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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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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1

也許是時光,家鄉的記憶在我的腦子裏更深了。

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

——題記

多少個日日夜夜,那個我日夜思念的地方,你還好嗎?

家鄉,是一個處於祖國西南的一個鄉鎮,這裏的人們淳樸,善良,但也有過吵吵鬧鬧,構成了我記憶中那個永遠也無法忘卻的家鄉。

遠離家鄉,距離讓我愈發的思念着它,如詩經中描述對心上人的思念一般。這週迴家,剛一進家門便發現桌上擺着一堆家鄉的特產,也許是我這不爭氣的嘴讓我把持不住自己吧,剝開家鄉的花生,一口便吞了進去,那淡淡的泥土香味充斥了我的口腔,蔓延至我的心靈,彷彿把我帶回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畝三分地。

在這片充滿了我兒時回憶的土地上,我想起了那個曾經一鋤一鋤撐起家的爺爺,如今早已年邁的他,每天晚飯後總會到處走走,我曾經問他:爺爺,你沒事不在家帶着跑這來幹嘛?他撫着我的頭,歎了口氣説:看着這片老土地,就想和它待着。我當時年幼,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而今在外,愈發瞭解爺爺當時的心境了,這片老土地生了我們,養了我們,就想我們的父母一般,試問,那個遊子不思念自己的父母。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前人留下的的話果真是對的啊,那好都不如自家好,再好也沒了自己家鄉的那股子濃郁的鄉土味,思念便在心中滋生了。

口中花生下肚,可餘味卻久久不曾散去,家鄉的氣息在腦海中紮下了根。

時光讓愛笑的人哭了,讓他想起了記憶深處的故鄉!

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2

小時候和奶奶在鄉下長大,也因而特別喜愛鄉下的景色,奶奶是個心靈手巧、和藹可親的人。每天早晨起牀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乖乖地端個小板凳,在門口端端正正坐好,靜靜等着奶奶在我後面給我梳小辮子。門是由兩塊精雕琢的實木構成的,對外倘開,與北京四合院裏的門一個樣。每次坐大門口,奶奶都會戴着老花鏡,仔仔細細地幫我扎小辮子,而我呢,卻一點也不配合,反而還像個淘氣包似的,到處亂動,不過更讓我痴迷的,還是這屋外的美景,於是偏起頭來,喜歡看看這湛藍無邊的天空啦,悠遊自在的白雲啦,還有嘰嘰喳喳的鳥兒在枝頭唱歌啦……每次聽到時鳥鳴,我都樂呵呵地手舞足蹈起來,小板凳也常被我搖得東倒西歪,有時一個不留神,便從板凳摔下來翻個四腳朝天,奶奶剛紮好的辮子又立馬被告我弄散,看着我那一臉窘樣,奶奶也會被我逗得哭笑不得,又會用小梳子輕輕敲一下我的頭,又重新紮來。

那個童真的孩提時代,我每天最愜意的事就是端着小板凳坐在門口,不知不覺間,那個大門口的一角與那張小板凳都已屬於了我,是那個天真的我的小領地,第第坐在那裏,都是喜歡看門外獨特美麗的景色,來來往往稀稀疏疏的人羣。以及,留給我最深印象的,那個時代屬於我心中最重要的那條陪我走過童年的鄉間小路。

這條小路就在奶奶家門前,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修的,只知道它陪伴奶奶的一生,走過了父親的青春歲月,迎來了我的童真時代。路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寬不窄,差不多三、四米的樣子,本是條普通的鄉間小路,卻還是有對我們來説獨特的地方,就像是突然出現我那般,把奶奶家的廚房與屋子分割開來,這換作是誰都無法想象,一個人的家在小路這頭,唯獨廚房卻在路的另一邊,只憑想象就已經足夠奇特。

奶奶家門前的小路也有它富有魔力的一面。到時了上學的年紀同學能常在鄉下與奶奶待在一起,只好節假日再來看望。離開之前,這條路從古至今都是是用泥土真起來的鄉間土路,上面時不時還會長出幾朵小野花,小野草,信手拈來一朵夾在發間,也算上一道格外亮麗的風景線。但也有麻煩的時候,每當暴風雨來臨之季,外面的傾盆大雨歈會把小路沖刷得面目全非,豆大的雨點匯進泥土中,場面之狀觀絲毫不敗給黃河的宏偉氣勢。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大人們還得花好垂時間才能治理好。雖然如此,但人們依舊對小路充滿喜愛。不過沒多久,這裏便成了另一番模樣,以前的鄉間小路已經被滿地的沙子覆蓋,幾個頑皮的小孩正湊成一堆,每個人發揮着自已獨特的想象力用沙子搭建着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好生熱鬧。本以為這樣就好,卻等我再探訪時,奇特的沙灘小路又點綴了一塊塊光滑美麗的鵝卵石,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的。一層層的沙,一層層的石,遠處觀賞,真的彷彿臨近大海。一陣微風吹來,宛如迎面的海風指過臉頰,閉上眼,滿滿的愜意。

時間在成長,我們也告別了童年,當過去已成為過去,當現在還在進行,當未來也將接踵而至。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那條有魔力的小路也已修成了整潔乾淨有水泥公路。雖漢有了以前的那般鄉土風情,但隨着人們的來來往往,偶路家門口,迎面的一個微笑,幾句不經意的寒喧,也令人無比親切。

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3

人,在空寂無人的時候,總將記憶的觸鬚伸向故鄉的一隅,如散飛的種子尋找故土生根、發芽,長成葱鬱的樹,才能給予人在燥熱中的清涼。——題記

久居城裏,卻獨自喜歡端坐在樓頂納涼。平目遠眺,高樓聳立,參差起伏,如山巒淺壑,姿態千樣。遠處呢,平頂上散落的人羣稀鬆可見,猶如稀世珍奇異寶般一般雕刻在晚霞裏,偶見金黃的琉璃瓦從樓頂尖端,向四周斜鋪開來。但所見甚是不多,偶爾幾處點綴,稀鬆如錐,在夕陽下,反射出的光芒,橙亮而微黃。此情此景,不免如無際的心涯上堆砌起一塊難以目睹的塊壘,不禁悵然若失。啊,另一幅奇異的圖景躍入心扉:清晨的村野,瓦楞間,炊煙織起一張灰濛濛的網,醉夢裏聲聲犬吠雞鳴。哦,那是幾十年前的記憶了。

唯獨,溝溝壑壑的瓦,在我路途中鋪設了長長的輪痕,屋外潺湲,滴滴答答,任我流淌淚花和記憶的幽香。

是呀,她是青灰色的,如炊煙一樣,鋪滿我心的屋脊,幻化成了我難以抹去的一縷鄉愁。如根發芽,如樹成長,如傘,遮蔽我心頭的陽,任歲月的風雨侵襲。

小時候的鄉村,難得有做新房子的事情,那時,如果哪家做房子,是件轟動一時的大事。街坊鄰居都樂意幫忙,而最快樂的數我們的小孩。那時真的是找到了玩耍的樂土,賀樑與傳瓦是件很快樂而温情的事情,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都來幫忙,場面好不熱鬧!

傳瓦一般在夜晚進行。鄉村的夜,在新屋落成的映襯下,熱鬧而寧靜。幾架樓梯斜靠在新牆上,後面排成一字長蛇陣。大人,小孩,秩序井然,一摞摞瓦從一人的手中,依次傳遞,直到屋頂,鋪滿屋頂的扁木支架,深淺有序,瓦溝略淺。而隆起的呢?如卧在屋頂的蒼龍,遠遠望去,每一片瓦如龍鱗色,在墨黑的夜色籠罩下,又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是誰在揮動筆墨,創造瞭如此天籟的圖景?圖景下,主人宜室安居,酣然入夢。

住在屋內是很愜意的。不必説主人憨厚而熱情的招呼,單是滿屋清涼的氣韻流動,也便讓你流連忘返,欲走不能。那風,那氣,絲絲徐徐,如少女的歎息,嫩顏微紅,在輕聲細語中,帶走你身上的燥熱,頗有山中忘年的韻味。而那些躲在林蘙中算計紅塵春秋的隱居之人,如能在此一棲,也會萬念俱忘,身心透明的。屋內明亮,瓦楞間點點細碎的陽光毫不吝惜,從瓦的罅隙中,如銀線細絲,直射廳堂,晶瑩透澈。略一斜睨,那七彩的陽光直撲你的眼簾,明亮温情卻不灼傷你的眼。瓦呢,慷慨地接納了一切滾燙的熱浪。它,訥訥的,穩穩的,如慈母的愛澤被嬰兒,如嚴父的身軀承載塵世間的一切災難。而你,是海里的美人魚,是嬌嫩的幼苗。風來了,掀走一塊,便在隔夜間補上;雨淋了,任它侵蝕,光滑中滑走冰冷的雨滴。你看,一把蒲扇,簡單衣着,彷彿邋遢一般,卻是走出了一個隨意的姿態,徑直造訪,燥熱中來,清涼中走,心無藏機,怎不愜意?

而絕妙的卻是數三九寒冬的雪天。江南的冬日,一場大雪驟降,房前屋後,田野間皚皚一片。上天彷彿是刻意裝點純淨的'鄉野,皚皚中露出青色,尤其是瓦楞間白中透出青灰色,斑斕可見,這是不是一篇天然的散文?佈局合理,輪廓分明,尤其是色彩的調和,青白相間,彷彿是懸念與呼應的搭配,那樣毫無瑕疵。孩子們用竹竿輕輕一掃,屋檐瓦旁的積雪,一大片,一大片地撲撲直下,絲絲有聲。有時,冷不丁的一大朵落在頭頂,如燦開的梨花,流動的白雲,一股春意在孩子的心靈盎然流瀉。手通紅如酥,也無礙於孩子們那玩耍的瘋勁。當雪霽天晴後,微暖的陽光斜射在瓦溝的積雪上,折射出七彩的霞光,金光閃閃的,彷彿在傾斜的瓦槽建設置了一個滾動的球,舞出了絢麗的光芒,又點點滴滴散落在雪褥上。看着,看着,一切如粼粼的波光,微微盪漾起來,如妃子的嫣然含笑。此時,怎不動情?而瓦楞的雪似乎在青灰色的映襯下,似乎尋找到古色古香的意藴,安穩的歇息。沒有鳥的聒噪,沒有風聲的鶴唳,偶爾微風漾過,只要有了瓦楞的儼儼呵護,它便安穩入眠,何況還有裊裊炊煙的依偎呢。暮色四合,炊煙漸起,從瓦的縫隙中溢出,彌散開來,輕聲漫語,委婉如歌。遠遠望去,微微發白,朦朧而薄如蟬翼,好一副暮靄炊煙雪景圖。以其纖塵未染,而妙得天然自成。

而我更依戀屋檐下潺潺的雨滴。嘀嗒嘀嗒聲,如一曲清越的古詩,是麗人的清淚,一任階前雨,淅瀝到天明,纏綿婉約。有時是細如垂線,彷彿是丈量屋蒼老的年輪。有時呢,大雨傾盆,從溝壑間奔瀉而下,如咆哮的白龍,嚄然有聲。無論雨線的鉅細,都穿過時間,穿過人們所有的記憶。久了,牆角的邊緣留下了淺淺的溝痕,將整屋包裹的嚴實,如美人的娥眉之印,那樣明晰婀娜,宛如美目翹盼,凝視一排排探出半股身軀的瓦片。相守便在這裏多了一份痴情,不遠不近,不離不棄。孩子們便有在歲月中鑲嵌進去了,成了一個個玲瓏的音符。站在屋檐下,仰頭承雨,洗個頭,一抹,一揮,晶瑩的雨滴,珠璣圓韻般滑落,噗嗤,噗嗤地如水面的鴨子歡快的四散。哦,童年便是在這裏多了一份難忘的愜意,一份心靈的徹底洗濯。“浪滄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浪滄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而這裏,永遠是經過瓦片的攔截與沉澱後,流進人們心靈深處最純潔如玉的記憶之珠,如黛玉的淚,令人遐想,令人神往。那個年代的孩子,哪個沒有經歷屋檐雨滴最痴情的潑灑呢?這份種植在心靈田埂的秕穀早已殷實,燦如粉嫩的桃花,灼灼開放。美總是和歲月相連的,越久越加香醇可人,儘管歲月之手不斷推着我們朝寂寥的邊際走去,但有了幽蘭般的回望,在我們不斷行走的荒原上,內心的泉水不斷奔湧,汩汩而出,洗去遮蔽我們眼的蔭翳。

長大後,早早地歷開故鄉,成了一艘漂泊的舟。生活的浪不斷侵蝕,有時會斑駁擱淺,但想起故鄉的瓦,那一抹記憶中的青色,便又整帆啟錨,直掛雲帆為滄海。想此,心,便有了滿園的菊香,青翠怡人,我們還畏懼什麼呢?

哦,故鄉的瓦,何時能回到故鄉,請您將古樸的青色鑲進我心的夾縫中,長成亭亭中直的荷蓮吧,搖曳在這曠野的池塘中!

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4

一、痕跡

每次回宣化城,我都有種被刺疼的感覺,怕揭傷疤,但又不得不揭。痛到淋漓盡致,讓我的心感受到震顫。

這次依舊如此,母親唯一的弟弟病故。乘車經過我走了無數次的線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途,一幕幕不斷變化的場景與腦海中固有的情景形成天壤之別。

三哥在北方大酒店門口接我。他長我四歲,經歷比我豐富,所受的苦多我幾倍。即使父親仙逝多年,每次回家,他都要親自去接。這是父親遺下的一道無形的“聖旨”。

午飯後,我説很想回老宅看看,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回憶好有依據,做夢也有樣板。

三嫂説:“藍兒,我陪你回去。你哥説那一片老宅都拆了,也不知變成啥樣子。”侄女婿開車載着我們從三哥家樓前橫跨建國街,再從“黃鶴樓”東穿過小巷到建東街。侄女説送到舊宅前吧,我説:“路窄,前邊開車不好走,還是下來走走,找找過去的影子。”

東昇派出所還在,只是平房變樓房。那條下雨就泥濘不堪的柏油路早就坑坑窪窪了。我上學常走的路邊已沒幾户人家。沿街向西是一處工地,兩個中年男子在路邊聊天。我上前詢問他們可是工地人?其中一位説是來老宅看看的。我問此處可是基建公司——父親原來的單位?禿頂男子右手指了指前邊:“就那兒,早被鋼廠佔了。”

我曾借書的地方也沒留下任何蹤跡,連父親常走的路也找不到了。過去的一切都消逝在時光裏。我舉着相機四處拍照,儘管與記憶完全不同,可不拍照,連這些場景都會不留痕跡!

母親常看病的小診所成了廢墟。遠看那片最熟悉的房子,有幾個人在街門口站着。我快步走過去,三嫂叮囑説:“藍兒,你別説是誰,看她們還能認出你不?”

我走到老鄰居張大媽面前。她的大兒媳正推着電動車載着重孫子要走,看到摘下墨鏡的我,吃驚地喊着:“這不是二號嬸家的藍藍嗎?”

大媽仔細端詳着我,興奮地説:“是藍藍!你怎麼來了?快,快進家坐坐!”

大媽的家依舊是原來的樣兒,和母親家相似。我心中漾着一絲温暖。大媽説:“最小的兒子都當爺爺了。我可不願意和他們住。樓裏不自由。”我理解老人的心,和父母一樣,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打擾兒女。大媽八十七歲了,仍紅光滿面,精神矍鑠。我歎息父母太早過世,沒有給我留下可回去的家!

小坐片刻,我起身要走,看看原來的老宅。大媽説:“你家老院還在,咱這排就剩幾户,其他房子都拆了。”

走出院子,正看見有一老頭準備騎電動車帶小孩兒要走。大媽與他説了幾句,扭頭告訴我:“藍藍,這人就是買你家房的住户。”

我緊走幾步,請佔他一點兒時間,帶我們回舊宅看看。他答應了,將孩子抱下來領着。我和三嫂跟他沿熟悉的小巷往“家”走。大媽家緊挨五號、四號院都拆了,殘垣斷壁,面目全非。三號院、母親原來的院、對面院都保持原狀。

老頭邊開門邊絮叨:“你要看院子,其實啥也和原來不一樣了。家也不是原來的家,看也沒用。”

三嫂有些急了,聲音激動地説:“我妹妹就想看看這塊地方!她和家人住過這裏,父母也住了幾十年,畢竟是原來的家。以後拆了,啥也看不到了!”

嫂子説得對,自從母親去世,這座老宅無人居住。一年後,我們商量將房子賣掉,給智障大哥做生活費。

20xx年,清明為父母遷墳從老家回來,也是三嫂陪我來過老宅。那時還有人住,原來父親蓋的小房拆了,院子顯得寬敞些。我徵得同意,進屋看看,感受一下“家”的温馨。

現在老頭站在院外不耐煩地等着。屋門緊鎖,我撩起掛在屋外的破窗簾,隔着落滿灰塵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凌亂不堪的屋子。腦海裏呈現出多年前,閤家團聚的場面。

我拍拍窗前的香椿樹,笑着説:“這樹可是我媽媽種的!”三嫂説:“藍兒,給你和這棵樹拍張照片,以後房子拆了,樹也就沒了。”我抱着粗壯的香椿樹如同摟着母親的肩膀。

老頭鎖門走了。我扶着曾屬於自己的院門,心中萬般不捨。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看它!我依偎在門框,三嫂舉起手機拍下這難得的鏡頭。

大媽披着棉衣又過來了,喊我:“藍藍,不要走了,晚上到家吃飯。”我説:“不了大媽,我想看看小時常玩的幾個夥伴家的老宅,拍些照片。”大媽走了幾步,指着對門説:“你知道MH730飛機失聯的事吧?”我説:“知道。”她説:“飛機上有咱這裏的人,就是她的孩子。”“什麼?”我吃了一驚,“您説是對面玉梅姐家的兒……”

“對啊!聽説在國外工作,正好在飛機上!多優秀的孩子!找不到嘍——”

大媽長歎着抹了把淚……

望着面前一座座熟悉的房屋變成廢墟,我默默無語,但是心裏極力告誡自己:一定把逝去的故事憑藉大腦中殘存的記憶竭力“打撈”!“打撈”起所有過去的歲月,拼接成一幅幅完整畫面,再將它們變成文字保存在大腦回溝。讓那些美好的印記濃縮成一粒“仙丹”,永恆在我的記憶深處……

故鄉的記憶散文隨筆5

二、記憶

作為遊子,故鄉總是銘心刻骨的記憶。那裏保留着童年的痕跡,逝去的一切都羽化成彩色的蝴蝶,翻飛在思想的空間。

我是宣化人,可從不知如何界定屬於區還是縣。宣化是中國極少有縣無城的。區在城裏,縣也在城裏。區管轄着幾個鄉村,縣管轄着更多鄉村。所以,到現在也有很多人説清自己的歸屬,而宣化還是區縣同名,很多資料都通用,歷史都是“上谷郡”。地裏介紹都是北靠陰山、南臨洋河,山川秀美、人傑地靈,被譽為“京西第一府”。

其實宣化城不大,小時候就常聽母親説:宣化東西“六裏十三步”。城裏以由南至北的拱極樓、鎮朔樓、清遠樓為中軸線劃分為南大街、大北街,大西街、東大街。三大樓中,尤以俗稱鐘樓的清遠樓建築獨特,素有“第二黃鶴樓”之稱。現存完好的遼代壁畫墓羣,宛如地下藝術殿堂,為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近年,由於發現色澤斑斕的瑪瑙礦,被炒的沸沸揚揚的“戰國紅”就出自我的故鄉——宣化。央視探索發現節目以“靈石傳奇”介紹宣化戰國紅或叫上谷戰國紅。

我出生在拱極樓下的老胡同。自然屬於城裏人。後來搬家到南城牆外。那裏有宣化最大的鍊鋼廠。小時,三哥常帶我穿牆洞,到西邊菜地捉蝴蝶,逮蜻蜓。有時也會跟他們去北門外,偷摘葡萄。雖説宣化葡萄有“刀切牛奶不流汁”美譽,可未熟葡萄,酸澀味道記憶猶新。

父母調動工作,又搬家到東門外。衰敗的舊城老宅,遺失在歲月中;陳街古巷也封存在時光裏。心中的故鄉,究竟在哪兒?怎樣讓漂泊的心,有個寄居之所?

輕拂記憶深處的塵土,尋覓留在靈魂上的痕跡,我發現有個地方從未忘記,甚至越來越清晰。那是祖輩生活過的地方!那裏有座山,有條河,有水庫,還有橫跨南北的大壩。記得穿越大漠,走進山裏就是父親的原籍。

想起過去,每當從拱極樓行至東工程橋,總會情不自禁駐足眺望。高高是橋上正好東南方沒有高大的廠房遮擋,那座與我有關的大山似乎某種魔力,吸引我神往。我一直不明白:山的西側,為何齊刷刷切掉半個?夕陽下,像有面鏡子,將餘暉反射到很遠天際。故鄉的黃羊山成了心中的影子。

我不知祖父為何搬出山外。七十年代,整個村莊又搬遷東移,所建新宅必須遠離河岸,可祖父説,咱家蓋得房子必須建在村南,這樣我就可以坐在炕頭上,天天瞧見黃羊山了。

暑假回鄉住幾天。我發現祖父家的玻璃窗像個大鏡框:葱蘢的黃羊山鑲嵌在裏面。我趴在炕上,出神地望着山。我不懂祖父為何離不開那座山?長大後,我似乎明白,山裏有老祖棲息之地。山就是祖父的命脈。我不理解那些變化:洋河被截流,建起水庫。奇怪的是:大壩越建越高,河水卻越來越少?兒時玩耍的沙灘成了練兵的靶場,更不知道,黃羊山怎麼還被切掉半個?

我對故鄉越發好奇。六月份,父親休息時,帶同事進山採黃花。二哥、三哥都去過。那年清明,父親要進山祭祖,十歲的我執意要跟着。那座神祕的山裏,究竟有什麼令我好奇?

四月,山裏的積雪還沒融化。我跟着父親和幾位兄長在沒有路的荒草叢中慢慢前行,到達寂靜的山中老家,我看到一幅清幽的“圖畫”:古柳低垂,老井深邃,清泉甘甜。老村屋舍儼然,一派清幽。這是故鄉在我心裏最深的印象。

山坡有座高大的墳塋,與周圍幾座小墳形成一片墳地。父親告訴我:這就是祖墳。最大的那座埋葬着最早搬遷到山裏的祖宗。大墳後面並排的幾座小墳是幾位太爺。祖父的父親排在右邊。祖母埋在墳地外的懸崖邊。我不懂,父親的母親為何不埋進祖墳?孤零零一座小墳塋,是祖母留給我的影子。

我再沒回過故鄉。大學聯考前,寫了《鄉村的早晨》,老師講評了這篇文章。故鄉的風景就這樣深深地嵌入我的靈魂。

有一次,我夢到故鄉:村口的小山坡上,祖父靜靜地坐在一堵夯土牆下,望着對面高聳的黃羊山……

“非典”過去的暑假,我和兄長將父母骨灰送回故鄉。當車至村口,三哥指着小山坡説:藍兒啊,你看,那座夯土牆下,就是爺爺奶奶的墳地。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不知該如何解釋夢境與現實?

北京奧運那年清明,三哥來電説:故鄉的墳地被佔了,三叔讓風水先生找了新墳址,“晨起聞水聲,夜枕山靜眠。”我又想起祖父説“坐在炕頭上,看着黃羊山”的話。

去年,三叔病故,我又回到故鄉。從祖宅出來,沿路向西,一眼望見高聳的大壩。那是烙着時代標籤的建築。途中想起記憶深處:那座低矮的老宅;石頭壘起來的院子種着各種蔬菜,還有一棵每次放假祖父允許我去摘青果的棗樹;那條屋後幾乎與房頂等高的石子路;村民汲水的老井;姑父教書的國小堂,旁邊有棵村民喜歡乘涼,孩子圍繞嬉戲的老柳樹,都隨大壩的修建,水渠的貫通,消逝在時光中。

大壩盡頭已是一片綠洲。那座被切掉半個山的地方,留下的亞洲第一“相控陣面雷達”遺址。想不到,國家一級機密竟藏在故鄉的山裏。1996年,黃羊山空軍基地關閉,而此時的“中國7010雷達”已服役二十多年。駐守的部隊就是中國最神祕的“天波旅”。

從軍事重地,到興修水利,我終於明白,祖父和鄉親為何搬出山裏,整個村莊為何東移!故鄉的命運,不僅記錄着中國空軍的發展,中國水利的發展,更彰顯出中國普通百姓顧全大局,無私奉獻的精神。我的父老鄉親,曾經為國家安全,為首都人民,貢獻的豈止是故居家園,而是幾代人的根脈所在。

我的故鄉,有着神祕秀美的軍事遺址——黃羊山雷達基地;有着治理沙漠的“活樣板”——黃羊灘綠洲;有着候鳥棲息的“天堂”,天鵝越冬的樂園——洋河自然生態濕地;有着承載生命之源的黑山底水庫。故鄉的山,故鄉的河,故鄉的大壩,故鄉的土地,讓我體會到從未有過的自豪!

站在壩頂,居高臨下,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我觀賞着魚躍鳥飛。不遠處的黃羊灘,再也沒有“轟隆隆”,“噠噠噠”的槍炮聲。一眼望不到邊的綠洲,三三兩兩的垂釣者,享受着山野的閒適與寧靜。

回首凝望巍巍的黃羊山,我感受到了父親血脈中的剛毅;俯瞰腳下明淨的河水,我體會到了母親性格中的温婉。昔日的故鄉是朦朧的夢;如今的故鄉卻清晰的烙印在我腦海深處,成為生命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