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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古詩詞鑑賞

文學1.74W

在日常學習、工作和生活中,大家都看到過許多經典的古詩吧,廣義的古詩,泛指鴉片戰爭以前中國所有的詩歌,與近代從西方傳來的現代新詩相對應。那麼都有哪些類型的古詩呢?下面是小編收集整理的賀新郎古詩詞鑑賞,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賀新郎古詩詞鑑賞

賀新郎古詩詞鑑賞1

賀新郎

邑中園亭,僕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雲,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數語,庶幾彷彿淵明思親友之意雲。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裏。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詞作鑑賞

正如本詞自注所述,辛棄疾的這首《賀新郎》詞,乃是仿陶淵明《停雲》“思親友”之意而作,抒寫了作者罷職閒居時的寂寞與苦悶的心情。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考證,此詞約作於宋寧宗慶元四年(1198)左右。此時辛棄疾被投閒置散又已四年。他在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東期思渡瓢泉旁築了新居,其中有“停雲堂”,即取陶淵明《停雲》詩意。

辛棄疾的詞,愛用典故,在宋詞中別具一格。這首詞的上片一開頭“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即引用了《論語》中的典故。《論語。述而篇》記孔子説:“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如果説,孔子慨歎的是其道不行;那麼辛棄疾引用它,就有慨歎政治理想無法實現之意。辛棄疾寫此詞時已五十九歲,又謫居多年,故交零落,因此發出這樣的慨歎也是很自然的。這裏“只今餘幾”與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首尾銜接,用以強調“零落”二字。接着“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數語,又連用李白《秋浦歌》“白髮三千丈”和《世説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温)喜”等典故,敍自己徒傷老大而一事無成,又找不到稱心朋友,寫出了世態關係與自己此時的落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兩句,是全篇警策。詞人因無物(實指無人)可喜,只好將深情傾注於自然,不僅覺得青山“嫵媚”,而且覺得似乎青山也以詞人為“嫵媚”了。這與李白《敬亭獨坐》“相看兩不厭”是同一藝術手法。這種手法,先把審美主體的感情楔入客體,然後借染有主體感情色彩的客體形象來揭示審美主體的內在感情。這樣,便大大加強了作品裏的`主體意識,易於感染讀者。以下“情與貌,略相似。”兩句,情,指詞人之情;貌,指青山之貌。二者有許多相似之處,如崇高、安寧和富有青春活力等。作者在這裏將自己的情與青山相比,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寧願落寞,決不與奸人同流合污的高潔之志。

詞的下片作者又連用典故。“一尊搔首東窗裏,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陶淵明《停雲》中有“良朋悠邈,搔首延佇”和“有酒有酒,閒飲東窗”等詩句,辛棄疾把它濃縮在一個句子裏,用以想像陶淵明當年詩成時的風味。這裏作者又提陶淵明,意在以陶自況。“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兩句,表面似申斥南朝那些“醉中亦求名”(蘇軾《和陶飲酒二十首》之三)的名士派人物;實際是諷刺南宋已無陶淵明式的飲酒高士,而只有一些醉生夢死的統治者。以下“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兩句,句法與上片“我見青山”一聯相似,表現出了作者傲視古今的英雄氣概。這裏所説的“古人”,不是一般的古人,而是指像陶淵明一類的人。據岳珂《桯史卷三》記:辛棄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賀新郎》一詞,自誦其警句曰:“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每至此,輒拊髀自笑,顧問坐客何如”。足見辛棄疾對自己這二聯是很自負的。

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這“二三子”為誰沒有人進行專門的考證,有人認為是當時人陳亮。但依我個人看法,不妨視野擴大些,將古人陶淵明、屈原乃至於孔子等,都算在內。辛棄疾慨歎當時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多,實與屈原慨歎“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情類似,同出於為國家和民族的危亡憂慮。而他的閒居鉛山,與陶淵明居“南山”之情境也多少有點類似。

賀新郎古詩詞鑑賞2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原文

作者:陳亮

話殺渾閒説。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髮。百世尋人猶接踵,歎只今兩地三人月。寫舊恨,向誰瑟。

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雲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卧百尺、高樓斗絕。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壯士淚,肺肝裂。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賞析

上片抒寫別後相思之情。起句“話殺渾閒説!”滿心而發,肆口而成,蓋隱應辛棄疾答詞中“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一語,謂去年相敍雖得極論天下大事,然於此“岌岌然以北方為可畏,以南方為可憂,一日不和,則君臣上下朝不能以謀夕”(陳亮《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之時,雖有壯懷長策,亦無從施展,説得再多都只是閒説一場罷了。“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緊承前語,補明“話殺渾閒説”的原因。意謂伊尹、諸葛亮那樣的事業,只有在位者才能去做,平民百姓是無法去做的,所以説盡了等於沒説。此言亦對辛棄疾寄詞中稱許陳亮“風流酷似,卧龍諸葛”一語而發。其時陳亮尚為平民百姓,辛棄疾則久被罷黜,故有此慨歎。恢復之事既不得施行,英雄之人卻日趨衰老,思念及此,更增憂懼,故接下乃雲:“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髮。”此言復應辛棄疾答詞中“老大那堪説”及“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數語,其中藴含着深厚而複雜的感情:既有去年風雪中抵掌談論的歡欣,也有眼前關山阻隔互相思念的痛苦,還有同遭讒沮而早生白髮的悲憤。“百世”句用《莊子·齊物論》“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及《戰國策·齊策三》“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聖,若隨踵而至也”語意,極言相知之難。夫萬世遇之尚如旦暮,則百世遇之自如接踵,而知己之人,豈是接踵可得?是以見其難也。

語言簡意賅,復多曲折,然無板滯晦澀之病,表現出運用典故的高超技巧。“三人月”一語則用李白《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詩句,極言相念之苦。相知如二人者既甚難得,則會少離多自更難堪。此時孤獨之感既不能排遣,憂憤之情又無可傾訴,真是度日如年了。“寫舊恨,向誰瑟”即表現此種不勝惆悵的心情。“瑟”字名詞動化,“向誰瑟”即向誰彈,向誰訴。

換頭從離別的愁苦中掙脱出來,轉作雄豪豁達之語:“男兒何用傷離別?”異軍特起,換出新意。接下又推進一層:“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雲合。”壯聲英概,躍然紙上。“風從雲合”語出《易·乾·九五》:“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本喻同類相從,借喻羣英共事。意謂古來英雄豪傑皆建功立業,志在四方,故不須以離別為念。上二語亦隱應辛棄疾寄詞中“佳人重約還輕別”至“此地行人銷骨”諸句,用豪言壯語來安尉朋友,更見情深而意切。“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二句則隱應辛棄疾寄詞中“正目斷、關河路絕”一語,謂友人雖遠隔千里,而情分親厚,便即如終日晤對,於我之本心能善於體察,且抉入深微。“次骨”即至骨。“卧百尺高樓斗絕”一句插入陳登故事,盛讚故人豪氣。“斗絕”即“陡絕”,高下懸殊之意。此句亦應辛棄疾寄詞中“似而今、元龍臭味”一語。《三國志·陳登傳》載:許汜往見陳登(元龍),陳登“無主客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牀卧,使客卧下牀。”許汜懷忿在心,後來向劉備言及此事,還説陳登無禮。劉備卻反駁他:“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王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採,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與君語?如小人,欲卧百尺樓上,卧君於地,何但上下牀之間耶!”陳亮重提此事,既是對故人的嘉許,也是對此輩的痛斥。“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二句暗承前語,影射求田問舍事,故作消沉以寫其憂憤。意謂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自己也打算耕田送老,學《漢書·龔遂傳》中的渤海郡人,把刀劍賣了,換買鋤犁一類平民之家使用的鐵器。所謂“天下適安”,實是“天下苟安”。陳亮早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即曾指出:“臣以為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苟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後在《上孝宗皇帝第三書》中又説:“秦檜以和誤國,二十餘年,而天下之氣索然矣。”可見此二句感慨極深。卒章“壯士淚,肺肝裂!”總寫滿腔悲恨,聲情更加激越。陳亮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他在《答呂祖謙書》中説到往常念及國事時“或推案大呼,或悲淚填臆,或髮上衝冠,或拊常大笑”,真乃近乎“狂怪”,故知此語乃其心潮澎湃之實靈。

劉熙載《藝概》雲:“陳同父與稼軒為友,其人才相若,詞亦相似。”辛、陳之詞皆有雄深悲壯的特色。但辛詞多“斂雄心,抗高調,變温婉,成悲涼”(賙濟《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故別見沉鬱頓挫;陳詞多“慷慨以任氣,磊落以使才”(《文心雕龍·明詩》),故別見激烈恣肆。此詞則慷慨中有幽鬱之致,蒼勁中含悽惋之情,風調更與辛詞接近。所以如此,蓋因當時處境、心緒皆同,又“長歌互答”,深受辛詞影響,故於傷離恨別之中,自然融入憂國哀時之感,而情生辭發,意到筆隨,寫同遭讒擯之憤(開篇二句)則慷慨悲涼,寫共趨衰老之哀(“樽酒”三句)則幽暗沉重,寫兩地相思之苦(“百世”二句)則纏綿悱惻,寫寂寞憂愁之鬱(上片歇拍)則悽迷欲絕,寫建功立業之志(換頭二句)則奔放雄豪,寫肝膽相照之情(“千里”二句)則深厚刻摯,寫鄙薄求田問舍(“卧百尺”句)則激越高昂,寫憎惡苟且偷安(“天下”二句)則情辭冷峻,寫報國無門之恨(下片歇拍)則聲淚俱下。如此淋淋漓漓,周而復始,“一轉一深,一深一妙”(《藝概》),真似“風雨雲雷交發而並至,龍蛇虎豹變見而出沒”(陳亮《甲辰與朱元晦書》),乃愈覺扣人心絃,感人肺腑。其文辭又典麗宏富,平易自然,“本之以方言俚語,雜之以街談巷歌,摶搦義理,劫剝經傳,而卒歸之曲子之律。”(陳亮《與鄭景元提幹書》)如“話殺”、“新著了”、“不成教”、“也解”用民間口語,“百世尋人”用《莊子》、《戰國策》,“三人月”用李白詩,“風從雲合”用《易》,“卧百尺高樓”用《三國志》,“買犁賣劍”用《漢書》等等,皆左右逢源,得心應手,復多作疑問、感歎語氣,益增曲折搖曳之致,故兼具精警奇肆與藴藉含蓄之美,極富藝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