言。姣姣女忍受不了這種欺辱、虐待,想回孃家躲避一時,然而她的婆婆卻找了許多事讓她做,拖延時間,不讓她回孃家。婆婆唱道:

“不叫你去,等到三鬥三升的萊籽黃了,再叫你去。”

於是姣姣女只好含淚獨自一人在無垠的田野中犁地、撒種、施肥、鋤草、收割,淒涼地唱道:

“月亮哥,給我照亮來呀!喜鵲哥,給我作伴來呀!”

終於菜籽收穫了,婆婆這才大發慈悲,允許姣姣女回孃家。

然而婆婆卻命姣姣女只能:

“翻穿破皮襖,頭戴爛氈帽,足著西藏皮落蹄(西藏以牛皮自制的笨拙皮靴),駕着老狗拉着破車回孃家。”

姣姣女從孃家回來,婆婆反而變本加厲地虐待她,姣姣女不堪忍受婆婆的茶毒,在荒山苦工之際,自縊樹林之中。當天夜晚,月明如畫,所以月亮光下的婆羅樹上,至今映有姣姣女的影子。這個哀怨的傳説,在民間流傳很廣。

提到現代“花兒”,人們都會想起《在那遙遠的地方》這首人人知曉的民歌,但不知道這首民歌背後的故事:

被譽為“西北民歌之父”的民族音樂家王洛賓,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音樂系。1937年,他和作者蕭軍、蕭紅等人結伴前往西北旅行,因為連日大雨,使他們一行受阻,在六盤山的一間客棧住下。就在那兒,王洛賓初次接觸到了西北最原始的山歌。唱山歌“花兒”的女老闆,有一個美麗的綽號,叫做“五朵梅”。

當王洛賓聽到這樣的調令後,他被“五朵梅”征服了,被這美妙的“花兒”征服了,從此他進入了豐富多彩的民族音樂世界,一生離不開大西北,再也沒有回到北京。

1941年,導演鄭君裏去青海拍攝一部電影,邀請王洛賓參加演出。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青海湖畔。

鄭君裏物色了一位千户長的女兒卓瑪,扮演劇中的牧羊女。

王洛賓穿上了藏袍,跟着卓瑪趕羊羣。王洛賓在電影世界裏過了3天真正的牧羊人生活。

卓瑪是一個藏族姑娘,像山野裏的鮮花,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襯着粗粗的辮子,金絲鑲邊的彩色藏袍,包裹着她健美的身軀。

導演安排王洛賓和卓瑪同騎在一匹馬上,王洛賓起初很拘謹,坐在卓瑪身後,兩手緊緊抓着馬鞍,卓瑪卻突然縱馬狂奔,主洛賓本能地抱住了卓瑪的腰身。他們在草原上狂奔了許久,才收緊韁繩,在草原上躑躅……

黃昏牧歸,卓瑪將羊羣輕輕點撥入欄,王洛賓痴痴地看着被晚霞浸染了全身的卓瑪。卓瑪迴轉身,羞紅的臉深情地望着他。卓瑪眼裏閃動着火花,舉起手中的牧鞭,輕輕打在王洛賓身上,然後返身走了。

王洛賓呆呆地站在柵欄邊,痴痴地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卓瑪,輕撫着被卓瑪打過的地方。這個美麗而又奔放的藏族姑娘,給他留下了永生難忘的一鞭。

深夜,王洛賓徘徊在卓瑪父親的帳房外,氈窗落了下來,將那千户長的女兒和這位漢族音樂家分隔在兩個世界。

第二天清晨,電影隊離開了青海湖,卓瑪和她的父親騎了馬,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一個山坡上,才停住了腳。

王洛賓騎在駱駝上,不住地回頭張望,隨着駝峯起伏,駝鈴叮咚,王洛賓心中的情感,化為歌聲,唱了出來:

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們走過了她的帳房

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

我願做一隻小羊

踉在她身旁

願她每天拿着皮鞭

不斷輕輕打在我的身上

50年代,世界著名歌唱家羅伯遜,將這首歌曲當成他的保留節目.唱遍了全世界。

王洛賓的名字和他的代表作《在那遙遠的地方》一起走進了千家萬户,他終身將情感交付給大西北,“花兒”就是他的靈魂。

我國地域遼闊,由於各地各民族的歷史發展、社會狀態、自然環境、風俗習慣及語言諸方面不同,也就使得民歌顯示出不同的色彩和情調。世界上沒有比民歌更具有地方色彩和情調的藝術了。

“一方水上養一方人”,打開各地民歌,那濃郁的生活氣息和鄉上風味撲面而來。作者們就像一個個能織善繡的能工巧匠,從生活中抽出各色彩線,運用民歌的各種體裁形式,將各地區壯偉的自然景物、古樸的民情風俗同生活中的各種人物、故事巧妙地擰在一起,繡出了一幅幗既生動感人、又風趣詼諧的金匾。每一幅金匾都呈現出不同風格的情調和色彩。這就是民歌的藝術感召力,它的自然風光和人情風味具有一種特殊的美的魅力,一下就將人引入它所描寫的生活之中,使我們彷彿同作者一起,飽覽了一番各地風光,不禁心曠神怕,耳目為之一新。

得到審美享受,激發起人們對生活的愛和對美的追求。

這就是民歌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