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文學吧

位置:首頁 > 範文 > 文學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精選11篇)

文學2.26W

在生活、工作和學習中,大家應該都對散文很熟悉吧?散文是一種常見的文學體裁,取材廣泛,藝術表現形式豐富多樣。那麼你真的知道要怎麼寫散文嗎?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精選11篇),歡迎大家分享。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精選11篇)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1

廠區宿舍外是條寬寬的馬路,往上走幾十米,一條小街與馬路搭成丁字。這個丁字路口在夜幕降臨時,便會擺上各式攤點,賣水果的、手機貼膜的、流動服裝攤、燒烤……一時間熱鬧起來,站在宿舍外的陽台上,能看到那邊的人羣熙熙攘攘。

頗為惱人的,是賣水果的叫賣聲,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如今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柚子,柚子,五塊錢一個……”“柚子,柚子,很甜很甜,五塊錢一個……”幾個錄音喇叭還在亢奮地叫喊着,此起彼伏。習慣安靜的我,奇怪怎麼無人投訴?好在我並不常住,心疼我家先生,常年如一曰生活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

多年來,先生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在異鄉生活,不曾聽到他抱怨生活,也不曾聽他説哪些不適。倒是我,每次來到他一人獨居的“狗窩”,悲從中來,不免會説:“你這日子過得可憐,找個人幫忙打理下,廚房阿姨也行,其它人我也不介意。”他卻説:“我覺得蠻好。”呵呵。或許他覺得我説的並不是真心,我想我未必就是真心了?

生意一年比一年難做,尤其象先生這種不善言談的人,更是如履薄冰。和孩子們在家裏日子,大多在關注孩子們的生活、成績,先生也不跟我談生意的事,我基本上衣食無憂,從來不會想到他的處境。我是個沒良心的人,我樂在安逸的生活中,不大理會他的辛苦,還時不時發點小脾氣,而每次身臨他的工作環境,我才又覺得自己太過自私,會心疼他好一陣子。但一回到舒適的家中,很快又投入到孩子們的生活和一個人的孤獨,似乎又與他的生活斷開了,忘了他的艱難,時不時囑咐他不準這樣,不準那樣。

先生已經酣然入睡。突然想起蘇軾的《定風波》中柔奴説:“此心安處是吾鄉”。簡單的陋室,他鄉的繁華,已經在先生的夢中……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2

漫長的四季,踱了多少塵跡,才抵達心中的芳草地。

一抹暖陽照進影子裏,想要揭穿隱藏在睫毛下的祕密。一陣清風徐來,想要重温一下親切的回憶,重遊故地,心海翻騰,你本是塵土,終要歸於塵土,當風吹散全部浮雲,留在故里的是否依舊是如初的你。

踏上南去的列車,心裏裝滿青春的夢,耀眼的花環伴着誘人的芳香,吸引着你去前行。“一起努力,不離不棄”這是標謗愛的含義,真實是可怕的,所以就容易輕信美好的虛假,以為都是天堂,腳下踩着煉獄,是不是都要經歷一次才能明白什麼叫做碰壁。一個日子裝在一碗歲月裏,已淘不出清澈的你,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如今你又在哪裏?省略所有的故事,寫下所有的詩篇,唯獨不能省略的還是那段有你在的奇蹟。

叛逆是青春的代名詞,多好,那麼美,卻不知道有一種任性是更為深刻的浪費。那時睡過露天地;夏天的夜晚在出租屋房頂和一幫民工唱歌,那天同學聚會,你喝的爛醉,差點沒有掉下去,後來每每想起都唏噓不已,命大;沒錢的時候借老鄉的錢度日...... 還有如寄生蟲一樣生活的好多次逃避,想到這些,心裏都在笑自己,傻的夠可以,誰讓我們都正值那般可以揮霍的年紀。

“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回來”這是你最後的話語,我是一個被你寵壞的孩子,雖已事隔多年,但那句話還是如此猶新,想起你站在我面前説話的模樣,一副訓導的樣子,認真的讓人疼惜。如今,我走遠了,就不回來了,我尋找了那麼多地方,才發現有個安逸住在故里,那是你我分歧的初發地,你註定是個浪子,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路走來,收穫那麼多的美景,卻無處安放在你一顆漂泊的心裏。誰都會有意外,但這次不是你給我的驚喜,憂傷裏的淚是天空下的雨;誰都會有錯過,但這次不是你給我的機會,一種註定的局早在最初就上演悲劇。顛沛流離的生活裏充滿着排斥的味道,或許這才配的上你孤傲的心。越是排斥越是要立地,不是成佛而是成就自己。

還有的那點回憶只有在故鄉的底線裏才漸漸浮現出原狀,是呵,我們不可能再回去,鄉里的土還是那樣,黃的不是黑的;家裏的老房子還是那樣,泥土砌的牆,青瓦伴着紅磚塊,像是在提示這裏經歷過一個年代的變遷,叫八十年代的洗禮;一排排破窯洞現在以更謙虛的姿態展列,宣告着革命的勝利,以父輩榮耀之趨,以煤城塑造之身,這麼真實的存在,像是在提醒——這就是歷史最深刻的意義。

隔壁的老鄰居還會想起過往的痕跡,每一句話都會觸及淚滴,每個皺紋裏都是經歲月消磨後踱過的沼澤地裏面的泥,一提起呵,就沉的不見底。是的,如果還活着,你還會不會來看看故鄉里的天和地,現在天很藍,地也很肥,只是沒有水裏的魚和潔白的雲,想着老去的場景,也會像隔壁的老鄰居,嘴角會浮出不經意的笑意,不會問你打哪來?這些都不重要了,你終歸要回來看看這裏,因為這裏安放着靈魂裏的土,心安處的純。

山林遲老死,萍梗形無跡;萬里夢覺醒,安處是吾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3

常羨人間琢玉郎,

天教分付點酥娘。

自作清歌傳皓齒,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年愈少,

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

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據傳蘇東坡烏台詩案發,受牽連者甚多,其中王鞏被貶嶺南,歌女點酥同行。三年後北返,蘇軾見二人在那窮鄉僻壤間竟毫無歲月侵蝕的衰老變化,柔奴反而越長越年輕,越長越漂亮,不由疑問:嶺南的風土好嗎?象故鄉嗎?柔奴卻微微笑道:“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聞之大喜且悟,便寫了這首《定風波》讚美歌女柔奴的美好心靈和灑脱的人生態度。

少讀此詞,並不覺美,甚至腹腓;如今重温此詞,頗有聽雨僧廬下的滄桑喜悦,千萬思緒紛湧沓來。

我的家園在江南丘陵的一環小山窪裏:四周圍繞的是山,山上生長的是竹子,竹子一直延伸到山腳下,山腳下就是村落。村落被竹山如大海碧波般層層箍得鐵緊,獨留東北一個缺口,讓清淩淩的河水緩緩地穿流出去,消失在山巒起伏之中。

而我是在七十年代初出生在那兒的。我的童年、少年以及青年的一些時光皆在那青山綠水的家園裏度過。記憶中最温馨的部分便印在那“家”上,並盈盛着滿滿的思念。那旋轉風車上飛奔的童影;那崎嶇山道間飛轉的自行車輪;那搪瓷碗裏風塵剝落的母親笑容和父親古銅色的背脊,以及山間的青竹、山頭的落日等等,無不揭示故鄉曾經的真實存在,及關於那個家的温暖。但有時夜半醒來,一切之於我又似乎倏然縹緲且已遙不可及。

不知從何時起,故鄉遂變成了客棧、旅館。分明是回到了故鄉,回到了家,望見了那一輪山裏明月,聽見了子規的啼聲,卻忽然竟生出一種“此生不知身是客”的淡淡傷感。尚未羅縷細思那份久別重逢的喜悦;盡享一分原汁原味的故園美食;或者操着未改的鄉音嘮叨那些從前故事,欲從記憶的深處掘一點現實的光景,而行裝卻早已打點妥當,轉身留下一條日薄黃昏中漸行漸遠的背影,用汗與淚承載再次奔徙的命運,走向天地廓大的昏暗沉沉。

七十年代出生的鄉下人在歷史的潮湧中,依稀註定要揹負宿命的悲哀,一批一批又一批的被趕逐到城市,背井離鄉。忽然有一天,故園和家不見了!鋼筋、混凝土陸陸續續演示着盛世繁華。在富裕的光環下,鄉野間十户九空,門鎖生鏽,荒草搖風侵窗,雞犬不相聞聲;田地裏兔癸燕麥,荒草萋萋,時有蛇虺行於道間。而此刻奔走城市的鄉下人,租憑着條件極惡劣的蝸居生存,儘管幹着極卑賤且清苦的生活,但仍只能拿取極微薄的工薪,在繁華下呻吟,無可奈何的苟延殘喘。寄居的避所便成了仰人鼻息的家。其實遙遠的家園依舊存在,只是人回不去了。

那些隨父母一同飄泊的孩童們,在成長的歲月裏,故鄉與家的概念已蕩然無存。去年在上海,上海便是家,吃着甜食,家好似甜的滋味;今年在常州,常州便是家,吃着酸食,家宛如酸的滋味;明年若去重慶,重慶便是家,吃着辣食,那麼家又變成辣的滋味了。在流徙輾轉中長大的孩童,嘗夠了酸甜苦辣之種種,至於渴盼家的寧靜與温馨已是一種奢望。註定一羣鄉下的孩子將失去故鄉與家。在無數次往返家園的人流中,他們滿臉茫然的表情,沒有一絲欣喜與失落。而將來的“家”在他們手掌中攥緊的詮釋已少了許多歷史淵源的註腳,而多了些血淚與冷漠的思緒。

我與無數鄉下人一樣如浮萍般飄泊着,但依舊懷念曾經擁有過的真實家園。那裏不僅有許多叔伯妯娌、兄弟姐妹、宗族祠堂,和一座座後山的古老碑墓,而且生長着無數樹木花草,飛禽走獸,俱是我依戀不捨的鄉思歸處。但在物質構造的家園漸次坍塌,面目全非時,心靈的家園亦將飄無定所。我每思及這歷史的車輪重重碾碎的人生,鑽進骨髓般的痛出苦來,苦出痛來,難以安寧似魔饜。

那一日偶重讀蘇軾的《定風波》“此心安處是吾鄉”之句時,不禁慕羨起那纖柔女子的坦然超塵的人生態度;醐醍灌頂,卻正如《蘭亭集序》文中雲:“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之意。關於人生一些微小的徹悟也必要經歷偌長時光的打磨和沉澱,且只在一個契機時心生靈犀如佛祖菩提樹下的開悟。此番總算明瞭:這心若安了,家也便抵達了。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4

我有幸生活在美麗的虹橋小鎮。

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歲月,沉思與悠閒的歲月。

九十年代,我嫁到了虹橋小鎮的一個村裏。在這裏生活勞動了六年,六年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也不短。現在的我,雖説住在縣城,但每到週末都回虹橋小鎮的前獨樹村,我們把那裏稱為老家。我一直覺得沒有離開小鎮,那裏還住着我的親人,還有着我的一個生活圈子,還留着我一份悠遠而美好的回憶!

這些年裏,河岸的楊樹,村頭道邊的草地,應和着榮輝河水的顏色,青了又黃,黃了又青。村頭的小橋,從最初的石板鋪舊,幾經修築,堅實的屹立在榮輝河上,橋下是流不盡的河水,橋上是過不完的行人。我經常看見,振翅而飛的燕子和麻雀,撲稜稜的飛過頭頂,它們翩躚的身影,消失在村頭河岸邊書聲朗朗的漂亮的“明遠國小”裏。

來虹橋小鎮之前,在我心裏,一直沒有故鄉的概念。十幾歲離開出生地在外求學工作。曾經不顧勞累的回鄉之旅,惦念逐漸老去的自己的父母,以為有父母的地方就是我永遠的故鄉。卻沒有想過,命運的安排,我成了虹橋小鎮的媳婦。而從此,故鄉這個詞賦予了我另一種涵義,並給予了我無限的意藴。

剛到虹橋時,因我住的小村離縣城騎車只十幾分鐘的距離。所以,上下班回家就在小村裏住。每逢週末和節假日就和公婆去地裏幹農活。逐漸的和那裏的鄉親熟悉,和他們在一起説説笑笑,逗趣海聊。在下崗的那幾年中,我成了他們中的一員。鄉村生活本身就有不一般的魅力,一眼望去,那一塊塊有規格的田地,給人增添幾分藝術的想象。繞着田埂漫步,吸一吸清新的空氣,那風送來的空氣裏面夾雜着泥土的清香,那清香沁人心脾。看着田裏嬉笑忙活的人們,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受到他們生活是多麼美好。我漸漸覺得,自已就是被移栽到這裏的一顆樹,根系慢慢的發展,扎入了新的土壤裏,枝葉也開始冒出了新芽。我在慢慢的調整自己的方位,終於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也許是因為家在這裏,也許是因為我有了主人的感覺,我對待這裏的目光不再陌生。

我開始觸摸這個由唐朝就已建成的村落和小鎮。整個鎮裏的民風都很淳樸,文化教育的發達,讓這裏走出了不少有才能的人。最著名的是前獨樹村的張明遠。張明遠是革命將領,官至司令,解放勝利後到中央任職。為紀念這個革命將領,為了把革命精神流傳下去,鎮裏便在前獨樹的村頭,榮輝河的河畔,建了一座以“明遠”命名的國小。而有幸與名人同村的我,每次路過用潔白的大理石雕成的張明遠雕像的學校,就感覺這就是小村遞出的靚麗的名片,也是虹橋小鎮的名片之一。我能夠在這裏行走和駐足,心裏感到無比的安然與舒暢。想象着,我的後代在名人的影響下,也定會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懷着一種憧憬關注着這個小鎮點滴的變化和發展。比如,小鎮的建支瑪鋼集團,從最初的一個個人辦的小廠,到如今發展成一個擁有資產10億,員工4000多名,產品出口40多個國家的龍頭企業。還有新上市的春潮汽車配件公司的高效能高技術的生產,他們帶領着小鎮人們走向小康生活,他們成了小鎮重要的經濟樞紐。比如,藍田農業合作社與朱莊的無公害蔬菜基地,每到他們種植農作物的一塊塊的田野裏,都能見到生長着水靈靈的綠色無公害蔬菜。他們提高種植技術,有序的擴大種植面積,實現產業化經營和多元化發展,實行精細化管理,爭取將蔬菜基地打造成標準蔬菜基地、精品蔬菜基地。蔬菜的種植給小鎮帶來了春天的愜意與驚喜。還有,不斷延伸的寬闊的玉濱路與玉石路,宛如小鎮張開的翅膀,迎接着四面八方的來客的腳步。還有那些在不停忙碌着的建築工地,那是小鎮人們在勾畫和描繪着更美麗的畫卷。小鎮,在人們的智慧和勤勞的滋養下,以穩健的步伐,茁壯的成長着。

時光在朝夕轉換中前行,而虹橋小鎮也在日新月異的變化着。初到這裏,村裏的街道一下雨就泥濘滿路,而今,村村都修上了水泥路。路好走了,農民種的蔬菜運出去了,他們的錢包也鼓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了。

五一勞動節與友人一起走訪小鎮,我細細端詳着這座小鎮,讀着它每一個空白處的未來與前景,瀏覽着每一條尋常巷陌裏的生活內容,參觀着高科技、智能化的安全衞士鴻通公司,和高速發展的合泰物流,突然有種感動衝擊着我。原來,我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才意識到,這裏就是我安身生息的地方。這裏的水是清甜的,這裏的風是和暖的,這裏的'人是親切的,我把對故鄉的依戀與寄託投在了這裏,投在了這個日漸成長起來的新的虹橋小鎮上。熱愛緣於瞭解,源於親近。我喜歡這座給我撲面而來的親近的小鎮,不光在這裏有我的家,我不僅在這裏生活過,這裏有我熟悉的鄉親,我在這裏尋找到了幸福的靈感和內心的方向。從碧綠的田野中,從日漸發展鋪滿美麗畫卷的建設中,我看到了故鄉的影子。

“悠悠天宇曠,切切故鄉情”,張九齡的詩是對故鄉的思念,而我要用這切切之情表達我對故鄉的熱愛。小鎮用他那博大的胸懷容納了我,小鎮用他那善良勤勞的品行感染了我,讓我有了温馨的家,讓我的心安定如初。我不在是外鄉人,這裏有我的家園,我深深的愛上了這裏,乃至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此心安處是吾鄉”,故鄉是什麼?是歸程,是依靠!而這個小鎮恰恰是它能給予了我一份堅實的依靠,讓我有一種心靈的歸屬感,並讓我擁有着一份心靈的安定。我這棵被移植來的樹,在這裏汲取着陽光雨露,我的心已深深的紮根在這塊肥沃的土地上。

心在哪裏,哪裏就是家園,此心安處,便是我的故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5

每一方山水都有自己獨特的走勢,依偎在這種地脈中長大的人也就有自己獨特的秉賦。在同一方山水中孕育出來的人們除了血脈相連的親情,一定還有許多剪不斷的情。而這些情懷,只有遠離故鄉才有被檢閲的機會。

我在離故鄉不遠的小城裏居住,我的存在,成了故鄉的人從村莊通往城市的一個驛站,更或許是一個橋樑。無論是孩子上學、老人看病,還是借錢、購物、託人辦事。因為有我,他們就覺得與這個城市的關係不至那麼陌生。儘管有時我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因為他們一直對我寄予着的種種希望,有時,我就害怕自己對不住故鄉的山水,所以一直保持手機晝夜開通的習慣。我曾在深夜的電話裏聽到雞鳴狗叫的聲音,及時知道村莊失火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把車開到家裏,與父老們一起面對着可怕的災難。以至我對一些信息有了免疫的能力。陌生的號碼打進來,早早的電話,深夜的電話,我保持着高度的敏感。那一定不是讓我難過就要讓我耗費精力的事情。

就在今早,才睜開眼睛,想看看微信的經典圖片或是文字。手機響了,一看是芳表姐的電話,心一下就收緊了。經驗告訴我,一定是急事。她説四姐姐在醫院昏迷不醒,我的心一下就懸到嗓子眼上,立刻起牀趕到醫院。看着神志恍惚的四姐姐,她不言不語,但手腳一直不肯停下來,有人靠近,她的眼裏滿是恐懼。我雙手抱着她,安撫她,呼喚她,只應了一聲,再無反應。她的喉結上下蠕動着,似有很多眼淚都嚥下了。她只比我大一歲,而面孔卻衰老得像個老人,單薄的身體一直掙扎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停頓過。排除顱內出血,排除有機磷中毒,住精神病院。四姐姐再一次住進她的牢裏。

在剛過去的這個星期,我一直處於不間斷的忙碌狀態。老家的鄰居來醫院生孩子,農村醫保交了,但醫院的網上沒有。一個農民剖腹產,沒有農村醫療,一頭肥豬説沒就沒了。東跑西跑,終是幫她家解決了。又説,沒錢,我送錢到醫院。

才回到家,又接到嬸孃過世的消息,匆匆趕往老家送她老人家一程。順道去看了耳聾的侄兒,看看他瘦如骨柴的妻子和三個幼小的孩子。都來不及回到自己的家裏休息一刻,又急忙趕往昆明去接母親,大弟的小舅子結婚,作為親家,我們千里之外也要趕去送情義。

這些年,我習慣了。習慣了把自己當成一頭耕牛,艱難地行走在故鄉貧瘠的土地上。

我知道我只是不小心成了遊離在故鄉懷抱的人。故鄉的山水草木,故鄉的親人鄰里,就成了我夢裏別樣的畫卷。在男人們忙着尋根問底時,女人對於故鄉的概念像一根水草,根基不穩地守望着故鄉。當我在祖先的墓碑上看清自己的來路時,我卻成了不能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即使後來我堅定地走向一座橋,我也必須不時地回望着那條路。

在異鄉的時間長了,就如寄生在某種植物身上的另一種植物,自然或是不自然地生長在一起。一旦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故鄉,匆匆幾日,又逃離了故鄉的懷抱。彷彿故鄉只適合存在夢境裏。

可以割裂故鄉的景物,而對於故鄉的人,無論我夢着還是醒着,幾個數字之後的鈴聲,再一輛從故鄉通向城市的班車,我的全身就必須投進故鄉的懷抱。

明知道有些債從借出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它打了水漂,有些人明明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而心中留存的那份情,卻容不得我拒絕。我忍不住要伸出手去,不,我恨我不能長出千手。

夫取笑我説,我不是強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卻要充當世界警察。也不是千手觀音,救不了人間苦難,更不是瑪莉婭、特雷莎修女。其實,我知道我是那麼渺小,常在心力不足之間抱愧不止。而我卻拒絕不了,忍受不得。

在疲憊乏累的夜裏,夢是一片沉睡的海平面。這時,我忘記了故鄉的一切。我夢見清澈的小溪,靜靜地、輕輕地淙淙向前行走着。醒來,想起蘇軾的那首詞,“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我不知道在明天,那片山水之間生存着的人,他們會給我喜訊還是悲傷。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割捨我與故鄉連接的那條線,即使在我閉上眼睛時,我成不了故鄉山水的一部分,我的靈魂也一直行走在故鄉的土地上。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6

今年冬至,我心清涼。人生匆匆十八載,一枝雪梅的初顏,抵不過易老的時光。這些年,我如一株草木,不美麗,不高貴,卻簡約、寧靜。

人生如寄,縹緲若塵,再濃郁的世味有一天亦會淡白如水。雲海一夢,回首前塵,縱然十年漂泊,亦有情可憶,有味可回。

彈指一揮間,我已有好久沒有回到故鄉了。此次回鄉,亦是惦念了很久的事情。還在很遙遠的地方,我就下了車,帶着自己簡單的行囊,想要用雙腳再次丈量那片土地。走在熟悉的路途,才知何為盡鄉情更切。在這裏,每一株草木,每一粒塵埃,與我而言,都是闊別已久的老友,令我生出無限的歡喜。

我的家鄉,有山、有水、有房子、有家禽,簡約寧靜,不着一絲浮華的痕跡,彷彿是一幅大家山水畫,山寒、水瘦、素結、安然。

記得屋前有一口池塘。勤勞的祖父種了蓮藕,放養了魚苗。父親曾多次跟我説起,他年幼的時候,每逢假期,他便會和兄長製作簡單的魚鈎,釣上幾尾魚,再挖出幾支蓮藕,帶回家中,讓祖母將它們變成一桌可口的飯菜。蓮花開時,父親也會採來蓮花,裝飾姑姑的小屋,也許在那樣的年代,那是一位兄長唯一可以送給妹妹的花朵。祖母説,蓮藕也可以做成藕粉,用開水和白糖衝着吃,而蓮子亦可燉湯或者熬煮。父親説,於他而言,蓮子與藕粉是那個清貧的年代裏最滋補的食材,父親百吃不厭。我想,在那個一窮二白的年代,一個池塘改變不了一個清貧的家庭,卻可以給他們帶來無限的幸福和歡樂。

蓮,是人間草木中我願意親近的植物,她是紅塵路口的初遇,亦是前世種下的善因。而蓮荷因她潔淨的本真,成了佛前靈性之物。今生,如若有緣,我願化身為蓮,常伴佛前,結緣今生。

冬日裏,站在老屋的池塘前看荷,蓮落葉枯,萬木蕭索,雖沒有清涼夏日裏的風流韻致,但那枯萎的荷梗,隨意地散落於池塘裏,不事雕琢,獨成一片寥落,孤獨。無論四季如何更替,她的端雅姿態,從容氣質,都不以歲減,不以物移。

歲月既是如此無情,當初又何必無私地給予?

每每回鄉,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看望祖父和祖母。我知道,在那遠方的裊裊炊煙下,早已有一桌為我等候的飯菜。青椒炒雞蛋、清炒小河魚、竹蓀蘑菇湯、荷葉煮粥,於我而言,這些簡單的飯菜,勝過世上一切的山珍海味。

漂泊在外,我從不飲酒,但回到故土,我卻無論如何都要喝幾壺祖父自釀的桂花酒。祖父一生愛酒,與酒亦是結下了不解之緣。他曾説,我若不喝酒,飯也便吃不下了,生命亦即將走到盡頭。這話不是駭人聽聞,祖父愛酒,不是借酒消愁,亦不會醉酒亂事,只是一種單純的喜歡。年輕時祖父走南闖北,為家計奔波,放逐天涯的日子裏,酒成了最知心的朋友。勞累之時,幾盞酒下肚頓覺神清氣爽,渾身來勁;冬日寒冷之時,喝幾口酒,便不再覺得寒冷;趕夜路回家時酒亦可壯膽。久而久之,祖父便對酒有了依賴,無論去往哪裏,總是帶着一壺酒,時時惦記着。祖父雖愛極了酒,卻也是飲之有度,平常時候點到為止,只有逢年過節,一家團圓之時或者遇上多年故友,祖父才會開懷暢飲。祖父酒量極好,極少醉酒,即使醉了,也極為安靜,只要好好睡一覺就好了。也正因為如此祖母從不擔心祖父會喝酒鬧事,就由着祖父喝。

每年花開之時,祖父會從酒坊打來白酒,用菊花、梔子、枸杞等釀成各種口味的酒,然後將其沉封,等待遠飛的鳥兒歸巢,再開啟那深藏的佳釀。祖父並不愛桂花酒,是我年幼時迷戀它的香氣,並從遙遠的江南水鄉帶回有江南氣息的桂花樹,並讓祖父載種在門前屋後。自此,每歲十月,桂花盛開之時,祖父便會為我釀一壺桂花酒,無論我是否會歸來,祖母亦會將我喜愛的桂花以及荷葉仔細晾曬,供我泡茶。

晴方日好的時候,我會和祖父祖母聚在自家的庭院。祖父坐在那張灑滿滄桑的藤椅上,雙目微閉,而我則會生一盆炭火,為祖父温一壺自家釀成的水酒。年輕時,祖父學業成績突出,唸完高中便被分配工作。但那時年少輕狂,總有許多浪漫的幻想,便逃離了束縛,背上行囊,踏上尋夢的路途。後來祖父拜了一位木匠師父,從此行走天涯,為他人打器造具。祖父説,那個時候,今日山南,明日水北;今朝風雨交加,明時斜陽萬丈。放逐天涯的日子裏,雖然少了一份安穩,卻用雙腳丈量了土地,踏遍山河,遍賞了盛世。也許是因為走得累了,中年後的祖父回到家鄉,收起了精湛的技藝,守着祖母和幾個孩子,安穩地過日子。

祖父是一本永遠都讀不完的書。記得兒時,夏夜在自家院子裏乘涼,祖父總是給我講些那些我永遠都聽不厭的故事。

兒時的歡樂該盡在眼前,可是,只一剎那,就覺恍如夢中,猶如霧裏看花,總給我朦朧的感覺。

兒時在月光下讀紅樓,很喜歡其中的一支曲子: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有恩的,死裏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欠命的,命已還;欠淚的,淚已盡,冤冤相報自非輕,分離聚合皆前定。預知命短問前生,老來富貴也真僥倖。看破的,遁入空門;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曾有位作家用無常空苦這四個字來評論這支曲子。彼時年少,不曾親嘗世情冷暖,亦無法體味何為無常空苦。直到後來,我做了行走天涯的過客,才那麼深刻地明白,人世無常,世間萬般,皆有定數,無論起落,都有自身的風骨。就如這曾經喧鬧的村莊,我從不曾想到,往昔的青山綠水和人聲鼎沸竟成了如今這般蒼老的模樣。都説好男兒志在四方,當行走天涯,橫刀躍馬,去更廣闊的地方追尋夢想。我不是好男兒,亦沒有遠大的理想,卻隨波逐浪地離開了故鄉。

回鄉時,祖父越來越多地跟我談到死亡,每一次,都給我空前的絕望之感。祖父説,年輕的都走了,只剩些老年的,不願離開的還守在這裏。有一天,這些年老的都會離世,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村莊,荒無人煙。這原本是他們希望的結果,少輩們都離開村莊,去城鎮裏生活,擺脱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可是真到了那一天,心底卻又有無限的荒涼。

我不想去面對,可這自然的定數,人生的必然,我又要如何躲得過?本以為,嘗過塵世種種煙火,走過浮世種種路途,我早已可以看淡生死,面對那一方小土丘,不再悵然若失。可是隻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彷徨孤獨。原來,我也會害怕失去。安慰他人時有種種豪言,可到了自己身上,卻只有空前的落寞。甚至,這一次,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見一面。這人生百年,滄桑一瞬,來來去去,我如何做得了主。

故鄉已無壯年,只有顫顫巍巍的老人,日日夜夜守候着這片土地。而這片土地也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想,無論我行走至何處,故鄉都是我心頭永不退卻的潮水。

去年夏日,我去寺廟焚香,寺裏的師父見我這般年紀,卻手持行囊,便對我説,人生無常,放下即是一切。那時的我,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淡漠如水,拋卻一切,義無反顧地背上行囊,從此,不做歸人,不是過客,只是天地間一縷飄飛的煙塵,帶着一顆漂泊的心,走在註定的歸途。

可是,此次回鄉,就那樣輕而易舉地打斷了我的柔腸。我本不喜熱鬧,即便早已隨父母在大城市安家,可我依舊有飄零的感覺。多少次,在夕陽將落未落的黃昏,走在人潮滾滾的街頭,儘管周圍有讓人迷戀,讓人追尋的熱鬧,可是隻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地彷徨孤獨,這周圍的一切與自己毫無瓜葛。然而回到故土,卻有一種久違的心安。讓我在塵世裏找到了一份安穩。這些年來,無論歲月如何變遷,故鄉的山水依舊那麼清明絕淨。

我想,以後的歲月裏,無論我走到多麼遙遠的路途,也無論我需要面對怎樣迷惘的未來,每當年末,我都願回到故土。彼時,暫且忘記塵世裏的冷暖,卸下一身的疲憊,帶着一顆潔淨如秋水長天的心,回到心靈的原鄉。

曾經説過,我要守着故鄉的山水與人情,門前栽花,屋後種樹,簡簡單單,便是一生。等我死去就埋在老屋旁那顆我親手所種的梅花樹下,與我想要守候的人,遙遙對望,不驚不擾,如此這般,安好。但是後來我還是做了那個寡淡的人,將兒時的誓言輕易丟棄於煙水中,甚至忘記了它的模樣。人生到底是無情,多年後,我還是選擇做了那個薄情寡義的人,連人生最初的承諾都沒有守得住,用每年屈指可數的幾日迴歸來安慰自己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然而我知道,故鄉一直都在,沒有遠去。就算歲月的風沙歷經千年,故鄉依舊會是最初的模樣。那些年老的鄉人有一天會離世,但是,我想,也一定會有我這般的青年,一代代地追尋,一代代地延續故鄉的生命。

我想,以後的歲月裡,無論我走到多麼遙遠的路途,也無論我需面對怎樣迷惘的未來,每隨年末,我都願回到故土。彼時,暫且忘記塵世裡的冷暖,卸下一身的疲憊,帶著一顆潔淨如秋水長天的心,回到心靈的原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故土,這個承諾,我給你,亦給我自己。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7

我也願自己是一個沒有面目的人,來此人世,亦不過是用一顆素淨之心,去望清自己的本來面目,罷啦!——題記

走走停停,已經走進了上海暮春裏,舊夢般的煙波之中去了。

這裏是上海的法租界,盧灣和徐匯交界之處,建築古老,街道風情,到處充斥着濃郁的西洋小資的格調,使人忍不住一次次止步駐足,閉上眼,呼吸冥想,仰望天空,去感受老上海的一場支離破碎般悠長的夢。

老洋房的一磚一瓦里都藏着風聲鶴唳和優雅婉約,每條老街都娓娓訴説着温婉悽迷的故事,幾條幽靜的弄巷深處一幢幢房子皆紅瓦粉牆,或尖或圓的屋頂,橢圓形的或乳白或墨綠的窗櫳,透過鐵藝的黑柵欄,可以看見濃青豔紫的花樹如流動的海浪撲眼如簾,參天古樹上的苔痕似皮膚裏滲出的細密汗珠,又如老者臉上的瘢痕,都是歲月的風蝕陳染,夜剛襲來,一扇扇窗户映出温暖的淡橘色黃光,隱隱約約的飄蕩着輕曼的琴聲,這便是上海老街上最古老的夢幻了。

然,那濃蔭小道里皆是碧綠鮮紅,各色花草奇珍亦是端然着,帶着各自的嫵媚,你只能緩慢踱步前行,仔細思量,方能夠窺視其心意一二,是冷漠,是凌然,是風情萬種,還是傲嬌不懼,都只能在與之相遇且錯肩的時刻,瞥一眼它用一種奇珍異獸的目光與自己的目光兩相回望時,才詫異着自喃,彷彿悟出了一點天賜的玄機:

“ 原來,那花花草草,天地萬物生靈皆是出家之人,處處無家處處家。”

正為着這一點的發現而洋洋自得自樂之時,那花影裏 “ 咻 ” ,有一人影掠過,恍惚間看見那是另一個 “ 自我 ” ,剎那懵懂錯愕,仰天長問:

“ 那麼,塵世裏的這個 “ 我 ” 呢?”

是啊?我是誰呢?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哪裏是我的家?

在這三千紅塵自苦裏,是誰給自己的 “ 苦 ” ,又且在何處安放着一個 “ 我 ” ?

此時刻的你,神色凝重如夜色,有種迷途不知歸處的蒼茫,你歎:

“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可是,在這人世之上能夠做到真真假假卻如如不動者,除卻這千年古樹和老巷,還能有誰呢?

於是,恍然明白了,要真正做到人與自然的相看兩不厭,比起那生靈萬物的寬容仁厚,我也只能是甘拜下風,以裘千仞金沙掌的手法自摧心肺,一口鮮血濺滿地。

一樣的天地,不一樣的心境,它們已經修得千年萬年身,在斷壁頹垣裏,都是深厚。

懂得了也只有在歲月之前,眾生才是平等的,所有的人與物,所有的生靈,都不過是浩瀚煙塵裏一個關於 “ 物 ” 的生命體,一歲與一千歲之間,似乎並無區別。

這時候想起來那句似是而非的偈,多了一絲的頓悟:

以物物物,

則物可物。

以物物非物,

則物非物。

物不得名之功,

名不得物之實。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果真如此,那麼?我,到底是誰呢?

站在人行道上,看螻蟻匐地般匆匆的車輛人流,形形色色的光怪陸離,發現自己和他們一樣,都只不過是在文明跑道之上,那個逐流着的其中一份子,如空氣,如水,如煙塵花草鳥獸,如棲息在梧桐枝頭的一隻沒有名姓的雀鳥!

也如此刻這街道里,撲簌成迷的老故事。

都是那隨波逐流的浮萍,或跌跌撞撞,或遊戲人生,也或決絕的義無反顧着,只飛身如水藻,以頭去觸礁石,撞破者飛散成沫,撞贏者平步青雲。

然,那樣的遊姿均帶着一份悲愴的壯闊和傷痛,是人是物,是鳥是獸,是玫瑰是牡丹,是蘆花是芒草,並無二致,也並無奈何。

而我,也不過是壯士斷腕一樣的浪人身世,如此,也只是如此吧!

一路行徑許久,步子慢慢的落,只聽着風吹樹梢的聲音,雨打窗櫺的聲音,穿耳而過,小巷裏極靜了,聽得到花的歎息,我的眼睛不肯離開,隻身浸潤在煙雨裏,歎息那高聳入雲,枝枝向天的梧桐,歎他如此偉岸高潔,剝落的斑斑點點的青白色樹皮彷彿是湘妃竹上斑斕的眼滴,他亦然是沉默了太久吧?似乎,也並不想着,在訴説什麼,或者解釋什麼了。

也許,那樣良久的凝視佇立,也不過是想等待一個與之賞心悦目的人錯肩之時,彼此深情凝望之後,然後互道一聲 “ 晚安 ” ,也就夠了。

那是一顆千年菩提心。

“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出家容易出世難,又有幾人能做到?

不過是自解又自纏,罷了吧!

要知道,即便是僧者,即使是那花,那草,那木,走的也一樣是紅塵的路,那麼,在這人世間,既來之,則安之,用一顆修行之心,只當作 “ 此心安處是吾鄉 ” 吧!

或者,那本就是我,本來的面目吧。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8

人世間的每一處角落,無甚區別,所別者只是心境而已。此心若安,何處不是故鄉?他鄉故鄉,原無區別。正如古人所言:既來之,則安之。

行走在二零一八,微涼,蕭瑟。是不是每一段開始都是如此?我知道愈往前走,愈繁華,愈熱鬧,卻禁不住此刻的悽清。灰濛的天似乎給心情也鍍上了淡淡的灰色,前路似乎也有一縷灰色籠罩着我。是什麼驅走了我心中的燦爛?

自問心境未變,卻禁不住人事滄桑。一如那條歸家的路,以前走的是那麼歡喜,如今走的是那麼惆悵。當年歸心似箭,而今猶猶疑疑。歸家已無喜悦可言,甚至於有幾分排斥。是什麼改變了初心?

人世間忽起的隔閡,淡了那些最深沉最真摯的情感。如此刻天際飄落的細雨,那麼細,那麼輕,卻依舊有一股濃濃的涼意。冬風一起,寒涼刺骨。才明白,一個人的燦爛禁不起一羣人的消磨,一個人的初心禁不起人海的吞噬。

李清照説: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晚來風急,何嘗不是?微風或許愜意,疾風直如暴雨,再無愜意可言。那樣的風,或許就成了劍客手中的劍,鋒利無比,見血封喉。當然,劍客的宿命是廝殺。他的劍或者用來殺死對方,或者用來自刎。正如古龍所言,江湖人的宿命便是永無止境的廝殺,更是那份無可奈何的身不由己。

那片江湖也是這片人海,身不由己的又何止劍客?故而,愁起碧波間。那樣的愁,不濃不淡,卻如眉間的一顆痣,再也甩不開。有人説點了吧,點了之後,還有淡淡的印跡在那兒。或許,只能安之若素。

蘇軾曰:此心安處是吾鄉。的確,茫茫紅塵,心安即可。心不定,愁亦起。心若定,何來那些悽悽慘慘慼戚?正如蘇軾所言: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心中滄海桑田,歸來便是鄉音未改鬢毛衰了。只有那種恆久而恬淡的心境,方得那一縷淡淡的嶺梅香。蘇軾那樣豁達的人,還有高處不勝寒之歎,也就難怪他要羨慕那叫寓孃的女子了。

不止蘇軾,連我也是羨慕寓孃的。背井離鄉,無鄉愁。是的,人世間的每一處角落,無甚區別,所別者只是心境而已。此心若安,何處不是故鄉?他鄉故鄉,原無區別。正如古人所言:既來之,則安之。

那迷濛的細雨,飄然而落,無聲無息,安眠於大地的胸膛。如果説天空是它的故鄉,那大地便是他鄉。它化為大地的血脈,潤澤一草一木,豈不正是安之若素?是啊,順其自然,便無那如許的惆悵。

心安,原來安的便是一世喜樂!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9

有人説:蘇軾有這樣一種魔力,凡是願意走近他的人,不管是誰,無一例外會被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

所以,我一直不敢輕易談蘇軾,因為我知道從他成名到現在近千年的時間裏,一定有很多汪洋浩博的大師們是他的粉絲,在他們洪鐘大呂的評論蘇軾言辭中,平凡淺薄如我,一支拙筆無論如何也不敢躋身其中去描繪,去對蘇子妄論,更何況評論蘇東坡的文章已經毫不吝嗇將所能想象到的讚美之詞給予了他,才疏學淺如我,更容易陷入“班門弄斧”的尷尬。可是做了十幾載的中學語文老師,每每講到《赤壁賦》時,總是會佈置學生寫“蘇軾印象”,而自己總不下水一次,也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於是鼓足勇氣,姑妄評之吧。

那一年,初讀《念奴嬌?赤壁懷古》一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就使我徹底被震撼,震撼於他的天縱奇才。

心智未熟如我,實在難以想象,該是一支怎樣的如椽巨筆,方能驅浩瀚江山,千古英雄入尺寸宣紙間,而毫無違和之感;該是一種怎樣的恢廓胸懷,方能馭浩瀚江山,千古英雄在尺寸宣紙間又鋪陳出一個時越古今,地跨萬里的雄渾意境。

更不用説徜徉其中,儒雅風流的周瑜,華髮早生的蘇子,一個建蓋世奇功,一個抒千古曠達情,無論哪一個對夢想之焰正熾年齡的我都是一種誘惑。

所以在那個需要偶像的年齡,被俘獲的輕而易主,也是心甘情願。孔子在齊聞《韶》,而三月不知肉味,我因讀《念奴嬌?赤壁懷古》也落得個三月不知肉味的下場,當然境地與孔子不同。

讀《念奴嬌?赤壁懷古》後,老師課堂裏關於蘇軾的介紹已經不能滿足我的需要,我迫切的想了解更多的關於蘇軾的知識,於是決定買一本《宋史》,只為讀讀裏面的《蘇軾傳》,可是我找遍了一個農村孩子所能找的範圍內的大大小小書店,也沒能找到《宋史》。正當失望之際,機緣巧合,在一個專賣盜版書的小書攤上翻看餘秋雨先生的《山居筆記》,無意發現《東坡突圍》一文,立即花10元錢買下此書。書費加為了買書而多次往返縣城車費,就是我一學期的菜錢,記得那時一頓菜費為二角錢。這樣的“三月不知肉味”有辱斯文否?

據蘇軾同時代的人考證,蘇軾涉及詞的創作約在三十七歲左右,有很多詞人走在他的前頭,並且畢生務詞,可是半路出家的蘇軾,只是業餘作詞,就別有一番洞天, 使詞意與詞境都上了一個檔次,最終使宋詞有了和唐詩比肩的底氣。才高如此,不被震撼就是不合常理了。

餘秋雨先生的《東坡突圍》我一口氣讀了三遍,也許會令餘秋雨遺憾吧,我越讀越丟失了文章裏面屬於作者自己的文字,只剩下蘇軾和黃州結緣的因由。

此後在學習《赤壁賦》時,文字之美已不再使我訝異了,因為真正瞭解了蘇軾“烏台詩案”的始末後,理解了蘇東坡在黃州的處境,再去讀《赤壁賦》時只剩下欽佩,欽佩他的瀟灑和曠達。

所以,我至今想起學習《赤壁賦》的場景是,不記得我的語文老師給我講授了什麼,只記得在他聲情並茂的誦讀中,我淚流滿面,同桌問我怎麼了的時候,正好老師讀到“客喜而笑,洗盞更酌。餚核既盡,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我看向同桌破涕為笑。陰霾散盡,乾坤朗朗,只餘“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

一個春風得意的科場奇才,到謫居落寞的戴罪犯官,在人生巨大落差面前,蘇軾沒有悲歎是不可能的。可是呀,蘇軾在經歷了人生磨難和內心的痛苦掙扎後,面對萬頃之茫然的浩浩江水,卻想到曹操、周郎這樣的一世之雄“而今安在哉”,那麼一己之榮辱窮達復何足悲歎!於是“滄海之一粟”“吾生之須臾”又有何哀?長江之無窮又有何羨?萬物皆殊途而同歸,“變與不變”“盡與不盡”只不過觀察的角度不同罷了。那麼汲汲於一時功名,念念於人生短促都不免過於迂腐了,何不共適於清風明月呢?

自己做語文老師有十幾年了,每每教授《赤壁賦》總有點近文情更怯的感覺,上此文之前,總想搜腸刮肚的闡述多點賦文裏的深層次東西,讓學生領悟的多些。可是真的教習此文時又不忍隨意附會,怕自己一面之辭,誤導了學生,從而是學生對如此千古絕唱的佳作會錯了意。於是總是一半遺憾,一半歉意的教授此文的文法知識和藝術特色,而很少,甚至不去涉及文章的深層內涵。至於教學參考資料裏面關於此文的評析,也都不敢苟同,總覺得那些俗成的評價還是表層的東西。

突然就想起了林語堂先生在其《蘇軾傳》中説道:蘇軾是一個天生的樂觀派。是呀,豁達灑脱如此,也只剩敬佩之分了。

《西清詩話》中記載王安石對蘇軾評價説:“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是的,如果我們僅從這些中學語文課本上選文來走進蘇軾,他確實是個後人難望其項背的奇才,可能只有發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歎。

還好,因為蘇軾在貶到惠州時所作的的《定風波》中寫道:“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中“此心安處是吾鄉”一句,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喜歡上蘇軾的原因。喜歡他不是因為他的文才,不是因為他的政績,而是因為喜歡他的隨遇而安。

自古以來士大夫就害怕貶謫嶺南,蘇軾卻能坦然面對,把嶺南當作自己家鄉。來到了惠州之後,他説: “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惠州似乎成了他的樂土,一切苦樂禍福,無足留滯,豁然冰釋。

其實,如果你真的讀完《宋史?蘇軾傳》,特別他被貶以後的生活狀況,你會突然發現,這個偉人並不絕塵與蒼生至上,一輩子的浮浮沉沉,給了蘇軾接觸各層人物的機會。蘇是自雲: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縱觀蘇軾寫的詩詞文章,不難發現在蘇軾一生中身邊總少不了朋友的陪伴,我覺得正是這些陪伴造就了一個豁達的蘇軾,所以他才覺得“此心安處是吾鄉” 。

今天,翻讀蘇軾與其有人的交往的逸聞趣事,他就像你的鄰家大爺,一生顛沛流離、閲盡人世艱辛,最後把這些都化成幽默風趣的笑談,茶餘飯後倚於樹根牆角向你娓娓道來,彷彿在講着別人的故事。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瞭解多了你會發現蘇軾這樣一個本該讓人遙遙仰望的人物,卻是那麼親切、那麼活潑,似乎今天還活在我們的生活中,作為我們的朋友和鄰居,與我們談笑聊天,我們身邊,處處還見他留給我們的影響,時時還在用着他留給我們的財富。這就是蘇軾的境界,這也才是蘇軾留給我們的真正價值。

有人説:蘇東坡,一個天縱的奇才,一個永恆的靈魂,一個上天對這個偉大民族的珍貴禮物。作為一個天縱的奇才,我們當然該發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歎;可是作為一個永恆的靈魂,千年來我們迷戀他的正是“此心安處是吾鄉”的人生境界,及這種人生境界所演化出的那一份親切和自然,純真與隨性。

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忘者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嶽,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後記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10

鎮裏的那老榕樹葉子綠了又黃,黃了又落,落了又綠,幾番輪迴。

這裏的人喜歡在老樹下歇息,孩童、中年人、老人皆有。

扭過頭看見那個穿着黃斑點的小女孩,坐在一個老婦人旁,或許是她的奶奶吧。小女孩雙手託着腮,眼中盡是驚奇,聽老婦人説話。我湊近去聽,才知曉,老婦人在給小女孩講這個小鎮的往昔。老婦人瞧見我湊過來的身影,拍了拍她旁邊的空位,眉目慈祥:“小姑娘,坐下來,來一起聽吧。”我聞言,連忙點點頭,聽得很入迷。有人説老人對以前的事會記得特別清晰,老婦人從她嫁到這裏一路説到現今。

小鎮早已褪去昔年的殘破,如今,彷彿一朵白蓮,清新脱俗。

在老樹旁,有一家賣葛水的鋪子,老招牌了。依稀記得兒時父母總愛帶我到那老字號裏喝上一兩碗。在那裏總會有一羣人,圍在一桌閒扯。這樣的時光,很好,似乎每人臉上,都帶着温暖的歡笑。

我走進去,那股葛水味道依舊如此,四周望望,多了一些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記憶中,鋪子面積沒有如今大,陳設也變了,但依然保留着那種古老的文化底藴。斟茶遞水的姑娘,臉上總會帶着夏花般的笑容,去迎接每一個來到這裏的客人。我雙手捧着瓷碗,凹凸不平的紋理,滾燙的温度,一碗葛水入腸,心暖暖的。

春歸三日暮,細雨正紛紛。

下細雨時,我會在拱橋上,望清河小舟,雨點輕踏漣漪,一圈圈地泛起;我會在小路上,閒庭信步,輕嗅空氣之清新,感受細雨之柔和;我會於廣場中央,仰望眼前高樓,任思緒翻飛。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這樣,很好。

我倚在石拱欄邊,青石冰冷,滲透肌膚。不禁數起河中錦鯉幾尾,河上落花幾瓣,河畔垂柳幾葉,但,這又怎麼數得完呢?這般光景,這般賞心悦目!停留良久,背身離去,驀然瞥見母親熟悉的身影,“一同回家吧”,多麼温暖的一句話。母親的手牽着我的手,她手上的老繭,便是時光對她的磨練。手牽手的背影,該是很温暖吧。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西山後,夕陽落去,明月未升,紅霞慢慢被濃墨染透,華燈初上。

這裏,只是一個簡單而温情的小鎮。沒有長滿青苔的青石板,沒有古色古香的小巷,沒有一口吳儂軟語的姑娘,即使下雨也不能媲及那江南杏花煙雨的朦朧之美,只是——

這裏見證了我的成長。

在這裏,從驚蟄一路走到霜降,從暖春一路走到嚴冬,經歷了多少輪迴。小城上有温暖的居民,有守護百年的老樹,有沾滿回憶的老鋪子,還有家。

多少温情牽掛,多少塵世浮華,只願時光能在此停留多一會兒。

此心安處是吾鄉經典散文 篇11

寂寞習慣在夜間侵蝕我的身體,心中的哀愁不斷膨脹。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一些往事,逝去的故事、遠去的人。這樣的夜,使我又陷入一種悽清凋零的情緒裏。

曾經以為,不會再有這樣的痛,以為自已與痛絕緣。可是今天,就在今夜的此時,它又再一次侵蝕我的內心。這樣的痛,一次次襲來,究竟是絕望還是委屈?

我,是一個在感情上極其脆弱的人,經不起情感上的任何背叛與欺騙。曾經渴望,有人能讀懂我眼裏的一泓湖水。但那只是曾經,如今的我,已全然沒有這種非份之思。

現實生活中,有的只是無常與無奈。生命是無常的,生老病死亦是無奈!這是一種説不出的痛。常常在人羣中感受到這樣的痛,哪怕是燈紅酒綠時。

想想,繁華塵世,箇中沉浮都難以定論,更何況是如水中花、鏡中月一般的塵緣!放眼周圍,剩下的塵緣能有幾段是圓滿的?這世上,對我來説,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煙雨浮塵罷了。

入迷寫作的生活,顯得有些蒼白。我已無法從容面對外面鮮活奔放,層層湧動的生命。寧願守着空洞的房間,聽着傷感的古典音樂,在黑暗到來的時刻,不停地寫着沒有思緒,零亂無章,又冰冷的文字。也是一個內心世界豐富,且多愁善感,一心向往純美與永恆的女子的心思!

獨自行走在文字天地中,説不清到底是在尋找什麼?還是在等待什麼?只希望自己至此只做一個默默書寫生命歌謠的人。一個在字裏行間尋求靈魂自由,愛情真諦,無拘獨舞的淡泊人。所以,我的所有語言、一字一句,都是來自心靈最真處的解釋與告白。在心與心的告白和解釋中感動着、哭泣着。同時,也成為我自開自解的一種宣泄。

世事艱辛,紅塵如夢。我無法拒絕生命裏的憂傷,就像我指尖滑落的文字,總是帶着淡淡的憂鬱與哀愁!

或許,茫茫人海中,我也會擁有一份真情。在這塵土飛揚的都市裏,做一個有緣份、有故事的女人。或許,我會不張揚、不喧譁,把所有情愫沉澱、塵封起來。從此以後,一個人,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四季,讓緣如水、讓愛隨風……

淚已幹,塵滿面,心破碎,無處話淒涼!我從不容自己對愛情有一絲的褻瀆,也不允許別人來糟蹋我的愛情。覓不到生命中的真愛,我寧願一個人,看落葉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