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散文
秋,不是神话,不是一吟一唱时的故作姿态。秋的沧桑与凄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文字,面对那些震憾会显得苍白无力。然,终会有一个地方,有那么一天,文字会说出人类的心声。
只是,文字首先要学会去看,去感受,然后,才会有力量。
——写在前面
嘘,别说话,我的文字,我的精灵!
窗外已是天凉好个秋,太阳正温柔地抚摸着梧桐树叶。远处的山呢,也开始抹上了一点淡红,宛如安静的处子,在羞涩的等待中,悄悄地艳了娇颜。
(哦,是吗?太好了,我要去看!)
我的精灵,请你从线装书的褶皱里抬起头来,掸落千年的浮尘,与我同游。
我的精灵,请你从平平仄仄的束缚中舒舒肋骨,挺直你的腰身,与我同游。
我的精灵,别耽迷于灯红酒绿的温床,用一盆清水涤净灵魂吧,与我同游。
我的精灵,别再用华丽的霓裳包裹自己,素面朝天,你就是你,与我同游。
嘘,别说话,给我,你的手,我牵着你,去感受一秋清凉。
(好的,亲爱,我已准备好,素颜素装,与你牵手,同游一秋。)
我要把你放在哪里?哪一个角度,才可以将秋的韵致尽收眼底?
(我不说话,我只看。)
来吧,精灵!我先把你放在山顶。嘘,别说话。
看!这座山,在自己的轮回中,又添了厚度。这座山,曾在冬雪的飘逸中沉静,在春风的吹拂中吐绿、芳华,然后,它火热、奔放,燃烧了夏日的激情,现在,它要将落叶的心思,抱个满怀。
山在生长,无言,却有声。千年的老树,是它的臂膀,在不停地挥动中,将岁月的歌,刻进了树心,一圈,接着一圈,像极了古式的留声机。你听,它正唱秋的声音,沙沙沙,那不朽的歌谣。
山在没落,无言,却有形。它已在重压下,低矮了身姿。它驮得动老树千年不变的歌谣,却驮不动老树被伐后新添的伤疤。山,正经历秋的悲苦,偷偷地,落泪、成殇。
山在低诉,无言,却有韵。叶在飘零,那是对根的归依。一样秋思,两处牵情。
嘘,别说话!别扰了山走向深秋的情致。
(好的,在山的秋色里,我早已苍白无力。我不再是精灵,因为,我无法起舞。)
来吧,精灵,我再带你去水边。嘘,别说话。
看!这条河,曾孕育了无数生命,陆地的、水里的、两栖的,无所不因了它的养育而圆润。寒冷的严冬,曾冰封了它的水面,但它不气馁,终于等来了春潮的起伏,生命也因此而轮回。但夏日的河水,怎么这么不安分,漫过了堤坝后,将众多的子民,无情地送进了另一个世界。
水面上有什么正在飘浮,还有什么,正在沉淀。这些无端生出的东西,无益于生命的成长,它们,正将母亲河弄伤。
现在,又是一秋,它在等待什么呢?又一个这样的轮回?它圆睁着眼睛,一汪秋水,是它的深思,还有无奈。
(哦,原来我只为它的春情和清丽起舞,我一直不知道、不知道,它还结着这样忧伤的、忧伤的秋愁。我无法承载,我不说话。)
来吧,精灵,我要带你去秋收的谷场,听打麦声声,看稻花落镰。
那些作物,在春天里发芽,夏日里生长,秋天,是它们成熟的季节。记得有位博客诗人说:“有些爱,注定与死亡有关”,秋收的时候,人们定是怀了这样的心情。爱极了那些果实,没等它们成熟,便已喜至心底。就盼望着、盼望着,它们从枝头落下,虽然生命走到了尽头,却也辉煌到了极致,然后,在人们的欢喜中,重生、轮回。
可是,面对田野里的一片金黄,收获生计的人们,脸上的喜悦有些僵硬。听说,这是最后一季庄稼,有人用百万元买了这个村庄,不久,这里将生长起钢筋水泥,不再有一地金黄。现代文明的风吹进了村庄,乡土的最后防线正在后退。
(我闻到了秋收的气息,生命的轮回让我瞠目,文明的推进让我无语。)
来吧,精灵,我还要带你去看秋日里的恋人。嘘,别说话。
看,这一对情侣,正在秋日里爱恋。
秋的深沉,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只看到一眼的光鲜,就已心动神牵,誓言一生一世,相伴永远。
秋的色彩,梦幻了他们的情怀。他们的心也斑斓着,充满生气。黑暗与苍白,都已隐藏于树后草根,不见踪影。
秋的味道,诱惑了他们的感官。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率先想尝树上的禁果,并一发而不可收。他们已被欲望俘获,不愿逃离彼此的身体。欲,在周身蔓延。
他们,在热恋。而毒蛇,正在远处偷窥,伺机反扑。他们知道,秋的后面是冬天。但他们不知道,冬天已离情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嗨,我只记录山盟海誓,为有情人作短暂的.盟约。如果海未枯、石未烂,爱心已经不再,那我真会羞了容颜,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出声。)
来吧,精灵,让我再带着你,去看芸芸众生。嘘,别说话。
看,一个个神采飞扬的肚腩!脂肪的堆积,正应了这个季节的景。是的,他们也如秋天的麦场,正收获着该是他们的、不该是他们的东西。
看,这些角落里的人!饥饿已让他们蜷屈了身子,秋天的收获,貌似跟他们无关。而秋天的落叶,裹不住他们的肉身,严寒就要来临,他们如何过冬?
看,失神的眼睛!他们,正把灾难埋藏的亲人找寻。人定胜天,依然是个神话?
看,秋的神韵,没有挡住躁动的灵魂。潘多拉的盒子,早就被一只不安分的手打开,罪恶身披善的伪装,正在街头大行其道。明晃晃的刀,白的进红的出;白色的粉末,迷醉着早已死亡的生命;绣花鞋,施暴现场,一次次遗落……
(哦,亲爱,我已被惊吓。我不想沾上血腥和罪恶,不想承载苦难和饥饿,我不说话。)
精灵,我还要带着你,继续游览秋的韵致。可是,你别出声。
(我不出声。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找到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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