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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陽之花》讀後感:差異碰撞後的反思與迴歸

文學1.58W

《差異碰撞後的反思與迴歸》是作者在看完董鵬的《西陽之花》之後的感受,作者對作品中的生活環境加以解析。下面小編和大家一起學習《差異碰撞後的反思與迴歸》。

《西陽之花》讀後感:差異碰撞後的反思與迴歸

讀完董鵬的《西陽之花》,我很是震撼,也很是欽佩,作者二十幾歲時就能架構起這麼一篇長、大的作品,寫作功底已很是非凡。小説以回族母女兩代人的感情歷程貫穿全篇,搭建起小説的故事框架,描述了對人生理想的執着追求。

在西陽這塊土地上,回漢兩族的交織,地域關係使兩個民族毗鄰而居,不同的民族、風俗習慣造成了生活、文化上的差異,但相互之間又會發生很多交集。從接受美學的角度考慮,對某一族別的歷史傳統、文化習俗、生活習慣、情感表達、敍事方式的絕對認同和接受往往只限於民族內部,若想要獲得其他民族的認同,則要選擇一種更貼近大眾情感認知的敍事方式。難能可貴的是,董鵬在創作中已對這種大眾接受的敍事方式做出相應的探索,他從回族母女兩代人與心儀的漢族男子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中書寫着不同民族之間的生活差異、婚俗觀念、文化交匯,讓讀者在閲讀過程中不自覺地對唯美的感情、文化異同產生情感共鳴和心理認同。

作品以敏鋭的視角觀察、細膩的筆觸描述特殊時代環境中女性精神人格的扭曲。在這個偏僻落後的山鄉角落裏,女性被規訓為傳宗接代的工具,這種被異化的女性人格、地位造成了香蓮的悲劇命運,特定的歷史環境下,香蓮的命運在廣大的農村只是個縮影。當然在這強大的反作用力下,也促生了她的反抗意識和對唯美愛情的追求,掙脱世俗的枷鎖義無反顧地與三學,這個漢族小夥私奔了,這是被世俗規約和宗教禮儀所不允許的。加在女性身上的枷鎖是多重的,對於生兒子這件事,不僅處於世俗權力中心的男人重男輕女,而且女人們也封建思想嚴重,作為過來人的香蓮婆婆,亦站在了幫兇的位置上推波助瀾,以審判的姿態刁難兒媳,在這個充滿歧視的環境裏,可以説每個人都是有原罪的,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間接地參與着對女人的規訓與懲罰中。在麥地裏勞作時,楊學就得意於“老天爺給了我這麼多兒子,我還真想要個姑娘,可惜就沒那個命哦。”自鳴得意地譏諷六一老漢,而且他平生最大的樂趣,就是譏諷那些不如他的人。六一老漢也認為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孫女是命不好,怨天尤人自尋煩惱,而同為女人的六一老婆此時卻是惡狠狠瞅了一眼兒媳,好像在説今天受到的侮辱,全部是因為兒媳香蓮,這段場景的描寫將在場的香蓮恰似不在場的虛化,她自始至終未參與這場鬧劇,但無時不是處在鬧劇的中心,“此時無聲勝有聲”,將一個被壓迫、被損害的婦女形象躍然紙上。

淳樸唯靈唯美的男女兩性關係的描寫,漢民小夥三學和回回媳婦香蓮的感情糾葛,兩個人相識、相知、相愛都始於麥地,從三學看着回回媳婦香蓮守候在麥田裏的背影由衷讚歎“真美啊”,一段註定得不到祝福的畸形之戀逐漸拉開帷幕,再到這架塬上頭一遭集市上有一個老漢人領着一個回族女人亂逛,讓兩個人真正面對面的開始交流,或許,故事本就該隨着三學進城務工、香蓮順利產子展開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敍事模式。但是因為兒子的夭折,將香蓮徹底推進了無助的漩渦,終於在看電影偶遇時,兩個人都被徹底捲入情感的洪流中,又一年的麥收季節,這兩個人的道德堤壩在情感洪流面前徹底崩塌,然後攜手私奔。如果説初時三學看上香蓮是懵懂愛情的衝動和對唯美事物的憧憬,但他後來成功、發達之後一直對香蓮的不離不棄、相濡以沫,就顯得難能可貴,而且香蓮自始至終未對他生過一兒半女,她在彌留之際深深懊悔的仍是這件事,這就真正凸顯出了三學確實是因為愛情才和她拋棄一切、義不反顧地選擇在一起的,將兩人這種被世俗所不容的感情徹底昇華。

沉重的普遍難題下折射出輕鬆的曙光,堅守與返鄉對小説主題的完美昇華。在西陽這片土地上,女子長久以來處於被奴役的被動地位,很少有姑娘唸書,多是早早嫁人,承擔起繁重的體力勞役,而且在精神也很難得到愉悦,只有生了兒子才能真正被重視、被尊重。花兒是第一個女大學生,姐姐香兒依然走着母親們走過的老路,但是花兒的`迴歸家鄉昭示着一種輕鬆的曙光,西陽之光必將燦爛綻放。香兒的命運延續着母親的前半生,是被規訓的那個唯傳宗接代是第一要務的母親香蓮前半生的寫照,但這個善良、樸實的姑娘一心兒撲在了她那個貧困的家上面,或許,堅守頹廢、破敗的家園也是一種實現人生價值、傳播希望的途徑。經歷了和嘉良愛情挫折的洗禮後,花兒的返鄉反映了具有反省意識的個體之“精神返鄉”,執着於用知識的力量來粧點蒼白的生命,繼續為家鄉的教育做貢獻,確定生存的價值,實現人生理想的昇華。

作品中反諷筆法的運用恰到好處,楊學生了三個兒子,大學、二學、三學,更令人詫異的是他家的狗叫文學,經歷了世事變遷的他輕視文化,卻又在兒子取名時都帶個學字,這種背離感是一種莫大的反諷。當然這種揶揄的筆調巧妙地襯托出了楊學的自私、小民思想,如文中所説他常以譏諷那些不如他的人引以為平生最大的樂趣,不對自己不幸的生活命運做出積極的抗爭,而是轉嫁、移接到更弱勢的人身上,而獲得心理上的補償感,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也是一種共性的醜陋問題存在。

對於董鵬,我心裏是很存有敬意的,同為八零後的他,在地域小説圈子裏異軍突起,獨樹一幟扛起了長篇小説創作的大旗,創作出《西陽之花》這部力作,是我們的榜樣。但小説寫作中存在的不足仍是顯而易見。人物心理描寫不夠深入,如三學與大哥在車站嚼乾糧,明顯適應這種生活的節奏過快,畢竟三學才從學校出來不久,進城務工剛剛開始。人物形象塑造時的臉譜化問題,書中定性後母綢子的行為是迫害,有點言過其實,花兒的後母其實只是個精於算計、自私貪利的鄉下女人而已,其心地並不毒辣壞爛,並不是傳統的刻薄壞透的後母形象。細節的把握上不夠嚴謹,字詞、造句上存在一些瑕疵,在宏大架構的長篇小説裏,細節處理同樣重要,當然這些問題瑕不掩瑜。行千里者,從腳下始,西陽之花,美麗的綻放着。


【本文作者:馬元雄 。(公眾號:文粹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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