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鬥蛋散文
一早,侄女送來一籃子草雞蛋;樓下的鄰居又問我蛋網的編織方法,才知道二十四節氣中的立夏快要到了,不禁想起了小時候每到立夏時節的許多習俗。
立夏,顧名思義就是一年中夏季的開始,從這天起就進入夏季了。立夏這天早掛雞蛋,中午會吃上一頓豌豆飯,午後秤人,晚上母親還會給我們煮上一頓“八寶粥”。母親説:“這天起麥子灌漿,瓜秧扯藤,農作物最旺盛的生長季節來到了”。這當然都是大人們的事情,我們自不會多管,我記憶最深的還是鬥蛋了。
每到開春母親便會把雞蛋存起來,説留着立夏時候煮,母親説“立夏胸掛蛋,孩子不疰夏。蕩裏的親戚會在立夏前幾天送來自家養的雞鴨蛋,有時候還會有幾隻大大的鵝蛋,據説蕩裏散養的蛋殼硬膘足黃子肥。立夏時候母親便會把這些蛋煮了分給我們。
我們兄妹幾個更是早幾天前就偷偷編好了蛋網,我是姊妹中的巧手,我編織的蛋網好看又結實。
那時候我們兄弟姐妹多,不可能天天有煮雞蛋吃,就等着過節時候能吃個痛快了。再説更重要的還能“鬥蛋”,那可是一種很快樂的遊戲。
母親照例會在河邊打來蘆葦的葉子,包上幾斤米的粽子,因為粽子與蛋同煮好吃。沒到端午,這時候的葦葉小而嫩,烀出來的粽子清香撲鼻,跟着一起煮的.蛋會染上黃綠色,很是好看。吃起來帶着一股粽葉的清香。
立夏那天,母親一早便會用大灶烀出了包好的粽子和蛋。當然雞鴨鵝蛋都有,我們齊刷刷地扒在鍋台邊等着。我們的眼睛都會盯着鍋裏大一些的蛋,青殼的鴨鵝蛋會爭着要,母親當然明白這是要拿出去比了,便會囑告我們不要跟同學皮麻,其實是説給哥哥聽的。
往蛋網裏放上大大小小的蛋,急忙往學校跑。照例那半天的心思全在蛋上了。到了學校便會急不可待的瞅瞅別的同學的蛋網,暗自在心裏比試。等到下了課,那就熱鬧了,不等老師離開教室,急性子的皮猴男生便會掏出蛋來,相互比試鬥起蛋來。
鬥蛋沒有什麼規則,但多數人都會在鬥蛋之前口頭協議一下,鬥壞了自負什麼的。一般是雞蛋鬥雞蛋,鴨蛋鬥鴨蛋的。只見鬥蛋的男生各自拿出自己認為最好的皮殼硬的那個,蛋頭對着蛋頭,拼命地相互擠,都想着把對方的蛋給擠破了。有誰拿錯了空頭的那是必輸無疑的。勝負很快便會有結果,贏了的那個自會興高采烈,迎接下一個挑戰,直到決出蛋王來。輸掉的也不沮喪,乾脆笑眯眯地消滅掉手中的蛋,繼續觀戰。
女孩子們自是文雅了許多,除了看男孩子鬥蛋以外,更多的是相互比一下大小,看看誰的蛋網更好看。然後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笑着。且大多不會吃掉所以的蛋,中午的時候蛋網裏還剩蛋的大多是女孩子,男孩子一般只見空蛋網在面前甩來甩去。中午放學的時候都會知道今天誰誰誰是蛋王,那個男生自然會神氣活現的,那份自得不亞於得了個奧運金牌。
如今的孩子不會有我們那時對過節甚至對吃上一個雞蛋的期盼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鬥蛋這種遊戲,他們的背上偌大的書包裏已經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書本。應該想象在鬥蛋這件事上如今的孩子不會有我們記憶中的那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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