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的鄉愁散文隨筆

鄉愁啊，就像是大海中的一片孤帆，漂泊在海波上，不知何處是岸。如果你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念，便不知道何處是家了。

--題記

夜很靜。回憶着，只能在夢裏依附着我心中惟一僅存的思念，安撫着隔距千里的你-那角落裏被遺棄的靈魂呵……

密集的雨點如同簾布般垂下，落地伏塵。我被這夜間的自然的樂聲驚醒。輾轉纏綿，索性不睡了。向來，我就喜歡聽雨的踢踏的聲音，那很自然、很純真。我久久杵在陽台往外張望。現在正處夏季。自然是沒有春雨的瀝瀝之情和秋雨的纏綿之意，更不會如寒涼刺骨的冬雨。它，有一種肆虐，似近似遠。如在耳畔跳躍、如在雙肩稀稀嘩嘩地滑落。如在天際盪漾、如在深淵迴旋，朦朧之中夾雜着嘈譁，但也不乏音樂的美質，在稀稀疏疏輕快的旋律中感受一種自由、爛漫的氣氛。此時，世界一片寂然……

雨漸小了，惟恐驚醒了夢中的嬰童。只聽得見近處斷斷續續的蛙聲連同着天空中偶爾襲過的白光，還有行人從水窪中淌過的急促的步伐……

聽，雨狂舞着，揮灑着淋漓盡致美妙的樂聲。由遠至近，再從近飄向遠方。兩端齊鳴，雨便更大了，不再像珍珠墜落，而猶同瀑布之水“飛流直下三千尺”.雨是打落在屋頂的`白瓷瓦上，泛起渾濁的雨霧在昏黃的燈光下孕育得更加朦朧，更是有一種未曾有過的悽殘之美。天空掠下一道白晝，漂白了雨中的一切，這瞬間的美呀，我沒來的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在雨中會是那般模樣。閉上雙眼，之前的倦意已經消散了很多。那曾是我夢寐的境界，它是被人遺落的美，豪邁與奔放洗刷着心靈的靡靡塵埃。聆聽狂放的旋律，如久旱逢甘霖。彼時，無限的鄉愁又隔着朦朧的雨霧飄了過來，我有些感傷。眼中積蓄了半年的淚水正在侵蝕着我的內心。我實在想哭，眼淚卻始終被心中那股不知源的信念壓制着，而我只能呆呆地凝望着幕色的夜空飄落的，每一滴清澄的雨粒……

記不清剩下還有多少個日子，過去了多少個日子，但童年的回憶總還依稀記錄着。忘記了那是第幾場雨，只淺淺記得，每逢下雨，我們都用河橋下乞丐那種憐憫的眼光看着母親，她便允許我們光着腳丫在空壩裏、草地上、田野裏，自由的嬉戲，尋樂。有時也要搖晃着手，輕喚着，“別摔着”,可是這一羣淘氣的孩子總是嬉笑着、打鬧着，消失在雨霧中，就是這不禁意的一場又一場的雨交叉地編織着一個個無忌的夢和一串串無垠的笑……

我縱使眼淚流了出來，但我並不想哭，可眼淚還是從朦朧的眼眶中溢出，輕輕滑落到嘴角，輝映着夜色的幽光，依然透明。我輕抿着，是澀的？是苦的？順着滲入心房，有些甘甜，清涼。第一次，便使我深深愛上了這種感覺，雖然充滿了愁情。像一撫楊柳觸碰着我的心。這樣熟悉，這樣温柔。“孰不知”這種滋味還會延續陪伴我多少剩下的歲月，只是心中又擠滿了委屈和無助，孤獨的寂寞的一個人的夜裏，我的眼前還是一片美景……

獨賞此景，淚如雨已撒盡。淌在房頂的雨水倒流下來，滴落在屋檐角下，與遠方還未逝盡的雨聲匯成一曲高調，在歲月的長河中旋轉、流淌、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