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之愛散文

遺憾的是，我一直不知道那些白鳥的名字，在那錯落如網的河面上，它們悠然地飛起又飛落。

白鳥那種流線型的結構，本身就是造物者的傑作，再配以全身雪白的羽毛、鐵色的長喙，更是最精緻、動人的色彩搭配。

夕陽鋪水的時候，在河岸上看白鳥，有一種很温馨的感觸。當它悠閒地踱在金燦燦的河面，悠然地釣魚，那是一個田隱者的形象。而當它昂首振翅，在夕陽的輪影中引頸向天時，儼然又是詩人的剪影。

其實，白鳥本身就是首詩，一首靈動的詩。當它們飛起時，這種感覺就會更強烈。在一個清新的黎明，我在橋上就看到過它們如何使這首詩聲韻天成。

那是個怡人的黎明，晨光和霧靄剛剛拉開一天的帷幕。初到橋上時，四周岑寂，偶爾一聲鳥的低喃入耳，象大自然的夢囈一樣親切又清新。我手中拿了本泰戈爾的詩集，隨手翻開一頁就不知不覺間進入了詩境。晨光漸漸明朗，耳畔也開始喧譁了。突然一聲清越的鳥鳴入耳，把我的目光吸引到了河面——呀！兩隻白鳥正貼着水面飛起，越飛越高了，它們悠然地拍着翅與天上的雲霞一齊移動着、追逐着，把身後這個山清水秀的世界濃縮成背影。它們是要拋卻塵世喧囂，飛向心中澄明的仙界嗎？我再也無法埋首詩集，覺得已經看到了最生動的詩句。

北方的嚴冬，寒冷而又漫長。每次從橋上過時，懾於四周逼人的寒氣，總是匆匆趕路，漸漸地那些白鳥竟然被淡忘了。

一天上午，騎車從學校趕回，到橋頭時，冷的無處迴避，索性停下車子，活動一下筋骨。遠處寒山如黛，數峯清苦，橋下冰河似練，潺緩悽惻。無意間，我看到一羣白鳥無聲無息地佇立在水中亂石上，象五線譜上凝滯的音符，我的目光凝固了！這還是我愛的`那些清高的鳥兒嗎？

一陣冷風襲來，我被逼的側過臉去。當我轉過臉時，一隻白鳥飛起來了，兩隻！三隻！一隻接着一隻……峨冠博帶，凌寒御風，那曲因寒冷而凝滯的五線譜流動起來，喧騰起來了！

雖然不知到白鳥的名字，但我知道它們都是天使一樣的鳥兒，上帝在造它們時一定傾注了太多的願望與祝福。

多年後的今天，每次在疲倦時憑窗而望，在這高樓林立的城市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遠處漠漠多風的河岸，看到那羣白衣勝雪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