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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神農散文欣賞

文學3.07W

山東到河南再到山西,從山西到河南再到山東,僅是未足兩天的行程。不禁感念,存在於今天的時間與速度中,行進三十九個小時,就閲歷了這番風景。

仰望神農散文欣賞

西出濟寧,過菏澤、走開封順抵神農山麓,只消一半的早晨,竟也置身峯巒疊嶂之間了。山不在高,因冠以神農而令人仰慕。見那羣山環繞中,手握粟米金穗,威嚴而肅穆的巨大銅像,傲視峯嶺、氣貫長虹的動人心魄,已令那些長着沖天狼牙的山頂,鞠躬或匍匐着,侍立在巨人鋼鐵的軀體之下。自然的雄渾,這時凝固了,臣服於人性的豪放與粗獷中。不禁慨歎,生生不息的精靈,惟有人類的熱血,急流澎湃於天地,摧枯拉朽,氣吞山河,令萬類歎為觀止。

天的蔚藍,與峯嶺逶迤出的銀灰米黃翠綠,因視線的移動,在流轉中和諧。天地人融為一體,在偉岸的銅像周圍,幻化成溪流般的飄帶,隨着山風與植被的馥郁。我和我的旅伴,被引領着,在蜿蜒的石階上行走。

風景,自不必是豔麗的,有靈氣便璀璨出迷人的神韻。我們的攀登,似乎藉助了那如鐵的臂膀的鼓舞,沒有任何懈怠與退縮;加上幾位俊男倩女一路的風趣詼諧,這支二十七人的團隊,儘管參加了幾位中年,也被老祖宗的威武和這青春的風采夾裹着,而志存高遠。

上山之前,導遊已經告訴大家,此山缺水,此地乾燥,加上春末的熱風,會覺得辛苦。登上第一個山坡時,這些辦公室的白領們,已有人覺出了亞狀態的健康。方才的豪情壯志,也現出偶爾的渙散。導遊極有職業敏感的,笑説,“現在已經進入猴子的地盤了,大家注意觀賞;但也要注意,不要暴露食品,更不要拿好吃的引誘它們,不然它們可能會不客氣的。”啊哈,大家頓時來了興致,哪有,哪有猴子啊,在哪兒呢?走在前面的`我,故意大聲喊道:“哎呦,猴子,真有猴子!”後面的再也不累了,匆匆往上跑。“哪裏哪裏?”大家急切地找尋着。“剛才就在這裏,被你們嚇跑了。沒關係,我們再找啊。”就在大家尋找着,遺憾着繼續攀登時,真的,大家突然發現,已進入猴子的包圍圈,幾米甚至一米開外的地方和周圍的枝頭,突然隨處可見野性十足的猴子們。

大家決定就地休息,與猴子親密接觸,還能跟猴子們合影。但猴子們並沒有顯出多少陪練的熱情,不過是窺探盯梢好吃的東西罷了。這小東西們雖然聰明伶俐,但也沒得到優良品質的真傳。在我靠近兩隻猴子時,領頭的傢伙還以為送禮的來了呢,挺樂意的乖樣;等我伸出了相機,它才大為光火,齜牙咧嘴地舞動着小胳膊小腿,作蓄勢待發狀。咳,猴子裏面也不乏小氣的人,既然不仗義也就算了,我非拍你嗎,小樣吧!再看大夥,也都不那麼喜歡這些野猴了,看來這支猴子軍團德行也不怎麼樣。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一個手提籃子的人;猴發現了什麼似的,把他圍了起來。那人從容地拿出一些東西,丟給猴子們,這幫傢伙真的樂翻了天呢。打發了眼前這些小東西,那人又站在山坡上,彷彿高唱山歌似的喊:“猴——喂,猴——猴喂——猴——喂……”奇蹟發生了,滿山遍野突然出現一支支棕黃色的、長長的隊伍,數不清的猴子們,像一條條遊動的巨蟒,流淌着向山坡上湧來。小時候讀《十萬個為什麼》,知道猴子用餐的狼吞虎嚥;那人天女散花般地撒下了玉米粒,猴們貪婪的左右開弓地塞進嘴裏,一派波瀾壯闊的競賽場面。只見大家的相機噼哩咔嚓一頓海拍,只見猴們再也沒了矜持和傲慢的紳士風度,而斯文掃地了。王者風範,不過利益驅動給操持得而已。

走吧,繼續走吧,我們的路還長。路越往上走越是艱險、曲折,我們的隊伍,再一次斷為幾截,遇了下山的人就問,“你們到山頂了嗎?”他們總説“到啦,到啦”嘿,那得意啊!走啊走啊,又遇上幾個北方人下來,忍不住問:“我們走了多少了?”人家訕笑曰:“快了快了,有一半了吧。”有希望啊,走吧走吧。又遇上幾個當地口音的人,“我們走了多少啊?”人家就笑,“哈哈,三分之一啦,加油吧!”怎麼越走越多啊,相信誰啊,要相信我們自己,當然了,我們能行,一定要走到主峯!“看,剛才的山頭,已經被我們甩在腳下了,走哇。”又遇上幾個南方人,“這裏到山頂還有多遠啊?”人家很認真的看了看,很認真的説:“駭信(還行),裏文(你們)久諾(走了)細昏積一那(四分之一了)。”啊,我們沒往山下走吧!再看我的這支隊伍,只剩下三個人了,有一個人再也不想走了。我説:“原地休息,決不能在這裏就回去,五到十分鐘繼續走。”但這一歇,誰都不願意再走了,休息原來是這麼好的啊。這時,山頂我們的人在喊:“在哪呢——我們到山頂了,快上來啊。”“來啦——”我們迴應着,又往山下喊:“後面的快走啊,快到山頂了!”後面的人顯然受到了鼓舞,“來了,這就到了!”“起來,繼續走。”我鼓動着我們三個人,更是鼓勵我自己。

向上的石階更陡了,而山頂卻依然不知還有多少崎嶇的路。回望走過的峯嶺,那些被數了多少遍的山頭,竟變得切近而渺小。在這裏,已見不到猴子,也聽不到鳥的聲息,萬籟俱靜。那高大的神農的塑像,早已被羣山掩去;但這時,我想起他堅韌的臂膀,想起他坐着一動不動凝視遠方的肅然,想起他用堅強的膝蓋支撐起雙手,再用極力張大的手向上擎起的巨大的穀穗;那目光中有激越、豪邁,也有悲憫、期待、遐想甚至無奈吧?一個人,想征服他腳下土地的時候,其實他是渺小的;一個人,在征服他腳下的路的時候,其實他是偉大的。

標籤:神農 仰望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